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2

站在眼前的少年居高臨下的望着迷糊,他的眼眸裡不帶一絲的情感,冷冰冰的,如同機器人一般。迷糊激動的站起來,幾日積蓄的負面情緒終於被少年的質問打破一個口子,憤怒,悲傷,難過,這些全部一瀉千里,全部一滴不剩的涌出來。

“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迷糊咆哮了起來,她憤怒地抓着戴維米色的風衣,風衣第二排火紅色的扣子被指甲摳掉了下來,落在象牙白的地板上,發出清澈的聲音。

戴維感到非常的遺憾,風衣上的紅水晶釦子這麼一摔也不知道壞了沒有,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個釦子也就是華麗一點的扣子罷了,但對於戴維來說,這個釦子卻有其他的含義,紅水晶釦子可改善戴維過於理性,冷靜的思考模式,使他更具人性與慈悲心,當然更加重要的是,它還可以用來辟邪。

“所以說,你的理智已經被憤怒蠶食了,作爲心靈系超能力者,憤怒是會影響你的能力的。”戴維平靜的說着,他伸出手撫摸着迷糊憤怒的臉龐,指腹觸到的卻是冷冰冰的眼淚:“冷靜下來,憤怒會阻擋你的目光,使前方的路變得模糊不清。”

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來,迷糊拽着風衣的手不斷的顫抖,她終於崩潰的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戴維安靜的站在旁邊,他幾次的想拉起迷糊,但手始終是難以伸出去。

就這樣,醫院病房裡,英俊的少年冷漠的站在旁邊,他腳下的女孩哭得眼淚鼻涕都糾結在一起,這樣怪異的一幕持續了三十分鐘,而打斷這聲音的卻是一個半路跑來的少年。

“搞什麼鬼?我還以爲花生死了!。”方於準緊張的踹開門,卻被裡面怪異的氣氛給震住了,迷糊的哭泣也被方於準這一踹門中斷了,不過悲劇的是,本來就不怎麼好的門被踹了一個大口子。

本來方於準在走廊上就聽見了撕心裂肺的哭聲,他開始不當一回事,醫院死人是天天有的,所以哭聲也是天天有的。

可隨着越來越靠近花生的病房,方於準內心就越來越不安,因爲他發現哭聲居然是從花生的病房裡傳出來的!他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可踹開門看見的卻是迷糊自己一個人哭的一塌糊塗,而花生還好好的躺在牀上。

“你來的剛好,她在哭。”戴維撿起掉落的扣子,順手放進口袋裡,然後熟練的從牀底下拉出一個鐵椅子,他是不打算理會迷糊的事情。

“廢話,眼睛沒有瞎的人都知道。”看着戴維坐上椅子用看白老鼠的目光盯着花生,方於準忽然覺得非常的不爽,爲什麼會有人不但面癱還喜歡把話說得雲裡霧裡的!。

“才忙了幾天,她還是那樣弱不禁風啊!。”希冀語氣涼絲絲的,他坐在門的上面,一臉看戲的表情。希冀低下頭卻發現迷糊用一種極其不滿的表情盯着自己。

難不成這個小丫頭惱羞成怒想殺鬼滅口?希冀一看大驚失色,連忙飄了起來,免得呆會不小心被當作女人憤怒的犧牲品。

迷糊擦了擦眼淚,她看了看周圍,然後用哭亞了的嗓子緩緩的說:“希冀同學,雖然我們以前有一些衝突,但你可以告訴我,花那麼大的代價找出花婆婆有什麼意思嗎?”

“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啊。”希冀頓了頓,忽然狡猾的笑了起來:“哈哈,你不會是發現了什麼秘密然後良心不安的哭了起來吧?。”

“幹,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這種話,怎麼回事?。”方於準白了希冀一眼,他也不明白迷糊忽然的變化是怎麼回事,所以也就只能從希冀身上發掘。

誰知道希冀這個時候居然聳了聳肩,直白的是:“我說來這裡尋找我走丟的戀人的,至於你發現什麼陰謀詭計,嘛!你用得着那麼憤怒嗎?。”

“j居然是發起者,你和j在一起會不知道?。”迷糊可不相信希冀的話,之前她還是普通人的時候就被希冀整得足夠慘的。

希冀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收了起來,他壓低了聲音是:“根據你說的這一些東西,我大概猜就是那樣,j和一個神秘人物合作,那個神秘人物答應j幫他找到花婆婆,而j答應爲那個神秘人物幹一件事情,而那個神秘人物不湊巧和你很熟,或者非常的熟悉你,就告訴j,你這有花婆婆的消息,於是j就想離開極樂世界來人間,不過單依靠j的力量是行不通的,於是j編織了一個謊言,讓死靈們集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鑑於j一開始說什麼美麗的新世界,我猜,花婆婆和新世界有關係”

希冀冷笑了一下,他的眼神越來越寒冷:“j來到人間以後就撒網的找你,爲了從你身上獲得花婆婆的消息,他不惜把整個死靈隊伍都當作犧牲品扔了,就是爲了靠近你,然後他綁架了譚清,那個混蛋還利用了我,而這一切都是爲了從你身上獲得消息,所以你內疚感和自責使得你痛苦不堪。”

方於準聽的目瞪口呆,他半天才回過神,哆嗦的點上香菸:“才幾句話你就能夠扯出那麼多事情,希冀你不去講故事實在是屈才了。”

“去你的!”希冀鄙視的回了一句,然後又戲虐挑剔地看着迷糊:“可惜,你什麼也做不了,你還在因爲這個發現而哭泣。”

“不得不說,你猜的一點不錯,但是,犧牲龐大的死靈可不是我的計劃哦!殺那麼多人都是和你嘴巴里的那個神秘人的約定有關係。”一道慵懶的聲音打斷了迷糊和希冀的對話,希冀擡眼望去,只看見長着貓耳朵的青年的坐在外頭的樹幹上,他長長的尾巴晃來晃去,神態頗爲清閒。

和希冀略帶殺氣目光對上,j輕輕地點了點頭,臉龐依然的掛着風輕雲淡地笑容,一點作爲拆散別人戀人的大壞人的自覺都沒有。

“既然已經都知道了,那麼我們就攤牌吧。”

j靠着樹幹,他伸出手去觸碰綠色的葉子,半透明修長的手指滑稽地穿過葉子,一抹陽光落在他的指尖。陽光如同是有了生命一般纏繞住j的手指,沿着j修長的手指向手臂蔓延。

“攤牌?你想和我們談判什麼?。”希冀不爽的望着樹上一副滿不在乎的j“譚清的事情,你不會不知道的。”話說到這裡,希冀的身邊氣場都變得陰森森的,如果j不給他一個答案,希冀肯定會大打出手的。

“是啊,我知道,還是我特別交代手下乾的。”j擡起下巴,居高臨下的看着希冀,語氣帶着惡劣的調皮“你以爲我真的對那種弱弱的小娃娃感興趣?我要的人,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人,就是你!。”說罷,他便拍去纏繞在指尖的陽光,這些光芒對死靈來說不是什麼好東西。

“看來,在你和人類的事情解決之前,我應該和你好好的算算。”希冀歪着頭笑咪咪的看着j,有些陰沉的威脅道“把譚清交出來,不然你死定了!。”

j輕輕的一笑,那低沉的略帶笑意的聲音響起:“如果你不聽話,譚清會死哦!”。他的一句話雖然聽起來沒有什麼殺傷力卻死死的扣住了希冀的死穴,j當然知道,希冀是一個不錯的助手,但這個助手是一匹難以控制的野狼,唯一可以綁住這一野狼的就只有譚清。

也許是語氣過於輕蔑激怒了一向驕傲的人,j再次看向希冀的時候卻直接對上了希冀染上殺意的茶色眼眸,目光在半空中不期而遇,碰撞交織在一起,頓時殺機四伏。

兩個已經死去的人危機四伏的對話讓人感到一陣來着地獄的寒冷。方於準站在希冀的身前,簡單粗暴的打斷了他們的瞪眼遊戲。

方於準可不允許j在自己的面前光明正大的挖人,而且還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說!你是想找花婆婆幹什麼?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

“不關你事。”j毫不留情的說了一句,他倒是不給方於準什麼面子。

“那你就繼續和你的神秘人玩。”

方於準也不生氣,他雙手抱在一起,靠這牆壁抽着香菸,一副悠閒的樣子。嗆人的煙霧從鼻子前劃過,米糊不小心吸了一口,嗆得直咳嗽,她想說點什麼,但還沒有開口就看見方於準擠眉弄眼的暗示她不要講話。

j這傢伙看方於準不爽,方於準是心知肚明的,從第一天見面的時候方於準被狠狠地抓了一爪子的時候,方於準就知道j不是什麼好人,所以j有這種態度,方於準完全不意外,因爲方於準就沒有把j當作好人看過。

望着那個對自己擠眉弄眼的人,米糊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乖乖的站到花生的牀邊,花生的臉色蒼白,曾經精幹的身軀因爲幾個星期的治療而變得格外的消瘦,白色的牀單覆在他的身上,花生的臉色呈出一種詭異的灰白色,如果不是他偶爾露出痛苦的表情,迷糊都懷疑花生已經死去了。

戴維擡起眼看了一下米糊,然後低下頭細細的打量花生的臉龐,也不知道戴維到底在想什麼,死靈的主導者都站在眼前了,他卻好像沒有看見似得。

中午的醫院格外的安靜,方於準誠心想讓j先開口妥協,所以他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木頭似得站在牆邊抽菸,而希冀天生就不是甘於被人威脅的人,他冷靜下來以後安靜的浮在半空中思考着事情,擡眼望去,他就好像是人型的泡泡,晶瑩剔透,而且容易破碎。

戴維就不用說了,他就是移動型冷氣,不到必要的時候是不會說話的,於是,這個擠滿了各種奇怪人物的房間里居然詭異的安靜了好幾分鐘,一時間的寂靜讓人壓抑。

j憤怒的盯着方於準,金黃色的眼裡掠過慍怒,又沉默了幾分鐘,他聲音有些鬱悶:“說吧,什麼條件。”,一開始j打算欺騙這些人然後不費力氣的把花婆婆找出來,但現在看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很簡單,把譚清同學交出來,把神秘人的事情說清楚,並且要你的同伴全部回去。”

方於準也不客氣,他說完第一句話的時候就看見j的臉色已經和平底鍋一樣黑了,不過方於準當然不會就這樣放過j,他接下來把什麼雞毛蒜皮的事情都添加了上去。而希冀在方於準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也是驚訝的合不攏嘴。

方於準雖然說的自信滿滿,可手指下意識的顫抖還是落入了j的眼裡,j忽然想起了在多年前,曾經也有一個和方於準相似的男人,修長的身軀不管在春夏秋冬都穿着白色的襯衫,黑色的牛仔褲,老是慵懶的曬太陽,而那個男人也是那樣帶着奇怪的自信威脅着已經死去多年的j。

可惜,已經物是人非了!如今的方於準不及當年的那個男人,j輕易的從方於準的神色裡看出了被隱藏得很好的不安,雖然方於準努力的隱藏,卻瞞不過活了幾百年的j。

j恍惚了一下,再回過神卻發現那個男人與方於準有幾分的相似,j緩步向方於準走過來,房間裡的人目光齊刷刷的向j的身上聚集,那目光裡有憤怒,有疑惑,有淡漠,這一些情緒j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可j不會去在意,這些情緒是殺不了死靈的,屬於人類泄憤的途徑罷了。

j站在方於準的面前,他伸出手,指尖落在方於準的鼻子上,然後輕輕地落在他的嘴脣。方於準被j那種“好懷念”的目光看得渾身上下不自在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這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j才緩緩的開口“眼睛,嘴巴,非常的像..........這件事得從一個諾言開始說起來。”

“幹!你不會說老子像那個幕後的Boss?。”方於準的翻了翻口袋,捏出一盒黃鶴樓,鐵盒子裡孤零零的只剩下一支菸。

j微微的揚起了脣角,似笑非笑,眼睛裡的神色苦澀而哀傷,目光越過方於準的肩膀,落在雪白的牆壁上:“好幾年前,大概有七年?還是八年........”。

活得越是長久,j就越來越記不住曾經發生的事情,他腦海裡明明還清晰的記得曾經吹過的風,曾經那個男人的笑,曾經的故事,可仔細的想,卻又發現,當年的一切是那樣遙不可及。

“你認識方臨吧?。”

“我大哥?”方於準愣了愣,那個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可是出奇的乖寶寶!在方於準的記憶裡,方臨有着利落的短髮,金絲眼鏡擋住他漂亮的眼眸,規規矩矩的中山裝,一本正經的樣子以及古板的思想和方於準他老爸是如出一轍。

聽見方於準的話,j的眼底劃過了不易捕捉的驚訝,他緩緩的說起了當年的事情.......。

那一年,j和方臨算不上朋友,他們的相遇應該從七八年前的夏天說起來,那一年的夏天,n市很多的地方還是黃磚瓦房,碧綠色的樹木,甜甜的西瓜,露天的戲臺,這一些零零星星的東西組成了許多人的童年。

j和方臨的見面是開始於一次不算愉快的事件,方臨並不是從小到大都是規規矩矩的乖寶寶,至少j認識的那個並不是,方臨喜歡打架,在學校很多人找方臨的麻煩,遺憾的是方臨完美的繼承了方家的體育細胞,打起架來就如同跳華爾茲一般的優雅,輕易的迷倒了一大片的少女。

有錢又帥氣的男生一般來說脾氣都有些古怪,方臨就是其中的一個,他不喜歡和人說話,男生裡面的人緣也沒有多好,於是孩子們就在方臨放學回家的路上打劫了方臨。

也就是那個時候,j被方臨從死靈的世界喚了出來,j的第一個任務不是復仇,而是幫方臨大一通電話,然後要手下的人去揍那一羣可惡的小孩子。

“爲什麼要那麼麻煩?”j漂浮在半空中,把玩着手裡的手機,因爲是被喚出來的關係,j和方臨可以說說暫時的血脈相通。

“哈哈,如果你去,會嚇死人的!我可不想讓老爸罵。”方臨躺在地上,他雖然鼻青臉腫,可眼眸裡卻帶着笑意。

j安靜得看着方臨,那個少年的笑容不管什麼時候都帶着自信,他是耀眼的存在。

方臨忽然站起來對着j說:“吶,你是我第一個喚出來的靈魂,我們來做一個約定吧?”樂呵呵的語調讓就感到非常的不滿,他擡起頭正想抱怨什麼,可話噎在嘴裡,卻化作了點頭的動作。

“如果哪天,我死了,來無憂世界找我。”........。

“這個不是我哥吧?。”

方於準聽到這裡不得不打斷j的話,他可是非常的清楚自己大哥的個性,那種老古董一樣的死板個性怎麼會在j的嘴巴里變成正常青少年的性格?。

j卻不理會方於準的話,他還記得,馬路上,少年說這句話的時候,望向自己的臉龐,現在想來,他當初根本沒有想到,那目光是多麼的哀傷。

“說了那麼多,也就是你去找花婆婆的動機,可我哥沒有死。”方於準不得不提醒j一個鐵證如山的事實,方臨不但沒有死,還過的如魚得水。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方臨其實已經死了,輔助方於準老爸的其實是一個怪物!。

“不,那個他已經死了,方臨爲了更加好的幫助家族,捨棄了他的一部分靈魂,我需要找出他。”j說的非常的堅定,他的計劃從幾年前就開始了,只是最近纔得到了蔚藍的幫助。

而與此同時,在美麗的海邊城市,有一家破舊的大排檔裡,坐滿了一言不發的客人,裡面的客人都帶着一個超級大的籠子,籠子裡關着幾十只貓咪。一時間,貓咪的喊叫聲音居然比人的聲音還響亮。而那些客人們彷彿是沒有聽見似的。

上菜的打工仔緊張的把菜放好便快速的撤離,因爲那些客人清一色穿着黑色的西裝,感覺和黑社會聚會一樣。

“這裡一共是三百隻貓,三百隻亡靈哦!”耳邊貓咪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優樂美手撐着下巴,漫不經心的看着桌子上的雜誌,她的手指劃過雜誌粗糙的書頁,落在一款大紅色的袍子上面:“吶,這一件好看吧?。”

“非常感謝您的幫助,請您儘快撤離N市吧。”坐在優樂美對面的中年男人看都沒有看雜誌一眼,他公事公辦的語氣讓人感到枯燥,簡直就像沒血沒肉的機器人一樣。

“這麼說,儀式就要開始了?。”優樂美歪着頭,甜甜的笑,她茶色的眼眸帶着不易察覺的寒意。

對面的男人平靜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這個女孩子不足20歲,那種帶着嚴肅風格的西裝穿在她身上雖然勾勒出了她美麗的身材,卻怎麼樣也無法和她甜美的外表搭調,而就是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卻已經是擁有了一般人無法達成的地位。

或許是因爲男人的目光太過於直白,優樂美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擡起頭來,男人的視線冷不防地和優樂美的視線碰撞在了一起,而優樂美很快的垂下眼眸吧把視線落在雜誌上。

“像你們這種不知道恐懼的人,即使是去死也不會退後一步對吧?。”溫柔的聲音從優樂美的口中滑出,如同毒蛇一般纏繞住對面的人,溫柔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不易察覺的毒蛇。

“所以,這一次的祭品,也包括了我和我的同伴。”男人的語氣稍微的柔軟,他拿起叉子捲起擺在前面的意大利麪:“遺憾的是,我們到死也感覺不到,恐懼是什麼樣的。”

遺憾的是.......死也不知道.....嗎?。

優樂美的笑容漸漸的退去,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大哥,在她小時候,雖然沒有和那個大哥見過多少次面,可記憶裡的大哥有着溫暖的笑容,後來的大哥不見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如機器人一般冷漠無情,甚至毫無感情的行屍走肉。

犧牲那麼多,只是爲了得到認可,犧牲那麼多,只是爲了得到父親的讚許,大哥做到了,可是,結果呢?因爲沒有憐憫,沒有善惡的靈魂,大哥就這樣被果斷的當做棄子。

這樣的結果,大哥,你後悔過嗎?。

優樂美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先生,距離陣法發動,還需要多久?。”

“大概七天。”男人嘴巴里塞滿了麪條,模糊不清的回答,他沒有說的是....再過七天,這個都市將不存在於世,以整個都市的生命作爲代價的法陣......。

從30層的大樓向下看去,都市的夜色撩人,黃色的路燈如同一條龐大美麗的蛇穿梭在都市裡,快速駛過的車留下璀璨的殘影。

樓頂的風始終是太大了一點,站在上面的幾十個人衣服被吹的發出摩擦的聲音,這些人憐憫的望着這片土地,他們在看,這裡最後的風景。

屋頂的門被人打開,滿臉憂鬱的男人走了過來,他手裡拿着一個平板電腦,電腦的郵箱裡有一封信,男人點開信件,唸了出來:“一切準備完畢,第七個祭品區域的結界佈置完畢,明天下午三點半的時候會把前往外界的路線全部切斷。”

“恩,吩咐駐紮在N市的成員撤離吧。”蔚藍沒有回過頭去看身邊的人,她的目光注視着浩瀚的天空,平靜得絲毫不把人的生命當作一回事。

女人瘋狂起來!還真是可怕!。滿臉憂鬱的男人正打算離開的時候,他掛在耳邊的耳機燈忽然亮了起來,一段雜音陸陸續續的傳入男人的耳朵,那聲音模糊不清,分不清是男是女。

“老大,有人找你。”憂鬱男拿起耳機,按下了耳機旁邊的一個按鍵,聲音忽然被放大了,耳機的聲音還算是清晰,只是樓頂風呼嘯的聲音有些礙事。

“藍,放棄吧,我們是不可能再見面的。”

裡面的內容很簡短,蔚藍聽見得時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嘆了一口氣,拿起耳機扔在地上,毫不猶豫的踩碎它。

耳機被踩成碎片,那斷斷續續的聲音也就此消失,剩下的依然是呼嘯而過的風聲。

“開玩笑,做到這個地步了!你已經無處可躲了。”。

在遠處,一道不怎麼惹眼的光芒閃過,站在房間裡的青年把玩着一片破碎的鏡子,鏡子裡的青年纏着厚厚的繃帶,只剩下一雙狡猾的眼睛打量着窗下得景色,毫無察覺危機的人們還井然有序的過着他們的日子,這樣的美麗景色恐怕在七天之後就不復存在了。

“您還是不肯去見她嗎?”繃帶青年的旁邊是一個安靜看着書的黑頭髮青年,黑色的西裝包裹了他高挑的身軀,一雙犀利的眼睛被眼鏡覆蓋,冷漠的氣場使他看上去居是如此的難以靠近。

查理看着方臨的臉,皺起眉頭,方臨的話使他想起了許多不好的事情,如果見了,自己身上的詛咒會吞噬了蔚藍的生命,如果不見,這個都市的生命危在旦夕。

“最討厭這種選擇題!。”

突然,查理露出不悅的目光,輕聲嘟噥道。他手裡的鏡子碎扔在羊毛地毯上,反射出的是潔白無暇的天花板......。

迷糊坐在花生的旁邊,她望着花生的臉龐,思緒飄回了當初,在小區樓下夜讀的花生,老是站在電線杆下等她的花生,動不動爆“三字經”的花生,還有鄉下田野和朋友一起玩鬧的花生,失憶以後的花生,他的笑容,他的憤怒,他的悲傷,一切的一切,清晰又模糊的在腦袋裡徘徊。

或許是受到了迷糊情緒的影響,戴維站了起來伸出手拍了拍迷糊的肩膀以示安慰。肩膀被溫柔的搭住,迷糊擡起頭,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眼淚迷住,只看見戴維模模糊糊的輪廓。

戴維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迷糊站起來。

只看見花生的呼吸漸漸的急促了起來,他蒼白的臉染上了一抹緋紅,眉目之間帶着痛苦和迷茫,花生的手開始在空中揮舞,嘴巴里瘋狂的喊着模糊不清的話語。

“怎...怎麼了?。”聽着j說自己大哥當年事蹟的方於準也注意了過來,他大哥以前的活潑和現在的形象還真是格格不入!。

“要醒了!”漂浮在半空中的希冀忽然開口,涼絲絲的語氣一下子抓住了大家的心,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集中在了花生的身上。

【要不要下來一起唸啊?】

記憶的碎片一閃而過,畫面定格在少年站在小區的花園裡,壞掉的路燈,橘色的光芒拉扯着他的影子。

【混蛋!】

畫面一轉,少年怒氣衝衝的站在門口,他的對面的男生單手卡着門,一臉的壞笑。

【這個是爲了你好。】

被少年撲倒在地上的黑皮膚少年堅決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刺入少年的內心。

【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你是不應該存在的人】

一切的畫面破碎撒入了深海一般的黑暗,花生緩緩睜開了眼睛,模糊的景象映入的眼簾,白格調的景色讓他一時間難以適應。

“花生!你終於醒了!”迷糊激動的撲入花生的懷裡,而其他人看見花生醒來以後舒了一口氣,臉上都染上了笑意。

花生茫然的看着撲入自己懷裡的少女,他緩緩的開口,沙啞的聲音從他的嘴巴里吐了出來:“你是誰?。”話剛說完,花生明顯感覺到了懷裡的少女整個人都僵住了。

“喂喂喂,開玩笑啊!失憶?玩什麼啊!”方於準一個箭步走了過去,拉住花生的衣領,帶着香菸味的口氣讓大病初癒的花生嗆得一直咳嗽。

這些人是什麼人啊?花生毫不躲避的看着憤怒的方於準,他覺得自己應該是認識房間裡的所有人,但仔細的想,記憶卻是一片空白,沒有記憶也就代表自己根本說不出這些人的名字。

花生最終歪着頭給於外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實在無法迴應這些人。

“或許,是真的失憶呢?。”戴維拉住了方於準的胳膊,語調平靜得可怕。

方於準和戴維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有默契的離開病房,走到了醫院的陽臺邊,經過了一個晚上的折騰,他們身上多少帶着幾許狼狽。

“爲什麼會這樣?。”方於準趴在陽臺的邊緣,看着遠處的景色,他無法抑制的感到心煩意亂,這種感覺方於準很不喜歡。

“查理釋放了花生的靈魂罷了。”戴維站在方於準的旁邊,他羨慕嫉妒查理的強大,可卻也同情這樣的男人,不斷的吞噬他人的生命和靈魂,然後孤獨的永生。

是嗎?方於準望着天空,蔚藍而浩瀚的天空下,他是那麼的微不足道,連伸出援手的機會也沒有,只能被命運擺佈,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忽然,螺旋槳的聲音吸引了方於準的注意力,他擡起頭向遠處看去,只看見兩架軍綠色的直升飛機呼嘯而過,飛向了天橋的方向和地鐵站的方向。

“怎麼了?。”方於準對於直升飛機的出現感到驚訝,他認得那飛機,是軍用的。

“下午4點要炸燬通外界的任何存在,我也要快點撤離。”戴維看見直升飛機的出現並不吃驚,事實上他半夜的時候就接到了通知,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戴維知道,如果不撤退自己就會有危險。

“我老爸知道嗎?。”方於準初次聽說,他隱隱約約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你以爲,他之前爲什麼急着把你拖回去?”戴維頓了頓,有些自言自語的說:“我估計他早知道了,不能再任由這些人胡吵鬧下去了。”是的,三葉草的內部被蔚藍和查理兩個人的感情糾結害的亂七八糟,再不整理的話,危害實在太大。

“再怎麼不和,他始終是你爸爸,血濃於水的親人。”希冀穿過牆壁趴在牆角語氣柔和的說,他垂下眼,只記得當初自己的家庭和譚清的家庭,他們就沒有攤上好的親人,所以希冀會羨慕,他從方先生的身上看見了從來沒有看見的溫情,那是屬於方於準的。

只是,固執的孩子,永遠看不見親人獨特的溫柔。

現在的場面對花生來說是非常陌生的,一醒來就發現疑似陌生人的人全部聚集在他的身邊,可是花生的記憶只停留在在自己出了車禍,然後就沒有了,雖然後來的記憶斷斷續續的有一些片段,可說到底還是無法整理出個什麼來。

他皺了皺眉,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迷糊的背:“我爸爸呢?。”沙啞乾澀的聲音明明不大,可迷糊卻好像是被雷劈到似的,怔怔的看着花生的臉,似乎不敢相信花生會這麼問。

被迷糊那複雜的目光看得不自在的花生擠出笑容,他小心翼翼的問:“我爸爸呢?你們也沒有看見他?。”

“我,不知道。”沉默了幾秒鐘,迷糊纔開口,她不是想隱瞞什麼,在她小時候的記憶裡,花生和自己都是孤兒,沒有父母的孩子。

“怎麼可能!我記得我和我爸爸坐公交車出車禍,既然我在這裡,我的爸爸應該也在........。”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迷糊打斷了花生的話,她無法給於花生答案,那些事情年代久遠,即使想找也很難找:“車禍.....是12年前的事情了!,經過很多事情才導致了幾天這個局面的!。”

“是嗎?...”花生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是在不明白,爲什麼一場車禍居然能讓他睡到了12年,難道他這12年是植物人嗎?。

如果是植物人,之前那些記憶又是怎麼回事?花生沉默了,他的腦袋裡有幾個奇怪的畫面閃過,其中一個畫面裡就有迷糊。

破舊的超市,空調下,兩個小孩躲在下面,安靜的睡覺。

花生正回憶到一半,一道聲音直接粗暴的打斷了他的回憶,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畫面瞬間化作碎片。

“好了!我們要離開這個地方了。”方於準扭開把手,推開門走了進來。花生順着門的縫隙看去只見戴維站在門口拿着手機似乎在和什麼人說話,而方於準和戴維的唯一共同點就是帶着若隱若現的着急。

那種表情就好像是逃難似的,可又帶着莫名其妙的擔憂。

“發生什麼事情?。”見方於準二話不說就開始扯綁在花生手腕的點滴輸液管,迷糊擔憂地問了一句,最近發生的事情總是讓她措手不及,所以迷糊對方於準行色匆匆的樣子也有了心理準備。

“待會有飛機停在醫院的屋頂,能撤就撤。”方於準說完便轉向花生:“你可以跑路嗎?。”對於失憶的花生,方於準也沒有什麼好臉色,他完全相信,即使失憶,那種惹人嫌的性格也不會變的!。

“可以啊,但你們是什麼人啊?我不會是被你們綁架的人質吧?。”花生一聽方於準對迷糊說的話,他不由得懷疑自己病房裡的人的身份。

畢竟在病房裡的人怎麼看都是未成年人,如果不是犯罪分子,哪裡來的飛機?反正花生是不會相信這些人是什麼正常人!。

“你才犯罪分子!”方於準毫不客氣的一拳砸花生的腦袋上,疼得花生呲牙咧嘴的連忙捂着腦袋。

方於準本來還計劃着怎麼在出口炸燬之前儘量的把人救出去,沒想到花生會忽然來一句煞風景的話,他差點氣得吐血,他怎麼看都應該是風度翩翩的公子哥,怎麼就會是劫匪了?。

不過,迷糊卻不是好忽悠的,她單槍直入的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什麼要離開?。”

“這個....。”方於準的目光飄向別處,這件事對他來說也是非常突然的事情,如果要迷糊離開的話,迷糊肯定不會離開的,畢竟這裡很多人都是迷糊的朋友。

“回答我。”迷糊一再強調,她不喜歡被隱瞞,那麼多事情,明明可以直接明白的說明,爲什麼一定要避開?。

見情況沒得選擇,方於準也不再逃避,他忽然直勾勾的看向迷糊,這個站在他面前的女孩,固執的目光讓方於準很不舒服,他回憶着當初,他初次見到迷糊的時候,迷糊的眼神裡是不會帶着這種堅決。

本來,大家都以爲方於準要把事情說出來,沒想到在方於準開口前,戴維居然悄悄地走了過來,然後一記手刀,劈了過去。迷糊本來就不像方於準是練家子,被戴維一記手刀過去就昏迷了。

見狀,方於準連忙接住昏迷的迷糊,他沒想到的是,這幾星期不見,迷糊的體重居然輕了許多,由此可見,花生和蔚藍的事情對迷糊的打擊很大。

但,方於準更加驚訝的還是戴維的行爲,他都沒有察覺戴維是什麼時候來到迷糊身邊的,那種毫無存在感的手法非常的可怕。

他的敵人肯定死得非常悽慘!方於準擡起頭看了一眼戴維,只看見戴維淡然的目光,那事不關己的表情讓方於準差點沒有氣結了過去:“把人放倒就不會幫扶一下啊?萬一和花生一樣摔成白癡怎麼辦?。”

戴維沒有說什麼,方於準有氣沒得發只好去威脅花生說什麼:敢反抗就死翹翹之類的話,而花生倒是非常的配合和他們一起爬到屋頂。

方於準揹着迷糊來到了頂樓,卻發現醫院的屋頂門被粗粗的鐵鏈鎖住,也不知道那些醫院的人是在想什麼,一條鐵鏈上用了七八個大號的鎖,那些門鎖和鐵鏈看上去有一些年頭了,上面佈滿了鏽跡。

“看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花生看着那扇被關掉嚴嚴實實的門,打從心底的開心,他還想着半路去報警呢!。只是,花生的美夢還維持不到一秒鐘,就被打破了。

戴維似乎是沒有看見門鎖似的,伸出手把鐵鏈一拽,本來手腕粗的鐵鏈就那樣輕輕鬆鬆的被拽成了兩半,而疑似大力士的戴維卻若無其事的走了上去,留下石化的花生。

“這個人是怪物嗎?。”花生不敢想象眼前的這一幕。

方於準瞥了一眼被隨意扔地上的鐵鏈:“的確是一個怪物!。”說罷,他把迷糊塞給了花生,陰險的說:“你帶着她離開吧!要是她有什麼事情,不用我出手,戴維會把你給滅了!”

大病初癒的花生體力顯然還沒有恢復多少,他勉強的拖着迷糊,惶恐的點了點頭,然後跟着戴維的腳步走了過去。

“或許,這樣也好。”方於準轉身向樓下走去,他拿出手機,懶洋洋的說了一句:“海叔,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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