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笑又被帶上了那個面罩,這讓他有些不舒服。之後推車被放平,那個男人推着他,按原路返回。
這期間,他路過了自己醒來後經過的第一扇門,門框上那個來時沒有看清的牌子上寫着。“禁止吸菸”。
又過了一會,陳笑被推進了一架電梯裡,視線內,他能看到門旁的顯示板,上面猩紅的數字,顯示着“3”。
隨後電梯晃動了一下
“2”
“1”
電梯還在下降,但顯示板上的數字遲遲沒有變動。終於,在一段比之前數字變動要長很久時間後,
“B1”
出現在了屏幕上,頭頂響起了電梯門打開的聲音。
陳笑被推出了電梯。
天花板不是很高,這說明地下一層並不是需要很大的空間,只是被特意建在比較深的地方,會不會有地下二層?這無關緊要。
這裡燈光很亮,將周圍照的慘白,推車軲轆的聲音迴盪在四周,從迴音聽起來,這裡應該有些空曠。陳笑再次將眼球轉向一邊,他看到了幾扇類似於牢房的鐵窗,只是被漆成了白色。很安靜,不知裡面有沒有人。
這時,頭頂一個男性的聲音傳來:“完事了?”
緊接着,一陣鑰匙互相碰撞的聲音,之後一扇聽起來很重的,應該是鐵門被拉開。
“嗯,這小子好像通過了那個什麼測試!明天會有人來接他!”推車的人說道,並繼續推着平車向前走去。
陳笑看到了一扇由很粗的鐵棍組成的門框越過自己的視野,之後又是一聲門被拉開的聲音,但能聽出,這回不是鐵門。
“也不知道爲啥要找這小子,他們不知道這人很危險?”推平車的人說道,並將車推進了後打開的那個房間。
這間房間是特質的,從天花板就能看出來,因爲它除了中間有個嵌入式的燈泡外,全部包裹着厚厚的海綿。
就是那種爲了防止精神病人發瘋時到處亂撞而設計的房間。
這時,平車被立起來,他也看到了面前的一面被同樣海綿覆蓋的牆壁。
“不管了,沒了這小子咱們也輕鬆點,天天提心吊膽的。”這時,聲音的主人出現在了陳笑視線內,40多歲,同樣很壯實,只是有些謝頂。此刻,他正一邊與推車的那個人聊着天,一邊將一個束縛帶綁在了陳笑胳膊上。
“你說那些人是幹嘛的?”推車的男人問道,並也開始綁着束縛帶。
謝頂的男人聳了聳肩膀說:“誰知道,但是看院長那孫子樣,肯定是什麼大人物!估計是政府那邊的人。”
這時,兩人都綁好了束縛帶,之後將剩下的帶字繞過陳笑的脖子,拉到了對側。
“3”
“2”
“1”
“走你!”
兩人一同唸叨着,“啪”的一聲,平車上得手銬被打開,緊接着兩人同時拽緊了束縛帶,又繞了一圈,並在身後繫緊。
陳笑的雙手就被拉成個交叉抱膀的姿勢。只有手腕和手能簡單的活動一下。
之後這倆人一通忙乎,終於將陳笑五花大綁的從平車上弄了下來。
期間,陳笑一直靜靜的聽着,沒有說一句話,當然了,帶着面具他想說話也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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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那個謝頂的男人將手伸向陳笑腦後,想去解開他的面具釦子,無意間於他的目光接觸到了一下。
這人的表情突然有些疑惑。
“哎?老李,你看這小子好像有啥不對勁啊。”他說道。
那個被稱作老李,也就是推車的人湊過來,看了看陳笑。
“嗯?沒啥不一樣啊。”他回答道。
謝頂男人皺着眉頭,又看着陳笑,說:“不對,你看他的眼睛,不像之前那麼......呃,傻了吧唧的了。”
老李聽完,又仔細的瞅了瞅.:“哎?你還別說,是有點不對勁哈!”
“隨便了,反正明天他就送走了。”老李緊接着一揚手說到:“這事整完了咱倆得喝點!可算不用天天瞅着他這張破臉了。”
說完,陳笑的面具被摘了下來。之後兩人並排以後退的方式,走出了房間,並關上了門。
直到這時,陳笑纔開始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束縛帶很結實,基本沒有掙脫的可能,手還算可以活動,但也僅限於很小的範圍,如果不借助勺子之類的工具,連吃飯都無法完成。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指甲不長,皮膚也還算乾淨,看起來有些瘦。之後他快速的胡亂抓弄了幾下。
“嗯,還算靈活。”陳笑想到。
繼續往下看,一條很普通的白色病號服,腳踝被一根有伸縮性的帶字鏈接着,只能很小步的分開雙腿。沒有穿鞋,當然,在這種全被海綿包裹住的病號房裡,應該也不用穿鞋。
他蹲下,又用盡全力崩了一下。
嗯......自己大概在175左右,力量普普通通,全身大關節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身體上也應該沒有傷,這對於一個瘦弱的精神病患者來說,還算不錯。
大概看完了自己,他又開始觀察這間病房,
角落裡有一個白色的蹲便,稍稍比地面凹進去一些。
陳笑走到它旁邊,蹲下仔細看了看它的結構。好像沒什麼特別的。裡面很乾淨,沒有什麼.....呃,你懂得。
但是就因爲沒什麼特別的,所以它引起了陳笑的注意。
他皺着眉頭
“不要吧.....”他念叨着,之後猛地轉過身,開始觀察剩下的地方。
三面牆包括天花板都一樣,除了海綿什麼都沒有,剩下的一面牆,也就是有門的那一面是實體,並不是像來時看到的那種柵欄,而是和房間的其他地方一樣,大部分覆蓋着海綿,門旁有一個很小的開口,應該是平時送飯用的。而那扇門自然也不會有什麼門把手之類的。
“完全沒什麼好看的啊!”陳笑唸叨着,之後有瞄了一眼那個蹲便:“真的要這樣麼?”
陳笑皺着眉頭走了過去,他心裡很難受,就像是強迫症看到了碼得整整齊齊的一摞雞蛋,其中角落裡偏偏塞了一個黑不溜秋的獼猴桃一樣。咬牙切齒,抓心撓肝!
“笨想也知道了啊,不用非要證實一下吧......”他說,好像在努力的和自己解釋。
一陣沉默。
突然,陳笑目光中閃過一絲兇狠和堅決,他高高的躍起,之後兩腿併攏,“啪唧”一下,踩進了蹲便器裡!
“嗯......雖然不是軟的,但有彈性,人撞上去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應該是一種塑料!”他自言自語道,表情有些噁心,但明顯輕鬆了許多。
做完這件毫無意義的事情後,陳笑心滿意足坐到了門對面的牆邊,開始思考起來。
根據剛纔那兩個人的行爲和對話,他想到很多東西,但是大多數都是沒用的。
比如那個老李,從鼻毛和鬍子能看出,他的體毛很茂盛,但是小臂卻沒什麼毛,可能經常裸漏在外面,上肢健壯,右邊肩胛骨很寬,和左側不對稱,有點駝背,他的肩經常扛很重的東西,左手拇指和食指的指甲厚實,顏色很深,右手虎口和掌心繭子很重,但卻不毛糙,那麼他之前是個工人,經常用錘子,長期酗酒讓他總是砸到手指,左腳走路時往左偏斜,小腿受過傷,應該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才辭去了原來的體力工作,來這裡看精神病人,順便乾乾雜活之類的,應該已經最少一年了吧,以至於手上的厚繭都開始軟化了。
又比如那個謝頂的男人,至今還是個單身,睡單人牀,說不定就是這間醫院的某個值班室裡,年輕時是個小混混,拇指肌腱被人砍斷過,脖子下端洗過紋身,但還有淺淺的痕跡,愛賭博,愛抽菸,很久沒有性生活了。最近手頭有了點閒錢,買了個新的腰帶,應該是賭博贏了,但爲什麼他沒借着這個機會去嗨皮一下?......嗯......
其實這些東西真的沒什麼用,但是它們就很自然的就出現在了陳笑腦子裡,從始至終,他只是看了一眼。
不過,還是有一些有意義的東西。
第一:這些地下病房應該是關具有危險性的精神病患者的地方沒跑了,而自己所在的顯然是一個享受“特別待遇”的房間。大概已經被關了至少三四年了吧,來的時候沒有聽到什麼其他的聲音,這裡可能是沒有其他病人,也可能是在另一個走廊或者其他地方,畢竟來的時候無法推測出這裡的建築構造。
第二:剛剛的那兩個人顯然知道我是要去參加一個測試,但他們不知道關於測試的其他細節,更不知道那個“劉女士”是幹什麼的。但能夠確定一點,是她所隸屬的地方肯定比這間精神病院要高出不知多少個臺階。
第三:自己很危險,但是卻不知道具體危險在哪,是因爲自己有時候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爲麼,或者是因爲自己強迫症?也許自己會突然發瘋亂咬人......總之,陳笑覺得自己暫時還不錯......除了失意這點之外。還有剛剛兩人爲什麼說自己的有些變化呢?自己以前傻了吧唧的,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不得而知。
第四點: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陳笑聽出自己長得......怎麼說呢,應該不太好看。以至於不好看到影響別人心情的地步了,這讓再次有些鬱悶,
“啊啊啊,我到底長成什麼樣子啊,哪怕把我的手鬆開,讓我摸摸也好啊!都三章了,連主角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搞笑呢吧這是。”
他內心一陣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