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染上麻煩,雲染告辭離開的早,沒有看熱鬧的意思。
所以這會兒還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發展成怎麼樣了,現在唯一能問的就只有司空穆晟了。
可他還沒回來,只能等了。
雲染今日也累壞了,靠在軟枕上就睡着了。
顧繁回來的時候,才被他的聲音驚醒,擡頭往外看,天都要黑了。
顧繁跑進來,先灌了口熱茶,抹着汗看着他睡眼惺忪的姐姐說道:“姐,穆逸還沒回來?先生給他留了功課,我給帶回來了。”
雲染也不知道穆逸回沒回來,就看着秋禾說道:“去對面看看人回來了沒有?”
秋禾笑着應了,掀起簾子走了出去。
“這一身的汗,你想去換身衣裳,洗一洗。”雲染看着顧繁說道。
穆逸嘿嘿一笑,“我哪天回來不是這樣,姐,今天先生誇獎我了,說我學問紮實。”
雲染笑着點頭,“是嗎?看來你這些日子是真的認真讀書了。晚上給你做好吃的,想吃什麼?”
“想吃姐姐做的,什麼都行。”顧繁邊說邊往外走。
雲染應了,琢磨着這個時候吃什麼好。
顧繁是個小子,洗澡更衣很快,不過半個時辰就又回來了。
雲染聽了秋禾的話讓她去忙,沒想到人還沒回來,擡起頭看到顧繁,“你先去寫先生留下的功課,還要練幾張字,爹要查的。”
顧繁哀嚎一聲,“穆逸還沒回來啊姐?”
“沒呢,今日是老王妃的壽辰,指不定晚上要留在王府用飯,你別等了,快去吧。”
顧繁只好不情不願的走了。
雲染定了菜單,讓春信送到廚房去,讓她們先準備着,回頭她親自去下廚。
與其在屋子裡胡思亂想,倒不如讓自己忙起來。
在廚房忙到一半的時候,穆逸來了,站在廚房門口笑嘻嘻的跟她打招呼,“雲姐姐好香啊,你做的什麼好吃的?”
雲染聽到穆逸的生意,回頭看他一眼,外面天都黑透了,就問道:“這個時候回來,你還沒吃飯?”
“沒呢,我爹也沒吃呢。”穆逸道。
她又沒問他。
“你去找顧繁吧,他說先生給你留了功課。”
穆逸驚呼一聲,撒丫子就跑了,邊跑邊說:“完了,晚上肯定要寫很晚,先生說了,請假功課翻倍。”
雲染:……
穆逸急三火四的跑了,雲染繼續做飯。
幾個鍋裡的東西已經陸續坐好,在爐子上保溫,只等着開飯端上去就行了。
想起穆逸的話,既然司空穆晟回來了,不知道是在對面還是在她家?
雲染拍了拍手上的髒東西,交代人看着火,就擡腳往外走。
原想着先回院子換身衣裳,再去花廳看看司空穆晟在不在。
沒想到回院子里路上,就看到了半路上斜倚着一棵花樹的司空穆晟。長腿微曲,雙手抱胸,就這麼看着她走來的方向。
夜色中點起的燈籠,照着他高大的身影,卻看不清楚眼中的思緒。
雲染的腳步就緩了下來,瞧瞧自己這一身的髒污,在廚房呆了那麼久,身上的味道可不好聞,一股子油煙味兒。
看着雲染距離他挺遠就停下來了,司空穆晟望着她,“躲那麼遠做什麼?”
“你怎麼在這裡?”雲染岔開話題問道。
司空穆晟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雲染,“看來有人不想知道事情的後續,那行,我走了。”
“哎。”雲染連忙叫住他,真是一句也說不得,不過是專門爲了解惑來的嗎?
頓時眼前一亮,小跑過去,仰頭看着他,“什麼事情的後續?”
看着裝傻的雲染,司空穆晟琢磨着怎麼辦纔好,就道:“怎麼,不是你說我防止酒後亂……”
“我那時隨口一說的。”雲染生怕他無遮無攔的把後面的字講出來,連忙打斷他的話。
“原來是隨口一說啊。”
司空穆晟顯然是不信的,隨口一說都能說準?
戲謔的話,讓雲染渾身不自在,不太敢看司空穆晟,不過止不住心裡的好奇,還是問道:“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司空穆晟看着她,“想知道啊?行啊,可憐我心在還餓着肚子呢。”
雲染:……
你一個堂堂的王爺,在自己家,怎麼可能餓着肚子。
這話誰信啊?
想要留下來吃飯,這個藉口也太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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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染只好請他留下來吃飯,司空穆晟得意的說道:“盛情難卻,只好打擾了。”
呸!
什麼盛情難卻?
明明是你臉皮厚好吧?
顧鈞和回來的時候,瞧着飯桌上多了個人,是最近看着越來越順眼的女婿,倆人做下就斟上小酒慢慢悠悠的喝起來。
從老王妃的壽辰,說到今日朝堂上的政事,從政事又講到了翰林院的明爭暗鬥。
從翰林院又講到了戶部,兩人說的熱火朝天。
一文一武,明明性格不合,還能這麼湊活,也真是沒誰了。
雲染自然沒跟他們同桌吃飯,自己在屋子裡陪着顧繁跟穆逸用過飯,盯着二人做完功課,穆逸索性也不走了,跟着顧繁去他院子裡歇了.
前頭那翁婿倆還在喝,雲染估摸着自己今晚上也問不出來話了,索性也不等了。
二門早早的就落了鎖,雲染累了一天,也休息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醒來,顧鈞和宿酒頭疼的去衙門了,司空穆晟也不見了影子。
雲染氣的牙直癢癢。
白吃她一頓飯,結果什麼還沒說。
等到再見到司空穆晟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
瞧着他行色匆匆的,看着雲染直接說道:“我得出門幾天,穆逸還是交給你了。”
雲染:……
“哦,那你去吧,穆逸你不用擔心。”雲染還能說什麼?
看着她懨懨的神色,司空穆晟就笑了,“醒了,回頭我讓秦運來跟你講,或者讓秋禾去問了他回來個你講。,我這邊有個急事兒要立刻出京,大約半月才能回。”
雲染不太知道這件事情危不危險,畢竟原主的記憶裡沒有,她知道有人會告訴她想知道的,心情自然就好了,細細的叮囑他,“那你注意安全,早些回來。”
“好。”司空穆晟看她一眼,就轉身大步離開。
瞧着他的確是走的匆忙,看來事情還停急。
雲染嘆口氣,這麼急幹嘛還來她這裡,直接走就是了。
想到這裡,忽然臉一紅,他不會是專門跟自己告辭的吧?
越想越覺得可能,臉上的紅色簡直能烙餅了。
捧着臉倒在臨窗的大榻上,一個人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既然知道有人知道真相,雲染立刻打發秋禾去問個清楚,自己在家耐心的等着。
秋禾不負所托,很快的就回來了。
雲染連忙讓她做曖矮凳上,問道:“怎麼樣,問清楚了嗎?”
秋禾喘口氣,忙點點頭,“奴婢問清楚了,還真是挺熱鬧的。”
“快說快說,到底怎麼回事兒。”雲染心裡急啊,她就想知道那天發生的事情,跟她腦子裡出現的是不是一樣的。
聽完秋禾的話,雲染明顯的愣了一下,“你是說這事兒王府裡好幾個人的影子都有?”
“可不是,秦運說領路的是清惠縣主的人,幫着佈置屋子的也是縣主的人。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清惠縣主卻一口咬定她不知道此事。因爲她提前準備的落腳的地方不是水榭,而是靠近垂花門的一處偏院裡。”
“後來譚夫人嚴刑審問,才知道領路的那個丫頭雖然是清惠縣主院子裡的人,但是卻不是奉她的命行事,指使她的人卻是蔣姨娘。”
“蔣姨娘被牽扯進來,卻又拉出顧書萱作證,說壓根沒有這樣的事情,簡直是亂了套。”
“更奇怪的是,當時龐姝儀跟喬錦璋進了水榭的屋子,等來的根本不是王爺,而是京都有名的一個花花公子。她們也是機靈的,隔着窗子瞧着事情不對,立刻就鬧了起來,倒也沒吃什麼虧,真是可惜了。”
雲染細細的捋了一遍,覺得自己還是有些不明白,就道:“還是不太對頭,那龐姝儀跟喬錦璋既然有把握能引得王爺去,爲什麼最後去的卻是一個花花公子,哪裡出了錯?”
這個關鍵點不對啊,而且怎麼又扯進蔣姨娘來了。
以蔣姨娘的心機,她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插一腳,明顯對她無利的事情,她做什麼費這個力氣?
不太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