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若心中,太煞不但長得凶神惡煞,人也兇殘成性,滿手血腥,何難相信這種人會做好事。更何況當初太煞帶着六個兄弟,殺進皇宮,最後功敗垂成,他的六個兄弟命喪當場,自己也被關天牢,差點永不見天日,下場慘淡,這其中天若也有份參與。
按理來說,太煞對天若應該只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所以當他坦言要幫天若的時候,一時之間,天若感覺耳背,是不是聽錯了。
滅煞大吃一驚之後,感覺莫名其妙,馬上厲聲道:“太煞,你說什麼胡話,快和我一起收拾這小子。”
太煞看都沒看滅煞一樣,緩緩走到天若身邊,有一種複雜的眼神凝視了他,好像有什麼話,有不方便開口,欲言又止,隨即自嘲一笑,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甚至我都懷疑自己,不過今天你的小命我是救定了。”
這次聽的更加清楚,天若不在懷疑自己的耳朵,可是心裡經意,太煞無緣無故爲何幫助自己,難道誰這麼有本事,把他感化了。
太煞不過多做解釋,從懷裡掏出一張髒兮兮的紙頭,遞給了天若,眼神中閃過一絲悲慟,好像看到了這張紙,就想起了一段沉痛的往事似的。
“這是……”天若看着那張髒兮兮的紙,吃驚的難以形容,這正是段緣還未傳授給自己的不滅真身第三境界的心法,可問題是,太煞從何而來,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亂練的話就會走火入魔,豈不很危險。
看到天若疑惑的目光,太煞冷哼一聲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練不練隨你,反正東西我送到你手裡。”
“那敢問前輩是如何得到的。”人心難測,尤其是太煞這種作惡多端的人,防人之心不可無,天若至少不能就這麼輕信了太煞,要問問清楚。
“是段緣那傢伙怕自己出意外,託付給我的。”太煞不想解釋太多,因爲他總感覺做好事太矯情了,會讓他不習慣,冷言道:“你還不快走,聽到動靜,天煞馬上就要趕過來了,到時候恐怕你走都走不掉了,白天的時候,儘量找隱蔽的地方走,這次來的人當中個,有一個鬼谷的,眼睛特別靈,站在山頂上,能看得很遠很清楚,掌握你的每一步動向。所以之前無論你走到哪裡,都接二連三遭到我們的襲擊。”
“鬼谷的,難道是鬼眼。”天若心中一怔,這才明白過來,不僅感激太煞的如實相告,心中也不由對他信任了幾分,正想開口道謝,就被太煞厲聲罵道:“你怎麼還不走,難道真想死在這個地方嗎?”
“前輩我……”天若很想說,自己要留下來並肩作戰,然後一起殺出重圍,卻又被太煞劈頭蓋臉罵了一頓:“我生平最討厭婆婆媽媽的人,還不快滾,不然我就打你啦。”
看着太煞幾乎要咆哮了,天若心裡打了一個激靈,連忙道:“前輩那我先走一步,你不必勉強,一定要平安無事。”語畢,天若拔腿就走,飛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看到天若在眼前跑了,滅煞氣急敗壞道:“太煞你要反了嗎?”
“反了?”太煞發出古怪的笑聲,又帶着一點苦澀,毅然道:“我太煞當年走投無路才投靠邪君,受盡哪個瘋子的折磨,現在跟着你們加入哪個什麼司徒長空的邪會,一直被視若無睹,自始至終我都身不由己,雖然可以享受殺戮,可是我從來沒有一天感覺過痛快。”
“看來你真是找死了。”滅煞恨得咬牙切齒,他們七煞兇殘成性,不過有太多的情誼,對方既然做反,他也不留情,雙刀劈出,招招殺向太煞要害。
“段緣,我說到做到,今天在替你多做一件事。”太煞怒吼一聲,就像發泄心中的苦悶似的,輪起一把斧頭就猛砍而出,招招不重防守,居然毫不吝惜生命,要和滅煞拼個同歸於盡。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去死吧。”論實力滅煞在太煞之上,可是他被天若所傷,而太煞狀態十足,一上來就拼命,兩人居然一時間打得平分秋色,都是沒有痛覺的身體,被砍得皮開肉綻,血花四濺,即便在如何慘烈,也不屈服的繼續拼命,直到一個人倒下爲止。
“來啊,來啊,看看我們的血雖多。”太煞瘋狂,一條手臂被砍飛,血濺了一地,人也照樣撲上去,撕咬滅煞的脖頸,硬生生扯下一塊肉來。
滅煞也毫不客氣,有手指挖下太煞的一雙眼睛,慘烈的肉搏,讓任何人都看得心驚膽戰,在這樣下去,兩個人必然同歸於盡,而這時太煞恰恰要的結果。
一雙手如雷般拍在了太煞的身上,震碎了他的心脈,並把它擊飛了出去。
在空中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太煞沒有痛,只覺一陣空空蕩蕩,嘴角掛着苦澀的笑意,喃喃道:“他媽的,老子真想撒手不管啊,這活真要命。”
一個人臨死前,過去的種種的會一一浮現,太煞恍惚間看到一個個畫面,有童年飽受的艱苦,開始憤世嫉俗。有自己殺人如麻的時候,其中最難忘的是加入正天道門,衆人肝膽相照,生死與共,那種有人與你並肩前行的感覺,是如此難能可貴。還有在執行一次次任務後,大快人心的喝酒慶祝,不醉不歸,暢所欲言,有人說着笑話,有人炫耀自己的老婆如何嫺熟,甚至大家一起嘲笑門主被妻管嚴。
“段緣,金端,陸劍明,還有門主,如果我想再回到正天道門,你們會不會再一次接納我。”太煞在最後發出淒涼的長嘯,好像再痛恨着什麼,用盡最後的氣力錘了一下自己,沒人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可是最後留在他臉上的是難言的微笑,好像找到了一件曾經逝去的東西。
“他媽的,這個太煞壞我好事,不然我就能拖着那小子,等到天煞你一來,他一定死在我們邪會手裡。”滅煞傷的極重,可他只是簡單止血了一下,就怒不可遏,走到太煞的屍體旁,手起刀落,想要將太煞劈成肉醬,以此來發泄怒火。
就在這一刻,一隻有利的手在電光火石將抓住了滅煞的刀,光是看那隻手就能感覺那股滔天怒火。
滅煞轉頭一看,差點被天若那死神般的眼神嚇退了七八步,驚魂未定,胸膛就中了一拳,還聽到了骨骼碎裂的聲音,人也飛了出去。
天若看着太煞慘不忍睹,快成破爛的屍體,眼中閃過一絲悲憤,雖然太煞不是好人,作惡多端,死一百次都不夠。但是一碼歸一碼,天若知道這個仇,他非報不可。
一個人無論怎麼壞,就算無惡不作,可是他對一個人好,能拿性命來犧牲,那麼他也有資格得到回報。
“這是誰幹的。”天若冷冷注視着天煞,發出強烈的氣勢,全面壓迫而來。
“我只是給了他致命一擊罷了。”天煞毫不畏懼天若的洶涌而來的氣勢,兩個人都是頂尖高手最強的一列,一個養精蓄銳,一個疲憊交加,自己可謂勝券在握。
“很好,那麼我也不客氣了。”天若臉色往下一沉,一步踏入,氣勢如虎,眼神兇狠,兩步踏出,盡是堅定不移,步伐愈來愈快,以加速欺進天煞面前。
“小子,我也送你去死。”天煞心中不知爲何有了怯意,想要先下手爲強,一掌急忙拍出,不偏不倚打在天若的天靈蓋上。
天若的單強防禦,將不滅真身的防禦集中在天靈蓋,完全沒有任何事,突然大步一跨,踩在天煞的腳上,牢牢按住,就是防止對方任何企圖逃跑的機會。
天若的意圖很明顯,來一場野蠻的肉搏,天煞立刻感覺到了危機,開始有點急了,又出兩掌拍在天若的腦側。
天若非但沒事,反而被刺激得心中更怒,以一擊制勝對出一拳,近距離根本無從躲起,帶着憤怒,直接命中天煞的咽喉。
就是天煞功力深厚也吃不消這一擊,人差點窒息了,本能的捂着自己的咽喉,就怕在遭到襲擊,可是他那知道,天若如今的功力,不滅真身已經無法達到最高防禦和完全反震,根本無法再度打出那麼厲害的一擊。
天若怒吼,聲勢更加壯大,亂拳狂打,只有一個目標,就是天煞的咽喉,一倫接着一倫猛攻不休,逼得天煞不敢撒手,要是咽喉在中一拳,那就危險了。
天煞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這樣咽喉是保住了,可是雙手承受了絕大部分的攻勢,由於腳被天若踩着,自己有沒辦法隨意移動,這簡直是在捱打啊。
“媽的。”終於天煞感覺咽喉好些了,再中一拳沒問題,撒開雙手反擊,一掌打在天若的胸口,現在天若的攻擊,即便用單強防禦也沒法達到最高防禦,這一掌很要命。
天若雖然被打飛,可是發出怪叫的是天煞,他的手之前爲了護住咽喉,承受了天若好多拳,剛剛那一掌有雖然重創了天若,可是也遭受了反震力,很不幸指骨都斷了,雖然有萬邪不死身不在乎傷勢,可是心中一陣驚恐。
看着不遠出剛剛落地,現在有緩緩站起來的天若,那眼神沒有一絲怯戰,有的只是打到敵人的堅定,那一刻天煞產生了破天荒的想法,他居然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