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情不自禁地歡呼,跑到阿七身邊握住他打龍墨焎的拳頭,阿七憤怒地心痛地看發怔捂脣的龍墨焎:“焎,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就不能放刑皇兄一條生路嗎!你到底還要死多少人才能罷手!他是我們的兄弟,如果不是他給我們鋪好路,你怎麼可能成功!”
沒想到,阿七的話卻激起了龍墨焎更大的憤怒,他甩手指向龍墨刑:“誰說是他給我們鋪的路,是我自己得到的!是我贏了他!”
阿七面帶失望地搖頭:“我現在是真的有些後悔幫了你……”
“你說什麼?”龍墨焎收冷了目光,“你後悔幫我?這麼說,你現在想幫他奪回皇位嗎!”
阿七看向龍墨刑,龍墨刑擰眉看着他和龍墨焎,面色越來越沉重,當阿七想說話時,他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焎,沒想到贏我對你那麼重要!”
龍墨焎緩緩放下指龍墨刑的手,收攏雙眉,眸光復雜而糾結:“不!錯!”
“哼……父皇是不是還活着……”龍墨刑開始一步一步後退。
“是的。”龍墨焎冷冷看他。
他搖頭輕笑:“所以你急着找到我。我瞭解你,你是跟父皇最像的,如果我逃走,你會掘地三尺來找我……”
“是的!無論你躲到哪裡,我都會找到你!如果你不想連累你母后的碧氏家族,你最好跟我回去!”龍墨焎眸光銳利而冰冷,“你放心。我不殺你,只是請你住在一個衣食無缺的地方。”
碧氏家族?龍墨焎難道指的是龍墨刑母親的家族?他,他怎麼能這樣?!他果然和皇帝大叔一樣的心狠手辣!
“軟禁我,又一個金宮?呵呵……”龍墨刑繼續後退,苦笑,“焎,我累了,這次,是你贏了,我認輸……”
龍墨焎的眸光終於微微柔和。緊抿的脣角也露出一抹淡淡的,得意的笑容。阿七擰眉注視他,眸光變得越來越陌生,心痛地撇落目光,緊擰雙拳。
我不安地看向龍墨刑。因爲他的話讓我又產生了胸悶的不詳的預感,而他已經退上了登仙台,我的心開始忐忑不安。他要做什麼?
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絲絨小袋,放在掌心默默注視:“我只想要自由……月兒,這個留給你,謝謝你。讓我的心變得乾淨……”他擡眸感激地注視我,眼神中是讓我揪心和不安的脈脈溫情。
“龍墨刑!你給我下來!”我急急上前。阿七更是飛身而去,龍墨刑卻甩手扔出了手裡的絲絨帶,然後撐開雙臂,往後倒去……
我心驚地腿軟趔趄倒地,阿七在空中接住了絲絨袋,落在等仙台之時龍墨焎卻搶先飄落,去抓已經墜落登仙台的龍墨刑。
“不————”阿七跪在登仙台邊大喊,懊悔地嘶吼,“爲什麼——爲什麼————”
龍墨焎擰拳咬脣:“混賬!我不准你死你居然敢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然我不會相信你死了————”他近乎發狂地朝山崖下狂吼,淚水卻從他的眼角滑落。被陰冷的山風帶起。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無法去思考爲什麼龍墨焎會哭,無法接受龍墨刑爲什麼會自殺。他說過。說過的,他想好好活下去。帶他母后回家。
他怎麼可以在沒有達成他母后的遺願就這樣死去!
“你滿意了!滿意了!”阿七失控地揪緊龍墨焎的衣領,淚水不斷滾落,“你爲什麼要逼死他!爲什麼!”
“我沒有!如果我想,就不會一個人上山了!”龍墨焎甩開阿七的手,痛苦而哽咽地嘶吼,“我只想秘密軟禁他!騙父皇他死了!不然父皇永遠不會把皇位留給我們!等我坐穩江山自然會放了他!他這個混蛋!混蛋!”
“小月……小月!”阿七突然推開龍墨焎朝我跑來,趔趄摔倒,跪在我的面前,扶起我的身體,焦急地看我,“小月!這裡可以去你的世界,墨刑會不會去了你的世界?!”
我變得混亂,憤怒,痛苦,還有因爲希望而帶來的期盼。很多很多東西在我腦子裡到處流竄,讓我無法思考。我抱住了頭:“不知道,時空之門還沒完全打開,如果找不到他的屍體,我們或許還有這樣的希望。”
“屍體……焎!快命人搜山!”
龍墨焎終於從發狂中終於恢復冷靜,他急急走過我們身旁,頓了頓腳步,擰了擰拳,再次疾步離去。
“小月,沒事的,沒事的,墨刑一定不會死的,不會死的,不會死的……”阿七抱住我,不斷輕喃,可他的身體,卻顫抖不已,“對不起……墨刑……”他終於悲痛地埋入我懷中嗚咽哭泣。
淚水從我眼中而落,爲什麼他要這麼做……
到底誰贏了?他們都輸了……
慢慢的,我站起身,我也累了。阿七抱住我的雙手無力垂落,跪在原地漸漸失去他身上的陽光。
我緩緩拖起了兩個行李箱,走過阿七身旁時,他默默擡起手,托起那個絲絨袋,綠色的絲絨袋,是那麼地眼熟。
我拿起絲絨袋,打開,倒出了裡面的東西,那個睚眥吊墜,還有我的跳舞女孩……
這兩樣東西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了我的手中。
阿七看着那個吊墜,神情變得複雜。他緩緩取下自己的,起身要給我戴上,我退後了腳步,不看他地將龍墨刑的睚眥套上脖子,他雙手垂落,吊墜掛在他的指尖,孤零零地在風中飄蕩,哼,從此龍墨刑將寂寞和孤獨留給了他們。這算是他對他們的詛咒嗎?
轉身走向登仙台。風吹亂了華髮,樹林發出嗚嗚的嗚咽聲,明明很冷的風,我卻再也感覺不到陰冷,因爲,我的心在龍墨刑墜落登仙台時,已經涼了。
我知道,我依然愛着阿七。可是,那是我第一次,在山崖邊見到的那個阿七。他一身鮮亮的勁裝,手提獵物,後背是弓箭,英姿颯爽,笑容燦爛,還死活不肯將狴犴琉璃墜給我。那纔是我愛的阿七,我一見鍾情的阿七。
現在,後面那個人是誰?他想給我狴犴琉璃墜我卻已經不想要了。無論他有着怎樣的無奈,有着怎樣的爲難。我都已經不想去理解,去體諒。龍墨焎說,愛他,就要無條件地站在他身邊,而不是站到另一個男人身邊,與他們對壘。
所以,我也該走了。
我這個“腳踏兩條船”的女人。哼,我根本不適合這個世界。
打開行李箱,取出我早早收拾在裡面的小提琴:“龍墨刑,就讓我爲你拉一曲送行……”
還記得,他最喜歡的就是天路,因爲那首曲子可以讓他的靈魂自由,飛上雲端,遨遊世界。是啊,他喜歡鳥,對愛瘋裡一切關於飛行的機器都充滿好奇,愛不釋手,看了又看。
就讓我用《天路》送他飛上天空,獲得他一直渴望的自由……
帶着我傷悲的琴聲,在高山之間流轉,隨着山風飄遠漸漸飄遠……
我放下了琴,俯瞰深不見底的懸崖:“龍墨刑,你曾說過,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能毀琴,你是這琴的知音,它今後不會再爲任何人歌唱!”毅然地,折斷琴弓甩出懸崖,看它跟隨龍墨刑的足跡而去。
我遵守了諾言,沒有毀琴,那麼,就讓它的靈魂跟隨愛它之人而去!
漸漸,登仙台下出現了通路,我深吸一口氣,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通道在我面前漸漸形成,直到,到了終點。看到了又是兩個大大的行李箱!
這是……看來簫滿月也要帶些紀念品回去。
我撥通了電話,正好看到冷陌影急急跑來。她接起電話:“來了!來了!”她手裡拿着一個黑色的太陽能充電包,“你要地太急了,這是劇組裡一朋友的。”
“簫滿月呢?”我迷惑地看向四周,不見簫滿月的身影。
冷陌影跑到行李箱邊喘氣:“抱,抱歉,這,這就是我想跟你說的,呼呼呼呼……她,她來不了了,呼呼呼呼……”
“什麼?!”瞬間,我努力裝出來的堅強,崩塌了,本想逃避,卻要再次面對那些痛苦的現實,我瞬間奔潰,“她怎麼能不來……她怎麼能!”我失控地大吼,“她是不是跑了!你怎麼能讓她跑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我撞上面前無形的牆:“讓我回去!我要回去——我不要在這裡————嗚——讓我回家——我想回家——”身體從無形的牆面上滑落,手機從手中滑落,跌落在了地上。
“滿月!滿月!你怎麼了!你別激動啊,先聽我說,簫滿月沒跑,她比你還想回家。可是,她先兆性流產了。她妹的,古代小姐身體太弱了。她躺在牀上都流血,走兩步都有流產的危險,你爸你媽不忍心,就把她給留住了。我們不是還有機會嗎?六個月後,六個月後簫滿月正好生了,她那時就能來了。滿月,你再堅持一下,你爸你媽也來了,你等等啊,他們走得慢,快看!他們來了!”
什麼?!爸爸媽媽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