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次

兩人上了馬車,雨霏柔弱地坐在裡面靠近馬車簾子邊上,而允祿一直看着馬車上逝去的風景怔怔出奇發愣。

雨霏拉過允祿,問了大概要多久才能到達目的地。允祿說最快也得十多天才行。最快是多快?允祿回答說是快馬加鞭,日行千里。雨霏沉思,仔細觀察了下他們如今的行車速度,完全就是散步的性質,遊山玩水的樣子。雨霏有點擔心,這樣慢的速度會不會耽誤允祿的事情,畢竟這般行車速度定是爲了顧及她。

當雨霏告訴允祿自己的想法,並說不必爲了自己耽擱其要事時,允祿卻只是笑笑,笑得異常開心,只安慰雨霏說不必有所顧忌。

“我們就這般遊山玩水,慢慢前行即可!”允祿一副優哉遊哉的樣子,斜靠在矮榻上。他倒是真希望慢慢來,畢竟那無名城,可不是個什麼好去處,能拖一天是一天。

既然允祿都這麼說了,雨霏便也不再擔心什麼。繼續守着窗口看自己的風景,倒是忽然覺着自己經過昨夜,似乎對允祿的排斥不那麼強烈了。或者,也許是因爲他說要近身保護她的關係吧。

對於允祿,雨霏真有種無法拿捏的感覺。對他態度差發脾氣,他會微笑着逐一接下,等你發泄完之後他則會列出一堆的理由將你之前的質疑和要求全盤推翻打破。對他好言相求,低聲下氣耐着性子解釋,他依舊會笑着接受,之後笑着轉移話題,明顯不相信她說的話。這也是雨霏沒有什麼耐心跟允祿談話的原因所在。

其實雨霏到現在還不願接受自己在這個世界生活的事實,時常覺得自己其實是在夢中的,可能醒來後就一切恢復了。她繼續上她的學,一個人繼續生活下去,一個人……是啊,自己始終是一個人。想到此,雨霏不禁失落地垂首,只是不待她哀嘆自己的人生,馬車突然一個顛簸,隨即停駐。隨之而來的便是外面馬匹的嘶吼聲。

允祿早在馬車顛簸時便掠身護住雨霏,以防她摔倒或者磕到。聽着車外異樣的聲響,允祿側身將雨霏護在懷裡,隨即沉聲問外面的護衛:“怎麼回事?”

“主子,只是幾個小毛賊而已,設了陷阱驚到了馬匹。主子稍後,屬下等馬上解決,即可上路。”回話的是阿迪,聲音是從車門那邊傳來的,不過車門依舊是緊閉的。看來確實是不打算勞煩他這個主子動手的。

“速速解決,莫再驚到夫人!”

阿迪應聲退後,接着便聽到車外開始了大聲的對話,隱約聽到什麼地頭蛇,強盜之類的。

雨霏擡頭看向允祿,滿是期待地問他:“外面的人……莫非是遇到打劫的強盜了?”

允祿不覺挑了下眉,這丫頭的表情不該是遇到壞人時該露出的吧,是高興嗎?也太奇怪了。壓下心中疑惑,圈着雨霏肩膀的手臂緊了緊,說:“你放心吧,煉刃會解決的!你不用害怕,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聽完這番話,雨霏的眼睛都閃亮起來。真

的是強盜啊,而且煉刃能解決的話,那應該危險係數不大,畢竟她身旁還有允祿。作爲主人級別的,允祿肯定是很厲害的吧。於是,某人頭一次主動伸手掌心貼在允祿胸前,擡頭一臉祈求且好奇地說:“我想下車看看。”

“不行。”雨霏就知道他會直接拒絕,可是這種只有電視小說纔會出現的情節,她是真的很想親眼目睹一番。

“我只是遠遠看一下,人家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呢!”頭一次,雨霏用這種噁心死自己的語氣對一個男人撒嬌。從小到大,她也就只有一次因爲感冒生病不願吃藥時,在孤兒院院長婆婆懷裡賭氣躲避。所以,這次絕對是她第一次。

雖然雨霏的撒嬌動作跟語氣很是不協調,且聲音顫巍,但是對允祿卻是意外的奏效。允祿到嘴邊的勸阻話語生生嚥下,清了清嗓子,低聲說:“只准在車上看,打開車門即可。”

雨霏想了想,也不錯。萬一下車遇到兩方交戰,刀劍無眼的,受傷可不好啊。於是,她點頭。待允祿起身將車門打開,她才挪到門邊坐下,擡頭便看到前方不遠處雙方對峙的場面。

對面的那班人倒是沒什麼凶神惡煞之感,卻也沒有電視中自恃囂張的樣子,看那場景,倒像是在公平談判一樣。而那羣人也絕對是看不出半點壞人模樣的。

這時對方陣營中走出一個樣貌文弱的人,對煉刃幾人拱手行禮,之後說到:“這位朋友,我等便是以此爲生之人,只圖財務,不傷他人。今日若可行,兄臺留下寶物,即可離去,否則……也只有一較高低!”

那邊煉刃沉思一會兒後,卻回頭看向身後馬車內的允祿,隨即回頭答覆:“就算你這麼說,可我等一行並沒有帶什麼寶物,只有一些隨身的銀兩衣物和馬匹車架,只怕這些東西都給了你們,也不夠諸位此次如此大隊出行的辛苦費用。”

那人面色一沉:“這麼說來,諸位是要動手了!”隨即退回去,便見旁邊比他高的另一人緩緩走出。

此人一身素衣,面色冷峻,隱隱有些殺戮之息,就連蹲在車上的允祿見此也不由蹙眉戒備。來人緩緩抽出要側的佩劍,輕輕一揮,劍尖直指煉刃幾人:“一起吧,省得麻煩。”聽着口氣,絲毫不將煉刃等放在眼中。

煉刃聞言眼角一抽,面上不覺掛起淺笑,這代表對方成功激起了他的怒火。

一聲長劍出鞘的清嘯,接着便是兩劍相交的刺耳聲響。一劍相擊後,二人各自退開,面上皆有一絲驚詫。顯然都沒想到對方實力如此強勁,暗自吸一口氣,掌間聚勁,各自都將力道提至最高。

二再次交手,便瞬間成不可開交之勢。每一劍,每一擋,都將雙方震退好遠;每一閃,每一躲,都暗藏玄妙且伺機而上。

雨霏自是看不懂那些個招式,卻也打心裡覺着這場打鬥很精彩。

一番纏鬥後各自退開,卻都掛了彩。煉刃傷在肩頭,對方傷在手臂,這情況

卻是勝負未分。允祿見此情況,囑咐雨霏乖乖待在車上後,便翻身跳下車去。

允祿走近時,煉刃已退至一旁低頭待命。打量了對方一番後,允祿行禮問候:“這位朋友,我們身旁卻是沒有帶什麼值錢之物,衆位怕是白跑一趟了。”

一羣人面面相覷,卻是誰也不願相信。

“那可否讓我等查看一番?”先前那個出來談判的人說。

允祿聞言斷然回絕:“不行。”

那人似乎料到是此迴應,輕輕笑了笑:“那也只有動手了。”說完揮揮手,身後一羣人各個拿出傢伙,邁步逼近。

允祿知道,這一戰怕是在所難免了。只是讓允祿意想不到的是,主動與他對打的卻不是那個看起來最棘手的人,而是忽然冒出的一個矮個子。此人出手利落,身形敏捷,最主要的是他出招狠辣,招招致命。允祿一時疑心大起,一班強盜裡,怎麼會有這般身手不凡的,殺手!

再次化解對方凌厲的招式,允祿明白此番事情定是沒有這麼簡單的。

然而他這想法纔出,便瞥見側方的樹林裡竟竄出六七人來,看那身形和速度便知道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只見那些人並未衝允祿等人來,而是直接衝向馬車,允祿心下一沉,便明瞭他們的目標是雨霏。

心下焦急的想趕去雨霏身旁,不想那矮個子竟死纏着他不放。無奈下他只好衝煉刃喊:“煉刃,保護夫人!”

煉刃同樣發現了那些忽然出現的詭異之人,再聽到允祿的吩咐後,立即擺脫對手,閃身護在雨霏車前,急聲道:“夫人,請回車內,千萬不要出來。”隨後便與那些人交上了手。雖說對方是殺手,但論單打獨鬥的話絕不是煉刃的對手,但問題是對方六七人圍攻,這讓煉刃也是一番苦戰。

一堆人的刀劍相碰,殺氣四泄,終於驚嚇到了一旁的馬匹。一陣雜亂的馬嘯聲後,便是馬兒的四散奔跑。受驚的馬四處逃竄,拉着車的馬似乎知道自己不能奔進樹林,便沿着大道穿過人羣直奔前去。

允祿情急下欲追上前去,奈何身旁矮個殺手緊纏不放。眼看馬車劍尖跑遠,煉刃等人也具是束手無策分身乏術!

在這緊要關頭,忽見一人影疾步緊追,翻身上車,緊拉馬繮繩,幾經顛簸,制止了馬兒的掙扎。好在,馬車終於停下了。那人下車,隨後伸手將雨霏扶下車。

允祿等人不禁鬆了口氣。

雨霏驚魂未定的倚靠在車邊上,才鬆了口氣,便又下意識的遠離了馬車。剛剛一番顛簸,雖說雨霏沒有受到多大傷害,但是確確實實被嚇到了。而且就在馬車忽然跑動時,雨霏因爲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傾倒而使後腦磕在了矮榻邊沿上。直到現在還嗡嗡作響,隱隱陣痛。

輕輕揉了揉後腦,雨霏纔想起跟眼前的救命之人道謝。可是轉頭的瞬間便不由吸了口氣,幫她的竟是那與煉刃先前交手之人,也就是那強盜一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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