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三更時分,吳雷將牢房裡的勞役及牢頭都給灌醉後,偷了鑰匙,悄悄地探進牢房。
來到牢房,慕容復正披頭散髮地低着頭,似是睡着的樣子,上前在他身前晃了晃。
突然,慕容復猛地一擡頭,伴着一臉的鬼笑,吳雷心下一驚,登時往後跳了兩步。
“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睡着了呢。”吳雷扶着胸口,唏噓道。
慕容復壞笑道:“既然你今晚要來救我,所以我能睡着麼?”
吳雷登時愣了愣,撓着頭,疑惑道:“哦,你怎麼知道我會來救你?”
慕容復也是一怔,道:“難道不是白天和你一起來的那個老頭要你來救我的嗎?”
吳雷撓了撓頭,釋然笑道:“哦,怪不得我被他抓住了他會幫我隱瞞,原來你們是朋友。”
慕容復神情凝滯,頓時恍然大悟,暗道:“哦,感情是他順水推舟,還了我一個人情,也順便拿來賭上一把,希望能將我的六脈神劍套走。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我還如何惦記着如何還他這個大人情呢。”
面上笑了笑,又道:“你快來把我的鎖解開,對了,剛纔你說被他抓住了是怎麼回事?”
吳雷上前開着鎖,道:“這事說來就話長了,自從我知道你被抓了關進這裡後,我就開始想辦法混到這牢裡來,本來昨天晚上就有機會救你的,但他突然來找到我,還把我這幾天做的事和目的都一五一十說了出來,但他沒有說要揭穿我,只是要我來陪他下盤棋,就幫我隱瞞下去。”
慕容復皺着眉頭,點頭道:“那你爲什麼要救我?”
“因爲我想回中原,而且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也是幫你自己的忙。”
一邊說着,吳雷已將慕容復身上的鐵鎖一一去了下來,唯獨掉在他背上的兩根鐵鉤,卻不敢下手。
這鐵鉤已深入肌膚,且看起來血肉模糊,要是一不小心拔錯了位置,慕容復一怒之下把自己殺了怎麼辦?
“這,這個我不敢拔,我”
慕容復見他顯得有些爲難,隱隱中有幾分害怕,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沒事,這個我自己來。”
說着,雙手拿住鐵鉤,用力一撐,登時便飛了開來,兩道血柱立即噴涌而出。
雖是很痛,但這點痛對慕容復來說已經根本算不得什麼了,想當年修煉北冥神功和小無相功等時,身體內的痛苦可比這強了百倍。
後來受喬峰的掌力、無崖子的傳功、杏子林受傷,這麼多痛苦都熬過來了,如今也是早已習慣了。
慕容復面露微笑,一臉的淡然,殊不知自從穿越過來以後,在不知不覺中,他已變得堅強了許多。
“還不快給我包紮一下。”
吳雷已嚇得面容失色,原本只以爲慕容復武功了得,不想毅力還這般堅強,不禁心底又佩服了幾分。
慌忙地掏出金瘡藥,往慕容復身上倒去,嘴裡提醒道:“你忍耐一下。”
慕容復狠狠咬着牙,沒發出半點呻.吟之聲,看起來格外淡然。
“你剛纔說要我幫你一個忙,也是忙我自己的忙,是什麼意思?”
吳雷愣了愣道:“聽說你殺了九翼道人,還殺了玄悲大師、丐幫幾大長老,以及譚公譚婆和‘鐵面判官’單正?”
慕容復點頭,“是的,那又如何?”
吳雷淡然一笑,“那你可知西域有個神秘而強大的組織明教?”
慕容復登時愣住,一臉的茫然,這明教不是倚天屠龍記裡面的麼,怎麼跑到天龍裡來了?
“不知道,就算知道,那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吳雷一本正經道:“九翼道人是明教的四**王之一,你殺了九翼道人,他們自然不會放過你。”
慕容復登時又是一愣,感情這九翼道人還有這個身份,不過在他的印象中,明教不過是些小丑而已,倒也不足以令人畏懼。
若是他們敢來尋仇,大不了來一個殺一個,那九翼道人只不過是個超一流高手而已,居然也是四**王,想來那明教也不過如此。
“那正好,大不了滅了他明教就是。”慕容復面上一陣冷笑,輕描淡寫地道。
吳雷面上一怔,一臉驚訝道:“可是明教有左右使、四**王、五散人,還有七大護法,而且這十八個高手中,有六個是先天高手。”
慕容復面上的笑容開始凝固了起來,六個先天高手,聽起來還真是頗有挑戰性,想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還沒真真的和先天高手戰過一回呢。
雖然不知道他們實力如何,但本能的好勝心,卻使得慕容復更顯期待了起來。
“嗯,聽起來還確實有點意思,真想現在就會會他們。”
吳雷臉色一變,登時看着慕容復,半天說不出話。
先天高手啊,那可不是開玩笑的,每百年就出那麼一二十個就已經很不錯了,要對戰六個先天高手,那得有多恐怖的實力?
但轉念一想,吳雷心裡又是一陣興奮,慕容復實力越強,不越是他想要的麼?
“那就好,但除了這左右使、三**王,和七大高手,還有教主嚮應天,他的武功也非常了得,要遠在這些人之上,而且教中還有兩百多個高手,三千多教衆。”
慕容復面色一變,一股寒意頓時油然而生,這聽起來確實有點嚇人吶,這明教怎會有如此大的勢力?
“三千越甲可吞吳”,且先不說他幫中有多少高手,三千餘人,那如何應付得了。
自己保命倒不在話下,倘若這些人集體圍攻燕子塢,那還不給夷爲平地了?
前世就沒個溫暖的家,如今他早已把燕子塢當成自己的家了,讓人毀了燕子塢,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況且對方有六個先天高手,而且也不知道人家到了何等實力。
就算實力都在自己之下,六個先天高手,以他如今堪堪小成境界的實力,是無論如何也應付不過來的。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慕容復突然問道。
他迅速轉移了話題,不再想這些事,“害怕”這兩個字在他的字典裡可從來沒出現過,就算有過,那也是轉瞬即逝。
當面對自己的敵人時,你若害怕,便已輸了三成。
吳雷嘆了口氣,眼中即使恐懼,又是哀傷。
“我本是中原人,但我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拋下我娘走了,在我十歲那年,我娘也死了,後來我四處流浪,無意間被明教的人發現,他們見我資質不錯,便把我給虜來了西夏,從此過着暗無天日的生活。就在兩個月前,我終於找到機會逃走了,但明教的人依然在追殺我,幾乎寸步難行,教中弟子只要誰敢背叛了本教,那是必死無疑。後來我就躲到了一品堂來,正巧那時又聽到了一些關於你的傳聞,我就琢磨着想辦法救你出來,希望你能幫我逃回中原,躲過明教的追殺。”說着,吳雷那恐懼的眼神裡又流出了幾滴淚水。
慕容復心裡也是一陣難受,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一個男人要流淚,那得面對多絕望的困境!
“你過得好好的爲什麼要逃呢,而且你既然進得了一品堂來,武功自然也不低,應該在明教混得不錯纔是啊?”
吳雷搖頭冷笑道:“明教的高手許多都是從小就開始訓練的,只要被帶進了明教,便要先接受一番非人的訓練,而且如果要是趕不上別人的話,要麼被殺,要麼就被派去做苦力。說來也懺愧,我武功雖然不低,但和明膠中那些高手比起來還有一段很大的差距,加上又是中原人,便一直幹着一些粗活,而且我是中原人,我想回中原,這兒不是我的家。”
慕容復若有所以地點了點頭,眼眶一熱,心裡登時產生了一股很想幫他的衝動,似乎從這個吳雷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前世的影子。
仔細想想,自己的前世雖沒人家那麼悽慘,也是一塌糊塗,父母離異,從小就寄住在二叔家,受人白眼,學習也不咋滴
“那九翼道人是明教的四**王,你明明知道,又爲何要來一品堂?”
吳雷拭去了眼角的淚水,解釋道:“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加入了一品堂後才知道的,原來他是明教安插在西夏朝廷的內奸。”
慕容復深深的嘆了口氣,點頭道:“嗯,好,我幫你這個忙。”
吳雷登時跪了下來,淚流滿面道:“多謝慕容大哥,多謝慕容英雄。”
慕容復將他扶了起來,微笑道:“哈哈哈,你跟我這麼客氣幹嘛,我既已決定幫你,那我們就是朋友,否則我絕不會去幫一個陌生人。”
吳雷拜道:“多謝慕容公子擡愛,小弟實在不敢當啊。”
慕容復笑道:“沒有什麼敢不敢當的,朋友之間不在乎什麼實力地位,我覺得你我頗有眼緣,身世也很是令我感動,所以纔要幫你,否則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一定會幫你。”
吳雷欣慰地笑了起來,心裡感到格外的溫暖,他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對方居然把自己當成朋友,這世間恐怕當真沒幾個人能做到。
“悲酥清風的解藥帶了沒有,趕緊拿出來,我們得快點離開這兒。”
(ps:這裡得註明一下,明教出現在這裡是合情合理的,明教早在唐朝時就已經有了,在歷史上它的實質是一個宗教,起源於波斯,看過黃飛鴻之男兒當自強的,裡面的那個白蓮教便是明教演化而來的。
根據明教的宗教信仰,此書還會演化出另一個強大組織,而在此書裡的明教很是強大,這也並不誇張,因爲它無論在金書還是在歷史上,都是一個強大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