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習凜頭一次見到這種不吵不鬧、不罵人,說話不帶髒字反而優雅、姿態閒適,不疾不徐的女人能把他給氣死!
如果不是爲了日後他的性福還有傳宗接代,他定是不會到她面前找難堪的。一想到這點,他那想要爆發的火氣就又降了回去。
他不得不憋屈着,好脾氣地說:“程一笙,我爲我那次做的事情向你道歉!”
程一笙瞬時笑了,一又澄澈大眼笑得彎彎,細而精巧的牙齒閃着鑽石般的光芒,好像潔白的扇貝,明明真是一副很討喜的笑,可是在莫習凜眼中看來,欠扁極了!
“你的道歉,真是遲了太……”她拉長聲音,“久了!”
莫習凜基本已經確定,這個女人就是在戲耍自己,其實她一點都不可能答應他的請求,他這想要發怒的心思又起來了。
服務生引着一羣人來上菜,莫習凜忍住沒有發作,程一笙也沒有說話,端坐着,儀態萬芳地看着菜品又一道道地擺在桌上。
這段難得安靜下來的時間兩人都在想下面該怎麼辦,就好像是一場博弈。等服務生走後,還是程一笙搶了先機,先他一步開口說:“剛纔我在想,你弄成這樣雖然說咎由自取,但是也挺可憐,再說你也道歉了……”
莫習凜這臉真是紅了綠、綠了紫,明明剛纔想翻臉的,但是此刻聽到她又有鬆口的意思,不得不暫且把脾氣收斂起來。
程一笙是誰啊,能讓他發脾氣出來?這就是一個將他的心折磨再折磨的過程,一定要解了氣方纔過癮!
“其實對於你的遭遇我也很同情,我想幫你,但是你也知道這不太現實,於是呢……”
她一臉爲難地又拉長了聲音,莫習凜真是從來沒有如此憋屈過,心想這女人有完沒完?簡直能把人給吊死,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就說吧,有什麼代價我都可以答應!”
“呵呵……”程一笙笑了起來,雙眼彎彎成月牙,看着很喜慶,“我能要你什麼呢?我不缺錢,什麼都不需要,你真是把我想得太淺薄了,我們夫妻倆都是善良的人,完全是基於同情心!”
莫習凜一向有良好的修養,從來不做什麼怪異的表情,但是他此刻非常想翻白想,想鄙視一下,這話說得真假,他只好又說:“那你快說吧,到底怎麼辦才能幫我?”
這種滋味兒真是比那種事達不到頂端還要磨人,他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個如此耐心的人,顯然此刻她雖然已經被程一笙折磨的發狂,但卻不得不陪着她玩。
“其實我是很想幫你的,這個從古至今呢,都是以夫爲主……”
他不得不打斷她,“對不起,你不要跟我講歷史,直接說結果!”從古代講起,還有完嗎?
程一笙一本正經地搖搖頭說:“我正在說結果,你太沒有耐心了,我十分懷疑你的誠意!”
他覺得,從他出生起,從來沒有如此有誠意的時候!但是此時他看到她瞪大眼睛,一臉認真與天真的模樣,好像真是那麼回事兒,可他明明知道不是那麼回事,這個女人真是太會演了,他怎麼就爲了這樣的一個女人而不舉呢?這是一件多麼鬱悶的事情。
“你繼續!”他伸出手,無奈地打了個手勢,就像是一隻泄了氣的氣球,完全沒了一點鬥志與脾氣。
“哦!”程一笙點點頭,然後很認真地問他:“咦,我剛纔說哪兒了?”
他很想捶胸頓足,他想到電視裡有個經典的鏡頭,仰着頭噴血的那種,說得就是他現在的心情。他看向她,剛好對上她無比認真的眼神,那眼睛中清澈極了,好像她就是這樣的單純,他從來沒有見過演這麼像的女人,從裡到外都在蠱惑你、包裝好自己讓你相信。
“從古至今,以夫爲主!”他不得不跟着她的話走,這時候他是一點脾氣都沒了,就這樣吧!
“哦,對,從古至今呢,都是以夫爲主……”她說到這裡,突然自己停下來認真地說:“你不要再打斷我哦!”
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點點頭,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程一笙這才繼續說起來,“我一直堅持着這種良好的古老習俗,所以我們家,殷權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主宰!”
他那種迫切想噴血的感覺又來了,偏偏她說得一臉認真與虔誠,好似不容人懷疑一般。他努力着沒作出迴應,生怕打斷了又要重來。
“你知道了這個前提,就應該能夠理解我的想法,雖然我想幫你,但也要看我老公的意思,所以我建議你從他那裡下手,跟他成爲親密無間的好友,我向來是個聽老公話的人,也是個規矩的女人,雖然我不能跟你單獨見面,但是可以和殷權一起跟你會面啊,莫少,你怎麼看?”
她身體前傾,臉上帶着詢問的神色,態度異常認真,好像她說的是極爲正經的事。
說了這麼半天,就表達出一個意思,讓他找殷權!殷權那裡要是有用,他能直接來找她?這個女人簡直就是滴水不漏。
“說了這麼半天,真是又累又渴,您先想想啊,我吃點東西!”她說着,拿起筷子,挺直腰背,規矩地用起餐來。
他的目光緊緊地盯着她,像是在審視,又像是在研究,他見她吃得十分自然,絲毫沒有受自己的影響。
她吃了幾口,方纔擡起頭來對他說:“莫少沒必要盯着我看,我覺得這是唯一的辦法,您應該好好考慮一下,古人說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爲了莫家的香火,哪怕是放低些身段也是值得的。”
他靠在沙發上,兩泓黑潭內翻涌着別人看不透的暗芒,他有點挑撥性地問她:“你沒想過,由你來做主,現在講究男女平等,誰不比誰差,你完全有自主性!”
“那可不行,我老公會打我的!”程一笙瞪大眼睛,輕搖臻首,態度正經極了,一副敬畏的神色。
莫習凜的嘴角抽啊抽,殷權會打她?說破大天他也不會信的,但是他腦中又奇怪地閃出殷權教訓她的場景,手執長辮,顯然他想歪了,想成那方面的教訓,而她通紅着小臉,豔若桃李,嬌羞春色無限,他突然覺得一股熱流往下面涌啊涌,這種感覺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爲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熟悉是他不知多麼期盼這樣的感覺。
他突然站起身大步往外走,一句話都沒說,就那樣大步離開了。
程一笙執着筷子愣了一會兒,他怎麼突然走了?她說什麼奇怪的話了嗎?真是奇怪的人!
隨即,想到莫習凜的下場她又笑了起來,報應、報應啊!她一想到莫習凜對殷權點頭哈腰點菸遞酒的樣子就開心!整不死你,小樣的,敢惹她?哼!
莫習凜突然走出去,他的助理愣了一下,然後馬上跟出去,他見莫少走得極快,他趕緊小跑着跟上,問道:“莫少,您怎麼了?”
“去給我找個女人,馬上!”莫習凜面色冷峻,好像要出什麼大事一樣。
助理愣了一下,然後馬上反應過來,點頭說:“是,我馬上安排!”
莫習凜現在心情非常的迫切,他不懂這感覺爲何來得如此突然,他只知道他不能浪費這感覺,要抓住,或許從此以後就好了!
鍾石見莫習凜走得突然,也沒看到發生什麼,他不敢大意,走過來問道:“太太,沒什麼事吧!”
“沒事,你沒有通知殷權吧!”程一笙問道。
“沒有!”剛纔他看到太太好像佔了上風,所以就沒給殷總打電話。
程一笙點點頭說:“嗯,沒有大事,不用跟他說了,回來我再和他講!”她指指旁邊的位置說:“你與阿莎也一起坐下吃,反正今天有人請客!”
“是!”鍾石很順從地答應了。
莫習凜回到房間,那種感覺還在,甚至他的呼吸都急促了,他心裡壓抑着連笑都不敢笑,生怕會把這種感覺給笑沒了。
助理很快找來一名年輕女子,助理也算揣摩了莫少的心思,覺得得按程一笙那種類型找。跟莫習凜時間久了,他自然總結出一套對付老闆的理論。
進來的是一位白衣女子,一頭長髮挽於腦後,女人看起來很年輕,身材比例極好,皮膚也是極好,她一襲白裙飄飄,有幾分古典的味道。
要說這助理也不錯了,隨時掌握着各個美女的信息,老闆能去的地方,他都做了功課,所以此時效率超級高。
美女走了進去,妖嬈一笑,“莫少……”
“過來!”莫習凜壓抑着,聲音沙啞地說。
美女心中大喜,搖曳地走了進去,一股濃郁的香水味兒襲入他的鼻中,其實香水是名牌,只不過他從未在程一笙身上聞到這種味道,她身上的味道不會刺激別人的鼻子,是讓人很舒服回味的味道,與她整個氣質融爲一體。
這位美女的香水味兒起到的效果無異於醫院的消毒水,聞了,他身體內的躁動瞬間消失與無形,乾淨的好似不曾來過。太快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美女已經跪在他腳邊,玉手順着他的腳踝,輕輕地向上撫摸,“莫少……”
這聲音,愈發柔媚入骨了,可是莫習凜現在冷靜得不像個男人!火氣不可抑制地騰生到心底,他擡腿向她踹去,只聽一聲女人慘烈的尖叫,漂亮女孩被踢到了牆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哪裡激怒了眼前的貴人,她瑟瑟發抖,求饒地叫:“莫少饒命、莫少饒命!”
“滾!”莫習凜低聲怒道,那聲音似乎從他喉嚨底處翻滾而出。
女子不敢停留,嘴裡道着謝捂着胸口連滾帶爬地跑了。
助理看到女子跑出來,樣子頗爲狼狽,他趕緊抓住她問:“發生什麼事了?”
女子慌亂地搖頭說:“不知道,他就生氣了,下次別找我了!”
太可怕了,她做這種事不少,但還從來沒見到一個脾氣如此壞的,她覺得自己伺候不了這樣的大人物,動不動就上腳。
助理在這個時候真不想進去,但這是他找來的人,現在人跑了,他總要問一句吧!於是他硬着頭皮進去,看到莫少面色陰晦莫測地坐在沙發上,薄脣緊抿,好似在生氣。
“莫少,是不是那個不合口味?再給您找來一個?”助理試探地問。
莫習凜擡起頭,陰沉的聲音吐出,“不用了,下次再帶人,記得讓她們先把自己涮乾淨,別帶着一股騷味兒就來了!”
找什麼?找了他也不行,這麼一個大好機會,給錯過了!
他不得不開始想程一笙說的辦法,跟殷權當朋友?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是!”助理不太明白莫少是嫌人身上的味道還是嫌不夠清純,反正現在看莫少心情不好,先答應下來再說。
程一笙吃過飯回到房間,剛剛換了睡袍,殷權纔回來。她立刻溫柔地迎上去問:“吃飯沒有?”
“吃了,包子!”殷權放下手中的東西,攬上她的腰向裡走。
“工作還順利嗎?事情都處理完了?”程一笙一邊問,走到屋裡拿起牀上放着的給他準備好的睡袍。
殷權也不避諱,直接解釦子,程一笙伸出長臂給他解領帶,像個賢妻一樣,然後就是襯衣釦子,殷權非常享受這種感覺,半眯着眼,完全不自己動手了,嘴裡說:“順利,今天可以好好陪你!”
程一笙給他將脫掉的衣服收好,殷權只剩下一條平角褲,將睡袍套上了,他走到牀邊掀被躺下,對她說:“來!”他拍拍牀,他身邊的位置。
程一笙轉身走過去,脣邊掛着溫柔的微笑,走到他身邊,上牀躺下,她開始彙報,對他說:“知道我今天碰到什麼事了嗎?”
他側過頭,看她脣邊噙着壞笑,便知道今天的事肯定很有趣,他提起幾分興趣,問她:“什麼?”
“碰到莫習凜了……”
“他招惹你了?”殷權忍不住打斷她的話,問她。他知道莫習凜早他一天來r市,但是沒想到莫習凜還會來騷擾她,該死的怎麼沒人跟他彙報?
“沒有,相反啊,他低三下四地求我!”程一笙頗有幾分得意,晃了晃頭。
“詳細說!”殷權眼底已經沉了下來。
“莫習凜不舉了!”程一笙笑着說。
殷權臉色鐵青,一句話就問到重點,“他跟你說這個?”
“你聽我說嘛!”程一笙挽起他的手臂,靠在他肩頭說:“莫習凜呢說是心理問題,上回被我嚇的,所以他說想跟我交朋友,瞭解瞭解我,有助他解開心結!”
“不可能!”殷權想都沒想便拒絕了。
“我跟他說了,他和我說沒用,這件事除非你能答應,並且就算見面也要有你在場才行,他要和你成爲好朋友!”程一笙說道。
“我跟他成好朋友?簡直不可能!”殷權不屑地說。
“老公啊,我問你,男人對那方面是不是很介意?”程一笙向他身下看去。
殷權自豪地說:“那當然,一個男人是否自信,全看這方面!”
程一笙長嘆聲氣,直起腰拍了拍他的肩頭說:“老公你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小心莫習凜想盡一切辦法跟你交朋友吧!”
就算莫習凜厚着臉皮跟他和好,他也不會讓老婆與莫習凜見面的,莫習凜不是男人,挺好!
他一向都是個小氣的男人,不僅睚眥必報,窺視他女人的男人,都不舉纔好!這樣他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另一間酒店裡,薜岐淵坐在窗戶前的圈椅上,正在看選手名單,這些海選上來的選手,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上的,他也要看一下資料,看一下有沒有賣點,有的只要有一招過關的,可以拿住觀衆,就可以上。
就算太優秀的選手,沒有自已的特點,也未必能上節目。這就是娛樂性質的節目,一切以觀衆的關注度來衡量。
現在他手裡有一疊資料,是選手的簡歷,還有選秀時的評論。先看了這些資料,纔會根據每位選手的情況去看視頻資料。其實這些工作現在做還早,這次錄製節目,早就定好了,現在看的,不知何時才能錄。
他一點睏意都沒有,他一想到程一笙與殷權在一起就有些無所適從。在r市給他留下的印象也很深,他忘不了程一笙,到現在他才意識到,那種感覺,很強烈!
他隨手看下一份資料,看到上面的名字叫“程珠珠”,也姓程?其實程字姓不算生僻,但是薜岐淵下意識地就會想這個人跟程一笙有沒有關係。後面有家庭成員資料,他向後翻去。
然而還沒有翻到,敲門聲就響了起來。他微微皺眉,放下資料,站起身去開門。
打開門,看到一身黑色薄紗裙的徐涵站在門口,正眼含暗示性極強的目光看着他。
“薜臺,有重要的事情找您!”徐涵聲音微啞,說得曖昧不清。
“我現在沒空!”薜岐淵皺眉。
“薜臺,您是怕我?”徐涵笑呵呵地說:“您放心,我不會用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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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擠上榜了,鞠躬!
今天去參加婚禮幫忙了,先寫出這麼多,晚上爭取弄出二更,不敢保證啊,大家不要等。
本想在婚禮上找些靈感的,可惜今天的婚禮木有新鮮點,還是那一套,有點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