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n一張漂亮的小臉蛋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瞥了一眼百合花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原來……羅亞兒喜歡百合花。
“這只是紙做的,不好修補了,僕人做的比這個好看。”羅亞兒又用流利的英文說道。
聞言,顧萌萌這才注意到len一雙小手裡拿着兩半彩紙,是那隻紙孔雀……
顧萌萌震驚,在厲爵西給她的視頻裡,len試圖小手掩蓋住紙孔雀,但卻是徒勞無功。
原來紙孔雀被扯成了兩半。
他……到現在都還把壞掉的紙孔雀帶在身邊?
len坐在那裡,一雙漂亮的眼睛盯着手裡的紙孔雀,小手固執地擺弄着,刻意地重複着來回的動作,彷彿就憑他擺弄幾遍,紙孔雀就能復原……
“len。”
顧萌萌出聲,朝他走過去。
羅亞兒和len同時轉過臉來望向她,羅亞兒眼裡有着訝異,而len則是震驚地睜大了眼,呆呆地望着她,紙孔雀從手裡掉落下去……
顧萌萌一步一步走過去。
len忽然笑了起來,眼睛深深地彎起來,跳下椅子就朝她奔跑過去。
羅亞兒坐在那兒詫異地看着len。
兩個保鏢第一時間出來攔截住len,按住他要往前的的身子,“小少爺,請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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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一個保鏢便朝顧萌萌走過來,拿出一柄儀器在她周圍照了一圈,確保沒有異常後才退到一旁。
“len。”顧萌萌朝len微笑起來。
但這一回,len卻沒再接近她,臉上的笑容也散了,小小的身子站在地上盯着她,恢復一無表情的小面癱,兩隻小手擱在身前有些不安地絞動着……
“怎麼了?”顧萌萌不解地看向len,朝他走去。
見她過來,len立刻往後縮去,然後轉身就跑,保鏢們立刻追上去。
顧萌萌錯愕地站在原地,len是怎麼了?
“你別介意,len他有些抗拒陌生人。”溫柔似水的聲音傳過來。
顧萌萌轉過頭,羅亞兒坐在圓桌旁衝她禮貌地微笑,“其實我看到len朝你笑我已經覺得好意外了,我經常來厲家,但從來沒見len笑過。”
羅亞兒說着話,手上擺弄着那盆百合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美麗,小鳥依人,聲音滴得出水一般……
羅亞兒的微笑和鈴木奈奈一樣,都是培訓過後極標準的笑容。
“怎麼這麼看着我?”羅亞兒微笑着問道,低頭看向盆中的百合花,巧笑嫣然,“你也喜歡百合花嗎?這盆送給你。”
顧萌萌緩緩搖了搖頭,淡默地道,“房~間裡有。”
“你說你睡的那間是嗎?那也是我讓人擺的。”羅亞兒一直保持着禮貌的微笑,淑女的氣質展露無疑。
不像鈴木奈奈身上彰顯出來的天真爛漫、敢衝敢拼,羅亞兒像她種的百合花一樣,氣質沉靜,最重要的……是她還好年輕。
年輕有時候是種最高的資本,因爲隨時隨地,她看起來都很美好。
……
顧萌萌本來想走,卻看到圓桌上擺着的紙孔雀,轉身朝一旁一個僕人裝扮的人問道,“可以給我透明膠帶嗎?”
僕人是伺候羅亞兒的,聞言看到羅亞兒。
“去拿。”羅亞兒點頭。
顧萌萌坐到圓桌前,拿起被扯成兩半的紙孔雀,紙孔雀已經被揉皺了,len平時一定常常握在手裡。
有厲老那樣一個唯我獨尊的長輩,len能不患孤獨症麼……
連他珍藏的一些小禮物都要通通踩碎,真不懂厲老是怎麼想的,爲什麼連len保存自己禮物的權利都剝奪。
他還只是個小孩子而已。
僕人拿來透明膠帶和剪子。
顧萌萌一點一點將透明膠帶貼上彩紙,有些吃力,右手一太過用力,肩膀上的傷口就跟着扯痛,額頭上冒出細汗。
“就算修補好了,也不可能像以前那麼好了,已經有的痕跡是補不回來的。”
羅亞兒坐在她身旁忽然說道,聲音柔柔的,帶着美國腔的英文。
聞言,顧萌萌的手一顫,剪子劃過手指,劃出一道口子,鮮血頓時從指尖汩汩而出。
“你沒事吧?”見狀,羅亞兒蹙了蹙細眉,連忙吩咐一旁的僕人,“你快去拿消毒水和紗布過來。”
“是。”僕人忙不迭地跑走。
顧萌萌擡起眸深深地看向羅亞兒,“你說什麼?”
羅亞兒怔了下,隨即恍然大悟般地笑了笑,修剪得漂亮的指甲輕叩着桌面,“我是指這個。”
顧萌萌低下頭,就看到她的指甲正按在紙孔雀的裂口上面。
顧萌萌已經補了一半,但就像羅亞兒說的那樣,即便用透明膠帶補好,上面還是有一道很細小的裂痕,無法做到天衣無縫。
“不過len好像很喜歡這個紙孔雀,我讓僕人做了更多漂亮的紙孔雀給他,讓他私下玩,他都不要。”羅亞兒說道。
……
是嗎?
真的不要更多漂亮的紙孔雀嗎?
舊的紙孔雀已經傷痕累累,甚至已經有裂縫了,還有繼續拿在手裡的必要麼?
她也想拿,拿得起嗎?
僕人將消毒水和紗布拿來,羅亞兒親手將顧萌萌手上的血跡給清除,手指靈巧,目光專注,將紗布剪開一段,將她的傷口綁起來,不弄痛她分毫。
只是個很小的傷口,羅亞兒處理的手法十分嫺熟。
“你很專業。”顧萌萌看着她的動作說道。
“楚恆經常受傷,我就去學了護理,還只是懂了皮毛而已。”羅亞兒謙虛地微笑着,“還在繼續學習。”
爲了厲楚恆特意去學護理?
厲楚恆經常受傷麼?她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關於厲楚恆的這四年,她知道的連皮毛都算不上。
“他經常受傷?”顧萌萌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嗯,算是很經常。”羅亞兒說着朝旁邊的僕人看了一眼,僕人立刻同保鏢們齊齊後退了一米左後,留給她們安靜的空間。
羅亞兒這才繼續替她邊綁紗布邊道,“厲家的規矩很嚴苛,就算是少爺,要是行差踏錯一步也要受家法。而且,楚恆在財團做事,總會有幾個仇家,暗地裡使一些陰險的小手段來傷害他。”
……
就像是那次槍戰,顧萌萌已經見識過了。
說是刀口舔血也不爲過。
“所以,要是我不會些護理知識,那我這個未婚妻就做得太不稱職了。”羅亞兒微笑着說道。
稱職。
這兩年甚至更久,都是羅亞兒在照顧厲楚恆。
而那一個厲楚恆,是自己所無法觸及的。
他過得怎麼樣,她一點都不知道,她除了一個人胡思亂想,什麼都做不到。
他的身邊,是另一個女人在照顧他。
“好了。”羅亞兒說道。
“謝謝。”看着被包好的手指,顧萌萌禮貌地道。
不遠處,僕人從一個廚師打扮的人手中接過一份文件走過來,在羅亞兒身邊彎腰俯下身來,恭敬地問道,“羅小姐看一下菜單。”
顧萌萌靜靜地看着羅亞兒……
羅亞兒接過菜單細細地看着,然後道,“不要這道菜,裡邊有酒,他剛剛受過棍傷,最好一點酒都別讓他沾到,對傷勢不好。”
……
“還有,他最近心情不好,容易上火的菜色不要上來。暫時就這樣,整理好後再給我看一遍。”羅亞兒將菜單遞還給僕人。
“好的,羅小姐。”僕人退下。
羅亞兒轉過眸便見顧萌萌直直地盯着自己,臉上浮起一絲慚愧與羞赧,“我這人就是這樣,有些強迫症,連菜單都要覈實幾遍才行。”
所以,她一直都是這樣照顧厲楚恆?
僅僅是一份菜單都既要顧及厲楚恆的身體還要顧及他的心情……
顧萌萌沉默地低下頭,繼續用膠帶將紙孔雀黏好。
如羅亞兒所說,即便她現在修補好了,紙孔雀也不再當初一樣鮮亮美麗,裂痕還在,褶皺還在……這些都是修復不了的。
“我能問個問題嗎?”羅亞兒忽然試探地問道。
顧萌萌擡眸看向她。
“你和大哥是什麼關係?”羅亞兒有些不解地問道,“我知道你是楚恆的前女友,可爲什麼最後受罰最多的是大哥?他們三兄弟都不肯跟我說。”
“……”
顧萌萌抿住了脣。
“你不想回答那就不說了,當我沒問過,不好意思。”羅亞兒很有禮貌地微笑。
顧萌萌將手中的紙孔雀遞給羅亞兒,淡淡地道,“麻煩幫我交給len。”
“好的。”
羅亞兒欣然答應。
“厲老的房~間在哪?”顧萌萌問道,從桌前站起來。
“你要去見厲老?”
“嗯。”她不可能永遠呆在厲家,厲老究竟要拿她怎麼樣她也不能抵抗,要她死或活總要給她一個交待。
“除了他們三兄弟,我們一般見不到厲老,除非厲老有命令讓我們進去。”羅亞兒說道。
“……”
這個厲老,真的把自己當成皇帝了麼。
“知道了。”顧萌萌淡淡地說道,和羅亞兒告別。
顧萌萌轉身離開,沒走多遠就聽到羅亞兒在和自己的僕人說,“你去將楚恆車裡的座墊換一批我新買的靠墊,那種很柔軟,靠着不會累。”
“三少爺本來的行程會去財團,但這個星期,三少爺都沒有出過莊園一步。”僕人在一旁說道,“因此羅小姐前兩天換的,三少爺還沒用過,現在還要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