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師妹。”
趙秋峙當即換做一副友好熱情的笑容,湊到兩人的身邊,向劉雲裳打着招呼。
劉雲裳看見趙秋峙湊了過來,不由得秀美微蹙,也不正臉看他,眉宇中盡是鄙夷之色,不冷不熱地應了一句。
“趙師兄,你有什麼事嗎?”
趙秋峙看見劉雲裳的態度,心中暗怒不已,但表面上卻是絲毫不惱,反而在劉雲裳說出這句話後,露出一臉的愧疚懊惱之色。
“上次的事不管怎麼講,都是師兄的不好,師妹怪我也是應該的。”趙秋峙一臉誠摯地歉意,懊惱地說道:“不過好在雲師弟吉人有天相,已無大礙。”
“若是師妹恨我,那也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師妹,你二人既然已成眷屬,師兄也就能夠略微心安了。”
劉雲裳聽見這話,微微有些愣神,驚訝地看着趙秋峙,不過聽見趙秋峙說她和雲海樓已成眷屬,臉上頓時浮起兩團紅暈,羞澀說道:“哪,哪,哪有……的事,眷屬什麼的……”
趙秋峙欣慰地笑了笑,隨即拍了拍雲海樓的肩膀,故意裝成一種大度中隱含着的苦澀,祝福地說道:“雲師弟,可要好好待師妹啊!”
“多謝師兄,我一定會的!”雲海樓淡淡地看着趙秋峙的自導自演,雖然知道他口蜜腹劍,也不拆穿,順着他的話應道。
“那師兄就先告辭了,以後有什麼事情,師弟儘管來找我便是。”趙秋峙聽見這話,心中的怒意更甚,差點就要剋制不住,連眉毛不經意地跳動了一下,連忙出聲告辭道:“師妹,告辭!”
你就得意吧!
等你衆叛親離,千夫所指的那天,我看你還怎麼得意!
趙秋峙背對着雲海樓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股猙獰的笑意,眼中盡是洶涌的恨意。
雲海樓無言地看着趙秋峙,雖然從一上藥師峰開始,趙秋峙都在僞裝演戲,不過雲海樓卻始終想不到趙秋峙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難道僅僅是爲了讓所有人都以爲他和我的關係很好嗎?
這樣對他究竟有什麼好處?
趙秋峙的葫蘆裡,賣得究竟是什麼藥?
憑趙秋峙的實力遠遠不是我的對手,莫非他洗心革面了?
我到要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
雲海樓眯着眼睛,看着趙秋峙越來越遠的身影,心中閃過無數念頭。
“海樓?”
劉雲裳偏着腦袋,盯着雲海樓的側臉,不解地問道:“你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入神。”
“沒事。”劉雲裳甜美輕柔的聲音當即便把雲海樓從纏織交錯的思路中拉回現實出來,看到劉雲裳精緻的臉龐,忽然想到桓衝的事情,不動聲色地問道。
“聽說桓衝失蹤了?怎麼回事?”
“唉!”劉雲裳嘆了一口氣,有些頹然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希望他能沒事吧。”
“放心!”雲海樓見劉雲裳流露出的感情倒是十分真摯,出聲安慰道:“如果出事了,清微派這麼多人不會找不到的,他應該是離開了吧。”
能找得到纔怪,桓衝都被我殺了。雲海樓心中暗自腹誹道,雖然很不想瞞着劉雲裳,不過這件事不是可以告訴她的。
“嗯。”劉雲裳點了點頭,贊同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桓家每一個子弟都會在有一盞長明燈,如果桓衝出事了,哥哥應該是知道的。”
劉雲裳口中的哥哥自然就是桓溫了,雲海樓還是第一次聽說長明燈,清微派作爲天心八派之一,都沒有長明燈,想必是一種十分貴重的東西。
“長明燈是什麼?”
“那是從先秦傳下來的,只有少數世家宗派纔有,據說工藝十分複雜,能夠與每個人的命魂相連,水澆不滅,風吹不熄,除非長明燈的主人身死,他的長明燈纔會滅掉。”
“水澆不滅,風吹不熄,除非主人身死,長明燈纔會跟着滅掉麼?”雲海樓一臉驚奇地重複着劉雲裳剛纔的話。
這麼說來,桓溫肯定是知道桓衝已經身亡的消息的,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傳到清微派。
除了遺留下的打鬥痕跡之外,我應該是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除非能夠重現那天的場景,否則的話,應該不會懷疑到我的身上來。
不過桓衝既然是奔着我得到的玉佩來的,桓溫肯定是知情的,我殺了桓衝的事情,肯定瞞不過他。
我在清微派的時候,桓溫或許有所顧忌,既然想殺人奪寶,應該不會爲了桓衝就說出玉佩的事情,在沒有切實的證據前,桓溫是不會貿然動手的。
不過一個月後我要下山參加試煉,難保桓溫不會藉此機會再派人前來,甚至是有可能親自來找我。
能夠坐上北府軍騎都尉之位的桓家子弟,絕對不是雲海樓可以抵抗的!
看來這次下山我不僅得小心試煉的目標,還得小心桓溫會不會對我出手。
就這麼短短的一會兒時間,雲海樓的心裡不知道轉過多少個念頭,他不是莽撞的人,從小到大,每一件事他都會在心裡盤算一番,纔會去做。
只有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你今天怎麼了?”劉雲裳癟着嘴,不滿地說道:“跟我說話老是走神。”
“抱歉!”雲海樓滿懷歉意地笑道:“我第一次聽說長明燈,所以走神了。”
“哼!”劉雲裳聳了聳肩瓊鼻,哼哼道:“你剛剛說你也要來學醫了?”
“對啊!”
“怎麼突然想起來學醫了。”劉雲裳好奇道,醫道一途的晦澀深奧是衆所周知的,學醫的人勢必會因爲精力不濟而導致修煉的速度減慢。
像雲海樓這樣已經開始在修煉一道上嶄露頭角的人,怎麼會想起來學醫的。
難道他是爲了治我的怪病嗎?
窮我一生,也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想到雲海樓擲地有聲地說過的那句話,劉雲裳的臉上不由得泛起一陣紅暈,連忙側了側身子,心中有些欣喜地想到。
雲海樓卻是沒看見劉雲裳的異樣,自顧自地說道:“上次趙秋峙的事情我還歷歷在目呢,醫術這種東西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哈?”劉雲裳愕然道:“你就只是因爲這個嗎?”
“呃……”雲海樓也是愕然道:“不然呢……”
“哼!”劉雲裳氣鼓鼓地別過頭去,背對着雲海樓,不滿地說道。
“沒!什!麼!”
“哈哈!”雲海樓忍不住地笑道:“騙你的,還記得我打敗白衢越的時候說過的話嗎?”
“唔……”劉雲裳偏着腦袋,認真地想了想,忽然就是臉色一紅,方纔的不滿瞬間化作了滿腔的柔情。
“記得。”
當然了,我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雲海樓曾經這樣說過,劉雲裳自然明白雲海樓這時說起這句話的意思,心中頓時蕩起一陣甜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