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候了約摸一時,忽然有一位藍裙美人來了花亭,陸七一見立刻意外而又驚訝的起了身。
來的美人芳齡十七八,嬌容生的眉目如畫,膚若雪玉,竟然是陸七曾經救過的那位美人小馥。
美人玉立了亭中,淺笑的望視着陸七,兩人對視了數秒,美人小馥先開了口,柔聲道:“我是來做客的,卻是聽說了你也在這裡,就過來謝謝你。”
陸七乍見了小馥,心情驟然的驚訝和意外,心和臉面都生了異樣,但見了美人的平靜說話,他的反應也很快的正常了,也微笑道:“一起坐吧。”
兩人在亭中隔桌的對坐了,小馥柔視着他,柔聲道:“我本來是要還恩的,特意的向羅三夫人舉薦過你,卻是不想,羅三夫人也欠了你的救命大恩。”
陸七一怔,和聲道:“羅三夫人是說過有人誇讚我,原來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你聽了之後,卻是認爲是什麼人說的?”小馥淺笑說問。
陸七一笑,和聲道:“我聽了之後,以爲是蕭四小姐說了我的好,我原來並不知道你與羅三夫人相識。”
“這麼說,你已然知道我是什麼人了?”小馥柔聲道。
陸七點頭,和聲道:“是最近才知道的,你是石埭縣蕭府的少夫人,而羅大人的正妻姓蕭。”
小馥一怔,望了陸七一會兒才柔聲道:“你卻是知道了。”
陸七點點頭,和聲道:“是知道了,知道了,也就死心了。”
話一出口,陸七立覺唐突的皺了下眉,小馥聽了卻是平靜,柔聲道:“你卻是敢說敢爲之人。”
陸七心一鬆,和聲道:“其實,我是在你面前,感覺很輕鬆,所以說話有了隨意。”
小馥淺笑點頭,柔聲道:“你卻是多情之人,我聽羅三夫人說,你初至京城,驚見了林二小姐的天人之美,竟然跟去鏢局的求做了力夫。”
陸七一怔,臉面有了熱度,他看着小馥,猶豫了一下,才和聲道:“那日我不是爲了鏢局二小姐去的,是看見了你,纔跟去了鏢局,是我想知道了你的來歷。”
小馥一怔驚視了陸七,過了數秒才柔訝道:“你是見了我,纔去的鏢局?”
陸七點點頭,和聲道:“是的,我又不認識林二小姐,那能夠一見就跟了去,但真正是因你而去的緣由,我卻是不願告訴了羅大人。”
小馥怔然點頭,柔聲道:“林二小姐是京城有名的美人,你有了好逑之心,也是正常的。”
“有名的美人就是最美麗嗎?我看了你之後,那個林二小姐的容貌,卻是遜色了三分。”陸七言辭不屑的脫口而說。
小馥一怔,繼而嫣然笑了,柔聲道:“你這話若是讓了林二小姐聽到,就等了倒黴吧。”
陸七一怔,繼而忽的苦了臉,看着小馥緊張的道:“你這麼說,是不是與林二小姐,非常的親近呀。”
小馥一怔,卻也淺笑道:“你說呢。”
陸七立刻低頭拱了禮,怯聲道:“求求你,千萬別去說了,我可不想被個美人提着寶劍,滿大街的追殺呀。”
小馥淺笑看着陸七,陸七說完直了身體,也是笑視了小馥,兩人對視了數秒,小馥才柔聲道:“你這人,也很有趣的,與別的武官大不一樣。”
陸七面容微笑,和聲道:“人的生存應該是有趣的,只是現實的一切由不得人,人畢竟是生存第一,只能爲了自己的生存,爲了親人的生存,而去努力獲得了更好。”
小馥點點頭,目視了陸七,柔聲道:“你是武官,武之外還有什麼喜好嗎?”
“有,我也喜文,不過我的文傾向了實用的雜學,我也喜歡樂曲,最擅長了簫曲。”陸七和聲回答了。
“哦,你還擅長了簫曲。”小馥似乎有了興趣的訝說。
陸七點頭,和聲道:“是的,我曾與玉竹琴蕭合鳴過,她言很久沒有遇上過,像我這樣的知音了。”
小馥訝異的點點頭,柔聲道:“孔雀雙竹是京城的名妓,玉竹能夠落籍於你,應該是因了你的樂蕭才華。”
陸七點頭,和聲道:“應該有一半是的。”
繼而又訝道:“你怎麼知道玉竹落籍於我,是羅三夫人說的嗎?”
小馥點頭,深視了陸七一眼,又柔聲道:“你於我有恩,你有什麼想我幫助的嗎?”
陸七一怔,看了小馥一眼,和聲道:“不用記我什麼恩,那樣你和我都會心累的,其實,你能夠與我在這裡說話,已經是非常好的回報了。”
小馥垂了美目,過了一會兒才柔聲道:“其實,我知道你想得了什麼,只是我的處境很尷尬,不能爲了你去求了蕭四,求她放了你的妹妹。”
陸七一怔,和聲道:“我明白的,我也不會求了你的幫助,而且小妍是自己不願離開了蕭四小姐,強求的離開,那對小妍是一種傷害了。”
小馥擡眼柔視着陸七,柔聲道:“你的妹妹隨了蕭四小姐,對你而言,是利於官途的。”
陸七搖頭,和聲道:“我知道可能有利,我也不想虛僞的去否認什麼,但我不會主動的去借得了什麼,我的官途,最好還是我自己去走。”
小馥點點頭,柔聲道:“你和你妹妹的將來,事實上是一榮俱榮的關係。”
陸七默然,過了一會兒才和聲道:“我的官途,事實上是很難帶給了妹妹榮光的,我只能是希望,妹妹能夠幸福就好。”
“你不用那麼的自卑,事實上你已經有了帶給妹妹榮光的機會,蕭四的未婚夫名榮昌,即將出任了剿匪軍的行軍司馬,那是僅次於主帥的實權軍職,而你即將歸屬了剿匪軍,只要你成爲了榮昌的得力軍將,榮昌日後必然會重視了你的妹妹,那能夠使得你妹妹在榮家的地位,會是尊貴的女主。”小馥柔聲勸導。
陸七一怔,隨即搖了頭,和聲道:“我說過的,我不會主動的去借得了什麼,也就是說,我不會主動的去巴結了那個榮昌。”
“對你而言,那是一個機會。”小馥柔聲道。
陸七搖頭,和聲道:“若說機會,我更想回去了石埭縣。”
小馥秀眉微皺的默然,過了一會兒才柔聲道:“你不覺得,石埭縣小嗎?”
陸七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小馥又柔聲道:“你怎麼不說話?”
陸七目望了她,和聲道:“有些事情,你是不懂的,人要有根,不能做了浮萍,浮萍有可能借了大水走過很多的地方,但是浮萍只能在水中飄遊,你說,我是做一棵有根的小草好,還是做一個浮萍好。”
“你是這麼想的,我卻是不能苟同,人非草木,是應該一步步借力向上的,我認爲你想了回去石埭縣,那是不捨了在石埭縣的權勢,但事實上,你在石埭縣的權勢,也是浮萍。”小馥柔聲反駁道。
陸七笑了笑,和聲道:“就算我想借力,也不會借了榮昌的勢力,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是雍王府旅帥。”
“是雍王府旅帥,但等你剿匪之後,很可能會被調任的,你若是借得了榮昌的勢,或許能夠獲得了實權的將職。”小馥柔聲勸告。
陸七搖頭,和聲道:“不要再說了,事實上,我真的只願做了雍王府旅帥,實權將職對我而言並不重要,我現在想做的,就是振興了石埭縣的陸家,我也知道我在石埭縣的權勢是浮萍,正因爲是浮萍,我更要抓緊時間的振興陸家。”
小馥搖頭,柔聲道:“你這麼想,是小富即安。”
陸七默然,過了一會兒,和聲道:“也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