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靜的去面對,她有足夠的信任相信他們。
凌亞惜故意有點彎下腰,從自己揹包中拿出手機,帶上耳機用自己的長髮將耳機線遮住,在微信中打開了與凌亞楓的視頻通話,如果有慕子泉的微信她會將視頻通話發給他。將攝像頭對向車外,即便是瞬間移動,但是他們畢竟生活在A市十幾年,還是能認出來的。
凌亞楓只是驚喜的叫了一聲,小惜,看着那傳來的視頻,瞬間明白了凌亞惜的用意,一邊對着凌亞惜視頻說着話,一邊用白逸寒的手機跟慕子泉在通話。
而後白逸寒開着賓利車也朝着他們的方向開去。
慕子泉帶上藍牙耳機聽着凌亞楓的指揮。
另外一邊,凌亞惜在慶幸自己的媽媽終於作對了一個正確的決定,原來留長髮也能有這樣的作用,她同時也很慶幸對方並沒有看出來。
秦海的額上早已滲出了許多汗,手心也是,他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快速的行駛,因爲一個綁架的身份扣在他的頭上,心跳也不由的快速加快着;他擡眸瞄了一眼後視鏡看凌亞惜安靜的坐在後座也沒多疑,只有這個女孩能救自己公司!
周圍的環境在快速的變化着。
“亞惜,讓他說話。”耳機那頭傳來凌亞楓的聲音,試圖讓凌亞惜轉移秦海的注意力。
凌亞惜抿了一下雙脣,身子向前傾看見他手臂上纏着的白色紗布隱隱的滲出些血跡,頓了頓說:“你手臂流血了。”
“…”
被凌亞惜這麼一提醒,秦海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因爲緊張導致自己沒有發現,也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重新包紮一下吧。”亞惜語重心長的說道,這句話時發自內心的,因爲她能看到他的手在發抖,他額頭豆大的汗珠也證明了他在緊張在害怕。
秦海身體微微一僵,暖流直流心底蔓延全身。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傷害你。”秦海淡淡的說道,不知道爲何有了凌亞惜剛剛那句話他的心情反而沒有那麼亂了。
凌亞惜眨巴着漂亮清澈的大眼睛,不再說話;將耳機摘下掛了視頻把手機放進了包中,她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她這一舉動全落在秦海的眼中,握着方向盤的手不由的顫了幾下,眼窩深陷,滿是清渣的臉上有着幾分憔悴。
這讓凌亞楓一羣人着急了,他們打電話報警,要求調出各個十字路口的監控。
秦海的卡宴一路行駛進一個山坳中,在一個廢舊工廠前停下。
秦海快速的解開安全帶下車。
“下車。”秦海不知什麼時候戴上了一頂黑色的鴨舌帽遮蓋了大半張臉,看不清面容,他的語氣極淡,沒有任何起伏,跟亞惜剛上車的時候完全不同。
凌亞惜有點錯愕的從車上下來。
秦海從後備箱中拿出一根麻繩,凌亞惜看着那一根手指粗的麻繩向後退了幾步,突然有點後悔自己剛剛的決定,“喂,我不逃就行了,你不要用繩子綁住我好不好?”
“我會輕點,雖然不想傷害你可也不能讓你跑掉。”說着,秦海上前用麻繩將凌亞惜緊緊捆住,將繩子的另一端綁在了一棵樹上,看着凌亞惜那青春稚嫩的臉龐,又想起亞惜剛剛的話語他有點後悔了。
在原地躊躇了幾步,像是決定般的一敲手揹走到不遠處打電話。
凌亞惜見秦海沒說幾句話就突然暴怒,怒吼着說:“你這是出爾反爾!”
看了一眼秦海然後環視周圍,突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驚喜之色毫無遺漏的展現在臉上。
慕子泉一路跟隨着進入山坳,將車子停在馬路邊,弓着背對着凌亞惜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他看了一眼周圍除了秦海似乎沒有人,心中的顧慮也放了下來。
躡手躡腳的走到凌亞惜身後,將繩子解開。
滋滋滋——
滋滋滋的聲響不時的傳進耳朵,感覺腳邊涼涼的就連小腿也起了雞皮疙瘩,朝下一看,一條兩米多長亞惜手腕那麼粗的蛇正在腳下匍匐。
凌亞惜咬着下脣,心中早已萬馬奔騰,弱弱的拉扯着慕子泉的手,輕聲顫抖着說:“有蛇……”
看了一眼地上盤踞在凌亞惜腳邊的蛇,微微皺眉,安慰着凌亞惜說:“沒事,這蛇沒毒。”
“真的?”凌亞惜不相信的問道。
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蛇吐着蛇信子,因爲害怕腳變得酥酥麻麻的,拉着慕子泉的手也因爲害怕而抓的更緊了。
“走。”慕子泉小聲的說着,他離亞惜有一步之遠,而那蛇正對着凌亞惜。
她始終邁不出步子,就算說是無毒蛇她也是很害怕那種地上爬行的生物,嗚嗚嗚嗚……她想哭。
那蛇卻是吐着紅信子很歡快悠悠的立起自己的身子。
一條眼鏡蛇吐着紅信子綠色幽幽的眼睛對上凌亞惜害怕的雙眸。
這也叫無毒蛇?!
“啊——”叫聲劃過天際,大大的杏眼瞪得跟燈籠一樣,身體也不聽使喚的站在原地不動。
慕子泉一把拉過凌亞惜,將手中銳利的樹枝朝着蛇的七寸狠狠的扎去,來不及逃脫的蛇在地上痛苦的扭動着身子。
凌亞惜的慘叫已經讓秦海掛了電話,看着空空如也的大樹,樹旁站着一對年輕男女,月光照在兩人身上,男生冰冷俊逸,女生驚恐的靠在男生的背上,那感覺更像是吸血鬼,而地上被解掉的麻繩跟還在掙扎的眼鏡蛇。
兩人沒有逃,一個秦海不足以是慕子泉的對手。
他活動着手腕,發出“咯咯”的響聲,看着一步步逼近的秦海。
慕子泉的嘴角邪魅的一揚,“不自量力。”說着,一拳重重的打在秦海的臉上。
秦海慘叫一聲,頭上的鴨舌帽掉落整個人倒在地上呻吟,嘴角也流出血。
輕輕鬆鬆的一招搞定了秦海!
慕子泉上前用腳踩着秦海的頭,目光冰冷,“說,誰指使的。”
秦海一愣,雙拳緊緊的握緊,對方出爾反爾,他掛完電話想放走凌亞惜的卻被眼前的少年給攪合了,“我也不知道。”他悶聲說道,語氣中帶着些許無奈。
他那深邃的雙眸狠狠的釘在秦海身上,要把他看穿似得,“到現在還嘴硬。”
“哈哈哈哈。”秦海突然大笑,面容變得猙獰,“有本事你殺了我。”他已經破產,無所求,活在這個世上徒留一些痛苦,還不如痛快的死去。就算他們不殺他對方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驚魂未定的凌亞惜聽着秦海那帶着絕望的話語,怔怔的走上前,強壓下剛纔害怕的心情說:“放了他吧,他沒傷害我。”兩人都被亞惜的話給震驚了。
慕子泉帶着一抹探究的目光看着凌亞惜,她被剛剛眼鏡蛇嚇得還有點發抖,表情呆滯,清澈的雙眸確是十分誠懇的看着慕子泉,他無奈的嘆了口氣,他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麼想的?
頭上的桎梏頓時消失,秦海錯愕的擡頭,看着凌亞惜,“不要認爲我會感謝你。”其實,他的內心早已被凌亞惜打開,在商場多年,所謂的朋友也只不過是一些趨炎附勢的小人;而他的內心是在感謝凌亞惜,感謝她那些話沒讓自己幹出不可回頭的傻事。
凌亞惜強扯出一抹笑,“我不需要感謝。”
手突然被一隻溫暖的大手緊緊裹住,“我……真是看不懂你。”說着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手上的溫度在慢慢溫暖着她,昨天她堅持着自己的想法,不像謝慧菲道歉;今天同樣堅持着自己的想法,出發點相同,過程卻不同。
“原來冰塊的手是那麼的暖。”她打趣的說道。
慕子泉瞬間黑下了臉。
秦海一怔,挺直了脊背,看着年輕的兩人突然想起許多年前,自己也曾是青春稚嫩的少年,帶着雄心壯志去創業。
他仰着頭望着漆黑的天空,零星有幾顆星星在閃,當年不正是一步一個腳印闖出來的嗎?人生沒有捷徑,不然就是作繭自縛,他將目光鎖在年輕男女身上,淡淡的說了句,“你們要小心叫鷹的男人。”
慕子泉剛想開口問,鷹是誰的時候,被響着警笛的警車給打斷了思緒。
前前後後來了三輛警車停在三人面前,警車身後跟着一輛白色賓利。
車上的三人立馬下車,劉筱擔心的上前抱住身體冰冷的凌亞惜問,“沒事嗎?”
凌亞楓的目光定在兩人相握的雙手上,察覺到他的目光,慕子泉尷尬的鬆開了手。
沒有大手的包裹,凌亞惜這才慢慢的回過神來,僵硬的說:“沒事。”她的語氣沒有一絲起伏,彷彿剛剛並沒有發生綁架這件事。
警察上前將秦海戴上手銬,路過凌亞惜身邊硬是停下腳步,“記住,小心叫鷹的男人;還有……你是一個好女孩。”說着,他的脣邊帶着淡淡的笑意。
慕子泉的手按在秦海的肩上問,“鷹是誰?”
秦海搖頭,“一個給我任務的男人說是鷹指使的。”直到現在他也沒見過對方,只是賬戶中收到了一千萬還有一千萬餘額才願意爲對方賣命。
“走!”警察壓着秦海上了警車。
凌亞惜的目光緊緊跟隨着那輛警車,直到消失在眼前她才收回目光。
“請跟我們回去做下筆錄。”一位年輕的警察上前說道。
衆人點點頭,開着各自的車跟着警車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