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魅魔的反常態度並沒有讓許元選擇打草驚蛇。
在第一次碰面之後,旭日又東昇西落了兩次。
這兩天裡,許元依舊維持着之前的作息習慣。
看書、品茗、以及曬太陽。
不過在這期間,他倒是去偶遇那媚意天成的女子三次。
兩次是自己單獨見面,一次則帶着大冰坨子。
嚴格意義上來說,蘇魅魔沒有見過大冰坨子,但她對影兒這個名字應該有着刻骨銘心的印象。
畢竟,當初在靖江府是影兒親手摺磨的她,也是影兒親手對她進行相關的間諜培訓。
但結果卻無一例外,蘇魅魔依舊還是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態度。
“吱啞——”
入夜已深,谷地靜謐,伴隨着老舊木門的一聲呻吟,許元直接推門走入了冉青墨所在的客房。
聽到聲音,握着源晶盤坐修煉的冉青墨立刻散去功法,自牀榻之上向門口的許元投來了一道警惕的目光。
午夜未半,你來我房間作啥?
“.”
許元選擇性失明,自顧自的走入了客房內的方桌前坐下。
沒關門。
不時,另一道身着穿着紗質睡裙的倩影也從門口走了進來。
白慕曦成天窩在房間不出門,也就許元無聊之時偶爾去串一下門,所以也就很心機的換上了這身酥胸半露的睡裙。
見到這一幕,冉青墨倒是沒想別的,清幽的眸子閃了閃。
這是來此莊園以來,三人第一次齊聚。
應該是許元要說事情.
想着,冉青墨默默爬下牀榻,穿鞋之際,房門吱啞一聲關閉,隨即整個房間都驟然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黑暗中,許元的聲音幽幽響起,開門見山: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座莊園似乎藏着某些古怪?”
冉青墨穿好靴子,按照記憶坐到方桌旁邊,搖搖頭,輕聲問:
“許元.你發現什麼了嗎?”
白慕曦一雙明眸在思襯片刻後,低聲問道:
“公子,你是說外面那些妖蟲?數百人的聚落,如此大的襲擊目標,但卻沒有一頭妖蟲聞着味道趕來,確實有些古怪。”
“這是其中一方面。”
許元一邊說着,一邊以一團褐紅色的火焰點亮了方桌上的油燈。
特殊的火焰照亮了圍坐方桌的三人,影影綽綽,瀰漫着些許詭異的幽影。
做完這些,許元輕輕釦了叩桌案,緩聲說道:
“那名居住在素風居內的女客是我的舊識”
說到這,注意到冉青墨的目光略微變了變後,許元轉而補充道:
“也可以說是我曾經埋下的暗子,隸屬於黑鱗衛,這三天以來我去試探了她很多次,但結果便是她對我的暗示沒有絲毫的反應。”
呆逼雷達關閉,冉青墨安靜坐着沒有說話。
白慕曦想了想後,遲疑着問:
“若是暗子內應的話,會不會是因爲害怕暴露而不能相認?”
許元瞥了小白一眼,反問:
“即便不能相認,迴應一些暗示應該不難吧?”
油火跳動,
許元擺了擺手,揮去面前詭異的黑霧,輕聲道:
“所以我懷疑她的認知或者記憶出現了一些問題。”
話音一出,許元的脣角沒忍住略微向上勾了勾。
雖然這麼做有些壞氣氛,但他實在有點沒忍住。
不愧是你,蘇瑾萱。
魅魂魔體能反過來被別人洗腦,真特麼丟人吶。
冉青墨在這時忽然輕輕的出聲:
“許元,你是懷疑莞姐姐有問題?”
許元笑着頷首,但還未來得及說話,白慕曦便忽然出聲打斷:
“公子不若再多試探一下再做定論?”
許元挑了挑眉,一邊探出靈視,一邊輕聲道:
“怎麼說?”
白慕曦身姿略微前傾,手臂壓着半露的胸脯輕輕摸索着光滑白皙的下頜,輕聲建議: “若是那位莞夫人很強,若有惡意,我們應當很難反抗,最好三思而後行,而且我們也不急於這一時。”
盯着小白那在油火下忽明忽暗的面容看了數息,許元忽然輕笑着吐出了三字:
“有道理。”
“那我們”
“慕曦。”
許元輕聲打斷了她的話語,忽地冷不丁的問道:
“咱們相處了這麼久,我既然能說出這話,你應該很清楚我有多少判斷的把握吧?”
說着,許元頓了頓,眼神疑惑的問道:
“而且我記得你之前不是最喜歡疑神疑鬼的麼,稍微有些疑點便要殺人,怎麼現在反而在我拿定主意的時候開始謹慎了?”
“.”
話落,白慕曦愣了一下,張嘴想要說話。
但在她愣神之際,身旁的呆逼女人已然把一柄墨劍架在了她那白皙的脖頸邊。
“.”白慕曦默默把嘴巴閉上。
鋒刃距離脖頸不足一釐,稍有異動,便會身首分離。
見到這一幕,許元眼中也沒有任何意外,因爲大冰坨子一直都是這樣的。
平時雖然呆呆的很有禮貌,但涉及到敵人便會異常殺伐果決。
動作輕緩的站起了身子,許元擡手按在了白慕曦一動不動的腦門上,柔聲說道:
“慕曦,別反抗。”
話落,霧內沉寂。
隨着靈視直接灌入白慕曦的體內,她衣着單薄的身體不受控制開始微微顫抖。
須臾之後,許元眉頭不自覺的挑了挑。
她在白慕曦的大腦結構之中發現了一抹微不可查的雜質。
略微感應了一下其中構造,許元表情略微凝重:
“以身體影響意識,並非炁態,也非意魂”
活着,他瞥了一眼四周被黑霧籠罩的房間,脣角微勾:
“竟然是以實物..哦不,是介於炁態和實物之間的古怪物質麼?”
感應着這抹奇怪物質的存在方式,許元心中莫名泛起了一抹熟悉的感覺。
但細思之後,這抹熟悉感便又如指尖流沙般消散。
一時只得作罷。
而在將小白的身體裡裡外外檢查了個遍後,許元輕輕呼出了一口氣:
“沒有任何炁機相連,把這玩意拔除,那邊應該感應不到。”
話落,
許元轉而引導黑色源炁小心翼翼的灌入白慕曦的體內,將那一小團雜質消融解構。
重新落座。
許元略顯疲憊的對着冉青墨擺了擺手,示意可以把劍放下,低聲吩咐道:
“這幾日伱們都不要再修煉了,也最好閉氣不要呼吸,身體的一切都不要與外界有任何交互,這座莊園內上上下下都懸浮着一股子詭異的東西。”
“.”
劍刃被拿開,看着冉青墨歉意的眼神,白慕曦輕抿着脣角,半晌之後,才輕輕說道:
“慕曦謝過公子,但我們現在還不走麼?”
“別擔心,那莞夫人如此謹小慎微的行動,必然對我們也有所忌憚。”
許元瞥了她一眼,輕輕搖了搖頭,眼神陰冷,一字一頓:
“至於離開?
“本公子爲什麼要離開?
“蘇瑾萱和天衍一同進入的千棘峽,如今蘇瑾萱被那死孕婦給控制,天衍直接下落不明。
“如此大恩,我都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好好審問一下這敵意不明的死孕婦了。”
說到這,
許元從須彌戒中取出了一枚晶狀體,靈視與魂霧一同感應着那些控制人心的詭異浮游物,腦海中不自覺浮現那慕知韞郡主的身影,語氣帶上了一抹森冷:
“而且,這些東西讓我想起了一些有趣的回憶。”
話落,
“啪。”
晶狀體驟然碎裂,一股無形波動以莊園爲中心快速的朝着大炎的心臟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