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一日強行軍。天若和他的五千人馬終於到達了可汗的軍事範圍之內,隨時都有可能遇襲,雖然心裡擔心金端的安危,但天若不想因爲自己的冒進,而連累五千人喪命,下令休息。
夜晚,白衣書生,天若,小蒙還有一個副官一同盯着地圖,一邊吃飯,一邊研究行軍路線,真是抓緊時間,令人佩服的刻苦表現。
那個副官一臉認真道:“按照應大人的指示,我們離汗王被困的地方,只有半天的路程,這裡已經深入可汗的勢力範圍,不可能沒有察覺,說不定應該很快會有伏兵招呼我們,我們是不是要放慢行軍的速度。”
“大可不必,這個可能性很低,而且麪條有點鹹。”白衣書生一邊嚼着麪條。一邊漫不經心得指手畫腳:“如果可汗一直圍而不攻的真正目的是打援,在打敗汗王之前,儘可能消滅他的舊部的話,那麼就是高瞻遠矚的表現,一定不會將我們五千人馬放在心上。”
“這是爲什麼?小蒙再來一碗。”天若虛心求教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地圖,上次他出來求援,好不容易闖過了兩萬人的大營,中途又遇到了伏兵,還被鬼豔挑逗,打得很是辛苦,最明白可汗不會放過一個人馬,更何況是五千人呢。
“因爲我們後邊跟來了大魚,今晚沒有燒魚嗎?”白衣書生遺憾的看着端上來幾盤菜裡。沒有他想吃的:“我們五千人是前鋒,東軍在後,如果可汗這麼愚蠢,爲了殺我們五千人,暴露他的伏兵,不就白白放過東軍這條大魚了嗎,記得明天叫伙伕燒魚。”
天若“哦”了一聲,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琢磨了半天,纔想到一件事:“可是如果可汗的目的是打援,那上次爲何要如此爲難我,不讓我順利出來求援,小蒙我的飯怎麼還沒來。”
白衣書生自信滿滿道:“以爲做戲要做全套,你一個人明目張膽闖軍營。要是你輕輕鬆鬆就殺了出去,那豈不是令人懷疑。我甚至懷疑,圖勒騙我,給我們的糧草裡,壓根就沒魚。”
天若聽了也決的言之有理,點點頭讚許道:“有沒有魚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我們五千兵馬孤軍深入,要是可汗突然發昏,要剿滅我們怎麼辦。”
白衣書生輕搖頭:“先不管有沒有魚,從上次可汗打了一個大勝仗,一舉打散南軍和中軍十萬兵馬,身邊應該有個智囊,只要他足夠聰明,就不會拿我們五千兵馬開刀。”
天若搖頭表示不明白,然後看着小蒙端上來,熱乎乎的米飯,熱淚盈眶道:“你讓我久等了,我都快餓死了。”
白衣書生不緊不慢道:“原因很簡單,因爲要成霸業,一定要宏觀大局。且不可貪圖小利,假若可汗的真正目的是打援,必然希望將東軍一網打盡,反正我們五千人也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天若又“哦”一聲,連連點頭,聽的感覺很有道理,但不怕萬一就怕一萬,後邊的事情誰知道呢,而且還有一點搞不明白,按照猜測,既然可汗對汗王圍而不攻的目的是打援,那麼爲何還有讓半路的伏兵阻止天若求援,這已經不用做戲了,些說不過去啊。
關於這一點白衣書生也不禁皺眉,如果可汗對困守山谷的汗王一直圍而不攻,目的不是打援,那麼又是什麼,從他極力攔住天若求援的情況,看來真不是打援,那麼他的真的目的又是什麼。
“如果可汗的目的不是打援,而是看到一個打一個,那我們才五千人馬,豈不是羊入虎口了,等一下師傅這塊羊肉給我吃了吧。”小蒙一副苦瓜臉,現在局勢變幻不定,剛剛給天若端完飯,菜已經少了一大半,心裡很是擔心。
白衣書生滿不在乎道:“即便可汗的目的不是打援。那也無妨,我心中的設想是基於對方有智囊人物,就算他們不打援,也不會貿然動我們五千人。”
“這又是爲何?”天若感覺眼前的白衣書生心思縝密,每走一步都深入考慮方方面面。
白衣書生道:“假使可汗的目的不是打援,那麼他對困守山谷的汗王圍而不攻的真正目的,那便是不想過多死傷,更不怕夜長夢多,等着汗王和他身邊的兩千人餓得動彈不了,再下手,如果這個時候,汗王突然從山谷中出來了呢?”
“怎麼可能?羊肉能當飯吃嗎,小蒙你多吃點飯啊。”天若壓根就不信,汗王只有兩千人,被可汗兩萬人困在山谷,周圍還有伏兵,根本逃不出去,怎麼可能放棄山谷。
白衣書生淡淡道:“有一種可能,那便是我們的援兵趕跑了可汗,替汗王解了圍,然後不就從山谷中出來了嗎?”
“開玩笑吧,我們五千人怎麼打得過兩萬人,更何況還有不知道藏在哪裡的伏兵……”話說到這裡。便戛然而止了,天若背上直冒涼氣,世上以少勝多的例子數不勝數,可汗大可演一場戲,面對天若的五千兵馬手中,大敗而回,然後聽到援兵到來的喜訊,汗王激動得不得了,終於出谷來透透空氣,而此時東軍也在半途中,只要可汗一聲令下。伏兵出擊,在殺個回馬槍,那麼一切都晚了。
天若愈想愈害怕,背上已經全是溼汗,再怎麼想,可汗放他的五千兵馬進來,也是百利而無一害,心中一陣心悸:“可是這都是你的猜測,事情未必會演變成這樣。”
“會,我雖然不敢肯定,但極有可能。”白衣書生信誓旦旦道:“只要對方足夠聰明,也一定會想到這一層,所有我們大可不必在意是否會有伏兵來招呼我們。”
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正如白衣書生所說,也就是可汗身邊的智囊,只要足夠聰明,也一定會想到這樣的策略,這樣也就被白衣書生給料中了。
幾人商討到半夜,吃完晚飯吃夜宵,一句話不吃飽哪有力氣上陣殺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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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可汗也聽着軍師的見解,暫且對天若的五千兵馬視若無睹,耐心等着後邊的東軍上鉤,如果能將他們一舉消滅,那麼今後在面對林重的十萬大軍和汗王舊部的時候,壓力必然大減,不然即便打敗了汗王,那取得最後勝利的也是那個皇帝了。
“軍師,我想更進一步。”可汗笑容充滿了奸詐:“如果這次消滅東軍,那麼想必西軍,北軍等,不敢再冒然前來,索性在消滅東軍之後,直接殺進山谷,殺了汗王,反震現在來了五千人,汗王要是知道了援兵來了。還打敗了我的兩萬大軍,一定歡欣鼓舞從山谷出來。”
那個軍師心中一震,知道可汗已經忍不住要拔眼中釘了,只希望東軍能慢點來,不然他也想不出理由拖延可汗進攻的步伐,在心中不斷默唸,少爺你再不快點,我可要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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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時刻,西軍和塔勒部聯合陣地,阿木和古郎遙望正前方密密麻麻的可汗第二軍,第三軍,數量比之以往更多了,連支持可汗的那些部落也特別有心,派來兵馬壯聲勢。
古郎憤然道:“可惡,我們與北軍的失去呼應,糧草支撐不了多久,可汗就是知道了這一點,看來是要集中優勢對付我們了。”
“我們一退,敵軍就會咬上來,反而更麻煩,可是糧草也耗不起,難道只能坐以待斃了嗎?”阿木一拳重擊地面,發泄自己的怒火,內心更是無比自責,假若不是他們大意,被一羣木頭士兵給騙了,可汗哪有那麼容易集中兵力,一舉大敗南軍和中軍。
明知道着急也沒有用,阿木和古郎還是心急如焚,也不知道汗王的情況怎麼樣了,突然聽到手下急匆匆過來彙報,臉上帶着欣喜。
“應家糧草已到,請兩位將軍去驗收。”
聞言,阿木和古郎足足愣了一陣,面面相覷,突然兩人同時仰頭哈哈大笑,差點喜極而泣,這可是救了他們的燃眉之急啊。
“還有那個人說,順便看一下行軍的路線圖和出發日期。”
聞言,阿木和古郎又愣了一下,心跳不知爲何加速跳了起來。
另一邊的北軍統帥博雷,做事沉穩,幹練,從不急着爭功,纔會被汗王放心,讓他率領北軍鎮守後方,在收攏了退下來的南軍和中軍之後,兵馬足足有八萬,大可轟轟烈烈打一場大仗。
不過爲人沉穩的他,還是要觀察一下情況,畢竟退下來的南軍和中軍需要休整,北軍還是要鎮守後方,還得不到西軍,東軍的呼應,依然無法匹敵可汗的大軍。
這一天,沉穩的博雷決定賭一把,完全放棄後方數不清的糧草,因爲他招待了一個客人,很大方的客人,可以讓他放心豪賭一次,因爲現在的糧草不就是來源於應家嗎?
博雷在和那個客人談過之後,收到了另外一份禮物,一份行軍地圖和出發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