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的反應不遲鈍,他見英王完全的主持了剿匪軍的重組,主將榮昌簡直成了啞巴副帥,他就明白了,新生的三千剿匪軍,八成要成爲了英王府軍,明白了,他也知趣的成了啞巴,循規蹈矩的順勢聽令。
在英王到來的第九天,剿匪茅山的京軍凱旋歸京了,聽說剿匪京軍的主將雷厲風行,大舉搜山強攻了一通,死了有千名將士,最後算是剿匪成功。
京軍剿匪功成的第三天,京城來了聖旨,也來了很多的將官,其中一位是都虞侯。聖旨封此路剿匪軍爲英王府軍,賜青龍旗,封榮昌爲掌軍中郎將,繼續剿匪盡心。
聖旨宣讀後,府軍將官拜見了新的王主,英王神情很高興,說了幾句嘉勉言辭。
陸七卻是心裡苦笑,這可是不好了,他竟然真的成爲了英王的屬官,太子若是知道了,必定會了憂慮,他成爲太子勢力的一員,已然是明朗之事,唐皇既然將剿匪軍歸屬了英王府,那就應該調他回京,如今這算什麼事,讓公主府左右搖擺嗎?
回了營中,陸七思慮再三,覺得應該上書請調爲好,腳踩幾隻船的境況,可不是什麼好事,後果很可能會是裡外不是人,以前他可以用不能自主爲搪塞,現在他有了能夠自主的餘地。
陸七寫了一封請調上書,讓姚鬆送去了京城,如今他的營軍,舊屬只離開了小半,狄平和趙寒依舊是隨了他,探衛是自願的六位,加上了功勞提任的六位,而且六位新的探衛,以及缺口的帶兵將官,全部來自它營。
第二天姚鬆回來了,帶回了一封手諭,打開一看嚇一跳,手諭言:“卿很喜歡妄爲嗎?”
一句簡單的回問,卻是驚的陸七良久無語,這是皇帝的警告,在警告他身爲了軍將,就應該聽令而爲,他還沒有那個資格自主的去抉擇,回問的另一含義,也告訴了陸七,不會調離你。
貴五叔和姚鬆也看見了手諭,姚鬆見陸七發怔良久,忍不住問道:“大人,這是皇帝生氣了?”
陸七搖頭,道:“不知道,但卻是警告了我,只能老實的去繼續剿匪。”
貴五叔知道陸七爲什麼上書,他輕聲道:“公子,皇帝不讓你離開,應該是不想太子的勢力過於的強大,要造成公主府是一種中間勢力的境況。”
陸七點頭,道:“我也明白的,只是很容易惹了猜疑的,太子若是對我有了顧忌,那日後就會不信任了我,而英王這些天的態度,明顯是冷淡我的。”
“英王當然不喜歡大人在了這裡,大人在這裡的軍中,威望已然深入軍心,而英王明顯是想完全掌控了這裡的軍力。”姚鬆說道。
陸七笑了笑,道:“所以我纔想離開。”
“公子也不必憂慮,公子的上書,太子必然會知道的,那等於是表明了態度。”貴五叔說道。
陸七點頭,將信交給姚鬆,道:“日後再回京,將這手諭交給蕭府少夫人密藏,日後有可能會用上。”
姚鬆接了信,看着陸七欲言又止,他幾次往返京城送信,已然知道了所謂公主,就是陸七口中的蕭府少夫人,可是他也不敢點破了此事,就是貴五叔他也不敢了告訴,不是他不忠義,而是他覺得東主家的夫妻趣事,一旦他多了嘴,日後好說不好聽。
而且姚鬆對小馥主母的印象極好,身爲公主,對他卻是和顏悅色,入屋賜座,還關心的問了他許多家事,讓他實在是受寵若驚,他本來就是一個流匪,在城中見官兵都得點頭哈腰,卻是被一位公主殿下那麼的尊重。
陸七沒有在意姚鬆的欲言又止,他覺得此事只能這樣了,多說無益,既然離不得,那隻能順勢而爲,他打起精神,走出了營帳,開始了盡職整軍。
營將有權調整適合自己指揮的營軍,陸七因爲不安心留下,所以懈怠了整軍,主要是不想讓將士們無所適從的有了怨心,想做了好好先生的拍屁股走人。
現在不能換將了,陸七開始了整軍,他將五隊營軍編製成了三大軍力,一隊是主戰騎射兵,兩隊刀槍盾混合步兵,兩隊輕裝佩刀弓箭兵。
將官職責有了戰時主將,貴五叔爲兩隊弓箭兵的戰時主將,狄平爲兩隊刀盾步兵的戰時主將,英王府軍的都尉營軍外的四個營軍,皆爲上營,而且軍需分配的很足。
英王的坐鎮,使得句容縣令的反攻倒算,簡直成了變相的軍需官,收颳了大量的兵甲兵器,齊氏的覆滅,嚇的句容縣上下不敢私藏了兵甲,縣令一下達,個個上交免災,英王府軍也只是擇了最好的分發,不好的留給了句容縣,用於組建兵勇軍剿滅赤山湖匪。
陸七整軍的第二天,剿匪軍開拔了,軍甲齊整的三千多威武大軍,離開了句容縣,向金壇縣進發,金壇縣的最大匪患也是茅山匪,所以此去金壇縣,可能只是途經而已。
行軍中,陸七與貴五叔和姚鬆並騎,邊走邊說着話,此時已然到了茅山地界,遠觀茅山峰巒聳立,山奇疊青,不愧爲傳說有仙人的聖地。
“茅山匪一滅,此去不會再有大戰了。”看着茅山,貴五叔語氣輕鬆的說道。
陸七認可的點頭,姚鬆也笑道:“山匪也不是傻子,這麼強勢的大軍,早就聞風扯呼了,軍過再復聚。”
陸七點頭,忽貴五叔低聲道:“公子,我看見過那個榮昌,眼露兇光的盯過公子,公子卻是要小心的。”
陸七淡然點頭,榮昌的不善盯視,他當然有所知,也知道榮昌對自己是恨之入骨,明面上看,榮昌升官是大大的榮耀,實則卻是成了一種諷刺,而且榮昌是中郎將了,可是權力卻是受了極大的掣肘。
新來的都虞侯與朱武一樣,擁有軍需和刑權,也有資格置疑榮昌的軍事決策,其下又多了兩個都尉執掌精兵軍權,四個常規上營也與榮昌隔心,榮昌名爲主帥,卻是隻能行使一些正常的軍令,而在以前的剿匪軍,榮昌的權威幾乎能夠隨心所欲。
同一天,午時略過,一羣明光甲的騎軍,大約三十人,護着兩輛馬車由東向西,這羣本該威武的軍隊,此時卻是怨罵聲一片,很多人在馬上彎腰捂肚,情形非常的雜亂狼狽。
忽然,這羣騎軍很多人下了馬,急急的解脫甲衣,紛紛向道路兩旁跑去,有的大聲罵着要回去找人算賬,二十多人集體蹲在道路兩旁,噗噗聲悶響一片,只有三個騎將沒有去出恭,他們驚疑的互相探討着。
片刻後,出恭的騎兵紛紛起身回來,有氣無力的罵罵咧咧,紛紛喊着回去朱雲鎮,三個騎將意識到了不對勁,互相交流後,順衆意的掉頭回行。
騎軍們回行,立刻被遠處的兩個跟蹤者看見,有一人飛奔去報,疾奔三百米後,看見了另一騎軍,只不過騎軍披的是鎖子甲,那些騎軍有近二十人,也護着兩輛轎車。
疾奔的跟蹤者到了一輛轎車前,軍禮恭敬道:“稟中府使大人,目標在出恭後,已然迴轉行來。”
“調頭,退,繼續盯着。”車中有女人吩咐道,跟蹤者應命去了,騎軍開始調頭回行。
“再來回報,你們立刻出擊,一個不留。”車調頭後才行,女人又吩咐道。
“諾。”有兩個騎將軍禮恭應,騎軍護車行去。
“稟中府使大人,目標又出恭了。”疾奔而來的跟蹤者恭敬稟報。
“去吧,要惑敵爲先,不許張揚的遠遠衝殺。”車中女人冷聲傳出。
“諾!”兩個騎將回應,接着馭馬小跑奔去,騎軍們自然馭馬跟隨,那個跟蹤者也上了馬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