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遇刺,護軍在草碧鎮的土堡折騰了兩個時辰,抓了十幾個外地人,直至千陽縣令聞訊趕來,連連的賠罪,曹王才啓程去了千陽縣城休息。
刺客是什麼來歷,陸七也無從查證,不過他懷疑與晉國公有關,以前他在石州,就被一批刺客襲擊過,不過刺客這種手段是很普遍的武力,任何成了氣候的大人物,都能夠豢養了死士。
在千陽縣城休息了一夜,次日陸七主動去與曹王商量一下,意思隊伍分成了兩部分,陸七的隊伍與親王不在同行,由他親護了兩位親王快些的趕路,曹王當然是願意。
於是,陸七拋開了自家的商貨護行,轉而去了曹王的軍中,與一千多的護軍一起,護衛了兩位親王趕路,離開千陽縣,過鳳翔,一天就趕到了京兆府(長安)。
陸七從未到過長安城,對這座河西與北庭人心中的天都,很是嚮往一見,現今的長安城是隋朝所建築,鼎盛於唐朝,是絲綢之路的起點。
長安城周長七十餘里,是周國的第一大城,比古都洛陽和開封府都大,長安城的地理位置在唐朝時期算得國之中心,無論在軍事防禦,商業通達,都有着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但對周國而言,長安城的位置卻是偏西,面臨了吐蕃,党項和漢國的威脅,所以才擇了開封府爲東京,洛陽爲西京,長安成爲了京兆府。
陸七一行是自明德門進入的長安城,入城就是寬闊的朱雀大街,不過走在城中,陸七感覺長安城似乎很蕭條,人來車往不多,人氣遠不如開封府,陸七聽人說過,長安城在唐朝時期,曾經擁有過百萬以上的人口,絕對是人文物華鼎盛的大都會,如今不是了京城,卻是走向了沒落。
長安城裡有專供官員入居的驛館,陸七一行纔到驛館,長安城留守和其他官員,就匆匆跑來了進見,長安城的留守名沈軼倫,是一位年已六十花甲的老臣。
沈軼倫的地位與陸七差不多,官職除了京兆府留守,還是鳳翔軍節度使,戶部尚書,可以說是一位位高權重的老臣。
曹王接報後,讓長安城的官員進來,陸七隻能陪着立在一旁,眼見廳堂外走進了十幾官員,當先一人紫袍玉帶,面容儒雅,鬚髮花白,年紀是顯老態,但走路卻是穩健的很。
“臣京兆府留守沈軼倫,拜見曹王殿下,紀王殿下。”老臣一進來,就恭敬的大禮拜見,後面的文武官員也是禮拜。
曹王是坐在了一張大椅上,紀王和陸七卻是在側旁立,耳聽曹王平和道:“沈尚書免禮,都免禮吧。”
陸七眼觀鼻,他對曹王所爲實在是無語,這麼一位年高位尊的老臣來見,他身爲年輕皇子,竟然大刺刺的擺起了威風,就是周皇帝見這個沈軼倫,八成也會微笑相對。
“謝殿下。”沈軼倫恭敬迴應,沒有一絲的不悅反應。
陸七看了這位老臣,他覺得周皇帝能夠讓這個老臣留守京兆府,除了能力足以勝任,應該也與老臣的恭敬做人有關係,還有就是年紀讓人放心,人一老,想法就會固步自封的趨於保守,很難有了梟雄野心。
“沈尚書,千陽縣是歸屬你管轄吧?”曹王淡然問道。
“千陽縣域,臣是有安治的責任,臣已然知道了草碧鎮刺殺惡事,是臣疏於了安治。”沈軼倫很有責任心的,承認了罪過。
“本王想知道是什麼人膽大包天,你要給本王查出來。”曹王冷聲道,完全是一種逼迫的態度。
紀王聽了欲言又止,沈軼倫神情有了遲疑,隨即恭敬道:“殿下所命,臣一定盡心。”
“你查出來,立刻飛騎告知本王。”曹王冷道。
“是,臣領命。”沈軼倫恭敬迴應。
曹王輕籲口氣,平和道:“你還有事嗎?”
“臣是聽說殿下來了京兆府,故特來問候,殿下受驚,臣愧罪。”沈軼倫恭敬回答。
曹王點頭,道:“此次本王無恙,護軍將士都是有功之人,你送些好的吃喝,犒勞了本王的護軍。”
“是,臣領命。”沈軼倫恭敬迴應。
“沒事你去吧,本王累了。”曹王淡然說道。
“是,殿下安康,臣告退。”沈軼倫恭敬回答,之後禮拜,後退了兩步,才與所屬退去。
“五哥,我去送送沈尚書。”紀王忽說道。
曹王一怔,不耐道:“隨你。”
紀王轉身外走,陸七向曹王默然一禮,也隨着紀王出去了,看着紀王和陸七的背影,曹王的臉色隨之陰沉,在土堡遇刺的事情,他事後回想起來,非常的惱羞不已,另外他也惱了陸天風,當時竟然只顧着扯護紀王,而將他扔在了刺客的眼前,他如今覺得,陸天風說是不支持紀王,但分明就是與紀王有了親密的勾結。
“若是陸天風支持紀王,那可是日後爭儲的大患,四哥畢竟文弱,也一向少與軍臣勾結,如果我與四哥是螳螂和蟬,老六隻怕會是那隻小黃雀,他才十五,父皇卻是賦予了宣撫使的一方軍政重權,難道父皇的心思,是在培養老六爲真正的繼位人?”曹王自己心驚的胡思亂想。
紀王和陸七走出了驛館,在門外喚住了沈軼倫一行,沈軼倫迴轉,恭敬的禮道:“臣拜見紀王殿下,殿下有什麼吩咐嗎?”
“我沒有吩咐的,只是出來送送老大人。”紀王也起禮的溫和回答。
沈軼倫一怔,隨即恭敬道:“臣不敢當的。”
“老大人客氣了,其實我知道,父皇見了老大人,也是非常尊重的,我五哥是被刺殺之事弄的心情煩躁,所以纔有所失禮,請老大人見諒。”紀王誠摯的說道。
“殿下言過了,說起刺殺之事,老臣是有罪過。”沈軼倫恭敬道。
“刺殺之事,與老大人扯不上罪過,那些刺客根本不是本地人,只是在千陽縣選擇了動手,老大人不用去查了,陸尚書說過了,刺客沒有留下任何的證物,根本無從去查,何必勞師動衆的擾亂民心。”紀王正容說道。
“哦,陸尚書?”沈軼訝道。
“哦,這位就是陸尚書,名陸天風,官封懷化大將軍,河西與北庭宣撫使,禮部尚書,衛尉寺卿,還是石國駙馬都尉。”紀王立刻側身介紹了陸七。
沈軼倫爲首的京兆府官員,立刻注目了陸七,京兆府的官員太知道了陸天風,就是陸天風進取會州之後,來了請援信,給京兆府出了個大難題,後來陸天風的善戰威名,也是不斷的傳來了京兆府。
“後生陸天風,拜見老大人。”陸七起禮恭敬一拜。
“不敢當,老夫與陸大人是同階之臣。”沈軼倫起禮相還。
陸七擡頭,微笑道:“吾能夠與老大人平階,卻是得力於老大人與衆位官員的提攜,如果沒有三萬禁軍及時支援了會州,吾也不能連連挫敗了夏國,吾的功勳,其實應與老大人和衆位同榮。”
沈軼倫聽了微微動容,他人老成精,當然能夠洞徹陸天風所言的無形殺傷力,這陸天風明顯是擅長了蠱惑之道。
“陸大人的功勳是陛下認可的,吾等可不敢居功。”沈軼倫平和的擋了一下。
陸七一笑,道:“老大人,後生有一事相求,希望能夠得到了老大人的支持。”
“哦,只要是合法之事,陸大人請說。”沈軼倫微笑迴應。
“老大人,陛下允許了河西與中原通商,如今河西和北庭已然完全安寧,但因爲信息閉塞,所以商人還不敢相信河西的絲綢之路已然通達,所以吾想求老大人,能夠促使絲綢之路儘快的進入繁榮。”陸七正容說道。
沈軼倫聽了爲之動容,其他官員也是一樣,長安爲什麼會沒落蕭條,最主要的就是失去了商業中心的地位,唐朝時期,長安城是東西商品流通的交匯之地,所以人文物華盡集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