第三十節:平和又安詳

那是一個,不算特別漫長的故事。

少年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相當幸福的人。他的母親在這座城邦的領主家裡擁有傭人的職位,雖然做的工作和其他地方的女僕們一般無二,但卻是擁有豐厚的薪酬,足以在城內購買房產。

足以生活的酬勞和爲領主家服務帶來的較高的地位,雖然僅僅母子二人,但他們的生活是充實而又富足的。

儘管因爲工作的繁忙母親常常一週才能夠回來陪伴自己一天,但在那樣的日子裡,感受着她的溫柔,兩個人一起準備晚餐一起吃飯,他總是會露出由衷的微笑。

父親是什麼樣子,有一個父親是什麼樣的感受,少年並不清楚。

在漫長而又平和的日子裡,看到路上有一家三口一塊兒行動的時候,他也常常會想,如果有多一個人來陪伴自己,來陪伴母親的話,生活會是怎麼樣的。

是不是自己在有什麼問題的時候,可以找到對方,依靠對方;是不是母親可以不用一個人那麼辛苦勞累,那個人會與她共同支撐起這一切。

人在沒有某物的時候通常會對其懷抱有過分純真與美好的幻想,而當這種對於一個完整家庭的渴望達到了極點的時候,尚且年幼的他忍不住對着母親詢問了。

“我爲什麼沒有爸爸呢。”

那一天的光景費裡至今仍舊記得,母親圍着圍裙,在他們的那間用紅磚搭建的不大不小房子的一層左側角落的廚房那裡,她手裡頭還拿着木製的鏟子,正在給他做最喜歡的克蘭特式薄捲餅。

聽到自己的詢問時,她緩緩地轉過了身,臉上先是露出了悲傷的表情,緊接着丟掉了手中的鏟子,抱住了他。

“只有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不行嗎,費裡。”

不完整的家庭的孩子。總是要比應有盡有的孩子要更加地懂事。即便尚且年幼,費裡仍敏銳地察覺到了母親的悲傷與痛苦,從那以後也就再沒有提起過這一件事。

他是早熟的。七八歲開始的費裡就懂得在平常的日子當中將家中的一切打理順利,到了十一二歲。他甚至開始跟鄰居家懂得編織藤簍的大爺學習起來,在母親忙碌的時候也做一些東西去出售,填補家用。

費裡總被附近的街坊領居拿來跟自家的孩子對比,他從來沒有享受過那種兒童的快樂,其他的小孩都不想和費裡一塊兒玩。他們嫌棄他不夠有趣,而倔強的費裡也覺得這些人是什麼都不懂。

家裡頭沒有男子漢,那麼自己就要快一些成爲一個男子漢,可以去爲母親分擔生活的重壓,去成爲她的依靠。

‘不會再讓她哭泣了’自那天以來懷抱着這樣的想法,費裡默默地成長着,他一次也沒有再提及過父親的事情,甚至一次也沒有再抱怨過任何的問題。

懂事的費裡,街坊領居是這樣評價他的。

但人終究是一種需要他人陪伴的生物。愈是長大愈是如此;愈是壓抑自己的內心情感愈是如此,。在獨自躺在牀上睜開雙眼遲遲無法入睡的雷雨的夜晚。在做好了菜餚卻只能一個人坐在桌子前面獨自享用的時候。在遇到什麼有趣的,什麼痛苦的事情,想要跟人訴說,回過頭卻發現身邊空無一人的時候。

悲傷總會慢慢地凝聚。

積攢,壓抑,那麼就總會有爆發的時候。爲了不讓已經很是勞累的母親擔心,費裡沒有說出來,他只是在悲傷到了極點的時候一個人默默地跑開,跑到無人知曉的地方獨自流淚,之後重新換上笑臉。

而也正是在這樣的。與別的時候沒有什麼不同的日子裡,獨自躲到小巷當中啜泣着的他,遇上了那個拄着柺杖的男人。

“小傢伙,你有什麼好哭的。說出來給大叔我聽聽啊。”

——像是怕生的貓咪,費裡逃開了。

瘦小的少年利用自己腿腳的優勢甩開了對方,他回到了家裡,就好像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一樣繼續着往常的生活。但這並不是結束,又一次感到十分傷心的時候費裡去到了另一個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隱秘的地方。可他又遇上了他。

一次又一次,自己作爲獨享的秘密的場所,總是被對方所發現。拒絕讓對方接近自己的少年每次都會轉過頭跑,利用對方腿腳不方便的劣勢甩開他,但他每次——每次都還是會找到他。

日復一日,光陰輾轉,無法找到地方去發泄自己內心情感****自己傷口重新用堅強的表情掩蓋一切的少年終於忍不住停了下來轉過身大聲地指責對方:“爲什麼你要追着我不放,讓我一個人呆着不行嗎!”他歇斯底里,像是一頭髮怒的小獸。而那個滿臉胡茬撐着柺杖的大叔,則是聳了聳肩。

“你如果真的想要一個人呆着的話,會選擇在這種大道旁邊的小巷裡頭啜泣嗎?”

做着各自事情的衆人匆匆走過,被一語道破的少年愣愣地瞪大了雙眼,然後抽泣着、抽泣着,最後終於是忍不住哇哇地大哭了起來。

他終究只是個小孩,不論如何用堅強和懂事來粉飾自己的表面,內心當中的痛苦、悲傷和寂寞從來都不會消失,他渴望別人的陪伴,但卻因爲內心的糾結和不好意思沒有辦法直接說出來。

“我也曾經像是你這個樣子。”大叔朝着他笑了笑:“我叫維嘉,你呢。”

“我叫費裡……”帶着哭腔的少年一邊擦着眼淚一邊這樣說着,維嘉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笑着說道:“大聲地把自己的心裡話喊出來吧,你會好上很多的。”

他如是說着,少年遲疑了一會兒,然後用很大很大的聲音喊道。

“媽媽,我想讓你更多地陪伴在我身邊。”

“我很怕寂寞!”“我也想要一個爸爸!”

積蓄了好幾年,用懂事的外表掩飾着的內心真實的想法,在一瞬間爆發了出來,過路的行人有不少都轉過頭看向了他,但又很快地離去。

“你看,說出來不就好多了嗎?”感覺心情變得十分舒暢的少年擦乾了眼角的淚水。然後轉過了頭。身後拄着柺杖的大叔對着他微笑着說道,少年用力地點了點頭。那一週,母親回來的日子,她十分敏銳地注意到了自己的孩子有了些許的變化。

之前在壓抑着自己情緒的事情身爲人母她不可能不知曉。但她卻沒有任何的方法可以去解決這一切。這個孩子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清楚,她所知道的,就僅僅只是,從那天開始。

費裡稍稍長大了一些。

他變得開朗了起來。除了依然存在的懂事以外,他開始和周圍的孩子們一起玩耍。事情一步步地像是朝着好的方向發展,少年依然沒有父親,但他卻有了一個十分像是父親的人。

然後,時光輾轉流逝。在某個大雨交加的夜晚,母親匆忙地趕回到了家中。“費裡!快點,費裡!快點收拾東西,我們明天一早就離開這裡!”他從未看到過母親如此焦急的模樣,她的臉色慘白,像是見證了無法言說的恐怖一般渾身顫抖着。正在享用獨自一人的晚餐的費裡衝了過來握住了母親的手。然後立馬就感覺到它冰冷無比,顯然是冒着大雨直接衝回家的結果。

“怎麼回事,媽媽,不是要後天才能休假嗎。”明顯受到了驚嚇,母親不停地顫抖着,她語無倫次,擔憂而又懷疑的費裡因此決定讓她先行上牀休息,以免着涼感冒。

“我出一趟門,媽媽。”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少年只好去找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去尋求幫助,而他在之後無數個日夜裡頭。無數次無數次地,後悔着,痛苦着,糾結着。深深地自責着不斷回想假如自己在那一天沒有離開的話,結果是否會不一樣。

維嘉每一次都會告訴他,那不是你的錯,就算你在那裡,也只是會增加一具屍體罷了。但費裡沒有辦法接受,因爲那是他唯一的親人。自己深愛的母親,悽慘地死在自家的牀上。

少年的世界,崩潰了。

一切原本都是那麼地美好,欣欣向榮,他本應會成長爲一個了不起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但是某一個人,某一些人,某一些他從未見過面不知姓甚名誰的人,爲了在他看來根本沒有任何所謂的事情,毀掉了他的整個世界。

“我……我——”

那一天的費裡沒有能夠說出一句話來,發覺到這件事情非同小可的維嘉轉移重心開始搜尋起犯人,而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少年身體裡的某樣東西,覺醒了。

而它,渴望着鮮血。

正義感、復仇的心理,想要力量,我想要力量,我想要足以改變一切的力量。

在痛苦的之中他失去了意識深深地入睡,像是迴歸到了襁褓之中一樣睡得猶如嬰兒一般安詳,而當他再次醒來,世界再也不是原來的樣子。

無師自通地,某樣東西出現了,某種他在此前從未知曉的力量,在被複仇心所扭曲的正義感的驅使下,與嗜血的**相依相存。

——費裡的第一次殺人,是在他母親死去的一個月以後。身爲治安官的維嘉在這段時間裡頭工作變得忙活了起來,他專注於破案,卻沒有意識到曾經那個少年已經徹頭徹尾地改變了。

死者是一個流寇惡黨,不誤正業,整天只知道敲詐勒索。他並不是居住在門羅城內的人,或許是恰巧從外頭進來然後遇上了殺手吧,混雜在一羣年齡與性別各異的死者當中的這具屍體,維嘉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畢竟是這樣的人渣,死了也就算了。”治安官這樣說着,像是肯定了少年的行爲。

有了一次,第二次做起來會更加地順暢。他肆意發泄着自己的憤怒,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你們這些人有美好的家庭和平的一切卻不去好好地珍惜;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這悲傷的一切就僅僅只發生在我一個人的身上。

一個個看不慣的惡徒壞蛋,在無形中似乎變成了當日無所作爲的自己的替身,他瘋狂地發泄着自己的憤怒,直到某天沒有完全殺死對方,那個本應是窮兇極惡的壞人用最後一口氣望着某個方向淚流滿面地說道:“孩子。對不起……爸爸回不去了。”的時候——費裡才終於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與當日殺死母親的兇手一般無二。

“原來我是……壞人嗎……”呆愣着望着自己滿手鮮血的少年,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到原來的生活了。

虛僞的,以自己的主觀來判斷的正義。爲了這樣的東西,自己毀掉了別人的人生。

就像是那些爲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就毀掉了自己人生的傢伙一樣。

流言開始瘋傳,人們擁有了懷疑的對象,這件事情傳到了少年的耳中,給予了他新的目標。他牢牢地把握住了它開始拼命努力。首先是註冊成爲了傭兵,之後變賣了家產開始四處搜尋起可以強化自己身上這種力量的物品來。

他知道這是魔法——但是是哪一種?與魔法相關的書籍十分稀少,所幸門羅人來人往有着許多的商人和旅者,多次的打探之後,他也終於還是獲得了必要的訊息。

必須強化這份力量,用這份力量,就能夠爲母親報仇——逐漸獲得的知識讓費裡明白了自己手中的能力和殺死母親的那人所使用的一般無二,或許是正是他們殺死母親的原因?一些懷疑的種子隨着力量的攀升開始發芽。瞞騙着維嘉,費裡一心一意地向着這個目標前進着,而他所發現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那天我遇到你們……”亨利扶着臉色蒼白的費裡,他手腕上的黑色圓環已經和皮膚黏在了一起無法解開,少年接着說道:“其實我是……我是很想告訴維嘉大叔……我……想和他們一起調查的……”

“……”米拉在一旁蹲着,一張小臉因爲悲傷都皺在了一起。費裡的眼角因爲疼痛而擠出了淚水,意識開始不清楚,他說話變得語無倫次了起來:“我很想……”

“我好羨慕……你們……”

“我……”“呼啊啊——”像是迴光返照一樣,他的身體開始抽搐了起來,少年的雙眼在一瞬間變得更加地有神采了一些,他偏過頭看向了旁邊已經死去的小奧斯卡,然後露出了一絲笑容——只是這笑容卻並不是復仇得逞的舒心暢意。相反,它帶着一絲些微的自嘲。

“他們好傻……但我也是……”費裡說着,亨利和米拉都沒有說話,他們只是靜靜地傾聽着這個不算認識很久。但卻確確實實地已經走進了他們的生命之中的少年,最後的話語。

“魔力這一元素,存在於所有的……人類的身體當中,咳咳咳咳。”他咳出了血,白髮的洛安少女發出了滿是擔心的驚呼,那其中貨真價實的情感讓少年掛起了一絲勉強但卻平和的微笑。他搖了搖頭,然後接着說道:“雖然魔力濃度達到足以釋放出魔法的人類個體……是隨機出現的,但是許多人都公認的一個事實……是在擁有魔法師的家族當中,後代出現魔法師的機率,會……高出很多……”

話說到了這裡,並不算傻的米拉已經能夠判斷的出來費裡言下所指,她先是愣了愣,然後轉過了頭看向旁邊小奧斯卡的屍體,然後又回過頭看向了費裡——少年此刻卻是盯着亨利的雙眼。

“不過這個,您恐怕早就知道了吧……”他對着亨利使用的是敬稱,這或許跟賢者在之前指點過一些劍術上面的東西有關,又或許有着更爲深層次的原因。

“是啊……是啊……如果真的有命運之神存在的話,那麼他一定是一位很喜歡捉弄人的壞心眼的神明吧。”費裡笑着,但同時也哭着。

“我的仇人……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我渴望了許久的父親……是當今的門羅大公……”

“而也正是他,下令殺死了我的母親……因爲她發現了不該發現的事情……”

“權力……”

“老師……”費裡用和米拉一般無二的稱呼,叫着亨利,賢者點了點頭,他接着說道:“貴族什麼的……不是應該,擁有高貴的血統和人格……和高貴的心靈的嗎……”

“爲什麼他們可以……把其他的人……其他人的生命……和生活……”

“就這樣輕易地毀掉……”

“隨隨便便地就……”

“他們……”少年問出來的問題,即便是賢者,也需要加以斟酌才能夠回答得出。

“高貴的心靈,和是不是貴族,沒有關係。”亨利最後說出來的話,並不是正面的答覆,面色蒼白的費裡轉過頭看向了一側的洛安少女,然後回頭又瞧了一眼亨利,再度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真是一場鬧劇……對吧……”

“視其他人的性命爲無物,自以爲高高在上掌握了一切……留着我這個私生子想要獻祭給惡魔換取力量……因爲我的魔力沒有覺醒所以放棄之後,又獻祭了第二個孩子……”

“最後收穫的,是一片混亂與瘋狂……”

“貪婪……權力……真的……不是一種好東西呢……”他的眼皮開始緩緩地閉合,米拉“嗚”地一聲捂住了嘴巴,費裡依然在說着一些什麼,亨利靠了過去,側耳傾聽。

“若是……能早點遇到你們的話……”

“能不能……帶我一起去冒險呢……”

“會不會……很快樂呢……”

“啪嗒——”

膚色慘白的手臂落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一陣晃盪傳來,緊接着二樓傳來了一陣歡呼的聲音,兩行熱淚從米拉的眼角止不住地滑落,她小聲地開始嗚咽了起來,而亨利則是對着一臉安詳的費裡,輕聲說道。

“嗯,肯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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