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人多狀膽氣,數不清的士兵,嘶吼着,咆哮着,向洪水猛獸一樣,源源不斷兇猛撲來。天若咬牙切齒,長槍無視一切,瘋狂舞動,真是來多少打多少,不下死手但下重手。
勇敢的士兵,在皇帝威嚴的目光下,無懼衝上前,換來頭破血流,皮開肉綻,慘叫連天,士氣一挫在挫。
前面剛剛橫掃完一批,天若還未緩上一口氣,後面又有幾百士兵涌了上來,圍得水泄不通。那永無休止的感覺,讓天若愈來愈感覺,形式嚴峻。
當初,太煞七人,大砍大殺,像凶神惡煞一般殺進皇宮,颳起一陣腥風血雨,殺人如切菜,表面上看似兇狠,威勢懾人,但實際上,被人山人海包圍,愈來愈力竭,卻怎麼也殺不出的感覺,很無助,很急切,很慌很亂,心頭逐漸發涼。
而這種感覺,天若現在體會到了。連續七掌疾發,震飛了十多名士兵,他們倒飛的衝力,將後面的士兵撞得人仰馬翻,潰不成軍,包圍圈頓時出現空隙,天若面前出現一線生機。
只是天若還未來得及,藉此衝出包圍圈,空隙就被兩邊訓練有素的士兵重新合攏,堵住了天若逃出生天的機會。
“這個太訓練有素的吧”生路被堵,天若即讚歎又痛恨,經歷過江湖爭鬥,幾次命懸一線,天若心智有所改變,仁慈大幅下降,知道此時此刻,形式危機,絕不能手下留情,以不滅真身硬接四面八方襲來的兵刃,長槍像秋風掃落葉一般,掃過周圍士兵的身體,無視甲冑,直接破開,一條條血口在士兵們的身上乍現,血花四濺,觸目驚心。
天若出搶,控制極準,只傷不殺,沒有取走一人性命,但也讓他們再無一戰之力。長槍再化作無數箭矢,快的眼花繚亂,將正面攻來十幾個士兵,又刺了回去,他們手臂大腿或多或少,多了幾個血窟窿,經脈受損雖輕,但也被天若的內徑震得麻木,難以動彈。
左突右衝,天若以一往無前之勢,打得數千禁衛軍和侍衛陣腳大亂,擋都擋不住,不斷有傷重的士兵,退了下來,足有三百多。天若一人之勢壓過千人,的確威風八面。
表面上看,天若所向披靡,勢頭正猛,但凡人之力終究有限,天下無敵也無法低過千軍萬馬,再這樣永無休止的打下去,天若敗是必然之勢。
看到天若在上千士兵中,猶如無人之境,縱橫馳騁。遠處皇上沉着臉,不發一言,二皇子甚至不敢看皇上一眼,知道自己的父皇動了真怒,形式嚴重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要挽回談何容易,看着天若愈來愈無力的掙扎,二皇子心驚肉跳。
“他姓應,對了他姓應,還和正天道門有瓜葛,莫非他是……”皇上像是想到了什麼。怒色頓消,雙眼爆出驚駭的光芒,不顧天子儀態大聲叱問道:“小子,朕問你,你的父親的誰,快說。”
此刻天若對皇帝心中充滿着憤恨,又被人海攪得心煩意亂,聽到莫名其妙的問話,大感煩躁,大不敬回了一句:“關你什麼事。”話音未落,揮舞長槍,勢如破竹開始一路不要命的猛攻。
天若已是完全豁了出去,摒棄防守,只管猛攻而上,任憑刀刀槍槍打在他身上,也要殺出一條血路。
愈來愈多的士兵,慘叫着翻倒,狼狽得打滾,一千士兵逐漸開始不夠用了,再也沒有先前的士氣,有些滑頭開始腳底放慢,裝裝樣子,打算敷衍了事。
千辛萬苦,天若終是殺了重圍,滿身是士兵濺出來的血,激勵的打鬥,讓他神色猙獰,頭髮散亂不堪,活像地獄了殺出的惡魔,大又神擋殺神之威。
“抓住他,快抓住他,朕要活得。”皇上見天若成功脫逃,頓時氣急敗壞,但臉上依然保持着一國之君的威嚴,回頭恰巧看到二皇子安心舒了一口氣的神情,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好不容易殺出團團重圍的天若,還沒有逃出生天,在偌大的皇宮中,被不斷圍堵而來的士兵,逼得慌不擇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翻過一道道高牆,甚至飛檐走壁,四處躲閃,但不管天若逃到哪裡,周圍總會有士兵如影隨形,一旦反覺他的行蹤,然後大聲大喊:“他在這裡,大家快來。”於是又有上千士兵,蜂擁而至,讓天若一陣頭痛,他不敢戀戰,不斷在陌生的皇宮中,奔走如飛。心裡清楚,若是再一千人被包圍一次,麻煩可不是一點點。
一陣逃竄之後,天若將後面追擊的士兵給甩開了一段距離,逃進一個有連綿假山的院子,想就此躲避一陣,不停息的打鬥和狂奔,使天若氣力消耗盛巨,腳下開始乏力,但周圍全是接連不斷腳步,追兵到這裡是遲早的事,形式還是不妙。
就在形式萬分危急之時,假山一處石壁,突然移開,露出一個密道入口,一個歷經歲月滄桑的老人,從密道里探出了半個腦袋,見到這張臉,天若不禁一怔,驚愣看着突然出現的老人,而驚愣不是因爲他的突然出現,而是他的長相,因爲他正是關燕的外祖父——賀平。
賀平衝着天若急匆匆的招手道:“傻小子,愣着幹嘛,還不快過來。”
天若被一言驚醒,立即回神,頭也不回沖進了密道,山壁再次移動,將密道出口掩住。追上來的士兵,尋覓了一陣,一無所獲,以爲天若逃到了別處,就匆匆離開了。
聽到禁衛軍離開的腳步聲,天若安心的舒了一口氣,突然他雙目一駭,頭猛然一轉,看到賀平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道:“你放心密道很隱秘,他們不會輕易發現的。”
天若沒有迴應,臉色凝重的看着賀平,像是咋質問着什麼。
賀平輕輕一笑:“外面還不太平,你跟我來,我帶你離開皇宮。”他點燃了火把,轉身就走,完全不理會天若是否答應,因爲他知道天若因爲一個人,是一定會跟來的。
天若遲疑了片刻,想起朝思暮想的身影,眼裡閃過一抹愛恨交加的複雜神色,就默然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