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師兄,莫非此物有何古怪?”在一個森然的大殿中,衆人圍着一物,滿臉的凝重之色,凝重中,又有些疑惑。
衆人圍着的物體,正是剛纔落到漁船之上,帶來天災的棍狀物體。此時,它正散發着若有若無的紫青色光華,似乎有些騷動不安。
那剛纔問話的道人,一身青色道袍,背上揹着一把黃橙色大劍,中等身材,配上這柄仙劍,倒顯得有些魁梧高大。此人便是火雲島上,雲火門金雲峰的首座玄清道長。他的話並無一人回答,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只見那身着墨綠道袍的道人緩緩的轉過身來,他的雙眼,似乎還不願離開那根棍子,幽幽的答道:“你們還記得修真界留下的一個傳說嗎?”
這道人長長的鬍鬚,不同於別人的地方就是他的衣服是墨綠色的,而且其餘的人都沒有鬍鬚,只有他獨有,看上去到比其他的人多了幾分威嚴。此人正是火雲門的掌教紫霞真人。他此話一出,衆人皆是一愣,修真界可謂是無奇不有,各種傳說更是數不勝數,掌門說的,是哪一個傳說?沒人知道。
“傳說,1500年前,東洲浩土之上,正邪之間發生了一場大戰。引常年戰爭不休,導致生靈塗炭,民不聊生,魔教出了個絕世魔王,無人能敵,眼看正道滄桑,魔道猖狂,所有修真之人,別無它法,只求祖先保佑。此事很快震驚天庭,爲平息這場干戈,仙界來了兩位仙人,經過無數場戰鬥,最終戰勝魔教,而兩位仙人,因戰鬥負傷,無力再回天庭,自此流落人間,而他們的法器,也從此不知去向。”紫霞真人回想着什麼,自語道。
“而且,似乎還有傳說,那兩位仙人一男一女,男子的後來與那魔教的女子認識,還產生了情愫,這宿緣,便也會在1500年之後,得到化解。”經紫霞真人一提起,衆人就都想了起來。一個道人道。
“掌門師兄莫非是在懷疑,這是那三件神物的其中之一?”這時候,有一個道人看着桌上的棍子,問道。
這道人亦是一襲青衣,只不過,看上去略顯消瘦,或許是因爲他太高了,這六位道長之中,此人算是最高的一個,他便是那木雲峰上的首座白陽真人了。
“按時間推算,也正是那傳說中寶物重現人間的時候了,而這物件,明顯並非凡間之物,應該就是那三件寶物中的一件。”紫霞真人這次又將目光放在了這根棍子一樣的物體上。
“只不知,這是哪一物?”這時候,一個道人將看着這物體的眼睛移開,看向紫霞真人,問道。他似乎覺得,自己的疑惑,這位掌門真人一定能爲他解答,若有若無之中,這些年來,他們已將一些事情,依託在這位掌門真人的身上了。
“此物究竟是何,我也不知,只是,從他的形體來看,絕不是絕琴,那麼,就只有驅魔蕭和中魔笛了。”紫霞真人說着,臉上似乎還有些擔憂之色,擔憂之中,又似乎有些期待。
“兩件物體有何區別嗎?”玄清道長看着紫霞真人面上的表情,疑惑的問道。
“若是那驅魔蕭,便是仙家法寶,那孩子,定然也是仙人之後,說不定還能光大我火雲一門,也未可知,可若是那中魔笛......”說到這裡,紫霞真人卻是停了下來,不再說下去。
“掌門師兄的意思,若是那中魔笛,這孩子便是魔教之後,以後怕是會禍亂人間。”白陽真人說着,眼中開始露出兇光,由此可見,正邪之間的仇恨,究竟有多深了。
紫霞真人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白陽真人的意思,但他卻說道:“可是,以我等如今之能,卻也不能看透此究竟爲何,若是仙家之寶,棄之可惜,若是那魔教邪物,卻是養虎爲患哪。”
紫霞真人話一出口,只見那白陽真人上前一步,道:“寧可錯殺一千,也不願放過一個魔教妖孽。”他倒是說的正氣凜然。
“哼!張師兄好一派正道風範,只可惜,此處並無他人,對一個稚童下手,你到真忍心。”這時,那玄清道長似乎有些不滿了,上前一步道。(白陽真人,本名張君雲,是以,本門之人,皆稱之爲張師兄,掌門紫霞真人都稱張師弟。)
“魔教妖孽,本就留不得,若不殺,難道還養着不成?”白陽真人立即反駁道。
“張師兄倒是慧眼,掌門師兄都不知此物爲何,張師兄便知道是魔教邪物,方某倒是佩服得緊啊。”玄清道長一點也沒有退讓的意思。(玄清道長,本名方書博,是以,自稱方某。)
“你們就別吵了,此事,還得從長計議,這也是我叫你們來此的原因。”紫霞真人看着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阻止道。
紫霞真人的話一出口,兩人剛纔還吵得厲害,此時卻都閉了口,不再做隻言片語。
“依掌門師兄的意思,此物與這孩子,該做何安排?”這時,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幾個道長之中,一個說問道。
只見此人方臉大耳,厚脣高鼻,長得甚是壯碩,背上揹着一柄青色長劍,劍身瘦長,其上青色光芒蘊蘊而生,顯非凡物。此人正是那水雲峰的首座丘雲真人。
“還能作何安排,依我看,留下的好,這孩子身世如此可憐,父母剛剛葬身大海,如今只一個孤零零的人,先不管他是正是邪,起碼他現在只是個孩子,人性本善,就算天生就是邪魔外道,只要加以管教,我相信,他一定也能分清大是大非,更何況,邪教之中,不見得就一定是壞人,就好像有些人,整天把正道放在口邊,卻不見得比之那些所謂的邪魔外道,又好到哪裡去?”說到這裡,玄清道長還似有似無的看了白陽真人幾眼,“若是我等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殺了這孩子,或者不管不問,那麼,我們和那些邪魔外道,又有和區別?”
他說到這裡,所有的人,連同紫霞真人在內,都默默點頭,表示有理,只有那木雲峰的白陽真人,還是一臉的不高興。
“那麼,這孩子就由方師弟收留吧,希望你能好好管教,希望這是驅魔蕭吧。”紫霞真人說着,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揹負雙手,走出了大殿。
“看來,張師兄是要失望了。”方書博說着,手一揮,那剛纔衆人還在議論的物體,飛到了他的手中,然後看了那張君雲一眼,也相繼走出了大殿。
“希望你莫要後悔。”張君雲看着離去的方書博,朗聲說道。
方書博出了大殿,領着那叫巽兒的孩子,駕馭着仙劍,向着自己的金雲峰飛去了。在此同時,從中間的主峰之上,相繼飛出了四道不同的光芒。此事,也算是暫時平息了下來,只有那紫霞真人,整日不知在想些什麼。看着離去的衆人,他看着方書博離去的方向,悠悠然的說道:“看來,冥冥之中,都是天意吧。”
“師父,您是不是看出了什麼了?”就在這時,走上來一名男子,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一襲青色道袍,看上去,倒顯得俊逸飄灑,背上揹着一柄白色長劍,似乎還有寒流渲染。
“既然是天意,就隨他去吧,皞天啊,你今後得多多注意這個小師弟啊。”紫霞真人說着,就離開了,只留下那叫皞天的男子,獨自站在原地,看着慢慢遠去的紫霞真人。當紫霞真人消失之後,他纔將目光又看向了金雲峰的方向,眼中有些凝重之色,只不知,他在想着什麼。
“師父回來了,師父回來了。”金雲峰上,看到御劍而來的方書博,無數弟子高聲的呼喊着。其後,只見那金雲峰的半山之上,無數的殿宇之前,聚集着越來越多的人,這些人皆是一身白衣裝扮,手上握着各種的法器,而且,盡數都是男子,其中,只有一個女子,七八歲左右,粉嫩的笑臉看着天際之上的方書博,一隻小手拉着身邊的一個婦人,一隻則是指着天上的方書博,小嘴不停的叫道:“爹爹回來了,孃親,爹爹回來了。”一邊叫着,一邊還不停的跳着,似乎想要飛上去一般。
只見方書博手上一動,一個法決引動,那仙劍快速的向着下方衝去,劃破雲霄,穩穩的落在地上。馬上就有人衝了上去,從他手上接過那叫巽兒的小男孩。
“乾陵,帶他下去,好生照顧。”方書博看着接過自己手上男孩的一個弟子,吩咐道。
“遵命!”那叫乾陵的男子應了一聲,帶着這男孩,走了出去。
“樞銘,也同你大師兄去吧,好好的照料他,以後他就是你們的小師弟了。”方書博說着,就走回了自己的房裡。
“師兄,你沒事吧,一回來就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方書博剛回到房裡,那先前的婦人的聲音就在其後面響了起來。
“師妹,你可還記得那琴、蕭、笛的傳說嗎?”方書博先是問了這麼一句,然後把手上的東西拿了出來,赫然正是那奇怪的棍狀物體。
“師兄的意思,這是那傳說中的神物?”那婦人看着方書博手上的物件,開始打量起來。
方書博並沒有做聲,算是默認了。那婦人又問道:“師兄何處得來此物,這又是那其中哪一物?”
“掌門師兄說,不是‘絕琴’,要麼,就是‘驅魔蕭’,要麼,就是‘中魔笛’,若是蕭,那便好,可若是笛,哎......”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畢竟是一件大事,他在主殿上雖然那樣說,但現在,他也不得不擔心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婦人見方書博不想再說,也不再問,只說了一句,師兄早些休息吧,此事也就算是過去了。可關於那個傳說,誰都記在心裡,隨着這根不明物件和那男孩的出現,那個傳說更是深深的烙進人們的心裡,如舊傷一般,時不時的便會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