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極其有秩序的分工,有人將地上隨意丟棄的食材分類,放置在由分泌物包裹着的“食物堆”上,那些黏糊糊的像是唾液一樣的東西估計是有保鮮的作用,而另一羣人也極其規範的將食物裹上厚厚的膠質,搬運到母蟲身旁,將半個身體都伸進其口器中,對其進行爲食,一個接着一個,幾乎沒有間斷,這種隊伍長長的排成了好幾道人流。母蟲身後的那羣人也自不用多說,搬運,擺放,一刻不停。四周的洞口不斷的有工蟻將各式各樣的食物送進來,丟到地上,再被撿起,一切都井然有序,像是一個完美循環着的機器,和人類相比,這種生物似乎更加適合這個世界。
那麼至此,陳笑的猜想已經成功了大半。他幾乎預測出了蟻羣的生產勞作方式,以及奴役人類進行餵養和蟻卵的搬運,以及很多很多的習性,並且他還帶領着自己隊員成功來到了母蟲的巢穴,現在,目標就在眼前。
所有的計劃就剩下最後小小的一步,那就是把母蟲幹掉就行了。
嗯......很簡單!
陳笑甚至對自己胡亂猜的準確率有些沾沾自喜,然後他擡頭瞅了瞅頭頂密密麻麻的蟻羣,又看了看圍繞在母蟲身旁全副武裝的那四個“裝甲坦克蟻”。眨巴眨巴眼睛。
此刻,這一波人類已經加入了工作的環節,陳笑搬起一塊比較小的,像是半截人的胸骨一樣的東西,裝模作樣的湊到了白熊身邊。
“那個......只要幹掉中間那個應該就可以了,你沒問題吧。”他壓着聲音,滿臉期待的問道。
白熊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陳笑......:“想死你可以自己去。”
“......嗯......真不友好。”他小聲嘟囔了一句。
這時,宋璇也湊了過來:“我有手雷,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帶進去。”
“好啊好啊,你這麼厲害,一定能成功的,給你加油!”陳笑一臉欠揍的說道。
“這麼簡單的事情,對你來說也是輕而易舉吧,要不你去?”
“好啦!”白熊沉聲打斷:“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
說着,他用眼神指了指遠處的的母蟲。
“看......它們再檢查!”
宋璇和陳笑二人轉過身,只見母蟲面前的那幾只巨大的螞蟻不斷的伸出像是電線杆一樣粗壯的觸角,謹慎的掃描着過往的每一個人類。
“它們再找有沒有脫離控制的人,我們只要靠近,就會被發現。”
陳笑見狀,也稍稍安靜了下來:“也就是說,把手雷送進去的方法是不可行的嘍。”他皺着眉叨自言自語道:“那直接扔呢?不行,成功率太低,那幾個門神一看就不是簡單的貨色,那翅膀要是真的能將自己帶的飛起來,那不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是無法揣測的,萬一失敗了,估計也就是等死的下場。”
說着,他又看向了宋璇。
“你能行麼?”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想讓宋璇揣着手雷,以速度突進去,先炸了再說。
宋璇很明確的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是我不想嘗試。”
“嗯......好吧!”陳笑點點頭說道,鬥嘴歸鬥嘴,但是你真的讓一個人衝進去送死,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那就只有賭一把了!”陳笑說道。
雖然他沒說怎麼個賭法,但是其餘兩個人都已經明白了。
這並不是什麼太難想到的辦法,就是把手雷藏到隨便一塊食物裡,放地上等着某個被控制中的呆子搬進去,然後“砰”一聲,天下太平。
而這樣做最大的不穩定性就是......萬一被那幾個大傢伙發現了......就完蛋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都是現階段比較好的辦法了,基金會的大部分人都是機會主義者,在這種艱難的環境之下,沒有理由不去嘗試。
所以很快,三人分工,就很輕鬆的製造出了一個“食物炸彈”,遠遠的放置在了那堆被分泌物包裹着的食材堆上。之後就都裝作勤勞義工的去爲集體揮汗去了。
不多時,一個顯然已經被控制許久,身體就在死亡邊緣掙扎的人類晃晃悠悠的來到食材堆旁,拾起了“炸彈”,又兩眼無神的轉身向着母蟲走去。
嬉笑鳥的這三個傢伙都不約而同的放滿了速度,用餘光注視這那人。
只見那人像是機器一般的,按照編排好的路線走到了母蟲面前。
而一個巨型螞蟻的觸角也慣例一樣的掃過了他。
突然!!
整個蟻羣都安靜了,所有的人或者螞蟻都靜止不動。像是時間被定格了一樣。
陳笑三人心中都大驚“不好!!!!”
但是也不敢做出什麼,都連忙停止了自己的一切行動。
這時,其中一個巨蟻快速的走到那人身前,巨大的觸角上下亂甩,那頂端毛茸茸的纖毛像是雞毛撣子一樣的摩擦着那人的全身。
而那人只是安靜的站着,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嘶嘶嘶——”
“嘶嘶嘶——”
幾聲蟲鳴從腹部發出的來。
陳笑他們聽不懂,但是他們都知道,自己的計劃肯定已經被發現了。緊接着,三隻巨蟻立刻縮攏,將母蟲圍繞在自己中間,背後的蟲翅嗡嗡直響,似乎只要有一點異動,就會衝過去將目標摧毀成渣,而剩下的那隻巨蟻更是直接,佈滿尖刺的前足一個橫掃,瞬間將面前的人拍的粉碎,一截屍首炮彈一樣的砸到一旁的人身上,只聽一聲悶響,另一個人也像是木頭一樣被彈飛出老遠,但是依舊一動不動。
看到這一幕的三人心裡直接就都涼了半截,幸好剛纔沒衝動,這要是用暴力往裡衝,現在下場肯定比那位兄弟還要慘。
但是雖然躲過了被拍成碎末的下場,卻並不意味着就安全了,只見那隻蟲子甩了甩前足,快速的往前一躍,“轟”的就跳入人羣之中,觸角伸的像是兩根鐵棒,帶着巨大的壓迫力,緩慢的,仔細的,掃描着每一個人類。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就想像是考試時,監考老師已經發現了有人作弊,帶着掃描儀正一步一步的向你走來,而你卻一動都不能動,只能慢慢的等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