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納蘭雪等人遇上了蕭巽,那被花榮斬去左手的人,帶着孔德露上門尋仇,因孔德露出言讓小云聽不去,便拔劍刺出,而蕭巽則是擔心小云吃虧,想幫助卻已來不及。
“住手!”就在小云上前的時候,納蘭雪卻是突然叫道。
小云聽了納蘭雪的話,並沒有再出手,而是停在了原地,孔德露也並沒有出手,而是笑看着納蘭雪,道:“不知這位姑娘是......”
納蘭雪並沒有回答他的話,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見納蘭雪這般,蕭巽不由得想起初見面時候的納蘭雪來,那樣的冷若冰霜,那樣的不爲所動。
小云卻是冷冷的道:“我師姐豈是你能知道的?”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納蘭雪一番,便笑着道:“若是在下沒有猜錯,想必姑娘便是劍花亭的雪仙子吧。”
對於這話,納蘭雪依然沒有回答,小云卻是奇怪的問道:“你是誰,爲何知道我師姐的名號?”
孔德露笑着道:“雪仙子大名鼎鼎,在下又豈能不知,只是,卻是一直無緣得見。”
“小云,坐下吧,莫要與他多說。”從始至終,納蘭雪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聽着納蘭雪的話,小云應了一聲,便走到納蘭雪的身邊,坐了下來,不再理那孔德露。
孔德露卻是無所謂的笑道:“都說雪仙子冷若冰霜,如今見了,果然名不虛傳。”說着,便是走向了一邊,坐了下去。
孔德露坐下之後,便輕聲對着周圍的人說了些什麼,便有一人起身向着客棧之外走去了,看着這離去的人,小云不解的問道:“那人去做什麼呢?”
聽着小云的話,所有的人,都看着那離去的人,卻沒人知道怎麼回答小云,花榮卻是笑着道:“見我們人多勢衆,打不過,便去找救兵唄。”
“啊?”小云一驚,道:“那我們還等什麼,乘着現在,就殺了他。”
“休要胡言。”蕭巽與納蘭雪同時道。
所有的人,都看着這兩人,兩人也都看着對方,一時間,竟是顯得有些怪異起來。
一直到晚上,孔德露那邊離去的人,也都沒有回來,所有的人,也都沒有在意,對於花榮的話,並不是他們不信,而是隻當他是開玩笑,騙小云的。
蕭巽在房中修煉,突然,卻是倒在了地上,那種痛苦的感覺,又一次來到,而且,是那樣的強烈。
紅火在一邊看着,焦急的叫着,卻是不知如何是好。
蕭巽這般滾了許久,房間中,也發出了很大的聲響,所有的人,聽到這聲響之後,都擔心蕭巽出了什麼事情,第一個出現的,便是乾陵,之後,便是花榮,因爲小云與納蘭雪離得遠,並不知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師弟,你怎麼了?”乾陵敲着門,問道。
聽着乾陵的話,蕭巽強忍住疼痛,顫聲道:“大師兄,我沒事,你歇着吧。”
只是,卻是突然又滾在地上,疼得慘叫起來,乾陵聽着,卻是焦急得無可奈何,花榮上前,不多說什麼,直接一腳,踹開了蕭巽的房門,只見蕭巽在地上不停的滾動着,雙眼發着紅色的光芒。
見了蕭巽這般,乾陵與花榮皆是大驚,乾陵道:“小師弟,你這是怎麼了?”
蕭巽沒有說話,盤腿坐着,手上法決不停的變動着,臉部卻是疼痛的扭曲起來,豆大的汗珠,一顆顆自額頭滾落下來,隨着他法決的變動,一道道青色光芒,便緩緩升起,他的周身,一個個太極圖緩緩旋轉着,這種道法,乾陵卻是一直沒有見過,這並不是本門的真法。
乾陵不解,花榮更是不解,蕭巽這般情況,他卻是從未見過的,剛纔的樣子,看起來就好像一頭兇猛的惡獸,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吃了自己一般,這樣可怕的蕭巽,看着,他都覺得害怕。
隨着蕭巽法決的變動,那些太極圖旋轉得也越來越快了,而且他的眼睛,也由紅色緩緩的變成了綠色。而且,他也開口說話了:“我沒事,你們出去吧,我一個人靜一會就好。”
二人聽着,也不再說什麼,只得轉身走了出去,還把門關上,兩人相視之下,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不解,一切,就好像做了一場夢一般,顯得哪班的不真實,今夜他們所見的蕭巽,並不是以前的蕭巽。
兩人出去之後,蕭巽的臉上,痛苦之色更加重了,方纔,他只是強忍着而已,現下,卻是更加嚴重了,只見他綠色的眼睛,突然又變成了紅色,之後,又變成了綠色。最後,竟是在紅綠之間轉變着。
他的手,還在不停的變換着法決,以往那青色的光芒,也開始出現了紅色,或許,他的病情更加的嚴重了。
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控制不住了,這《太上感應篇》雖然能暫時壓制住他的靈魂分離,但是,因爲蕭巽一直與人戰鬥,這《太上感應篇》,而今,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
就在這時,驅魔簫卻是突然飛了起來,在蕭巽的頭頂,緩緩的轉動着,悠揚的簫聲,便響了起來,從窗戶傳到外面,響徹整個客棧,只是,聽見這簫聲的,卻只有三人,一個蕭巽,一個納蘭雪,一個小云。
簫聲加上這《太上感應篇》,蕭巽倒是好受了一些,並沒有先前的痛苦了。
納蘭雪聽着,這簫聲是她從未聽過的曲調,她緩緩的解開絕琴,想彈奏一首,卻是想不出能配合着簫聲的曲調來,她就這般看着,突然,那絕琴之上,盡是緩緩的出現了紫色光芒,之後,琴絃便緩緩顫動起來,琴聲,也悠揚的響起。
這琴聲,與那簫聲,盡是相輝照應,配合得盡是那般完美。
納蘭雪愣愣的看着,默默的聽着,似乎,這琴聲,盡是把她震撼了。
這琴聲,同樣也只有三人聽得,一個蕭巽,一個納蘭雪,一個小云。
或許,那月光也聽見了吧,否則,她的光芒,何以那般溫柔,何以那般充滿哀怨?
紅火在靜靜的聆聽着,蕭巽也在聽着,隨着這琴聲的響起,蕭巽的身體,竟是緩緩的恢復了下來,那紅色的雙眼,緩緩的變成了綠色,又緩緩的變回原來的樣子,他身上的青色光芒中的紅色,也隨着這琴聲的響起,緩緩的消散了,之後,青色的光芒,便跟着那一個個太極圖,緩緩的融入他的身體。
當所有的光芒都消失之後,那琴聲與簫聲,也都停了下來,只留着長長的餘音,迴盪在這客棧中,迴盪在這天地間。
蕭巽緩緩的站起來,握着驅魔簫,又緩緩的走向窗戶,看着那琴聲傳來之處。
納蘭雪看着桌上那琴絃還在顫動的絕情,也緩緩的走向窗邊,看向那簫聲傳來之處。
或許,他們都能看見彼此,或許,那琴與簫,本就見得彼此。
風,呼呼的吹着,吹到他們的身上,他們卻是都不感覺到寒冷。
月,緩緩的躲進雲層,藏着她的身影,她似乎有些累了。
兩人同時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便都轉身,納蘭雪看着桌上的絕琴,蕭巽看着手上的驅魔簫,他們的心中,卻是不知在想着什麼,不知,他們所想,可否一樣。
因爲蕭巽的情況,乾陵與花榮卻是一夜都沒有睡下,當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兩人便都想着蕭巽的房間走去,他們都想看看蕭巽有沒有什麼異常,或是,想證明昨夜所見是否屬實。
蕭巽早已經不再房中,一大早,他便起來,到下面結賬去了。
兩人懷着疑惑的心,向着樓下走去,卻正好遇上了蕭巽,乾陵與樞銘都是一愣,蕭巽卻是笑着道:“大師兄,花兄。”
蕭巽叫了他們,二人卻是一愣,之後便一齊道:“你沒事吧?”
蕭巽不解,看着兩人,笑着道:“我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說着,便走向乾陵,道:“大師兄,師父叫我們今日聚集,我們想師太告別之後,便走吧。”
乾陵聽了蕭巽的話,點了點頭,因爲昨夜蕭巽的事情,自己差點忘了已經到去見師父的時候了。
花榮看着兩人,問道:“你們這便要走麼?”
乾陵道:“家師命我等今日聚集。”
花榮點了點頭,蕭巽笑着道:“花兄,如此,便再會了,五臺山見。”
花榮也道:“五臺山見。”
這時,劍花亭的衆人,也向着樓下走來,蕭巽與乾陵便上前去,對着玉清師太道:“拜見師太。”看着她們的樣子,蕭巽便問道:“師太也是今日走麼?”
玉清師太看着兩人,笑着道:“正是,怎麼,難道兩位也是今日走?”
蕭巽道:“我二人正是要去以家師會和,若是師太願意,可與我二人一道。”
玉清師太笑着道:“如此甚好,貧道也好久沒有見過令師與貴掌門了。”
這般,衆人便一起向着那家客棧走去,只是,卻是有人不讓他們就這麼走了,客棧之外,卻是突然來了許多的人,其中,那孔德露與那兩個斷手的人,也在其中。
所有的人,都停在了門前,玉清師太淡淡的道:“來者不善吶。”
“善者不來。”這時,花榮卻是笑着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