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卦屬木行,木能生火,風漲火勢!”雲海樓的聲音雖然有些細不可聞,此刻卻不知爲何聽在衆人的耳畔格外清晰。
“御使元氣,用你的長劍貫穿它的身體!”雲海樓吃力地擡起左手,指着蠱雕的腹部不起眼的一處傷口,虛弱地說道:“我會從那裡配合你的!”
“那裡是……”田師兄的眼神一凝,以他天衝魄實力的目力,清晰地看見那處傷口的位置,一個漆黑的劍柄正露在外面,鮮血還在汩汩地向外流着。
寒星劍!
雲海樓竟然在那一瞬間,以氣御劍將寒星劍插進了蠱雕的腹部,而且綜合雲海樓剛纔的話,田師兄敏銳地發現寒星劍的位置,正好對應着他剛剛留在蠱雕後背的長劍!
雙劍一齊發力,貫穿蠱雕的身體!
風漲火勢,從內部焚燒蠱雕的內臟,猛禽兇獸的軀體固然強悍堅硬無比,可它的內臟卻與普通的野獸沒有多大區別。
就像人類固然擁有極爲強大的元氣,但一旦失去了護體元氣的保護,脆弱的身體仍舊是不堪一擊。
天地自然是公平的!
田師兄瞬間就明白了雲海樓的意圖,重重地點了點頭,絲毫不顧自己血流如注的傷口,毫無保留地宣泄出自己全部的元氣。
“嗯!”
赤紅色的火焰在燃燒,青白色的勁風在呼嘯,雲海樓和田師兄兩人的身上縈繞着道道青蘊,在兩人毫無保留地催動下,元氣的波動竟然使得空氣中都傳出了陣陣轟鳴。
蠱雕雖然不能理解元氣的存在,但作爲生物的本能,讓它從這陣陣轟鳴聲中感受到了威脅,它畢竟有着堪比人類的智慧,所以蠱雕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威脅到自己。
“嗚嗚!”
蠱雕雙翅一震,頭上的獨角猛然發射出兩道罡風分取二人,那凌厲的罡風轟然而至,就要將兩人分屍當場。
雲海樓和田師兄此刻都是毫無保留的傾泄出全部的元氣,本就負傷虛弱的身軀,根本無法抵擋這兩道罡風。
“鐺!”
然而此時再生變故,兩柄長劍陡然出現,撞上呼嘯而來的罡風,碎裂成無數的碎片,雲海樓和田師兄皆是一驚,那剩下的六個弟子紛紛挺劍站在兩人的身前。
“雲師叔(田師兄)!雖然我們不是蠱雕的對手,但是拼了命也會堅持到你們戰勝它的!”
“沒有你們,我們也不會有活下去的可能!”
兩人相視一笑,隨即便全副心神沉浸在神意與元氣的配合中,二者的佩劍都不在自己的手中,想要隔着這麼遠的距離催動佩劍,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咻!咻!”
又是兩道罡風呼嘯而至,又是兩名弟子挺身而出,雖然替雲海樓兩人擋下了罡風的攻擊,卻不能完全消去這股衝力,倒着飛了出去。
快呀!
蠱雕的獨角上又開始閃爍着青光,但卻遲遲沒有發射出來,分明就是在蓄力,這第三道罡風比起之前恐怕更爲強力!
然而云海樓和田師兄仍舊是緊閉着雙眼,皺着眉毛催動着遠處的雙劍!
千鈞一髮!這是真正的千鈞一髮!
守衛着兩人的弟子們都是揪着一顆心,緊張而又地擔憂地看着蠱雕頭上的青光。
眼見那青光越來越熾,已經到了發射的邊緣,雲海樓和田師兄也還是沒有半點成功的跡象!
“不管了!不論怎麼樣,我們都得擋下來!否則大家都得死!”
不管身上帶着多重的傷,不管丹田的元氣還剩下多少,所有的弟子都凝神屏氣地站在兩人的身前,全力地催動着體內所剩無幾的元氣,勢要擋下蠱雕這蓄勢待發的罡風。
“成了!”
這兩個字對於一衆普通弟子而言,無疑是讓他們鬆了一口氣,只見兩人身體上纏繞着的道道青蘊,包裹着火焰與勁風,陡然朝着蠱雕奔涌而去,以着極快的速度繞過它的雙翅,纏繞在各自的佩劍上。
雲海樓和田師兄的額頭都是滲出無數的細汗,極爲費神地操控着元氣纏繞在自己的佩劍之上,火焰與勁風的八卦之力凝聚在劍尖上。
普通弟子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雲海樓兩人究竟能不能成功,大家究竟能不能活着離開這裡,都在這一瞬間了!
“去死吧!”
兩人不約而同地一聲爆喝,寒星劍與田師兄的佩劍爆發出一陣強大的氣勢,轟然貫入蠱雕的身體。
“嗚嗚嗚!”
蠱雕慘烈地唳嘯着,站立着的身軀不由得一軟,腹部和後背的傷口頓時血流如注,就在這時,雲海樓和田師兄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燃燒着的赤紅色火焰,呼嘯着的青白色勁風一齊衝進蠱雕的身體裡,肆虐的勁風撕扯着蠱雕的內臟,炙熱的火焰焚燒着蠱雕的血肉。
“嗚嗚!”
就算是成年蠱雕這樣的猛禽兇獸,這股來自身體內部的疼痛也是難以忍受的,蠱雕不住地嘶鳴着,慘嚎着,龐大的身軀在那草甸上跌跌撞撞地翻騰着。
“喝!”
隨着兩人的一聲暴喝,被巽卦之力催動助長着的離卦之力,終於到了極致,從內到外地燃燒開來,不到一會兒,蠱雕龐大的身軀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蓬!”
隨着蠱雕的嘶鳴聲越來越小,那龐大的身軀也是化爲了焦炭一般轟然倒地。
這隻堪比靈慧魄強者的成年蠱雕,在辰組衆人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之後,終於被雲海樓的神來之筆搏殺了!
算上剛進蟒嶺時身亡的那名弟子,辰組的成員到現在已經死去了六人,只剩下包括田師兄在內的八人了。
傷亡不可謂不慘重!
“它死了?我們真的活下來了?!”看着這煙消雲散的一幕,有弟子難以置信地問道。
“真的!我們真的活下來了!”大難不死的弟子們熱淚盈眶地坐在地上,失神地說道。
“多虧了雲師叔,我們才能活命啊!”田師兄包紮好自己的傷口,感慨地說道。
雲海樓順着衆人的稱呼叫他田師兄,後者卻是依着輩分叫他雲師叔,聽上去不免有些怪異。
“咦?雲師叔怎麼不動了?”
雲海樓依舊保持着之前的姿勢,穩穩地立在原地,那副消瘦的身軀此時在衆人看來,卻是極爲的高大。
“站着暈倒了麼?”田師兄看着雲海樓屹立不倒的身軀,無奈地笑道:“快去把他帶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