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巽與蝶舞不敢大意,凝神戒備着,若不是這人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擋住去路,他們完全不可能發現她,這人就像死的一般,一點氣息也沒有。
在這大雪原中,平白無故出現這麼一個人,不可能帶着善意,而且,這人行爲太過奇怪,更不敢大意。
這時,那怪女子把眼睛從手上的白花中擡起,看着眼前的兩人,問道:“你們是誰,到這裡做什麼?”之後又道,“你們難道不知道,闖入這裡,便只有死路一條嗎?”
蝶舞道:“這裡安全得很,怎麼會是死路呢?”蕭巽卻是搶着對那女子行了一禮道:“多謝姑娘告訴我們,我們這就走。”
女子看了蕭巽一眼,用幾乎比這飄着的雪還冷的聲音道:“你說走就走,哪有那麼容易,難道忘了我剛纔說什麼不成?”
蕭巽又行了一禮,道:“所謂‘不知者無罪’,我二人不知這是姑娘的地方,這便離去,還望姑娘高擡貴手,行個方便。”說着,拉着蝶舞便要走,不是他害怕眼前的白髮女子,只是經過上次的事情,他已不想再多生事端了。
白髮女子突地大笑起來,之後止住笑聲,盯着蕭巽問道:“你這是在向我求饒嗎?”
蝶舞不滿了,嬌喝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誰向你求饒了?只是你,無緣無故擋在我們面前,用意何在,莫非你一個女子,也學那強盜一般打家劫舍不成?”
白髮女子也不怒,當然也不笑,冷冷的眼神看着蝶舞:“好個厲害的小娃子,難道你不知道這是本仙子的地盤嗎?”
蝶舞冷笑道:“偌大一個長白山,你怎麼不說是你的?”
白髮女子道:“正是。”
蝶舞道:“長白山都是你的,你騙鬼呢。”
白髮女子道:“本仙便是管轄這長白山的雪仙。”
蕭巽一愣,看着白髮女子問道:“你是雪仙?”
白髮女子冷笑道:“本仙子還騙你不成?”
蕭巽一愣,沒有說話,蝶舞卻是冷笑道:“你是仙子?”說着,便哈哈大笑起來,似乎聽到了這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
白髮女子不解道:“你笑什麼?”
蝶舞道:“救你這樣子也是仙子,你說且不是好笑至極。”
白髮女子有些怒色,道:“你敢侮辱本仙子。”
蝶舞道:“你是仙子,我凡夫俗子一個,怎敢侮辱你,只是,你既是仙子,爲何要擋住我們的去路,難不成,這長白山還不準別人進來?”
白髮女子道:“正是,長白山從不讓外人進入。”
蕭巽還在愣神,他真沒想到這天下間,竟然真的有“神仙”這麼一說。
蝶舞道:“那進來了又如何,你這所謂的仙子,總該不會對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下殺手吧。”
白髮女子一愣,之後道:“不管是誰,只要闖入此地,便不能活着出去。”
蝶舞道:“這麼說來,我們要想出去,便只有將你這仙子給殺了?”
白髮女子又是一愣,笑着道:“不自量力的凡人,看我拿了你的小命。”說着,身形竟是消失不見。
這時,蕭巽不及多想,手上一動,只聽“砰”的一聲輕響,那消失的白髮女子突然出現,而蕭巽也站在她的面前,兩人竟是打了一個照面。
雙方停下,蕭巽心中滿是吃驚,剛纔的一擊,他發現這白髮女子竟是如此厲害。
白髮女子停在蕭巽身前三丈遠的地方,一雙眼睛看着蕭巽問道:“你想插手不成?”
蕭巽道:“你若想傷到她,便得先將我殺死。”
白髮女子笑道:“好,好,你很好,好個癡情的男子,既是如此,本仙子便讓你們去地獄做一對亡命鴛鴦。”
蕭巽道:“你自稱是天界的仙子,如何這般沒有慈悲心腸,莫不是你這仙子是假的?”
白髮女子道:“廢話少說,看掌!”話音未落,層層白色掌印已經衝來,在這大雪紛飛的長白山上,竟是發現不了她掌影的變化。
蕭巽不敢大意,同時使出了三家真法同時防守,但還是覺得身體一陣巨顫,當無數掌影過後,強忍住一口鮮血沒有噴出來。
蝶舞見了這般,急忙上前,蕭巽卻是伸手阻止了她,他深知這女子的厲害,蝶舞上前反倒幫不上忙,更會讓這女子出手更重。這女子一出手,便是要命的招式,蕭巽的怒火已經被激了起來。
只見他站住身形,一句話也不說,怒視着前方的女子。
蝶舞被蕭巽一阻止,便不敢上前了,只擔心的站在原地,看着蕭巽。
白髮女子似乎很奇怪蕭巽能擋下自己的一擊,道:“想不到你這凡人還有點本事,但還是難逃一死,看打。”
說着,手上白色花朵輕輕一揮,七瓣白色花瓣竟是脫離開來,一下便圍在蕭巽周圍,呼呼旋轉不停,那方纔還不足樹葉大小的花瓣,此時圍在蕭巽的身邊,竟是有一人那般大小。
此時,蝶舞已經看不到蕭巽的身影,只看着七瓣花瓣圍城了一個花苞一般,在那不停的轉動着。
“嗷”的一聲龍吟,那花瓣瞬間盛開,蕭巽站在紅火背上,自那花瓣中衝了起來。
白髮女子驚呼道:“怪不得,你竟有上古神獸燭龍,你到底是誰?”
蕭巽道:“在下凡夫俗子一個,不勞仙子掛心,還請仙子出手纔是。”
白髮女子並未出手,嚅嚅道:“不可能,凡夫俗子覺不可能有着上古神獸燭龍作爲守護神。”
守護神?蕭巽不解,卻是道:“仙子若是再不出手,在下可要出手了。”
白髮女子道:“管你是誰,敢闖入這裡,便只有死路一條。”
此時,蕭巽已經聽不到她的話了,因爲他已經祭出了逍遙劍,一劍快速的向着那女子衝去。
逍遙劍打出,女子受傷輕輕一揮,一瓣花瓣陡然出現在她的身前,竟是擋住了蕭巽的這一劍,她擋下這一劍,似乎很簡單,就是反手間的事情。
見了這般,蕭巽知道,若再不下殺手,兩人近日定當難以逃離此地。只見他手上又是一招逍遙劍打出,見了這般,白髮女子冷笑道:“同樣的招式,使用兩次,豈不是......”她未說完,卻是閉口不說了,因爲她已經發現了蕭巽的變化。
只見蕭巽打出了逍遙劍後,手上並沒有停下,先是劍,接着拳,掌,腳,肘,指,刀,斧,棍,棒,槍,頭,鐗,矛,錘。一口氣將《逍遙十五式》全都使了出來。
十五式,每一式都是那般難以阻擋,如今,他一口氣使出十五式,其威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語,饒是這白髮女子再厲害,也不由得重視起來。
十五式同時使出的威力,足以擊殺一個修道高手,然而,這白髮女子卻只是出動了三瓣花瓣,便將這足以毀天滅地的十五式全都擋了下來。
如今,蕭巽算是知道眼前的人,完全是自己沒有見過的高手,他所見過的人中,怕是除了那五仙之外,沒有一個是眼前這人的對手,五家真法雖然厲害,但同時使出亦是不能傷到這女子,而且,與自己如今的能力,頂多只能同時使出兩套真法,便會精疲力盡。如今,蕭巽決定能對付着女子的,便只有那一招。
只是,他不由得想起上次在弘法寺之時,五仙對自己說的話,不到萬不得已,切記不可使出五家真法,如今他已經知道,五仙所擔心的,不是同時使出五家真法,而是使出五家真法的同時,也使用了驅魔簫,也就是說,他們所擔心的,是乾坤柱。
如今,不使出乾坤柱的話,卻是難以脫身。
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自語道:“萬不得已,什麼情況纔是萬不得已,若是連一個女子都保護不了,若是連性命都丟了,算不算萬不得已?”
那白髮女子卻是不在意他所說什麼,只見她收回七瓣花瓣,看着蕭巽道:“怎麼,你就這點能耐麼?”
蕭巽卻是不回答,手上不停的變化着奇怪而複雜的法決,見了這般,紅火嘶吼一聲,竟是向着蝶舞衝去,之後擋在她的身前,就好像在保護蝶舞一般。
蝶舞不解紅火爲何會突然如此,然而,蕭巽的身前,驅魔簫確實陡然升起,紫青色光芒悠悠旋轉着,緩緩向着天際升起,在你蕭巽身前,一個金色的法.倫出現,左邊,一個金色葫蘆,右邊,一個八卦圖,後邊,赫然是另一個蕭巽,而兩個蕭巽的手上,都握着一柄長劍,劍尖直指蒼穹。
突然間,他法決一頓,前方的法.論突然後退,左邊的葫蘆向右kao近,右邊的八卦圖向左kao近,後方的蕭巽向前方衝來,竟都是向着蕭巽衝去。
當撞到蕭巽之時,卻是突然消失不見,而蕭巽的身上,卻是紫青色光芒大作,那長劍劍尖之上,竟是突然沖天而起一道紫青色光柱,瞬間,天地變換,日月失色,蒼穹之上,烏雲滾滾,方纔還飄飛不斷的大雪,此時竟是全都消失了,就好像本就沒有下雪一般。
整個天地間,在這一刻,似乎只有蕭巽手上的那一柄劍,只有那沖天而起的一道光柱。
白髮女子愣愣的看着那一道光柱,也不知在想着什麼,只楞楞的看着,她早就發現,蕭巽手中的那根棍子便是傳說中的仙寶驅魔簫。
就在這時,一道綠色的光柱突然從天而降,直直的砸在蕭巽的身上,看不清蕭巽的身影,一道青色氣浪,向着周圍衝擊而去,霎時,那地上的冰雪,一下飛了起來,被這氣浪帶着,向着四面八方衝擊而去,那氣浪所到之處,瞬間夷爲平地,什麼也沒有留下。
白髮女子大驚,手上花瓣飛出,三瓣重疊着擋在自己的身前,她整個身體,卻是向着後方飛出,當那氣浪撞上第一瓣花瓣之後,那花瓣瞬間碎裂開來,消失不見,接着便是第二瓣花瓣也跟着碎裂,若是那第三瓣花瓣也碎裂的話,這氣浪便會直接撞在這白髮女子身上,到時,怕是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