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陸七盤坐在屋內牀上思索着下午發生的事,在賭場,他憑着異能透窺了莊家搖的色子連贏兩注,第三次色子也是小,可那個黑衣大漢將銀子扔在大上時,寶盒裡的色子立刻翻動了。他知道再贏下去必生禍事,適可而止的說頭痛離開了賭場。
但是在馬蹄下拉救田玉卻是個意外,他事後察覺出,是體內循環不息的紫火真氣突然涌動,使他疾若閃電的救下了田玉。他心中默默的映悟着竹書心法,與體內的變化印證後,才知修爲己跨進了一大步,他試着行轉紫火真氣體悟奧妙,忽覺身子明顯的向前懸移了一點。
他一愣,忙驚喜的繼續行轉紫火真氣意念向前,身體真的向前懸移飄飛,他驚奇的又行轉紫火真氣意念向後。身子又應唸的懸飄回了原位。這一來他恍然大悟,心中爲之狂喜,他終於找到了竹書功法的實用價值了。
驚喜之後他靜下了心,又繼續體悟這一實用異能,結果他發現了飛飄異能的缺陷,這飛行異能只有身體靜止時才能任意升騰。一旦分神動用肉體力量過大時,紫火真氣立刻就不聽意念運轉。也就是說他想用異能飛動,就會喪失武力對敵的大半力量,武技和飛行異能兩者,竟然不能同時的互輔使用。
雖然有這麼大的缺陷,陸七還是興奮歡喜的。他只要靜鬆了身體,就能夠隨意在屋內悄無聲息的飛動,這對於不會輕身功夫的他是非常重要的,日後若有探查潛窺之事,此異能等於是給他安了一雙無聲翅膀。
他歡喜了一陣兒恢復了常心,起身下牀在屋內活動了一下筋骨,雙手各十,蹲成馬步,怒目前視,猛吸了一口氣,丹田涌出內氣運轉全身,這是外家羅漢氣功的練法。講究的就是內練一口真氣運轉全身。
他氣轉全身十二遍後收功,驚喜的發現內氣己可氣透十二重樓,也就是說羅漢氣功己達到十成火候,這意味着外功己登堂入室向爐火純青邁進,護體能力比以前有了數倍的飛躍。
他興奮的在屋內一擺架式,悶聲練起了威猛的伏虎拳法。
從猛虎下崗,虎躍山澗,虎吼驚魂,惡虎撲食,虎尾鞭,雙虎搏龍,虎嘯黃沙等七招反覆練了十遍,最後回到了牀上坐息竹書功法直至天明。
到鏢局上工後,他好容易熬到過午,換上象樣的鏢局衣物,告別後匆匆獨自的趕去孔雀樓。出來時田玉又纏着他去賭坊,被他婉言謝絕了。
到了孔雀樓進入了側門,這次是一個胖婆子迎上來。他忙道:“這位婆婆,在下姓陸,是玉竹姑娘約我來的。”
胖婆子一怔,繼而訝異的打量他一下,神態溫和的點頭答應,帶了他穿樓過閣的到了玉竹住的樓前。
到了樓前,婆子卻拉着他走回了過廊,陸七不解道:“婆婆,怎麼啦?”
婆子和聲道:“公子稍待片刻,門上掛着紅燈,玉竹姑娘在侍客。”
陸七聽了一愣,看了樓閣一眼心下悵然,婆子看着他笑道:“玉竹已很久沒有侍客了。”
陸七不解道:“聽說她己爲自己贖了身,怎麼還留在這裡。”
婆子輕嘆道:“她命苦,贖了身人家不要她。她無處落籍,只能留在這裡。象她這樣的,留在這裡每月必須上交三百兩銀子,所以只能繼續接客。”
陸七不解的皺眉道:“換個客店住也好呀。”
婆子搖頭笑道:“她是娼婦,在官府備了案的,不落籍的私自外住,被抓住會充公官賣的。”
陸七一怔,不解道:“落籍很難嗎?”
婆子笑道:“不難,可她始終找不到合適的,如果她和公子對心,公子就可以拿着她的賣身契,去官府落籍到公子身上。”
陸七點頭道:“這我倒可以幫她。”
婆子好笑道:“你幫她?她是給你做妾爲婢,才能夠落籍的,那時她的人和財物全屬於你了。”
陸七一怔,微窘道:“我只是想幫她,絕無貪她財物之意。”
婆子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她這樣也不是辦法,這幾年接客越來越少,月月坐吃山空的,早晚連養老錢也搭進去。”
陸七默然無語,婆子道:“完事了。”
陸七扭頭看去,只見兩名錦衣大漢出了樓門,大搖大擺的向遠處走去。
兩人走到樓前,婆子上前叩門道:“玉竹,你約的陸公子來了。”
裡面嬌應道:“進來吧。”
婆子推門走了進去,只見屋內凌亂,好似被打劫一般,而玉竹披頭散髮頭向外,全身赤裸的曲腿趴臥在錦牀上。
陸七吃驚的一個箭步衝到牀前,急道:“你沒事吧,是不是剛纔那兩個人打劫你了。”
玉竹咬牙道:“沒人打劫,你去坐椅上等我。”
陸七愕然愣視,卻是不解的沒有動。
婆子過來搖頭嘆口氣,玉竹又咬牙道:“婆婆你來的正好,這裡有藥,你將我身上的針拔下來。”
婆子應了一聲,拿起牀上的一隻小紙盒,打開放在一邊道:“公子讓一讓。”
陸七默然後退三步,眼睛看向了玉竹身子,見玉竹皮膚雪白,細腰豐乳,極是誘人。
忽然他的神情驚變,看見了玉竹起身的玉背朝外,她的臀部竟然插着十多枝紅綢針鏢,他下意識的失聲道:“你怎麼中了那麼多的針鏢?”
玉竹猛的扭頭看向他,厲聲道:“出去。”
陸七一愣,眉一皺心頭不悅的走了出去,在門口外,耳力強聰的他,隱隱聽到婆子道:“你這麼兇,會嚇跑他的。”
玉竹輕嘆道:“他才二十三四,我能託身給他嗎?”
婆子道:“那你約他來做什麼?”
玉竹道:“他有個心上人賣到樓裡了,他是來打聽消息的。”
婆子道:“你極少接這種惡客,怎麼任他們當靶子,多危險呀。”
玉竹道:“我最近需要銀子,只能忍一下了。”
婆子道:“十七枝,你瘋了。”
玉竹道:“一隻十兩,他們扔下三百兩,我沒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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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生氣道:“你別以爲我不知道,禮部侍郎李子成犯了通敵之罪,己被唐皇陛下鳩殺,全家男人有官的鳩殺,無官的充軍,女人正在官賣,你是不是想做什麼?”
玉竹嘆道:“他臨死給我來信,讓我救救他的母親和女兒。”
婆子呸了一聲,罵道:“負心的死鬼還有臉求你,是天罰他們李家,是報應。”
玉竹嘆道:“我和他相識一場,這個心願無論如何,也要替他了的。”
婆子氣惱道:“你替負心人了願,可是誰能可憐了你,到了那兒你不是爛貨,省點銀子,找個好人家離開吧,別死在這裡下了十八層地獄,三世輪迴都做娼妓。”
沉默了一會兒,又聽玉竹輕柔道:“婆婆,你看適才那人可靠嗎?”
婆子道:“不錯,你動心啦?”
玉竹道:“我們是娼籍,不能去買,我想託個人去救人。”
婆子道:“那可沒準,白花花的銀子誰見了不要,你還是死了這個心吧。”
玉竹輕嘆了口氣,婆子道:“剛纔那公子說,想幫你落籍先離開了這裡,看模樣很是忠厚,你賭一下也行。”
玉竹柔聲道:“他是外地來這裡沒幾天,萬一存心不良。”
婆子道:“好了,你讓他進來吧。”
玉竹喊道:“陸公子,進來吧。”
陸七聽了她們談話心潮起伏,對玉竹的看法大爲改觀,常聽人說青樓女子無情無義,有錢是親無錢是陌路。現在這個玉竹寧願出賣色相籌銀子,也要救贖舊日情人的親人,這令他打心裡有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