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和紫菱對視一眼,他們悄悄地欲墨焱身旁退出了小築。將這裡留給了我和墨焱。
墨焱扶住門框低垂臉龐:“滿月,你說過,你對他只是動心……”。
“墨焱,我想說…。”
“可是,你現在卻對他念念不忘!”他擡臉大聲地,對我說着,“你是不是其實,其實!”他憤怒而糾結地無法再說下去,我看着他不知爲何而突然生氣失控的臉龐,心中疑惑不解:“墨焱,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扶在門框上手慢慢捏緊,緩緩垂下臉龐,沉聲低語:“你是不是愛的人是他?!”
我一下子懵住了,因爲我從來不會想到墨焱會這麼說。
“呵”,…,果然是他嘛”,”他自嘲而笑,“那我算什麼?啊?算什麼?!”他忽然朝我大吼,我怔怔地看了他一會,憤然說道:“我沒有!”
“沒有!呵。”他輕呵而笑,忽然大步朝我而來,扯起了我的右手,“你不再戴我的戒指,卻一直戴着他的!”突然,他伸手就扯開了我的衣領!
秋天的涼瞬間灌入我的心口,刺骨的冷。
當他的雙眸映入我空無一物的胸口時,他的眼神瞬間出現了片刻的空白。那一刻,我的心被人狠狠地捫了一拳,很痛,很悶。
他惶然放開了我的衣領,失措而混亂地擡眸朝我看來,我心傷地看向他,他害怕地躲開我的視線,轉身再次疾步走到門口,頓住了腳步:“對不起,我很亂。我需要一段時間讓自己冷靜……。”
“墨焱……”心越來越痛,身體越來越冷。
“我們……”他低落的話語讓我心涼,也開始渾身無力,冰涼的空氣裡,是他接下去的話語,“還是分開一下比較好……”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留白。
他提袍大步走出了小築,我下意識追了上去,可是最後在門口停下了腳步。這樣不是很好?在放下他的戒指那一刻,我就告訴自己,應該放下,我們已經愛過了,而我最終還是會離開,只是一直沒有勇氣提出……。
現在,正當好……
因爲墨刑的死,他變了,我變了,他不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阿七,我也不再是那個整天混吃等死的蕭滿月……,我們……,都變了……
收攏衣領慢慢靠在小築的門框上,緩緩滑落,淚水還是因爲他的離開而落下,我埋入膝蓋,開始哭泣。
遲早要分開的,遲早要哭的……。
只是沒想到……。
會是地”,…
先提出來”,…
“滿月……。”紫菱抱住了我,我開始放聲痛哭。
“哎……老七的獨佔欲……,從很小我們就知道了……。”紫菱撫拍我的後背,緩緩回憶,“知道老七爲何沒有寵物嗎?”
我擦了擦眼淚,搖搖頭。
“他小時候養過一隻狗,那隻狗很可愛,我們大家都很喜歡,我們都跟他借來養。他一開始也很高興。可是當他發現那隻狗不再只聽他一人的話,而是聽我們所有人的話時,他就不再要那隻狗,從那時我們知道,他喜歡的東西,心裡只能是他一人…”,”
墨焱……,確實如此。
“更別說你是他所愛的女人,他更容下別的男人留在你的心裡,即使是提起…,那時墨刑知道他不喜歡對感情負責,所以纔有意刺激他,沒想到現在墨刑卻成爲你們之間的心結…”,”
“墨刑沒有,是墨焱地”,…”
“滿月,墨刑死了。”紫菱再一次鄭重地,認真地對我說,“把他忘了吧……”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我知道,她忘不了。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纔再次說道:“紫菱,我不是對墨刑念念不忘,是真的感覺他很有可能沒死。墨刑是會易容的!”
紫菱赫然一怔。
我異常嚴肅認真地看着她:“在我懷疑那個小太監的身份時,他突然死了,連屍體都燒了。怎麼會那麼快?!”我一個又一個問題讓紫菱的神色變得越來越驚詫,越來越混亂,她抱住了頭,似乎也開始陷入墨刑到底是死還是活的掙扎。
“還有那具屍體,我們都沒有見過,他只是穿着墨刑的衣服,說面容全毀,爲什麼?難道是墨刑臉先着地?可是既然臉先着地,那爲什麼全身骨頭盡斷?他到底是怎麼摔的?”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難道他真沒死?可是,可是那麼高的山崖跳下去他怎麼可能……”紫菱也開始混亂起來。
“我不知道…。”這也是我想不通,和無法解釋的地方。除非,他能飛……但是,以這裡的技術,他又怎麼可能會飛?
墨刑,你到底死沒死?!
我和紫菱相對而坐,如果墨刑準備飛行器,肯定瞞不住和他朝劍相處的紫菱。但是,紫菱什麼都沒發覺。現如今,我卻和皇帝大叔一樣,開始執着於墨刑的死起來。
而我和墨焱,是真的回不去了口當斷則斷,不能再因爲我對他的愛,依戀和不捨而猶豫彷徨,然後藉斷絲連,又扭扭捏捏地在一起,這樣只會讓他跟着我受罪。他是個好男人,我不能再傷害他。
第二天,我成了金宮一品夫人,像童養媳一樣,開始時時刻刻陪伴在小遣身旁。蕭滿萱很聰明,小遏大部分時間都是跟龍墨熱在一起,這樣,我也自然而然地整天盯着龍墨熱。也從這一天開始,蕭滿萱不再進入御書房批閱奏摺,而是正式退居後宮,表面上,她似乎不再幹預朝政,實則是開始專心於監視前皇后她們和朝中各大家族的動向。
“月月,你捨得讓駿王去打仗嗎?”小遣拿着墨焱請命西征的奏摺有模有樣地深沉地問我,月月是他對我新的稱呼,因爲不能再叫我姨了。
我看向龍墨熱:“攝政王覺得呢?”
龍墨熱手拿奏摺只是冷冷淡淡看了一眼:“男兒浴血殺敵,是一種光榮。”
“那好,既然這是你們的願望,我沒有意見。”想必墨焱也想借上戰場來讓他冷靜,也好,這樣,就會結束吧。
小遏在墨焱的奏摺上認認真真寫了一個準字,墨焱就會在三天後,帶領終黎等將士揮軍北上,再西進抗敵,這一去,不知會多久。
他寫完擡臉故作深沉地看我:“月月,你是不是跟駿王吵架了?”
我擰擰眉,忍不住說:“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少管。”
“聯已經是大人了,朕管理整個聖龍,爲何不能管你?!”小逞孩子氣地說,我瞪他:“那就管好你的聖龍!我的事你少管!”
小遏撅起嘴,滿臉的委屈,他始終是個孩子。我嘆氣摸摸他的頭:“好了,我知道皇上關心我,不過感情的事,就算神仙也處理不好的。”
小遏低下頭,老成地說了句:“感情真複雜。不過月月,哪天你不跟駿王在一起了,我要你。”
“哈?”我目瞪口呆地看他,身邊傳來龍墨熱的輕笑,我無語地看小遏:“皇上,我是你姨,那樣是**。”
“啊?這樣啊”,……”小遣終於露出孩子的模樣,雙手托腮,“真沒勁。”
“皇上,該習《治國論》了。”龍墨熱在旁提醒,小遏的臉整個垮下,起身走下龍案,我和龍墨熱一起跟在他的身後。
進入御書房的內間,是書房。
裡面有兩張相對的桌子,一張是適合小遏高矮的課桌,他坐上去,拿出了一本書,上面的字我認識,是《治國論》。
龍墨熱在另衛張大人的桌上拿起《治國論》,翻開之時,小遏對我說道:“月月,過幾天蕭老樂師他們會來,母后說讓他們住在京城,以後大家就團聚了。”
“真的嗎!”這個消息真是讓人高興。這是這一個月來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
漸漸的,龍墨熱微沉充滿雌性的聲音在這書房開始迴盪:“治國以仁、法、智、善。四者仁爲首。爲君要仁,仁君民心所向……。”
他樽樽而語,我心裡卻在嘀咕,還仁呢。我看這些都是假的,如果每個皇子都仁,哪還會有爭奪皇位,兄弟殘啥的破事?
落眸正好看到小逞在課桌下翻書。恩?他居然在課桌下藏了一本課外書?!我妹的,感情無論古代還是現代,大家讀書都一個德性。
正想着,龍墨熱素淨的白袍已經出現在身旁,伸出手,毫不客氣地收走了小逞手裡的書,拿起看了看,放在背後,繼續念他的《治國論》。
小遏一聲不吭地坐在原處,拿起《治國論》,依然冷靜如常,彷彿完全沒有剛纔那件事情。若是我小時候被老師沒收書,早慌了。
龍墨熱一邊念,一邊把書放到自己的桌上,我好奇地走過去拿起來看,一愣,正好看到一句話:如果朕連想要的女人都得不到,還做什麼皇上?!
噗!小遏原來是從這書上學來的這句話的。
這書誰寫的啊!怎麼看都是言情啊!
翻過來看封面,上面四個字,只看懂金宮二字口整本書不是鉛印,而是手寫本,字非常漂亮,龍飛鳳舞,乾淨清楚。
我不由得看了起來,雖然還有很多字都不認識,但還是能勉強猜出大致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