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兒覺得很詫異,小臉皺成了包子,這小姐爲何要捐出去?難道她不喜歡這些東西嗎?
楚旋瓷微微擺手示意她不要追問下去。
朵兒一臉疑惑的不解,奈何楚旋瓷似乎不願意多說她只得撇撇嘴巴把那些東西原封不動的封好無趣的退了出去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楚旋瓷瞧着朵兒離去的不甘背影,“梟雲楚,你以爲送這些膚淺的東西就能彌補對我的傷害嗎?我楚旋瓷不稀罕你的東西……”
她離開牀榻來到雕花鏡子旁站立,鏡子中的女子有着一張絕色容顏只是略顯慘白罷了,玉如青蔥的手撫上自己的臉,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掌心有厚厚的老繭,緩緩攤開手掌細細看着掌心上的老繭,她從未做過粗活十指未沾染陽春水,這厚厚的老繭究竟從何而來?
微微閉眼夢中的女人又浮現在眼前,她的雙眸猶如大海般澄碧清透,恍惚中她甚至覺得她就是她。
楚旋瓷,楚旋瓷,你怎甘心這般窩囊,怎甘?
她猛然睜開眼睛輕輕搖頭想努力趕走那些煩人的思緒,如今的願望就是希望父親能度過此劫,如此,便已足以。
“梟雲楚,求你給父親一條生路……”
森嚴的宮中侍衛守護森嚴,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合歡殿坐落在後宮最西邊,這裡環境清雅是個靜心的好地方。
天邊一片漆黑如一個巨大的黑洞吞噬着大地,偶爾有一兩顆星星在黑洞中獨自綻放屬於自己的光彩。
盛夏的夜裡只能聽到蛐蛐在草叢中高聲歌唱着。
裝飾古典考究的合歡宮殿中大廳地板是全部是用藍田玉所鑲嵌,人赤腳走到上面觸腳升溫,大殿中站着一抹身材高挑的身影,女子身披一件寶藍色的外紗衣,長長的墨發高高盤起,雙鬢旁插着一支寶藍色的珠釵,珠釵在琉璃燈的映照下發出灼灼其華的光澤。
一張白皙精緻的小臉配着濃淡適中的眉宇,眉間泛着淡淡的憂愁,屋子中暖黃的燈火隨夜風搖曳着忽明忽暗。
淡淡的暖黃燭光投影在她藍色的衣袍上鍍上一層暖暖的光華。
大殿門外響起了宮女恭敬的聲音,“楚妃娘娘,皇上差公公來稟告今夜不來合歡殿就寢,還請娘娘早些歇息……”
女子的身子微微一怔隨後輕聲道,“知道了,下去吧,沒有本宮的允許,誰也不許進來。”
聽聞殿外沒有了聲音,女子挪動步子小心翼翼的走到殿門把門關的死死的這才放心拿起手中的一盞燭火朝着寢殿而去。只見她來到牀榻前卻並未脫衣就寢而是輕輕拿開一個玉枕,玉枕的下面有一個凹凸不平的圓形青玉石,她手輕輕觸上玉石的機關聽聞一聲不大的聲響牀榻竟然自動從中間截斷,截斷後地板上出現了一個漆黑的暗道,她平靜的拿着燭燈順着青石石碣朝着暗道走去。
漆黑的暗道因爲她的一盞燭火變的亮堂起來,只見她一步步走到石碣下面,牆壁的兩邊放置着燭臺,她用燭火點燃後
偌大的暗道變的燈火通明。
終於走到了盡頭迎面出現了一道石門,她擡起燭火輕輕的轉動石門上的一個玉圈,石門如得到指令一般轟的一聲,由下往上打開石室打開後只見一個石頭裡面空空如也,只有屋子正中放置着一個透明的長方體裡面放置着許多黃色新鮮的菊花。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來到長方體旁,原來這長方體竟然是個透明的水晶棺,菊花下面還躺着一個和她長的有八分像的女人,女人如睡美人一般靜靜的躺在棺中沉沉睡着,白皙的小臉一如當年般美豔動人。
女子的身子周圍飄蕩着一股白色的縈繞之氣,在水晶棺中如煙霧般飄蕩。
她雙手顫抖的扶上水晶棺細細撫摸細膩的紋路,棺身一片沁涼猶如千年不化的寒冰,她的眼神很複雜的凝視裡面睡着的女子,整整兩年時日了……
臉上有絲絲淚水滴落淚珠掉落在水晶棺材上歷時化爲了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冰柱子,隨着棺的彎曲弧度掉落在地板上,碎掉了卻璀璨如鑽。
她對着棺中的人喃喃自語,“瞧你睡的多安享,你是否會怪罪我所做的一切?”
女人從懷中掏出絲帕輕輕擦拭臉上的淚痕,“告訴你,爲了他的宏圖霸業,我不後悔,即使犧牲了你,我也不後悔……”
她收回了絲帕,眼中的柔情漸漸變成了妒恨,嬌媚的臉上綻放一抹古怪的笑意,“爲什麼他的眼裡只有你?我有什麼比不上你的?嗯,你說啊……”
女人放置在棺材上的雙手漸漸緊握,“咳咳……”
她難受的咳嗽幾聲,寒氣吸入肺中難受不已,“你等着,我纔會是他最後的女人,你好好在這等着……”
七月十五日,這日陽光高照和風徐徐。
這日本是梟雲楚答應陪同楚旋瓷去懸空寺祈福的日子,就在倆人準確出發的時候,宮中卻來人傳召梟雲楚即刻回宮,這不梟雲楚沒有辦法,只得留下夜鷹陪着楚旋瓷出城。
王府門口綠樹成蔭,成羣的鳥兒在府中的松柏樹上歡快的鳴叫着。
今日的楚旋瓷一襲白色衣袍,長長的墨發用一根絲帶緊緊捆絆,臉上未施粉黛,即使這樣她還是美的清麗脫俗。
她站在府外松柏樹下擡起美麗的脖子仰望樹上歡快的鳥兒。
已經快十月了,在過些日子鳥兒也要飛回南方過冬了,冬天快到了……
她不覺日子過的可真快,在府中一待已經二個月了。
“小姐,小姐,我們走吧……”
朵兒匆忙跑來喊她,她的手中提着一個檀香木盒子,裡面裝滿了上香用的物品。
朵兒的身後跟着一身黑衣的夜鷹,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長劍,一張黝黑的臉上面無表情。
楚旋瓷回頭看了夜鷹一眼微微蹙眉,“你不用跟我們去了,我去去就回來……”
夜鷹卻微微躬身,“回稟王妃,王爺吩咐了,要屬下保護王妃的安全!”
說完,便徑直朝馬車方
向走去。
府門外面,一輛裝飾豪華氣派的馬車早已等候在門外。
楚旋瓷無奈嘆氣,要想出去一趟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這梟雲楚真是一刻都不放鬆,派人保護是假監視纔是真吧。
“朵兒,我們走吧……”
語罷緩緩朝着馬車走去。
出了府門衆人見到她微微施禮,“王妃好……”
她輕點頭淡淡道;“走吧……”
隨後在朵兒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寬大奢華的馬車中只有楚旋瓷和朵兒倆人,桌上擺放着一疊疊可口的小點心,馬車外面是保護的是夜鷹和一羣侍衛,她透過幕簾看向外面,這梟雲楚竟把貼身侍衛留給她?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楚旋瓷可不會認爲他是良心發現真的關心自己?
馬車的車輪聲音在大街上滾滾而走,繁華的街道上人山人海,只是百姓在看到這倆馬車的時候,都主動的避讓開一條路,爲何?因爲大家都認識楚王府中的馬車,更何況走在馬車前的高頭大馬上還有楚王的貼身侍衛,夜大侍衛。
馬車裡的空氣中充斥着一股股濃郁的復雅馨香,似蘭非蘭,楚旋瓷自從死裡逃生後身上的味道便再也隱藏不住了。
夏天本穿的少偶爾站在花園中會看到彩蝶翩飛的場景,那歡快的蝶兒飛在她的身旁,肩上,發上,駐足停留。
“小姐啊,你有沒發現,王爺自從你活過來後對我們的態度好的很多呢,就連當初懲罰我們的那幾個老女人,現在看我們的眼神,也變了呢?”
朵兒用手揪着自己的衣裳坐在楚旋瓷身旁絮絮叨叨。
楚旋瓷從沉思中回神淡淡道,“朵兒,不要輕易的相信任何人,梟雲楚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他對我們好,也許在你看來,是好事,在我看來,卻是未必……”
她的思維飛的很遠,飛到了幽深的皇宮,飛到了白夜城,她總覺得心底很不安,爲求心安她請求去寺廟祈福。
朵兒瞪大眼睛眼底全是不解,小姐說的話,怎麼她都聽不懂?
楚旋瓷只是苦澀一笑,“傻丫頭,你不懂……”
沒有理會朵兒她把目光看向車外,車外的街道一片繁華景象,百姓的叫賣聲客人的討價還價聲音聲聲入耳,看來風無痕說的沒錯,這南楚果然是國泰民安。
街角的一處巷子中有一雙陰狠的雙眸緊盯着馬車離去的方向,那雙眼中有着無窮的恨意和無邊的算計。
男子着一身玄色衣袍一張放誕不羈的俊臉,只見他眉宇間卻是透露出一股邪氣,高挺的鼻樑配上比硃砂還要殷紅的雙脣嬌豔欲滴,他擡手輕撫腦門輕輕揉捏着那塊不容觸碰的傷疤。
突然一個身影閃過,他的身後閃出了一位黑衣男子,男子跪地對着他躬身道,“回稟主上,一切已安排妥當。”
叫主上的男子停下動作緩緩轉身居高臨下的看着身下跪着的人,只聽他淡淡傾吐一句,“下去吧,一切按計劃進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