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詩悅一看這若若哭了老爺子也不爲所動,她擔心自己這次又弄巧成拙,惹得公婆不快,於是伸手在後面暗暗狠掐了孩子一把,這下殷若若哭得已經是撕心裂肺,要多悽慘有多悽慘,都有些變調了!
殷宗正當下就坐不住,這若若可是他最疼的重孫女啊,他快步往門的方向靠近了兩步,然後看到殷權,他的步子驀然停住,又轉身走回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殷權見狀,站起身,向門口走去。殷宗正以爲殷權心軟了,不由暗自鬆氣,這下若若能進來了吧!
沒想到,殷權走出門後,站在門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外面的人,眉目疏淡,說道:“若若,別哭了!”
殷若若抹把眼淚,以爲爺爺讓她進去了,她眼淚汪汪地看着這位令她可怕的叔叔。
殷權挑了下眉,說道:“你太爺爺說,就是不要你了,趕緊走吧!”
這話一出,殷若若立刻扯開喉嚨哭叫了起來,這哭的食管都看到了,可見要多淒厲有多淒厲了。
殷宗正想不到殷權是來火上澆油的,他不受控制地快步走到了門口。
殷權側過身,雙手插兜似笑非笑地將門讓出來,等着他出來。
殷宗正怔在門口,意識到自己要是邁出一步,再想回來就難上加難了。於是他冷臉哼了一句,“你們來幹什麼?趕緊回去吧,連小孩子都利用,我真是失望極了!”
說罷,轉身進了屋!心疼啊!沒辦法,這都是爲了殷氏的將來,只能讓若若傷心了,以後有機會再彌補回來好了。
殷權心想這老爺子算是豁出來了,他勾了勾脣,然後說道:“若若,聽到沒?趕緊回去吧,你哭成什麼樣,他也不會心軟的!”
殷宗正這心臟抽啊抽,這個死殷權,真是氣死他了!
殷權關上門,走過來,坐在沙發上還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殷宗正坐得筆直,臉上儘量掩飾自己的不滿,使自己看起來十分地正常。
門外殷建昌看事情絲毫沒有進展,老爺子顯然連最疼的殷若若都不顧了,顯然這回是真不打算管殷氏。他怒道:“都在這兒站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回去?丟人現眼!”說罷轉身往回走去。
李美淑也嫌棄地看着高詩悅,不滿地說:“都是你,想的什麼破辦法?現在倒好,哼!”
殷鐸也跟着訓道:“沒本事還不甘心,以後老實在家呆着,別生事!你負責把若若送回去啊!我可不管!”
高詩悅快要氣死了,這什麼一家子啊?當時誰誇這主意好來着?要是破主意,你們幹嘛跟着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短處,她又不敢發脾氣,她算是領教了這家人的本事了!
高詩悅先去送殷若若回家,高詩音一看到女兒腫得像核桃的眼睛,便火冒三丈,從女兒口中得知這一趟去幹什麼了,更是氣壞了,把高詩悅大罵一頓。
高詩悅最後落個裡外裡不是人!
殷權把人趕走後就回來抱糖糖與糖豆,兩個孩子多日沒見爸爸非常給殷權面子,都爭着想讓殷權抱,當然最後不戰而勝的是糖糖小公主。
糖糖心想,好多天沒見着嘮叨的爸爸,她還是挺想他的。
程一笙隨後進來,順手抱起糖豆,糖糖心道後悔,早知道就讓爸爸抱糖豆了,她就能讓媽媽抱了。她戀戀不捨地望着媽媽,心想一會兒不會媽媽先喂糖豆吧!
糖糖就在心裡想啊,現在也不能得罪爸爸,還得讓爸爸幫她搶奶吃呢。
糖豆此時也在算計着,他現在得天獨厚的條件,還好剛纔爸爸抱了糖糖沒抱自己。他要早吃奶,於是他埋頭開始往媽媽胸前拱。
糖糖一看,糖豆好狡猾,竟然先下嘴爲強了。她不顧一切地也往爸爸胸前拱。沒辦法,不會說話只能這麼表達,希望老爸可以明白她的意思。
殷權一看女兒竟然上自己這兒找奶吃,這是餓成什麼樣了?剛纔明明還沒有餓的表現,怎麼餓得如此突然?他擡頭一看糖豆的動作,不由啞然失笑,原來糖糖這是被刺激了,他的女兒從小就會競爭,真是厲害!
殷權毫不客氣地拍了一下糖豆的小屁股,說道:“來,小子,到爸爸這兒來!”
糖豆扭了下頭,這麼一個失誤,就讓殷權逮着機會,一手將糖豆挾了起來,另一手把糖糖送到程一笙懷中,說道:“我先跟兒子培養感情,糖糖餓了,你先喂她吧!”
程一笙想笑,什麼培養感情,分明就是想讓糖糖先吃。再看殷權已經抱着糖豆走開了,他還拿了個小球逗糖豆,可憐的糖豆又被忽悠的忘了吃奶的事兒。
殷權一回來,程一笙整個人都輕鬆了,天大的事兒有殷權頂着呢,她只要忙自己的工作和孩子就好。
再說塞的那幾個手下,集結了人手趕到國外之後,殷權已經回國了,他們不得不等待下一個機會,這讓他們氣悶不已!
殷氏的事卻愈演愈烈,從食品安全一直到管理。更有人爆料,說殷氏內部管理極爲混亂,幾個股東只想自己的利益,絲毫不顧員工與消費者利益,還舉出若干例子。
明眼人一看就知,這是不定誰跟殷氏有仇呢!
很多人都不明白,在N市有着舉足輕重地位的殷氏,竟然也有岌岌可危的一天!而殷老爺子徹底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大家想從程一笙與殷權眼裡發現什麼,卻只能發現程一笙與殷權都是各忙各的,好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
殷氏情況迅速惡化,導致的是供應商催債、東西賣不出去,庫存積壓、工人要罷工……
一個諾大的企業,只因爲一個導火索,竟然瞬間就要倒塌似的。
殷建祥等人這回是真的慌了,一個個的疲於應付各種的事,殷建成得面對天天催債的人,殷建昌面對罷工鬧事的工人們,殷建立守着那些積壓品發愁。老大殷建祥忙這邊忙那邊忙得自己焦頭爛額!
即使幾個人這次真想力挽狂瀾,也沒起到什麼作用,殷氏仍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倒下。
殷宗正面對着撲天蓋地的殷氏消息充耳不聞,天天的磨程一笙,當然是在殷權不在家的時候,跟程一笙訴苦,要麼就是傷心難過,反正各種的苦肉計,就是想讓程一笙答應他的請求。
程一笙也在暗中關注殷氏的進展,結果她發現這羣人們,面對殷氏前所未有的災難,就是不肯認個錯,哪裡出問題整治哪裡,如果他們能對大衆有個交待,好好地對待食品安全問題,那麼產品就不會滯銷,只要產品能賣得動,員工還會罷工嗎?
這就是一個連鎖反應,不去處理源頭問題,你再怎麼折騰都沒用。也不知道那些叔伯們是不懂這個道理還是剛愎必用?
眼看殷氏一天天地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程一笙猜測爺爺是不是最後還會捨不得?她還沒看到爺爺捨不得,卻看到她一直好奇的人,登了門。
那是一個頭發花白的嚴肅老頭兒,比起殷宗正來講,他真是嚴肅太多了。那種一絲不苟的刻板感覺,讓程一笙覺得像自己的父親,讓她忍不住心生敬畏!
他到的時候,殷權並沒在家,程一笙因爲工作不太緊張,所以回家喂糖糖和糖豆吃奶。
這個人在外面,程一笙不知道他是誰,還是殷宗正透過窗戶看到,對她說:“那是殷權的外公,你趕緊去開門!”
程一笙聽後,大爲吃驚,她趕緊去開了門,微笑着叫道:“外公,您來了?”
這位老人看到程一笙叫自己,並不意外,他臉上沒有笑容,只是點了點頭,看起來十分的威嚴。程一笙把人讓進門,忙叫人沏茶,很是殷勤。
“殷老頭兒,如今看到你的殷氏快垮了,心裡做何感想啊?”老人一進來,就譏誚地對殷宗正說道。
殷宗正沒有惱怒,笑呵呵地說:“白老頭兒,這殷氏原本就是打算留給殷權的,你這麼做,反而幫我加快腳步,讓我在閉眼前趕緊把事情處理完。”
白庭軒臉色一冷,問道:“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爲當年的事情懺悔,然後讓殷氏先破產,我再出錢把殷氏收購了,轉給殷權,作爲當年的補償!”殷宗正說道。
一旁站着的程一笙心想爺爺真是會說,明明是不想殷氏斷送前途,硬說成了彌補殷權。
這話應該算是好話,卻沒想到白庭軒勃然大怒,喝道:“彌補?你以爲那些傷害用你的破錢就能彌補得了?你以前愛財,現在也不假!永遠的一身銅臭味兒!”
“你別說我,你不也是銅臭味兒!同樣是做生意的。還有啊,你應該明白,我們的角色,肯定是以生者爲重的,你也別說我錯,如果你是我,可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殷宗正說道。
“我纔沒有你那麼貪得無厭,如果是我,一定把破壞婚姻之人趕得遠遠的。你想保全?現在如何?還不是一個都沒留住,最後不得不賴在我外孫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