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一怔,繼而正容道:“大人若有事,請吩咐。”
陸七淡笑道:“吩咐是談不上的,只是想求你一事,能夠給英王去一封信。”
秦浩一怔,點頭道:“大人請說。”
陸七點頭,道:“信的內容是,要說榮昌在溧陽久駐不動,一直在城中不理軍務,而你聽說了寧國軍的三個團軍秘密調去金壇,那很可能要與越國有一場大戰,你請求英王殿下,能夠親率了英王府軍,以馳援爲名,去常州參戰。”
秦浩怔了,訝道:“常州會有大戰嗎?”
“七成會的,你給英王殿下去信,應該能夠得到了英王的器重,英王如今在寶華山。”陸七說道。
秦浩點頭,卻又道:“大人,英王是無權調動如今的剿匪英王軍,那位都虞侯大人,事實上是皇帝陛下親任的,他不會聽從了英王命令回去軍金壇縣的。”
“那我知道,你可以建議了英王,用殘匪未盡的由頭,令都虞侯分軍回去金壇縣,都虞侯或榮昌若是拒令,那就是剿匪不力,都虞侯應該犯不上與英王較真。”陸七回答道。
秦浩明白的點頭,陸七又笑道:“就算英王沒有接納你的建議,也於你無損的。”
秦浩點頭,又問道:“大人怎麼會,起心了常州戰事?”
“你忘了,我是吳城駙馬,若是吳城軍被越國或江陰軍襲擊慘敗,那後果對我而言是連帶的打擊,就是後期的公主府善後,也會不堪重負,所以我需要了常州增軍,多一千是一千。”陸七輕聲回答。
秦浩點頭,忽訝道:“江陰軍?”
“對,江陰軍,江陰軍是不喜歡吳城軍入駐了常州的,所以越軍一旦進襲吳城軍,江陰軍會觀望。”陸七回答道。
秦浩明白的點頭,陸七又道:“如果你不想有了兵危,可以拒絕我的請求,我不會認爲那是生分了。”
秦浩一怔,繼而笑了,道:“大人見外了,富貴險中求,我既然能夠去戰了茅山匪首,就不是個苟安之輩。”
陸七微笑點頭,向秦浩伸出了右手,秦浩看了陸七的右手,忽也伸出了右手與之相握,兩人的目光對視了。
“願我們,能夠了共謀富貴。”陸七正容說道。
秦浩沒有說話,只是垂目點點頭,之後陸七離開了,獨留了秦浩自己,一個人神情複雜古怪的怔思,良久,他才書了一封信,使了兩個新得的親兵,去了寶華山尋英王。
陸七回到了營中,他也書了一封信,命姚鬆送去了朱武那裡,朱武得信後,又放出了一個謠言,英王殿下即將親來常州巡查軍事。
而姚鬆見過了朱武之後,又去拜見了中府使,傳話讓中府使再多下些賭注。
陸七則在軍中做着開拔的準備,他相信英王會來軍令調動英王府軍,英王年少好武,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少年心態,而且秦浩的去信,會讓英王心頭愉悅,對於秦浩的效忠表示,只要不是厭惡秦浩,就不願回絕了秦浩的建議,而且當權者,天生就希望能夠有機會掌控了軍力。
第二天一早,英王的軍令就來到了,直接命令都虞侯,金壇縣還有茅山殘匪存在,讓右營都尉秦浩爲領軍,帶五個營軍將士回金壇縣滅了殘匪,更是直言說,榮昌願意在溧陽縣養身,那就讓都虞侯領着左營將士繼續陪着就夠了,本王供的起。
英王的軍令措辭很嚴厲,也有了幾分的少年霸氣,直白的指出本王生氣了,都虞侯接了軍令非常爲難,也大罵榮昌非得窩在溧陽縣城不動,同時也明白了,秦浩已然成了英王的真正軍將。
爲難歸爲難,都虞侯還是讓秦浩領軍走了,原因一是不宜得罪了英王,二是英王的調軍理由尚可,三是都虞侯怕秦浩直接聽從英王的軍令,不理會他的帶兵離開,那時若是別的營軍也以英王軍令爲由的離開,那他這個都虞侯會陷入兩面不討好的境地,唐皇會惱他無能,英王會恨他做對。
英王府剿匪軍拔營啓程了,安逸了一段時日,很多的將士都安逸的慣了,如今一動,卻是很不情願,尤其一聽是回去茅山剿匪,更是士氣低迷。
陸七神情淡然的在行軍中,英王府軍的迴轉,只是他計劃的一部分,他調動英王府軍迴轉,真正的目的有三,一是增軍,二是能夠去參戰,三最重要,就是拿英王當成了一個香餌。
英王這個香餌,會造成更大的出軍誘惑,會讓江陰軍和越軍更加的敏感了危機在迫近,英王至常州巡查軍事,那是一種僅次於皇帝御駕親征的轟動消息,更能坐實了京軍要大規模出兵常州的可信度,如今兵力以聚,只欠東風了。
然而,讓陸七沒有意識到的是,最有用的引軍誘餌不是英王,而是他讓姚鬆帶去的一句‘加大賭注’,那句話只是他隨意的,半開玩笑的一句話,卻是如同了蝴蝶的翅膀一扇,在常州晉陵縣掀起了極大的風波。
王琴兒在接到了陸七的傳話,以及陸七的野心計劃後,立刻大膽的開始了瘋狂求購,不只是她在求購,還讓蕭香蘭的家族和雲娥的李氏代購,她使人快馬回去京城,讓小馥用商鋪抵押之法,換取了十五萬債銀票,她請李氏做中保,將債銀票一張張押給了常州的大戶官紳,換取了現銀銅錢。
蕭氏旁支和書香大家,以及京城來的一位貴人,開始了狂買常州失陷地域的田契,宅契,鋪契,簡直是來者不拒,事出反常必有妖,晉陵縣的人驚疑不解了,如果只是京城貴人來做傻事,當地人只會恥笑,可是蕭氏和書香大家的李氏也要買廢紙一般的契約,那怎麼可能是。
晉陵縣的人狂躁了,故土難離,晉陵縣有近四十萬的人口,大多都是失陷之地的逃兵災者,而且官紳地主有很多,突然的有人狂買廢紙契約,開始有人歡喜的賣了,隨之卻是後悔的捶胸頓足,城中到處可見嚎啕大哭的人,因爲賣了廢紙契約的價值在回升,而且回升的讓人瞠目結舌,許多人由賣變買,由觀望變成了出手搶購。
於是,各種爆炸性的信息接連傳開,唐國要來大軍進攻失陷地了,是英王親自爲行軍大元帥,不但會調來一萬多的京軍,還在京口的鎮海節度使軍,調來一半的兩萬大軍,還有池州康化軍新擴了六營,不日也要開拔一萬大軍來了常州
是真的嗎?絕對是真的,聽說是皇帝陛下,意識到了常州是魚米之鄉,得之能夠解決了缺糧的危機,這一次是要下狠心出大軍了,,那該死的京城貴人,她喪良心呀,不得好死,,是呀,我的百畝祖田,也才賣了百文,我不活了,。
吳城軍中,左營中軍帳內,只有朱武和王平隔桌而坐,帳內酒氣瀰漫,兩人正喝着小酒,一副悠然清閒的樣子,尤其是朱武舉杯淺飲,嘴角含了詭異的笑意。
“我說老朱,你別那麼笑好嗎?我害怕的。”王平苦臉說道。
朱武放下杯笑了,忽的仰頭大笑,王平驚愕的看着朱武,這些日子,朱武神神叨叨的,時而憂慮,時而焦急,時而歡喜,而且都是隨着斥候的回報而變化,而朱武卻是不許他聽到斥候回報了什麼。
“服了,我是真的服了陸兄弟。”朱武大笑後,舉杯一飲而盡,之後舒暢的吐說。
王平一怔,點頭道:“陸兄弟,是很厲害的。”
“陸兄弟爲什麼厲害?”朱武卻是淺笑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