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太太那件事的內幕大家雖然不太清楚,但是那天她們分明聽到莫水雲跟孫太太說的是什麼,再加上後來電視都播得風風火火,人人都知孫太太是被小人挑唆的,幾個人當然清楚,這小人指的就是莫水雲,所以這次的情況,還不如上次,四個人打着麻將,誰都不願意答理她。
莫水雲剛剛進殷家的時候,也倍受冷遇,所以坐功了得,根本就沒有窘意。而莫曉璇今天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表情也坦然多了,坐在那裡一副端莊大方的模樣!
莫水雲笑着說:“我們璇璇在國外一直上學,我看她年齡也不小了,就把她叫過來,畢竟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哪裡捨得放到外面,所以我打算讓她在這裡結婚,守在我身邊,你們看有什麼合適的對象,給我想着點啊!”
莫曉璇低頭,佯裝羞澀,做足了千金大小姐的模樣!
這種話題一直都是各位太太感興趣的,她們可不知道殷建銘被殷家趕了出來,也不知道殷曉璇改姓爲莫曉璇,雖然看不起莫水雲,但是她們絕對看得起殷家,所以各人心裡清楚,娶了殷曉璇還是很不錯的。
莫水雲的話一出,就引起四位太太們的注意,餘太太更是有興趣地問:“想找個什麼樣的?有要求嗎?”
“呵呵,只要門當戶對就行!”莫水雲心想,能與殷家門當戶對的,肯定差不了哪去!
四個太太七嘴八舌地開始評論哪家長得好,哪家有本事,哪家性格好等等,這些事情,沒有人比她們更清楚。莫水雲仔細地記着。
說到正熱鬧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身材瘦小、面相猥瑣的年輕男子進了門,張嘴就說:“媽,這是玩麻將呢?”
餘太太一見兒子,立刻就火了,張嘴便喊,“你小子死哪兒去了?這麼多天不見人?”
“媽,您這是有客人吶!”餘輝立刻看向沙發上坐着的兩個人,示意母親這裡有外人在,給他留點面子。
莫水雲立刻說道:“喲,餘太太,這是你兒子啊,長得真精神!”
真是找不出什麼詞來誇了,個子又小,面如老鼠,怎麼也跟好看沾不上邊,所以只能用“精神”二字形容了。
別管真的假的,反正餘太太聽了挺高興,誰不喜歡被誇呢?尤其是誇孩子比誇大人效果要好很多!
餘輝一雙小而不懷好意的眼在屋中唯一女性莫曉璇身上盤旋,莫曉璇有些嫌惡地低下了頭,看似是嬌羞,其實是在噁心!
莫曉璇繼承了母親年輕時的嬌弱、柔美,當然如果她不開口說話,裝得像模像樣,是非常吸引男人目光的。畢竟男人都喜歡我見猶憐的類型,比較能夠突出男人的存在感!
餘太太仍舊板着臉叫道:“你個臭小子,惹了一堆破事跑了,你回來幹什麼?”
她也是真生氣,氣這小子居然敢去騙阮公子,誰不知道那阮公子不是好惹的?他還算給面子,沒有太爲難她,她也拿不出那些錢啊,自從老頭子死後,這家讓臭小子也敗得差不多了!
不過她明顯是隻有她能說自家孩子,別人要是看不起她兒子,那她就不高興了!
“媽,這次我回來,是因爲我跟了一個大老闆,那個人簡直就是神通廣大,這次您終於可以跟着我享福了!”餘輝臉上帶着非常孝敬的表情,他自知如何討好母親,自然也有在這裡炫耀的意思。
“就你?”餘太太哼道,非常不信這小子的話,因爲她被騙不知多少次了。
“真的啊媽,那個人的名氣,可一點都不小,在當地絕對比殷權在咱們這兒有過之而無不及!”餘輝誇口道。
餘太太聽他提到殷權,便清了下嗓子說:“對了,我還沒給你介紹,這是殷權的母親,旁邊坐着的殷小姐,是殷權的妹妹!”
兒子就這麼當着殷家人提到殷權,她擔心他會沒頭沒腦地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
“殷權的妹妹?”餘輝看向莫曉璇,心裡奇怪,他怎麼沒聽說殷權有妹妹?有是有,但不是這位啊,是殷權的堂妹。
莫水雲一看他疑惑的表情,便馬上笑着說:“璇璇一直在國外上學,這不剛回來,可能大家都不熟悉!”
餘輝還是不敢小瞧殷權的妹妹,笑着說:“殷太太,殷小姐,你們好!”
一本正經起來,還是有幾分模樣的!
莫水雲很感興趣地問:“你跟的老闆,真那麼大本事?”
“對啊,簡直就是在T市神一般存在的人,沒人敢惹,黑白兩道都吃得開,這次我難得入了他的眼,真是幸運極了!”餘輝洋洋自得地說。
餘太太倒是很少見兒子這麼誇過一個人,現在仔細看兒子精神不錯,身上穿的衣服也是高級名牌,比跑的時候穿的不知強了多少,她也有幾分相信,便問他:“你在那裡做什麼?”
“我啊,當助理,是我們老闆手下的大紅人!”餘輝晃了晃頭,自得極了。
莫水雲心急地問:“你那個大老闆多大歲數,結婚了嗎?”要是她女兒能嫁這樣的男人,就再也不怕殷家了,殷家算什麼?
“我們老闆還年輕着呢,也就三十歲左右,現在的成功人士都不結婚!不過女人不少啊哈哈!”餘輝說到後面,顯露出他不正經的本色,他就喜歡這樣,不結婚,女人一大堆。不過以前餘家還好的時候,他女人倒是不少,可現在,唉!
就連一般的女人都不願意跟他,更不要說像面這種大家閨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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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太太看莫水雲那麼着急的樣子,不由有些鄙視,就連她都不願意讓兒子娶小三的女兒,更不要說人家那大老闆了,能樂意就怪了。
莫水雲沒注意到餘太太不悅的目光,又問餘輝,“那你們老闆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啊?”
餘輝腦中掠過一個主意,說道:“我看老闆最近瞧上一個新出道的女明星,清清純純、柔柔弱弱!只不過老闆嫌那人是明星,沒有好的家世,所以沒什麼動作,別看老闆有錢啊,但人家也不是隨便的人,是要談個正經姑娘,結婚的!”
莫水雲心中一喜,她的女兒家世背景好,又是正經姑娘,形象正符合餘輝形容出來的樣子,機不可失,她馬上跟着問:“餘公子,你看是不是有機會幫我們璇璇介紹一下?”
餘太太終於忍不下去了,懂事不懂?你就算有這心思也得求她吧,哪裡有跑到人家家裡,掠過她,直接和她兒子講的?她把牌一推,打斷莫水雲的話說:“好了,牌局散了吧,今天我兒子回來,早點結束!”
牌桌上的三位太太都識趣地走了,莫水雲還不想走,但是已經明白剛纔自己心裡太急切,得罪了餘太太,她試圖挽救,衝着餘太太笑着說:“餘太太,您做了那麼多的媒,我們家璇璇的事,可得拜託你了,要是真成了,我得帶着我家建銘親自登門道謝!”
莫水雲還是知道自己分量不夠,所以拽上了殷建銘,餘太太聽後,果真態度稍稍好了一些,說道:“殷太太,你也別太急,這小子剛回來,我得打聽清楚吧,要是對方沒這小子說得那麼好,豈不是害了您女兒?”
“是我太心急了!”莫水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那您給上着點心,回頭我再來看您,我們先走了!”
客套了一番,莫水雲拉着女兒出了大門,剛上車,她就忍不住啐道:“不過是個破敗的人家,有什麼好牛的?你兒子再牛不也是給別人打工?哼!”
莫曉璇忍到這時候已經很不容易了,她不太滿意地說:“媽,那男人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他跟的人能好嗎?咱們也沒看看那老闆到底長什麼模樣?萬一長得跟癩蛤蟆似的,我可不要!”
莫水雲一邊啓動車子一邊看女兒輕輕一笑,說道:“傻孩子,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普遍撒網、重點培養,人要是不好,你不跟他又沒關係,這事兒強求不得,萬一要是好了,你不就撞大運了?”
莫曉璇忍不住問:“媽,您年輕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嗎?”
莫水雲輕咳了一聲,別過臉說:“你個臭丫頭,沒大沒小的,回頭媽給你盯緊了這事兒!”
餘宅裡,人都走完了,餘太太纔對兒子說:“你這臭小子,又開始胡扯扯,要是殷家當了真,看你上哪兒去給人弄個有本事的老闆來!”
“媽,我說的都是真的,這次回來,我真找到個有本事的老闆!”餘輝不耐煩地說。
“你找個有錢老闆,你騙院少幹什麼?他是好騙的嗎?你倒好,跑了,我呢?”餘太太說着,氣得要去擰他耳朵!
“媽、媽,我都多大了,您還動手?這次回來,我可是把要還他的錢都準備好了,這不見了您我就還去!”餘輝一邊躲着一邊說。
一聽這個,餘太太的動作停了下來,半信半疑地問:“真的?”
“當然是真的,阮少都在N市放出話來要找我,我要是沒錢還,敢回來嗎?”餘輝揚揚眉說。
聽兒子說了這話,餘太太才覺得靠譜,她將兒子拉到沙發上,仔細問:“哎,那老闆什麼本事?你怎麼拉攏上的?”
一說起這個,餘輝臉上露出驕傲的神色,說道:“本來我在那兒不算什麼,工地上有人鬧事,當時管事的還沒來,我一嗓子就都給吼住了,老闆那天正在工地視察呢,後來他問我哪的人,我說是N市人,他又隨便問了我N市的情況,然後就讓我以後跟着他,你不知道,當時那一雙雙羨慕的眼光啊!誰讓他們怕得罪人,不願意出頭呢?現在妒忌我了?”
“這就是遇到貴人了,貴人啊!”餘太太有點喜形於色,拍着他的肩說:“這下咱們家終於要轉運了!”
“媽,我先去給阮少送錢,回來再說啊!”餘輝惦記着這事兒,揚了揚手。
“行,好,先把這件事兒給辦了!”餘太太說完,又不放心,叫道:“送完就回來,媽還有事兒問你呢!”
“我知道了!”餘輝的聲音已經在大門外了!
阮無城見了餘輝那是兩眼冒火啊,他從椅子上一下就躥了起來,拎起餘輝的脖領子上來就是一拳,“餘小子,敢騙小爺的錢,這次你是活膩歪了!”
餘輝自知這回理虧,所以沒躲,硬生生地捱了這一拳,直打得他頭髮暈,阮無城還要打,餘輝趕緊說:“大哥,我今兒就是還錢來了,您就饒了我這次吧!”
阮無城一聽,將他扔到地上,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冷笑着看他問:“還錢?你欠了錢還有還的時候?我還真不信!”
餘輝從身上拿出一張支票,雙手奉上,諂媚地笑着說:“阮小爺,您看看,現在就讓人去兌,絕對能兌出來!”
阮無城半信半疑,他拿過支票,掃了一眼,倒是真的,金額也是欠他的那筆,略多了些。
餘輝在一旁說:“阮小爺,那個多出來的是我一番心意,上次的事兒也是逼不得已,錢雖不多,但是表示我對您的欠意!”
沒辦法啊,他的家在N市,他又不能不回來,更何況這次老闆用他也主要因爲他是N市人,在N市做事方便一些,所以這個結一定要打開,否則阮小爺一發話,N市權貴圈子誰還敢理他?
阮無城站起身,拉開門將支票給了秘書,叫她馬上找財務的人把錢轉帳,然後回來又坐回原地兒,問他:“最近在哪兒發財啊?轉運了?”
“嘿嘿,這不上T市了嘛,遇上貴人了!”餘輝駝着背,彎着腰,一看就是個奴才相。
“T市?”阮無城露出一個嘲諷的笑,“跑得夠遠啊!”
“那是……”剛開頭就發覺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改口說,“以後改了改了,絕對不再賭了,這次正正經經的做番事業,阮少,我對自己以前的事真是深惡痛絕,對不住您吶,這不一有了錢,我馬上就給您還回來了,您就別再計較了!”
“支票是不是有用,還兩說,不過我真是奇怪,你怎麼突然就轉性了?嗯?”他變好,那是受了程一笙的刺激,這廝呢?
“這不從來沒見過那麼大的老闆,再加上難得人家看中我,我說什麼也不能辜負了!”
阮無城不以爲意,多麼大的老闆?要真是有本事的,能看上餘輝這樣的?
此時秘書敲門進來,恭敬地說:“阮總,已經轉賬完成!”
還真是有效支票!阮無城挑眉,看向餘輝的目光這才認真起來,餘輝臉上未免有些得意。阮無城摸了摸下巴問他:“你給老闆幹什麼活兒的?這纔多短時間,就能有我麼多錢?”
餘輝的能力,幹什麼正經事他是絕對不信的,當個打手,那小身子板還不夠格,估計也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阮少,您還別瞧不起我,我做的事,一般人都幹不了!”餘輝說道。
阮無城涼涼地說:“你啊,別幹什麼不能幹的事,把自己給玩進去!”
“這您放心,我是那傻的嗎?”餘輝說完,又說:“中午我請您吃飯吧!”
阮無城卻站起身,說道:“下次吧,中午我有事!走吧,一起出去!”
這就是轟人呢!阮無城拿到錢,想到的自然第一個就是程一笙了。如果不是她,自己的公司恐怕早就沒了,而她幫助做活動,賺得錢已經讓他把虧了的還給父親,現在公司正常運營,並且往好的方向發展,父親一反往日嚴厲模樣,對他好了很多,真是沒有比現在更順的了!
阮無城對程一笙感激與敬重勝過了別的心思,他滿懷感慨,驅車駛到電視臺。他開的車仍舊是自己的豪車。自從上次他跟父親合好後,車就還給他了,平時他並不開,此刻,因爲是去見她,所以纔開了。
程一笙早晨接到嘉賓的回覆便一直在忙,中午已經讓助理給她叫盒飯,打算隨便吃兩口就投入工作的。她聽到阮無城來了有些意外,猶豫了一下,還是讓人將他放了進來。
“在忙?”阮無城看到一桌子的資料快要將她埋住了,看她本就不胖的小身板,怎麼看着又瘦了似的。
“是啊!”程一笙放下資料,沒有起身,而是靠在椅子上問:“你怎麼來了?有事?”
阮無城很不見外地坐到沙發上,說道:“剛纔餘輝……就是騙我錢的那小子回來了,主動把我的錢還了!”
“哦?那是好事啊,最近你的公司怎麼樣?”程一笙順口問。
“情況不錯,這次專程來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撐不過這次了!”阮無城做了一個有些誇張的動作。
程一笙被逗笑了,說道:“我又沒借你錢,再說你是殷權的朋友,幫你也是應該的,不用客氣!就算要謝,直接去謝他好了!”
提到殷權,阮無城纔想到自己很長時間沒有和他聯繫了,但問道:“殷權忙什麼呢?”
“他在R市出差!”程一笙說道。
阮無城點點頭,問她,“他最近很忙?”
“還好吧,可能那邊有項目,他生意上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哦!”阮無城擡腕看錶,說道:“中午了,一起去吃飯吧!”
“不行,今天太忙了,我已經叫了盒飯,晚上要趕着錄製節目!”程一笙臉上帶着歉意,又說:“等殷權回來,我們請你吃飯啊!”
“你等我一下!”阮無城說着,突然走了出去。
程一笙被他突然的動作弄得一頭霧水,“哎”了一聲,他人已經出去了,她只好搖搖頭,將沒看完的資料繼續看下去。
阮無城跑到電視臺附近的飯店,給她打包了幾個好菜。說了要請她吃飯,不能白來,這樣也算是請她對吧!
他臉上帶着喜色,心想這回你沒辦法拒絕我了吧,我給你送菜來,你好意思趕我走?
他推開門,程一笙看着他手裡拎着滿滿的東西,瞪大眼睛問:“你這是幹什麼?”
“吃飯啊,盒飯沒有營養,你這麼忙,千萬要注意攝入營養,要是殷權在這裡,也不會容許你這麼虐待自己的!”阮無城將盒子都放在茶几上,一個個從袋子裡拿出來,打開!
程一笙覺得這樣不太妥,她畢竟是已婚的身份,要是在飯店與他吃飯倒還好,可若是在辦公室裡這種有些私密的地方與他吃飯,那就……
早知道她就去飯店了,可是現在他飯都買回來了,再說去飯店又有點太刻意,要是直說,趕人走,又好像不太禮貌,那該怎麼辦?
正在想辦法,門突然被打開了,面無表情的薜岐淵站在門口,瞥眼屋內,冷冰冰地說了一句,“阮少也在?”
他剛纔辦事回來,一眼就看到停車場裡那扎眼的跑車,他馬上就問前臺有沒有找自己,不是找自己的,不用說,阮無城絕對是來找程一笙的,他連辦公室都沒回,直接就殺到程一笙辦公室了,果真看到阮無城在這裡。
程一笙剛發愁怎麼辦呢,救場的人就來了,她還沒等薜岐淵說話,便先開口笑着說:“薜臺吃飯了嗎?一起吃吧!”
這樣的大好機會,能錯過嗎?顯然是不能的!薜岐淵看向桌上的菜說:“挺豐盛的,那好,我也來湊湊熱鬧!”
阮無城不樂意了,要是殷權來吧,他無話可說,你算個屁,跑來吃他買的飯?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坐在沙發上陰陽怪氣兒地說:“薜臺長要求高,願意吃外賣?”
“這菜不錯,食堂我都經常吃!”薜岐淵說着,人已經坐到了沙發上,並且率先拿起筷子挾了菜放進嘴裡。心裡不屑地想着,這樣看你還怎麼趕人?
阮無城看得瞠目結舌,居然還有比他更厚臉皮更無恥的人?程一笙心裡鬆口氣,走過來坐下,也開始吃飯,心想着吃完飯這二位爺趕緊走吧,她還要工作!
兩個人都吃起來了,阮無城沒辦法,只好也開吃,但心裡卻不甘極了,這薜岐淵搗什麼亂?他滿腦子盤算辦法,怎麼把這小子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