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祭祀之行

“嘭”一聲響從裙羽殿傳出,侍衛們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了,這幾日來,此番情況及聲響無時不在上演。

此次被打翻在地的是祭天用的服飾,連帶着一排排木架。殿內侍女跪了一地,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央求的央求:“請王君莫在置氣……”

雨霏甩開跪在身側的侍女,看了眼侍女正在收拾的地上的華麗服飾,忍不住上前踩了幾腳,算是出出氣。

“告訴王上,兒子還我,認祖休想!”

怒氣未消地坐下,雨霏喝了口茶壓了壓火氣。自那天見過自己父母后,因爲她刺激了那王上,於是那便宜親爹將她兒子搶了去,並將她軟禁在這裙羽殿,連旁邊的花苑也不準進去。剛開始還對她愛護有加,現在就實施強硬了,果然不是什麼好人啊!

“王上萬福。”正收拾地上殘局的侍女看到走進的身影,未擡首便知道是誰。

風靈王淡漠的瞥了眼滿地的東西,冷聲道:“速速都收下去,命人置辦新的過來!”

不遠處坐在桌前的雨霏聽到他這話,不由的嘴角一抽,忽然有點後悔自己剛剛糟蹋東西,順便勞累別人了。

“哼,你脾氣倒是不小,倒真是一點也沒有你孃的溫婉,只學到她的倔強。這些個東西你毀壞多少,盡你的本事毀就是了。總之祭天,就算是綁也將你綁上去,至於祭天后,我早已幫你想好去處,孩子你便也不用再照顧了!他是我的繼承者,我自然會悉心教養!”

“你卑鄙無恥!”雨霏終是忍不住罵了出來,眼眶早已不由泛紅。

風靈王撩起衣袍坐下,面色微怒卻陰惻笑道:“你這般口無遮攔,毫無教養,看來是你娘沒教好!我看還是將你孃親一併納回,讓她好好教養你!”

雨霏聽風靈王這話有些奇怪,忍住那撲簌而下的淚水問他:“你這話什麼意思?”

“何意?你娘怎麼說也爲我生下孩子,若不娶她,怎麼也說不過去!”

“你不能拆散我爹孃!”雨霏現在是真的相信,這人可是說得出做得到的。別說他是王上,就光憑趙父是他的屬下這一條,就足夠他爲所欲爲吧。

“那你就給本王有個王君該有的樣子,乖乖等着祭天盛典!”

雨霏咬緊牙關,低頭沉默,心道果然卑鄙無恥。

風靈王見她終於安靜下來,起身一甩衣袖,身子凜然,疾步離去。徒留雨霏呆站在原地,一臉倔強,卻仍是止不住眼中淚水的聚集,仰首苦笑,最終卻是失聲痛哭,嘴裡細聲唸叨着:“允祿……允祿……你爲何還不來……”

接下來的幾天,雨霏安靜地配合,試穿禮服,學習叩拜之禮。據禮司告知雨霏的情況,當天她只需要跟着引導之人對祖先叩拜,然後在接受臣民叩拜便可以了。

祭祀的祖廟是在城外,除卻恢宏的殿堂,便是那氣勢浩大的祭祀廣場。雨霏聽到禮司提及祭祀地時,心裡卻是暗暗生出希望,只要是在外面的話,允祿應該會找機會救她吧。

帶着這樣的希冀,雨霏裹上了繁瑣的衣服,頭頂精巧的髮飾,一早便登上豪華的馬車,趕往祖廟。因爲是要和孩子一併認祖,所以孩子也被帶去了,這讓許久未見到孩子的雨霏喜極而泣,坐在車上抱着孩子不肯撒手。

直到抵達祖廟,因爲抱着孩子行動不便,纔將孩子交給身旁的奶媽,好在那奶媽緊隨身側,多少讓她安心些,跟着引路之人緩步向前。

一行人是從側門進入祖廟的,直到雨霏踏上祖廟大殿前的臺階,才發現下面的廣場上已是人山人海,場面浩大讓雨霏咂舌,腳下險些踩了空。雨霏回頭看着那人頭攢動的廣場,想尋找允祿的身影,卻是隻能放棄。

風靈王早已等在大殿門口,直到雨霏走近才率先轉身進入殿內。雨霏緊隨其後,一踏進大殿,便看到那層層羅列的靈位。只見風靈王接過禮司遞來的焚香,恭敬地衝着那排排靈位跪拜,雨霏見狀也忙跪在一側,隨即接過使者遞給她的焚香,學着風靈王的樣子恭敬跪拜。

“後人風靈王風逝,今攜愛女風雨前來祭拜先祖,望祖先在天可寬慰,佑風氏世代延綿!”

愛女?又威脅又利用,也算愛?風雨?這名字真是有意思,以後國家的收成是不是得靠她了?

祝詞說完,禮司代二人將焚香插於香爐內。接着,那祭祀取下供桌上一把長劍交給了風靈王,風靈王拔劍,隨後對雨霏說:“伸手。”

雨霏乖乖伸出右手,接受這個詭異的祭祖儀式,據說是要取血存留,寓意血脈延續。悄悄瞥了眼那執劍的風靈王,雨霏真怕此人直接給她來一劍。這麼想着,指尖上驟然一涼,血液急速滲出,匯成一道急速滴落,一旁的禮司早已取來準備好的白色綾緞接住了血滴。那匹似乎很長的綾緞上早已佈滿乾涸的血跡,顏色卻依舊鮮豔。

直到一旁侍者用手帕爲雨霏包裹手指時,雨霏這才感覺到指尖上傳來的絲絲疼痛,尖銳而火辣,直疼到心底。

當禮司高喊:“祭拜結束,請王君移步殿外,接受臣民跪拜祝福!”雨霏才緩緩起身,跟着風靈王出了大殿。

廣場上那人山人海在看到二人出現時,霎時一片高呼聲:“王上萬福,王君萬安……”陣陣浩大的聲音讓雨霏有些承受不住,而隨着風靈王緩緩舉起右掌,底下之人慢慢噤聲,直至全場安靜。

“本王謝過諸位臣民的祝福!今日本王認回愛女,延我王室血脈。本王雖有意愛女常伴身旁,但是也想她儘早婚配,讓本王得享天倫!所以,本王再次宣召,已爲愛女覓得優秀王夫。此人乃本王得力直屬……”風靈王說着將雨霏身側的莫鬼拉至前方,繼續說道:“不日,本王將選定吉時爲二人大婚!”

廣場衆人看着那高處戴着面具的莫鬼,卻是一瞬間愣神,隨即高呼:“王上大喜,王君大喜……”對於他們來說,既然別人蒙着臉,大概是暫時保密什麼的吧,他們只管歡呼就好,只管尊崇他們的王就好!

相比底下衆人的興奮歡呼,雨霏卻已是臉

色大變,因爲氣極竟是半天說不出話來。兩側的侍女早在風靈王的示意下緊緊拽住雨霏,將她帶離。風靈王緊隨其後,目光卻是有意無意地瞥了眼那還在歡呼的人羣,戲謔一笑,疾步離開。

風靈王自是知道允祿混在人羣裡,不禁概嘆他倒是忍得住不出現,不過他要是真敢動手,那周圍的數千士兵定是要他有來無回。

“諦業火,你奪人所愛,今日便讓你兒子來承擔這後果!”

人羣中,煉刃幾人盡力拉着允祿,“諦君,別忘記了,我們計劃是要暗中救人的,你這樣光天化日出現,只會被此處埋伏之人所擒!”

淬辛也勸他:“不是說好了,今天只是來看看夫人是否安好嗎?”

見高處的雨霏被人簇擁離去,允祿總算安靜下來,只是那臉上的表情,讓人駭然!煉刃知道,允祿是真的怒了!

而被人強迫帶離的雨霏也是終於發火了,甩開拖拽着自己的侍者,回身便拽着風靈王的衣襟怒喊:“你太過分了!憑什麼做這種決定!”

無視雨霏的控訴,風靈王伸手將雨霏推開,控制力道直接推進了莫鬼懷中,厲聲道:“莫鬼,從現在起她是你的女人,好生管教!”說罷徑自離去。

雨霏失魂落魄的被待會裙羽殿,其他人卻是早早退了下去,對於雨霏敢挑釁王上這一點,從一開始便使得所有人對她產生的敬畏,而在這個時候,他們自是更加不敢靠近雨霏。

卻是莫鬼自始至終跟在雨霏身後,看着雨霏踉蹌不穩的樣子,不時想伸手扶她,卻看她又掙扎着站穩時收回手。

雨霏一進內殿,便跌坐在地,好在內殿鋪着獸皮,不用擔心她會摔傷,只是她那傷心欲絕的樣子,卻是讓人覺着她在承受着更加巨大的傷痛。

雨霏伏在地上越哭越大聲,哭得直哽咽氣喘,莫鬼終是忍不住蹲下身軀,伸出手猶豫後才撫上她的背,想幫她順順氣。雨霏滿面淚痕的回首,看着那奇怪此刻卻是讓他討厭的面具男,一口氣不順哽咽得愈加嚴重。

莫鬼忙加大手中力度,幫她拍着後背,下一刻卻被雨霏伸手擋開。雨霏掙扎着遠離莫鬼,斷斷續續罵道:“誰要……你,假好心!你是……那老混蛋,的屬下……同樣讓人……討厭……”感覺到自己此刻口吃不利,說話斷氣的狀態,雨霏心裡又一陣憋屈。終於停下哭泣,努力吸氣,想讓情緒穩定下來,讓氣息穩定。

許久後,雨霏深深吸了口氣,隨即再次看向那莫鬼,牙齒緊咬,隨即開始對着莫鬼咆哮:“你個混蛋面具男,老混蛋的屬下就了不起嗎?這麼久了都不願跟我說句話,看不起我做什麼還要娶我!你那面具下的臉見不得人嗎?上面長滿了蟲子嗎?老混蛋根本就沒有當我是女兒,我也不想當他是父親,大家各不相干,他憑什麼管我的事?憑什麼帶走我兒子?憑什麼抓我,軟禁我?憑什麼要我嫁給你?”雨霏說着,又開始啜泣。

莫鬼呆在一旁沉默不語,卻也不離去,像是在默默陪着她一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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