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剛和馬萬立正站在走廊中談話,忽聽見兒子呼喚自己,急忙走向病房。推開病房門,楊國剛一臉焦急之色,好似以爲兒子病情加重了。
“怎麼了晨晨?哪裡不舒服……”
楊晨擠出一絲無奈地笑容,道:“沒有。我好着呢。時間不早了,你和媽媽先回家休息吧,我能照顧好自己。”
“胡說,老楊,我留着醫院照顧兒子,你一個人回家休息。”
“我都說了不用,不用啊,你們先回家休息……”
楊國剛也擔心兒子安危,當即也不表態是留是走。馬萬立見楊晨對他擠眉弄眼,隨即會意,含笑道:“楊市長,您們老兩口先回去,這裡有我呢,我安排人照顧楊晨,你們就放心吧。”
“是啊是啊,有馬局長呢,你們就放心吧,時候不早了,明天爸還要去上班。早點回去休息吧。”
此話一出,他們想了想,有警察在這裡守夜,他們也不用太擔心。楊國剛對楊晨囑咐幾句,而後帶着老婆離開了。
楊晨的父母一走,他可算是送了一口氣,對馬萬立說道:“馬局長,肖劍那邊可有消息?”
馬萬立臉色一沉,搖搖頭道:“沒有證據,不好抓人。”
“那傢伙竟然對我下殺手,感覺這事不是那麼簡單。”楊晨道。
馬萬立乾笑一聲道:“黑道上的人一向翻臉不認人,跟他們走的太近,遲早被他們牽連。楊公子,這一次是上天保佑,你的命硬,若是那殺手在多用一點勁,你的脖子就斷了。”
楊晨聞言,吞嚥了一口吞嚥,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心有餘悸地說道:“馬局長,這事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吧,萬一他還派人來殺我,那該怎麼辦。”
馬萬立眉頭緊皺,來到楊晨牀邊走下,點上一支菸,抽了幾口道:“先別急,一點找到證據就讓他翻不了身。”
“恩,這事就拜託馬局長了。”
“咱們這關係談不上拜託,這也是我分內之事,只是有一點我不太明白,你到底和肖劍有什麼過節,他爲何要對你下殺手,你攔他的財路了?”馬萬立問道。
楊晨一愣,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總不能告訴馬萬立,自己僱傭肖劍殺人吧。若是說了出去,人心難測,誰又能保證馬萬立日後不拿這件事來要挾自己。
馬萬立見楊晨有難言之隱,便不再多問,話鋒一轉道:“你說會不會是薛小寶乾的?他可跟你有仇啊。”
“薛小寶?那個鄉下小子。不會不會,那傢伙沒有殺人的膽子。”楊晨否決道。話音剛落,他忽然一聲驚呼,道:“啊!或許還真是他?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那天的殺手因該不是他,因爲他根本沒有詢問我任何事情,一上來就直接下了殺手,難道他買兇殺人?”楊晨若有所思地說道。
“恩,還是先調查一下肖劍。不過楊公子我實話對你說,待我找到證據抓住肖劍之後,他若真和你有過節,一定會說出來的。你現在不告訴我,這案子就得拖很長時間。”馬萬立如實說道,並沒有危言聳聽之意,楊晨也全明白。
一旦肖劍被抓,鐵定會供出楊晨僱傭他殺人一事。
楊晨思想向後,他們早晚會知道,哪怕透露一點消息,一口咬定,只是找肖劍幫忙打架,不是殺人。到時候即使他把我供出來,我還可以反咬一口他誣陷。
打定主意,楊晨剛與開口,就在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楊晨和馬萬立一驚,兩人誤以爲那個殺手又來了,馬萬立一邊伸手掏槍,一邊對楊晨做了一個噤聲地手勢。
楊晨臉色煞白,驚恐萬分地看着房門。
馬萬立悄悄走到門房前,透過房門上的小孔向外看了一眼,一束鮮花擋住了視線。
這他媽太像殺手乾的事了。馬萬立緊張地握住手槍,側身靠着牆壁,低聲道:“誰!”
“請問楊晨是住在這個病房嗎?”
“不是,你找錯人了。”馬萬立一邊說着,一邊對楊晨比劃手勢,示意他下牀趴在地上。
門外一聽找錯人,立刻就走了,“噠噠噠……”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馬萬立和楊晨都鬆了一口氣,馬萬立透過房門上的小孔向外看了看,確定門外沒人,這才掏出手機給刑警隊隊長髮短信。
不到一分鐘,手機短信提示聲響起,馬萬立打開信息一看,輕吐了一口氣,刑警隊長已經派人趕來支援。
可就在他們緊張的神經有所緩解之時,“噠噠噠……”腳步聲又響起了。這一次,馬萬立打定主意不能讓兇手跑掉,因爲刑警隊長正帶人向醫院趕來。
馬萬立豎起耳朵仔細一聽,是兩人的腳步聲。
“先生,這就是楊晨的病房。”護士道。
“好的,謝謝了。”手拿鮮花地男子說道。
馬萬立一聽此言,頓時心頭一緊,暗罵自己疏忽大意,竟然沒有對醫院值班人員交代。
“楊公子,我是肖劍。聽說你受了傷,特來看望你……”
馬萬立和楊晨一聽門外的人自稱是肖劍,不知道他這個時候來幹什麼?楊晨沒有死,他若是兇手,這個時候應該潛逃纔是,爲何這般自然。
楊晨從牀底探出一張煞白地臉,滿臉恐慌之色,對馬萬立搖頭擺手,示意不要讓他進來。
馬萬立點點頭,然後佯裝平淡的口吻道:“楊公子已經休息了。改天再來看望吧。”
“那個,我有重要的事要對楊公子說,請您行個方便。”肖劍不肯走。
馬萬立一邊謹慎的留意門外情況,一邊把手機調成靜音,連發數條短息給刑警隊長。
“對不起,楊晨正在休息,不能見客,請您明天再來吧。”馬萬立說道。
肖劍見狀,吃了閉門羹,在糾纏下去不但沒有用,還會引起楊晨的猜疑,當即轉身就要走。可是走到半路,肖劍腳步頓了頓,心說:警察已經盯上自己了,手下那幾個窩點也被刑警衝了,幾十個小弟現在還關在派出所。城裡還有一些小幫派一見政府準備動肖劍,紛紛搶他的地盤,今天晚上已經發生了三次衝突。
他能不急嗎?今兒說什麼也要給楊晨解釋清楚,把誤會解開。
肖劍調頭往回走,馬萬立氣得直咬牙,這傢伙是不是瘋了,麻痹的,來來回回兩三次了。
“咚咚咚……”
馬萬立眼裡掠過一絲不安,隨即不耐煩地說道:“誰啊?”
“還是我,肖劍。請您給楊公子說一聲,我真的有急事。”肖劍央求道。
“你這人怎麼說不聽啊,楊公子休息了,你改天再來。”馬萬立拿槍對門,緊張地說道。
他怕這一次肖劍會破門而入,已經做好隨時開槍的準備。
這時楊晨探出腦袋,緊張地看着門外,馬萬立若是殉職了,他也逃不過一死。與其這般,不如像個爺們那樣面對死亡,倒也灑脫。
“唉!”肖劍嘆了一口氣,索性站在走廊中,點上一支菸,抽了起來。
他們見肖劍還不肯離去,馬萬立別提多惱火了。他清楚肖劍的底細,特種兵出身,槍法好的不能再好了,對付他這個副局長簡直跟玩似的,硬拼?馬萬立不敢,只能這般僵持。
肖劍一根菸還沒有抽完,走廊盡頭走來一羣警察,肖劍定睛一看,心說:這該不會衝我來的吧……“肖劍,你可真是膽大包天啊。”刑警隊長鬍豹迎面走來,手裡拿着手槍,冷冰冰地說道。
“胡隊長,您這話我可聽不明白。”
“來人,先把他考上。”
肖劍到也沒有反抗,帶上手銬,又被警察搜身。確定他身上沒有武器之後,胡豹才敲門道:“馬局,危險解除。”
馬萬立擦拭了一把額角的汗水,心有餘悸地將手槍收好,打開房門,他沒有對手下同事打招呼,而是臉色陰冷的看着肖劍,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們舊賬新賬一起算。”
肖劍笑道:“馬局,想必你是誤會了。”
馬萬立冷哼一聲,道:“誤會?這天底下誤會的事太多了。帶走!”
兩名刑警押着肖劍離去。馬萬立臉色緩和了不少,轉身對刑警隊長鬍豹道:“老胡,今天晚上你辛苦辛苦,安排幾個同事留在醫院看守。”說着,馬萬立一探頭,在胡豹耳邊小聲囑咐了幾句。
“好的,馬局請放心,保證完成任務。”胡豹正色道。
馬萬立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而邁步而去。胡豹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算是他的心腹。胡豹也很能幹,逢年過節都到他家去拜訪,每次送的禮都很重。馬萬立也很器重他,油水多的路子一般都交給他去辦。
楊晨終於放心了,再次回到牀上,好像經歷了一次死亡。胡豹等人沒有進房間,而是守護在門外。
馬萬立趕回局裡審問肖劍,這一次,他被嚇的不輕,一肚子怒火沒地方發泄,打算把肖劍前幾年的案底都翻出來,一次性搞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