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笑三人走出房間後不久,剩餘三夥人也都互相提防着,退出了那個房間。
頂層角落的一條走廊上,胖子三人組一邊謹慎的前進着,一邊商討着什麼。
“馬哥......剛纔你就應該讓我崩了那小子,憑咱仨的能力,幹他們9個沒問題!”胖子頂着大肚子,用粗曠的聲音說道。
一旁被叫做“馬哥”的人很瘦,尖嘴猴腮,一件通紅的皮夾克,很是扎眼。
他聽到胖子的話後,一腳就踹過去,可由於身材比例太懸殊,好懸沒給自己踹個跟頭。
“你他媽能不能長點腦子,那地方開了槍,你個大肚子第一個死!”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這不是以前打不過就跑的時候了,老大說了,要麼帶着東西回去,要麼今晚就拼死在這!聽明白了麼!!”
胖子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那馬哥,現在咱們咋辦?”另一個人問道。
這大兄弟叫王三,一身捱打練出來的肌肉,平時不咋愛動腦子,但是打架從來沒怕過,三人之中,算是身手最好的。
“馬哥”露出一副兇巴巴的表情,眼珠子一通猛轉,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思考一樣。
“咱先找個地方躲着......等他們在外面拼的你死我活,最後咱們出去坐收漁翁之利!”他壓着聲音說道。
“嗯......好主意!”王三點了點頭,豎起拇指。
胖子一看王三說好,馬上就迎合到:“嗯嗯......這主意真好!”
馬哥撇着嘴,一副機關算盡的表情,這要是有個小鬍鬚,他肯定上去擼兩下。
說着,這三個傢伙走過一個拐角。
緊接着......都愣了一下。
在他們面前的一條走廊上,擺滿十來個椅子,就是從會議室裡推出來,椅子腿帶着軲轆的那種,橫七豎八的,有的還摞在了一起,把這條走廊幾乎塞的滿滿登登。人想走過去倒也不是不可以,但絕對會非常的費勁。
胖子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懵。
“馬哥,這是啥意思。”他問道。
馬哥沒理他,陰着聲音說道:“別往前去,肯定有鬼,先撤。”同時,還做了個往後擺手的姿勢。
不得不說,“撤”的確是一個好方法,但是撤不撤得回來就是另說了。
話音剛落,一陣金屬敲擊地板的聲音,一個滅火器軲轆到了衆人腳下,如果觀察的細緻一些,就能發現,滅火器的噴嘴被膠帶纏住,底部還有被什麼燻黑的痕跡,上面的壓力錶早已經飆紅。
馬哥當然沒看到這些,但是在這種時候一個滅火器滾了過來,和一個手榴彈滾過來給人的視覺衝擊差不多。
所以他想都沒想,直接一嗓子。“散開!”
說着的同時,已經率先一躍,撲進了旁邊的房間裡。
而王三也趕緊閃身,躲到了一側沒被堵死的走廊拐角。
胖子呢?由於實在是太胖,跑不快也蹦不起來,但是還是在努力的往另一個方向跑着。
在接下來的一秒鐘之內發生了很多事。
首先,經過白熊“精心照看”的滅火器應聲炸開,一聲巨響後整個走廊都被幹粉鋪滿,能見度瞬間將降低。
同時,胖子本能的臥倒在地,雙手抱頭。
再同時,馬哥撲進的房間門口,一個書櫃突然倒下,將門直接堵死。
再再同時,王三在這樣的環境下,嗆眼睛都睜不開,只覺得被一隻極其有力的大手掐住脖子,喊都喊不出來,就被拽進了白霧之中。
再再再同時,在這漫天干粉之中,傳來了一陣尖銳刺耳的笑聲。
“嘿嘿嘿嘿......”
異常滲人。
時間回溯到兩分鐘之前。
大廈頂層的另一側,一夥人來到一扇關着的門前,其中一個帶紋身的小子直接站了出來,二話沒說,一腳將其踹開,根本沒管這種看似英勇灑脫的行爲和自殺沒啥區別。
“沒人!”紋身小子瞥了一下嘴,有些無趣的說道。
他身後一個滿臉橫肉的壯實大漢沒說什麼,端着槍往下一個房間走去。
這三個人不是黑幫成員,而是是類似於一個亡命徒組成的小團體。平時殺人放火,沒有不敢幹的事,憑藉着“沒人性,只看錢”的優良作風,在圈子裡還算小有名氣。
在一週前,他們接到了一個報價不菲的“私活”,就是來這裡殺人。而且只管殺,隨便殺,不會有後顧之憂。這讓這仨小子很是欣喜,甭管是真是假,反正錢擺在那呢。
而且來到這裡後,他們都覺得,這個“私活”說的八成是真的,因爲帶着槍來到金鼎大廈頂層這種地方,本身就足夠說明問題了。
那麼在在這種前提下,三人更是毫無顧忌了,仗着“老子有槍還不怕死”的優勢,在走廊裡肆無忌憚,到處找人。
事實上,畢竟是每天腦袋揣在褲腰上活着的人,要是正面打起來,除了陳笑那一夥人,別的人還真就不是他們仨的對手。
而這仨人,也對自己的拼命能力有着充足的信心。
突然,一聲巨響從頂層的另一側傳來。
“嗯?什麼聲?”紋身小子愣了一下。
“橫肉大漢”捉摸了一會,說了句廢話:“啥玩意炸了。”
三人中最後一個滿臉腎虛模樣的瘦高男人也算見多識廣。
“滅火器炸了!”他淡淡的說道。
剩餘倆人點了點頭。
“肯定是有人打起來了!”紋身小子隨口說了一句,並又以剛剛的方式踹開了另一扇門,擡手就是一梭子子彈,發現這個屋子裡也沒人,嘆了口氣,好像顯得有些沒勁。
“走!過去看看!”橫肉大漢沉聲說道,他的想法很簡單,要是真的有兩夥人打起來了,自己過去收個尾,直接幹掉兩夥人,再把武器一收,最後剩下那三個“軟蛋”還不是隨便收拾。
其他倆人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都露出了殘忍的笑容。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可就在這時。
突然又傳來一聲無比悽慘的叫聲。
很難想象到底是遭受多大痛苦能叫成這個樣子,反正整個樓層都響徹着回聲,讓人心有餘悸。
三人都愣在了原地。
“媽呀......這又是咋了。”紋身小子皺着眉頭嘟囔了一句。
“啊——————”
緊接着,又是一聲慘叫,三人都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甚至感覺到了一絲害怕。
人總是會本能的對未知事物產生恐懼,就像是這三個刀尖舔血,見多了血腥的亡命之徒,要是一個人放在他們面前,一刀一刀的捅過去,不論對方叫的多慘,他們都能接受,但是在這個空蕩的建築裡,一個不知道的角落中,冷不丁的傳出這麼幾聲慘叫,就總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去聯想,而聯想就會產生恐懼。
於是,剛剛的一肚子暴戾氣息也被這一聲慘叫給打消了不少。
就在三人猶豫着還要不要再過去瞅瞅的時候。
從他們正對着的一個遠處的走廊拐角,跑出來一個人。
三人立刻舉槍瞄準。
這個人跌跌撞撞的往前跑着,離三人越來越近。
“媽呀......”腎虛男看清了那人的樣子,微微張大了嘴巴。
這個人穿着紅色夾克,手被膠帶綁在胸前,手腕處的動脈連同着周圍的肌肉都被撕開,鮮血不斷的往出噴涌着。眼眶處兩個黑洞洞的血窟窿,滿臉血污。
他就這麼無助的往前跑着。
“救命......”
“救救我......”
他嘴裡悽慘的呻吟着。
之後一個趔趄,跌倒在地上。
身後整條走廊都被鮮血濺滿。
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