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大踏步追進電梯,趙飛雪和趙飛霞都愣了一下,趙飛霞道:“你這傢伙難道也是參加酒會的?不太像啊。”
蘇晨來得匆忙,一條牛仔褲,肥大的圓領T恤上面還印了一行英文字母,身上露出一股青春勃發的氣息,同時也顯得有些稚嫩,他這個樣子,的確不像是參加酒會的人。
今天的酒會,都是昆江市有頭有臉的人,不是權勢熏天,就是家財萬貫的大人物,即便如老王那樣的人物,也夠不上格,不過他是慕容副市長的“御醫”,身份自是不同,也在邀請之列。
蘇晨朝趙飛霞瞪了一眼,不去理他,只是攔着電梯,招呼道:“老王,趕緊走。”
黑色的suv轎車車門開了,老王恭謹的走了出來,一溜小跑,到了電梯之中,笑道:“師父,剛纔你好厲害啊,我老王活了大半輩子了,這麼精彩的功夫第一次見到,想不到銀針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啊。”
滿頭白髮的老王趙家兩姐妹是知道的,他作爲昆江市醫學界有數的中醫大師,遊走在高官鉅富當中,還是很有名氣的。
聽到老王對蘇晨的稱呼,兩人頓時吃了一驚,趙飛雪詫異地看着蘇晨,還不及詢問,趙飛霞已經叫了起來:“什麼,你叫他師父?”
她格格嬌笑起來:“你沒有搞錯吧,這個高中生居然是你的師父?”
的確,蘇晨看上去年幼青春,老王則顯得白髮蒼蒼,再怎麼看,這對師徒也顯得不對稱,反過來還差不多。
“王大師,他真的是你的師父?”趙飛雪也有些不敢相信,指着蘇晨,向老王問道。
老王眼觀鼻,鼻觀心,目光絲毫不亂,恭恭敬敬的道:“師父學究天人,醫道高深,老王受他教誨,乃是前世修來的福氣,他當然是我的師父。”
他看到蘇晨種種神奇的醫術,對他佩服的五體投體,這一番話語氣真誠,神色恭謹,顯然發自內心。
“天啊,這小子居然是王大師的師父,那他的醫術超羣,我的賭賽豈不是輸了?”
趙飛霞聽着王大師坦然承認,忍不住嚇了一跳,心中立即想到剛纔的約定來,頓時擔起了老大的心事,她只顧爭強好勝,卻沒有想過自己腿上疤痕的問題。
就在此時,電梯徐徐上升,趙家兩姐妹上下打量着蘇晨,好像要在他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來似的。
饒是蘇晨臉皮夠厚,但是這樣經受着兩個美女的灼灼目光,還是有些受不了,他嘻嘻一笑,道:“怎麼啦,沒有看見帥哥啊,要不要我現在脫光讓你們看個痛快啊?”
“呸!”
幾乎是同時,趙飛雪和趙飛霞同時呸了出來,一左一右,口水濺了蘇晨一臉,趙飛霞不服氣的道:“就算你是王大師的師父,那也沒有什麼了不起,我還是大石頭的師姑呢。”
趙飛雪被他一激,竟然也呸了出來,心中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一時之間,有些恍惚,這樣快活無拘無束的日子,自己多長時間沒有過了?這樣開心的說說笑笑,自從浩然走了之後,自己就沒有真心的生氣或者笑了。
“誰是大石頭啊?”蘇晨聽這個名字,已經聽了好多次,此刻忍不住問了起來,心中暗暗嘀咕道:“不會是這個小悍妞的男朋友吧?嘖嘖,要真是這個小妞的男朋友,那我真要看看是何方高人,竟然降伏了這匹暴烈的桃花馬?”
“大石頭是我們鼎銘集團的頭號保鏢,鼎銘十三太保的首領,身手很是了得,不過來歷有些神秘,從來都不肯說他的過去。”趙飛雪在一旁回答道,她目光不停的閃爍着,神情有些奇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哦,原來是保鏢,我還以爲他是……”蘇晨望着趙飛霞,笑了笑,卻沒有說下去。
趙飛雪看着蘇晨的神情有些曖昧,似笑非笑的道:“你以爲什麼呢?”
“沒什麼。”蘇晨被她幽深不見底的眼眸盯住了,頓時覺得有些不自在,趕緊解釋道,回頭看見趙飛霞白生生的小腿上傷痕依然有血跡,岔開話題,道:“霞妹妹的傷勢怎麼辦?是不是應該去醫院包紮一下?”
“切,要你管啊,多事!小心我揍你哦!”趙飛霞揮舞着小拳頭,張牙舞爪,卻快速的躲在姐姐的身後。
蘇晨苦笑,這個小丫頭真是油鹽不進,好歹都分不清楚。
趙飛雪微微一笑,道:“不用,我們鼎銘有專職醫生,現在已經趕來了,但願她的腿上不會留下傷疤,要不然就不好辦了。”
蘇晨歎服,大富豪就是大富豪,敢情人家養着家庭專職醫生呢,自己這算是白操心了。
趙飛雪看着蘇晨的牛仔褲和肥大T恤,皺了皺眉頭,道:“不過你這樣參加酒會,有些不妥,要不去買套正式一點的服裝吧,不然的話很沒有禮貌的。”
蘇晨看了下自己的裝束,的確有些不倫不類,爲難的道:“我也沒有參加過這樣的酒會,沒有經驗,怎麼辦呢?”
老王本來就覺得師父這套衣服有些不合適,但是他尊重師父,沒有說什麼,此刻聽了趙飛雪的話,便道:“大廈的地下商場就有服裝專賣店,師父還是去買一套禮服或者西裝吧,反正酒會開始還早呢。”
蘇晨聞言,仔細的看了老王一眼,卻發現他一反平時的唐裝裝束,西裝革履,雖然白髮如銀,但是臉蛋紅潤,精神矍鑠,真有些鶴髮童顏的味道,不由得笑罵:“你倒是先穿好了,也不提醒我一下。”
老王聽師父責備,頓時惶恐起來,連連告罪,蘇晨知道老王不是故意不提醒自己,還是從對自己太過敬仰,對自己的衣服裝束沒有任何挑剔的意見,在他的心中,蘇晨是藥王菩薩一般的人物,怎麼能用世俗的眼光去評價師父呢?
這就好像世人瞻仰佛祖神仙之類的塑像,心中就只有敬仰讚歎之意,根本不會在意他的裝束法器之類的東西,如果誰突然對佛祖的裝束指手畫腳,那纔是滑稽呢。
趙飛雪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表,道:“現在是七點半,離酒會開始時間還有一個小時,還來得及去買,咱們這就去吧,飛霞,你腿上有傷,和王大師先上去處理,我和蘇晨去買衣服。”
趙飛霞聽姐姐這麼一說,老大不情願,但是卻不敢違逆姐姐的話,只得瞪了蘇晨一眼,走出了電梯,自顧自的走了,老王小聲跟師傅告罪一下,也走出了電梯。
電梯之中,現在只剩下了兩人,趙飛雪看了蘇晨一眼,眼神有些恍惚,自己心中的那人,永遠都是這麼一副文文靜靜的神色,儒雅隨和,哪怕是他勇敢的抱住自己,用後背迎向子彈的那一瞬間,趙飛雪也沒有從他的眼眸之中,發現恐懼慌張的神色。
但是,就是那樣一個儒雅文靜的書生似的男人,卻用世間最勇悍的方式犧牲了自己的生命,保全了自己,高速旋轉的子彈將他的胸口攪得稀爛,他卻只是深情的微笑着,然後倒下。
眼前這個少年,和自己心中的浩然哥,是那樣的相似。
蘇晨看着趙飛雪癡癡地看着自己,臉上掠過一絲微笑,道:“雪姐,怎麼了?”
趙飛雪猛然從恍惚之中醒轉過來,習慣性的甩了一下長髮,掩飾住自己內心的慌亂,道:“沒事吧,咱們下去吧。”說着按動了電梯按鈕。
電梯緩緩下降,蘇晨只覺得趙飛雪看着自己眼神很是奇怪,心中暗暗嘀咕着,趙飛雪卻再也不看看蘇晨,背對着蘇晨,怔怔出神,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到了10層,電梯緩緩停住了,電梯門開了,進來兩一男一女,男的五短身材,滿臉鬍鬚,看着很是醜陋,女的則妖豔美麗,蜂腰翹臀,又刻意穿着緊身衣,顯得玲瓏浮凸,很是妖嬈。
趙飛雪看着蘇晨呆看了那個女人兩眼,也不知道什麼心理,不動聲色的走上前兩步,攔在了蘇晨的身前,蘇晨只看見她大半個雪白的肌膚和精巧的肩胛骨,頓時心中一蕩,眼睛再也移不開了。
說實話,趙飛雪比那個女人好看多了,即便只是背上的肌膚,也白的耀眼,稱得上冰肌玉骨也不誇張。
趙飛雪明明知道蘇晨在呆呆瞪視自己的後背,但是不知道如何,卻毫不羞澀,,一點躲閃的意思都沒有,心中反而有些驕傲,心中的那個影子和身後的蘇晨漸漸重合在一起。
就在此時,蘇晨忽然打了一個寒噤,肌膚都爆起一個雞皮疙瘩,感覺電梯之中,溫度突然低了好幾度,他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蘇晨自從突破了一級練氣期之後,真元在經脈之中緩緩流動,雖然微弱之極,但是已經讓他的皮膚毛髮的敏感度大大提升,像這樣寒意突然襲來,他能很快發現其中的變化。
就在此時,一柄黑黝黝的匕首,毒蛇一般刺向了趙飛雪的胸部,這一擊好像閃電一般飛快,而且隱蔽之極,猶如羚羊掛角,事先沒有任何的預兆,匕首通體黑色,一點反光都沒有,更是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