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厲楚恆最討厭的……就是窮人跟我玩骨氣!”
厲楚恆站到葉永誠面前,冷冷地一個字一個字說道,“你們賣了全家也賠不起。”
舅媽拿了幾張銀行卡走出來,依依不捨地遞給舅舅。
舅舅一把搶過來全部砸到厲楚恆臉上。
厲楚恆沒有躲避,閉上眼任由銀行卡砸到自己的臉上……
武江率先拔出槍對準了葉永誠,緊接着周圍的保鏢都掏出槍來,齊刷刷對準葉永誠。
舅媽嚇得躲到舅舅身邊。
沒想到這羣人還用槍,舅舅一時間也被嚇到,肥胖的身子輕晃,臉上掠過震驚和害怕。
這個姓厲的男人……似乎比他想象得來頭還要大。
“厲楚恆,你敢動我舅舅一下,我不會要你好過!”
顧萌萌見狀也被嚇到,從沙發上站起來決絕地看向厲楚恆。
僅管她的要脅聽起來如此沒有力度。
“呵,你在跟我炫耀你們一家的團結?”
厲楚恆冷笑。
這女人蠢嗎?
她舅舅、舅媽口口聲聲罵她下賤,她還要替他們說話。
就因爲他們養了她九年?!
他也爲她做了不少事,她在他面前怎麼永遠像只養不熟的白眼狼?!
厲楚恆擡起手,武江立刻會意地將手槍丟給他。
厲楚恆囂張地將槍口對準葉永誠,“怎麼樣?撤銷警局的備案,還是要我滾出去?”
……
“撤銷撤銷,我們一定撤銷。”舅媽嚇得連忙道。
天吶,這拖油瓶是惹了個什麼樣的人物回來?!
本來一直在大義凜然的舅舅這一回也沉默了,他扛得住金錢的誘惑,卻扛不住槍口……
見他們這樣,厲楚恆痞氣地做了個攤手的動作,狂妄地不可一世,“窮人的骨氣是最可笑的東西。”
說完,厲楚恆攥起顧萌萌的手就往外走……
舅舅和舅媽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們離開。
走出客廳,太陽落在這個小小的四合院裡,顧萌萌被迫地讓厲楚恆拉着走。
“你滿意了嗎?”顧萌萌突然出聲。
把她和舅舅一家的尊嚴折磨到體無完膚,他就開心了是麼?
他就能得到報復的□□了是麼?
厲楚恆臉色一滯,緊接着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脣角勾起一抹嘲笑的弧度,“滿意,看到你這樣我更滿意。”
“……”
“顧萌萌,你從頭到腳沒什麼能跟我斗的地方。”
“……”
“背叛我,給我戴綠帽子,是你選擇最錯的一條路!”
“啪——”
顧萌萌一巴掌甩到他臉上。
“顧——萌——萌!”
厲楚恆的眼裡燃起嚇人的火焰,臉色鐵青,咬着牙吼道。
她敢打他?!
她不想活了?!
顧萌萌臉上的淚痕未開,此刻面如死灰地看着他,冷漠如冰的聲音從喉嚨裡擠出來,“我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討厭一個人過,厲楚恆,你讓我覺得噁心。”
“……”厲楚恆伸手揪住她的衣領,“你他媽再說一遍!”
他讓她噁心?楚世修就不噁心了是嗎?
他對她好,對她壞,她都一樣!
“把我毀了,就是你對我報復的方式是嗎?”
“……”
“我沒有背叛你,因爲我從來沒覺得你是我的男人,根本談不上背叛。”
“……”
“厲楚恆,你就是個垃圾。”顧萌萌一字一字用力地說出來,衣領被他揪得越來越緊。
他眼裡可怕的火光越來越濃。
顧萌萌臉上沒有一絲害怕,倔傲地盯着他的臉,臉色蒼白,沒有一絲服輸的樣子。
胃部突然又抽疼起來。
反胃的酸水冒上喉嚨,帶着之前下肚的年糕濃辣味……
顧萌萌捏緊了手,強行忍着疼痛。
“顧萌萌,把你的話給我收回去!”厲楚恆怒聲吼道,恨不得一拳揍到她臉上。
可莫名地,他下不去手。
對她,他每次都恨不得殺了她,卻一次次下重手都沒法下去。
“我爲什麼要收回去,厲楚恆你讓我惡……嘔——”
反胃劇烈地涌上來,顧萌萌一口嘔了出來,難看的嘔吐物盡數吐到他的手臂上……
“顧萌萌!”厲楚恆連忙收回手,暴怒地瞪着她。
這女人是不是瘋了?!
敢吐到他手上!他讓她噁心得想吐?!
髒死了!
厲楚恆嫌惡地狠狠甩手。
腦袋裡一片空白,眼前厲楚恆的臉漸漸化作一團白霧,霧氣重得她什麼都看不清……
顧萌萌按住自己劇烈疼痛的胃,晃了晃臉想看清楚些什麼……
眼前一黑,顧萌萌整個人栽倒下去。
“顧萌萌!”
厲楚恆震驚地看向她,立刻抱住她倒下來的身體,不盈一握的腰……她是不是……又瘦了?怎麼會輕成這樣。
一定是年糕,吃辣年糕出了事!
該死的!
“萌萌怎麼了?!”舅舅葉永誠焦急地追在他們後面,被保鏢攔住。
“武江!叫喬爾醫生!”
厲楚恆大聲吼道,把顧萌萌橫抱起來就走。
車上,厲楚恆把顧萌萌放平在自己膝蓋上,大掌一遍遍撫摸過她的臉,順着撫向她的胸口,讓她沒那麼容易吐。
跑車行駛在路上的震動讓顧萌萌在昏迷中沒有意識地皺着眉,不斷地喊着,“我好難受……”
她的嘴角還是溢過骯髒的嘔吐物。
厲楚恆皺着眉用紙巾替她擦乾淨,朝着司機吼道,“他媽~的開穩點!”
“是,厲總。”
“難受……”顧萌萌在他懷裡掙扎着,眼睛卻緊緊闔着。
“顧萌萌,顧萌萌……”厲楚恆叫着她的名字,想讓她醒過來。
懷裡的人卻除了叫難受什麼話都不說……
媽~的。
他就不該讓她吃那年糕!
回到厲家別墅,厲楚恆抱着顧萌萌就往裡邊衝。
鈴木奈奈一直等在大門口,見他們回來立刻跑向前攔在他面前,有些不開心地抱怨道,“阿恆,你去哪了?怎麼把我一個人丟在餐廳呢?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呀。”
“滾開!”
厲楚恆跑上主臥,喬爾醫生已經等候在牀前,見厲楚恆衝進來忙用英文說道,“把顧小姐放到□□躺平。”
厲楚恆將顧萌萌抱上牀,動作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嘔——”
顧萌萌又吐了出來,滿臉痛苦,手一直按着自己的胃。
“可憐的小姐。”喬爾不禁感慨道,直接將準備好的針筒往顧萌萌臂上注射進去,瞥了一眼她脣邊的嘔吐物問道,“她吃了什麼?”
厲楚恆臉色冷得僵硬,用英文回道,“辣年糕。”
“oh,mygod!”喬爾驚呼出來,“她正在接受療養,不能吃刺激性食物,她的胃病很嚴重。”
厲總把他這個胃病權威從丹麥威逼利誘地請到中國,一定是愛極了躺在牀~上的女人,結果怎麼還讓她吃刺激性食物……真是想不通。
“羅嗦!”厲楚恆的臉色頓時變得很不自在。
他要不是氣瘋了能讓顧萌萌去吃那種小吃?!
見顧萌萌痛苦的臉色慢慢平復下來,厲楚恆胸口胸口的心跳逐漸平穩了一些,“怎麼樣了?”
“非常不好。”喬爾搖搖頭。
“……”厲楚恆眼神一冷,“我請你回來不是讓你跟我說這句話!”
“她的胃不能再遭受虐待。”喬爾醫生迅速將輸液袋吊起,給顧萌萌紮上軟針,用英文流利地說道,“如果她繼續不愛惜自己的胃,我也無能爲力。”
再好的醫生也治不了不合作的病人。
“萌萌怎麼了?”鈴木奈奈走進來驚訝地問道,聞到嘔吐物的臭味不禁捂住鼻,“好臭啊……”
“滾出去!”厲楚恆狠狠地瞪了鈴木奈奈一眼,大聲吼道。
渾身的怒氣正沒有處發泄,這鈴木奈奈非要自己撞上來。
她還真把自己當成他的女人了?!她只是他拿來用的花瓶而已!
鈴木奈奈第一次被厲楚恆這麼吼,嚇了一跳,一雙大眼睛差點掉眼淚。
“還不滾?!”厲楚恆見她還站着又吼道,氣悶地想砸東西。
……
鈴木奈奈眼眶含淚,滿臉委屈地走出去。
她今天吃臭整夜的時候他嫌棄得要死,這種髒得要死的嘔吐物氣味在主臥裡揮發,他卻還能站得下去……
顧萌萌,真是個強勁的情敵。
喬爾給顧萌萌檢查一番後走了出去,童媽帶着女傭迅速將嘔吐物清理掉。
顧萌萌躺在牀~上昏睡着。
厲楚恆脫下外套隨手丟到地上,坐到牀邊將她臉上的長髮撥開。
他似乎很久沒有這樣看着她了,每次一看到她在出神在掉眼淚,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楚世修。
她對楚世修的癡心和她對他的虛情假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承認,他嫉妒得發狂。
直到她剛剛昏倒的時候,他才發現她又瘦了,臉色也比之前更加白,彷彿多大的折磨似的……
他有這麼折磨她嗎?
她不背叛他該有多好……
厲先生修長的手指在她柔軟的臉上撫摸着,帶着貪婪。
好像已經隔了有半個世紀,她沒這麼靠近他了……
“厲先生,蜜糖水,讓顧小姐潤下喉。”童媽端着廚房調製的蜜糖水走進來,擱在牀頭櫃上就要去扶顧萌萌。
“行了,我來。”
厲楚恆冷冷地說道,坐到牀閒將顧萌萌從牀~上抱坐起來,靠在自己的懷裡,用勺子舀了一勺蜜糖水撬開她緊閉的脣,將蜜糖水送進去。
顧萌萌仍在昏睡,眼睛闔得緊緊的,脣被撬開不舒服地皺了皺眉,努努嘴不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