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當然不會真的讓嚴肅送自己回家,跟嚴肅談完話之後,他一個人瀟灑悠然的步行出了小區,招手叫了輛出租車自行離去。
嚴肅在樓下抽了一支菸,拿出手機來撥了一個號碼打出去。
片刻後,電話被接起,手機裡傳來一聲燦爛的問候:“大哥?真不容易啊,你老會想着給我打電話?”
“易銘,最近怎麼樣?”
“大哥,你什麼時候學會‘客套’這兩個字了?這叫小弟很不適應啊。”
“臭小子。幫我查個事兒。”
“大哥您吩咐就成。”
“q市這邊有個混黑道的人,叫凌墨。近期他被限制出國了,你幫我查一下是什麼緣故。能不能幫他解禁。”
“哥,你什麼時候跟黑道上的人有瓜葛了?”
“我跟他沒什麼瓜葛,只是他媳婦跟我媳婦是好朋友,他岳母瞧不上他,把他媳婦給弄出國去了,然後他便被莫名其妙的的禁止出國。”
“這事兒啊?”顧易銘聲音帶了一絲慵懶,慢條斯理的說道:“這事兒我知道啊。”
“你知道?”
“我也是聽一個朋友說起的。凌墨這個人嘛,身份比較敏感,不過這也不是壞事。關於他這件事情,的確是蘇家那老爺子這次是有點過分了。這事兒是從京中下來的條文,大哥,我爸爸那裡,你的話比我的話好用。”
“這事兒還得給嚴叔打電話?”
“是啊。
上面那些老傢伙們之間的事情,我插不上手啊。”
“行,那就這樣吧。”嚴肅掛了電話,嘟囔了一句,媽的,凌墨這次欠老子的人情大了。
嚴肅給總參二部的顧少將打了一個電話,以晚輩子侄身份就個人而言求了個情,賣了個乖。
第二天下午,凌墨便接到了一個隱形電話。
“凌少。”
“嗯。”聽聲音凌墨便知道此人是誰,“是有什麼任務嗎?”
“沒有,我是恭喜你的。你的限令解除了,可以出國旅遊了。”
“真的?”凌墨有點不相信。之前沒覺得怎樣,出不出國沒什麼大不了,可經過這兩個月的相思之苦,他算是徹底的服氣了。雖然在國外他也有那麼一點自己的勢力,可跟蘇家人比起來,簡直不堪一提。
奶奶的,這次老子如果能出去,一定要把外邊的局面打開來。
寧可這幾天每天都陪着嚴肅去醫院打針,順便照顧馬騏的一日三餐。下午的時候,嚴肅便陪着寧可回家,寧姑娘抱着電腦工作,嚴上校便在一旁伺候茶水當勤務兵。
嚴上校胳膊上的傷癒合的挺好,除了不能使重力之外,基本行動都已經自如。
聶偉箴打過兩次電話問起,嚴肅只拿醫生給開的病假條說事兒,打定主意要把這次兩個禮拜的病假休足了。聶大校心知他的鬼主意,但爲了屬下一輩子的幸福打算,也懶得跟他計較了。
這日,寧姑娘抱着電腦趴在牀上忙活,隨隨便便抱怨了一句:“家裡亂死了,跟豬窩一樣。”
嚴上校立刻捲起袖子,拿出爭奪全軍內務標兵的勁頭兒來給寧姑娘收拾屋子。
寧可的這件小公寓,連前後陽臺加更衣室都算進去,一共不過七十多個平方,嚴上校正經八百的拿出精神來收拾,還真不夠他乾的。
於是許多死角活角的都被一一清理,那些長時間沒打開過的櫥櫃抽屜都被嚴肅打開,挨個兒清理。
卻在沙發一側拐角處的一個小櫥櫃裡翻出來一個精裝的盒子,純黑的銅版紙印刷,燙着金色的復古花邊,很是精緻。嚴肅見了覺得奇怪,便不由得把盒子打開想看看裡面裝的什麼珍寶。
卻不料盒子打開後,入目的卻是一幅讓人噴鼻血的畫面。上面印着幾個日文,嚴肅雖然日文不怎麼精通,但這幾個字還是認識的,尤其是那個人名,可是基地裡那些崽子們津津樂道的蒼老師。
嚴上校的臉色一時三變,眼神閃爍,詭異莫測。
半晌之後,嚴上校決定按兵不動,把盒子拿抹布擦拭乾淨後,原地放回去,繼續打掃衛生。
等裡裡外外都收拾完畢後,上校先生進洗浴間把自己又清理了一遍,換上乾淨的睡衣擦着頭髮出來,悄悄地摸到了寧姑娘的身邊。小丫頭正十指翻飛專心敲字。
“唔?”寧姑娘正在整編《巾幗首相》的稿子,其中有一段是寫上官婉兒跟她的情人李賢在一起偷歡。
嚴肅目力過人,一湊過來便看見了那段旖旎的文字。
寧可原本安心的改編文字,卻被身邊某人身上的熱氣一烘,弄得心裡有些煩躁,心裡不清淨,事情當然做不成,一轉頭想要推開某人,卻見這傢伙認真的盯着自己的電腦屏幕,看的正帶勁。
“咦?難得你也能看得進去我寫的東西啊?”
“嘖!”嚴肅嘆息搖頭,“寶貝,你寫的這個,於情於理都不符合啊。
”
“什麼啊?”寧可轉頭去看,忽然間想起自己正在編輯的一段文字正跟歡愛有關,原本是一段純h的情節,卻被這傢伙一字不漏的看了進去。於是她立刻伸手把電腦扣下去:“不許看!”
“早看完了。”嚴肅伸手把人摟進懷裡,一字一頓的背剛纔看到的那段文字。
寧可忙伸手把他的嘴巴捂住,連聲叫:“閉嘴!不許唸了!”
嚴肅慢慢地湊到寧可耳邊,低聲笑道:“大作家,你這紙上談兵雖然精彩,但到底少了實戰做底子,太過浮誇,沒有說服力,不好,不好!”
“?!”寧可回頭,惱怒的瞪着某人。
“你這個,這還沒幹正事兒呢,這女的就叫上了?這又不是強上,不合乎常理。”
“你,試過?!”
“沒有。”嚴上校摸摸鼻子,眼神高深莫測,“沒有實踐就沒有發言權,咱們來實踐一番,算是給你累積素材?”
寧可精神上一鬆,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睡衣的衣釦已經完全被解開了,一隻手在胸前遊走,用掌心搓揉着細緻嬌嫩的一點,脣與齒留連在鎖骨上,而另一隻手,一路下滑,越過小腹
你要幹嗎?寧可大驚失色。
做吧!嗯?嚴肅微微挑眉,月半彎的眼睛,黑曜石一樣的眸子裡流動着波光。
做……做什麼?
你說做什麼?嚴肅笑得魅惑。
寧可只覺得血液開始沸騰起來,心臟興奮的要炸裂開,夜風吹過祼露的肌膚帶來陣陣的戰慄,身體脆弱的部位暴露在夏夜微涼的空氣裡,不自覺的微微顫動。
一個火熱的吻,落在眼簾上,睫毛被濡溼。寧可擡起頭,將自己的雙脣送上去,脣與脣輕碰,然後舌與舌糾纏,他閉了眼,雙手向前伸出去,將所有疑似衣料的物體都撕開。
她的身體,從一開始就是由嚴肅來開發喚醒的,於是從始到終都再沒有人能比他更瞭解的徹底。他知道什麼地方應該輕觸,什麼地方可以噬咬,而手,應該要用怎樣的力度來滑動。
寧可在柔軟的公主牀上躺下把腿纏到嚴肅的腰上。
進來!她微閉了眼,眼中含了閃爍的水光,臉色似噴薄欲出的霞。
“可能會有點痛,一會就好了。”
嚴肅的聲音微啞,有種冰涼爽滑的亞麻質地。
嗯!寧可輕輕點頭,媚眼如絲卻帶着幾分堅強。
嚴肅溫柔得近乎於殘酷,他一分分一寸寸的推進,緩慢卻堅定,像是要證明什麼。
“嗯……”從寧可的喉嚨深處傳出一聲低吟,手指緊緊地扭住身下的牀單。
可緊緊咬脣撐過最初的疼痛,柳葉般修長眉糾結到一起,在月的清輝中看來分外的美。
痛嗎?要不要先退出來!
嚴肅一直都留心觀察他的神色。
不要……很快就好了。
寧可擰眉低吟,卻將嚴肅的臉扳過來,毅然的吻上去,糾纏吮吸噬咬。
嚴肅也不動,只緊緊的擁抱,手臂收緊,手臂上的傷口洇出血來,痛的歡快。
肺在燃燒,像是要炸開,卻仍然捨不得放手。
是的,很快就好了,當身體都燃燒起來,當全身上下的肌膚都像結合處那樣火熱的時候,就什麼都好了。
嚴肅的動作漸漸的加快,寧可終於忍不住低吟出聲,還有嚴肅深重的呼吸,與這空寂的夜融爲一體。
寧可努力的睜大眼,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搖晃的,她似乎看到無數的星和月,通通被搖散了,化做滿天的煙花,她努力分辨,卻看不清,哪一顆是星,而哪一隻是他的眼,於是伸出手去,撫摸熟悉的皮膚,牢牢的抓緊,連指甲都要嵌進肉裡,嚴肅吃痛的皺起眉,吻像羽毛一樣的落下去,一路吻過,把她的手指含進嘴裡,牙齒輕咬着指間細緻的肌膚。
當美妙的時刻來臨的時候,寧可真的看到地平線在移動,什麼都在移動,消散,離他遠去,大地像是裂開了,他在墜落,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而唯一真實的只有自己身體裡奔流不息的火焰,還有在自己的胸口激烈跳動着的另一個人的心臟。
於是他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嚴肅的眼睛,那是這無量幻境裡,最亮的星,妖異而熾熱的閃動着,令他心甘情願的迷失,把一切都奉上,隨着他的節奏起伏。然後一起低吼尖吟,**衝閘而出,像是要把所有的靈與肉都要抽盡了,連最後一份的氣力都耗盡。
原本僵硬如鐵的肌肉也柔軟得幾乎移動不了一根手指,嚴肅伏到寧可的身上,低低的喘着氣,嘴脣似有苦若無的輕觸着他的臉,像綢緞一樣的輕盈柔軟。
昏沉一覺,嚴肅是被餓醒的。
睜開眼睛看看四周黑乎乎的,他下意識的伸手摸到牀頭燈打開,扭頭看見睡在身邊的姑娘。
長髮散亂在枕畔,宛如某大家的香墨在雪白的絹帛上隨意畫了幾筆,圖形抽象,卻絲絲纏繞着無限情誼。粉色碎花夏涼被裹在寧姑娘的身上,露出一彎雪白的臂膀,肌膚勝雪,瑩白如玉。
這場實戰,端的是盡情盡興,酣暢淋漓。
嚴肅把寧可叫醒的時候,她正在夢裡對着一大桌子美味佳餚,吃的痛快。
“寶貝,醒醒了……餓不餓,吃飯了。”嚴肅趴在牀頭,輕輕地捏着寧可的鼻子,聲音軟的不像話。若是讓他手下的兵聽見了,肯定會以爲他們家隊座鬼附身了。
“討厭啊!我正在吃呢……唔!好痛……”寧可幽幽的睜開眼睛,身子稍微一扭,便覺渾身痠痛,一絲力氣也沒有,像是剛剛跑過了馬拉松,從幾萬米的跑道上爬回來一樣的難受。
“哪兒痛?我給你揉揉。”嚴肅的大手從寧姑娘的胳膊開始,一路揉捏到腰上,然後再到腳趾頭,逮着重點穴位和神經末梢,細細的捏。
嚴上校經過嚴格的格鬥訓練,熟悉人身體的每一塊肌肉,每一寸筋骨,用心按摩起來,手法比專業人士還專業。
寧姑娘在他一通用心服侍下,身上的痠痛減退了不少。終於能緩緩地翻個身,慢慢地坐起來了。
“我好餓啊!”寧可靠在牀頭,對着天花板哀嘆。
下午的時候開始做,做完就睡,現在已經半夜十一點了,算算差不多十個小時沒吃沒喝了。
“等着,我去給你拿吃的。”嚴肅樂滋滋的轉身去了廚房,不多會兒端了一盤西紅柿燉牛肉蓋澆面來,“寶貝,嚐嚐爲夫的手藝。”
寧可此時懶得跟某人鬥嘴,抓過筷子嚐了塊牛肉,一邊吃一邊點頭:“不錯,這牛肉燉的挺好。”
“多吃點。”嚴肅端着盤子看着寧姑娘吃的歡實,心裡萬分滿足。
吃飽喝足,嚴肅又把寧姑娘抱去洗手間跑了個香薰浴後,再回牀上繼續睡。
這一覺,寧姑娘老老實實在牀上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還是被電話鈴聲給吵醒的。
寧可閉着眼摸到手機,看也不看就接了電話:“喂?”
“呃……姐?”
“?”寧可皺眉,一時反應不過來這人是誰?寧和?他纔不會乖乖的叫自己姐。
“我家隊座呢?”
“馬騏?”寧可頓時清醒,睜大了眼睛看着手裡的手機,可不正是嚴肅前天剛買的那款跟自己同款不同色的愛瘋嗎?
“是我啊,姐,我家隊座呢?”馬騏在病牀上躺着,只覺得小心肝兒直顫,聽着寧姐這聲音,怎麼就那麼曖昧**呢?隊座該不會是得逞了吧?
寧可轉頭看見嚴肅穩穩地坐在電腦桌前上網,便把手機直接丟過去:“你在這裡怎麼不接電話?!”
嚴肅擡手接住手機,笑道:“是你搶着接嘛。我若是不讓你接,你肯定以爲我有什麼揹着你的事兒呢。”
電話那邊,馬騏嗷嗷的叫:“隊長隊長!你沉浸在溫柔鄉里,就不管兄弟的死活啦!”
“你特麼不是勾搭了一羣小護士嗎?你的死活暫時交給她們了。”
“嘿嘿,隊長,咱們打的賭還算數嗎?”
“算,媽的,老子什麼賴過你們這些兔崽子的賭帳?”嚴肅笑了笑,眼神掠過寧姑娘豔若桃李的臉龐,居然浮現一絲隱隱的羞澀,“還有事兒沒?!”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隊長,你再幫我問問我姐今天還給不給我送早飯啊,我這兒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你特麼的什麼時候把這稱呼改了,就能吃早飯。”嚴肅說完,隨手把手機丟回牀上。
浴室的門響,嚴肅忙回頭但見寧可一邊挽着頭髮一邊走出來,到電腦桌旁拿了那支碎鑽髮夾把長髮固定住,雪白的絲綢睡裙領口開着,露出一段如玉的脖頸。
嚴肅頓時覺得某種情緒慢慢地勃發起來,在身體裡四處遊走,差點沒忍住,把眼前這丫頭再次摁在牀上,酣戰一場。
“不吃飯嗎?”寧可弄好了頭髮,回頭看見某人傻愣愣的坐在那裡,奇怪的問,“馬騏說什麼啊?放下電話你就傻了?”
“沒……沒什麼。吃飯吧?”嚴肅忙站起來往飯桌跟前走,“我打了豆漿,還做了雞蛋餅,你看看雞蛋餅是你喜歡的那種口味吧?”
“好啊。”寧可去冰箱裡拿了番茄醬和昨天醃製的小黃瓜擺在餐桌上。
兩個人吃了早飯,寧可又逼着嚴肅回醫院打最後一次吊瓶,換最後一次傷藥。
忙完後,寧可看着活蹦亂跳的馬騏,笑道:“明天你們兩個就要歸隊了,今晚姐姐請你們吃好的。”
“真的?”馬騏兩眼放光:“我想吃寧姐你親手做的菜。那個糖醋排骨,還有蜜汁雞翅都很好吃,我喜歡。對了,還有粉絲蒸扇貝!”
“閉嘴,再說你現在就回基地給我訓練去。”嚴肅說着,擡手給馬騏的後腦勺來了一下。
晚上,寧可叫上寧和,佐羅,帶上嚴肅和凌墨一起去明珠海港中餐廳吃飯。
恰好蘇陸軒有生意上的朋友一起吃飯,也定在中餐廳。
寧可他們說說笑笑一起進房間的時候蘇陸軒恰好出來打電話,回眸的一瞬間看見寧可一身白裙從幾個英俊的男子之間,左顧右盼,明眸善睞,裙袂飄飄,宛如仙子。
“可可?”蘇陸軒連電話都顧不得講了。
“蘇六少?”寧和緊走一步,伸出右手:“有些日子沒見了,一向可好?”
“寧少,諸位這是?”蘇陸軒的手握着寧和,眼睛卻看着寧可。
“幾個朋友一起吃飯,想不到在這裡遇到蘇六少。怎麼樣,要不要一起?”
蘇陸軒笑道:“我倒是很想,只是今晚還約了九辰集團的章總他們,有些不方便。下次我做東,請幾位暢飲。”
“這樣啊,那好,蘇六少你忙,我們的房間定在那邊,先過去了。”
“嗯。好。”蘇陸軒側了側身,待寧和攀着佐羅的肩膀從自己面前走過去後,方開口叫了一聲:“可可。”
寧可剛好走到蘇陸軒面前,聞言腳步一頓,微笑着叫了一聲:“蘇六哥。”
“怎麼不見凌墨?”蘇陸軒文雅的笑着,“前天他還打電話給我,說你從加拿大回來了,要一起吃飯。”
“哦,他有事,可能會晚到一些。”
“好。”蘇陸軒點點頭,淡然的笑了笑。
“六哥,若是沒別的事情,我先過去了。”
“嗯,玩兒開心些。”
“六哥再見。”寧可禮貌的同蘇陸軒點頭,施施然離去。
嚴肅並沒有進雅間的門,而是站在門口等寧可,看她走過來便伸手攬過她的肩頭,親暱的笑着,攬着她進了雅間。
蘇陸軒的眼神暗了暗,捏着手機轉身進了雅間。
寧可這邊進了雅間,嚴肅扶着寧可的肩膀小聲問:“那個蘇六少是怎麼回事兒?”
“他是蘇羽的哥哥啊。”寧可小聲解釋,“這事兒你該知道啊,那天你們不是一起救過我跟蘇羽嗎?”
嚴肅心裡一怔,心裡暗暗地感嘆,那天只顧着擔心寧可了,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
寧和和佐羅已經落座,馬騏興高采烈地在那裡翻菜牌,看着一張張精美的圖片連連咂舌,目光很是不忍的在嚴肅身上瞟來瞟去。
“兄弟,今兒哥哥我請客,想吃什麼點什麼,別跟我客氣哈。”寧和拍了拍馬騏的肩膀,頗爲豪氣的樣子。只可惜他長得太俊俏,而馬騏就算是長相清秀如竹那也是見過血開過鋒的利劍,寧和在馬騏跟前擺大哥的譜兒,怎麼看都有點撒嬌的意思。
馬騏咧嘴一笑,湊到寧和跟前,低聲問:“真的?我要吃海蔘鮑魚也沒問題?”
寧和笑道:“沒問題。”
“好,那我可點了啊!”馬騏把菜譜翻到第一章,忽略了令人望而生畏的價格,心無旁騖的點餐。
佐羅也抱着一本菜譜拉着寧可問東問西,寧可這幾天冷落了這位哥哥,這會兒滿懷歉意的給他介紹中餐的精髓,把她家男人暫時放到了腦後。
嚴肅看着服務生給每個人斟茶,便拿了手機去一旁的沙發上打電話。
京城,五環以外某處研究所的研究室裡。一位消瘦高挑的男子正專注的盯着電腦屏幕上的數字,一絲不苟。實驗室的門被敲響,一個女助手拿着一個手機進來:“蘇上校,您的電話。”
“嗯。”男子伸出手,眼睛依然盯在電腦屏幕上。接電話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喂。”
“陸宇?”嚴肅冷澈的聲音裡帶着一絲慵懶,“忙什麼呢?”
“大哥?”蘇陸宇的眼神終於從電腦屏幕上移開,轉頭對你助手做了個手勢,讓她幫自己盯着數據,然後轉身出了實驗室,“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剛下了訓練?”
“沒,我現在沒在基地,在外邊跟幾個朋友吃飯呢。”
“行啊哥!”蘇陸宇清秀冰冷的臉上難得有一絲笑容,“你也有跟朋友吃飯的時候?”
“嗯,哥找你是有件事問你。”
“哥你說。”
“我記得小時候你帶着一個小女孩來過北京,說是你的堂妹。那小丫頭叫什麼來着?”
“蘇羽啊。”蘇陸宇輕笑,“她可是蘇家的小寶貝。哥你怎麼會忽然想起她來啊?我這也有幾年沒見她了,上次給家裡打電話,大爺爺說她在q市讀書呢。倒是離你們基地不遠。”
“那蘇陸軒就是你的堂弟了?”
“是啊,他可沒見過你,你怎麼知道他?”
“剛剛遇見了,我們正好在一個酒店吃飯呢。”
“這麼巧啊?”蘇陸宇很意外,“陸軒前幾年從美國耶魯大學讀書,原來已經回來了。去年過年我沒回去,算算也有兩年多沒見到他人了。”
“行啊,我就是確定一下。”嚴肅笑了笑,心想對上號就成,免得弄到最後大家尷尬。
“對了大哥,過幾天我要去一趟你們基地。”
“好啊,正好。”嚴肅笑道:“哥正想說讓你抽空過來一趟呢。”
“哥,你有事不能直說嗎?非得拐彎子?”
“這個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那好吧,我去了給你的打電話。”
“嗯,”嚴肅應了一聲,又說:“我再給你一個號碼,如果我的電話打不通的話,你打這個,先拜見拜見你嫂子。”
“嫂……嫂子?”蘇陸宇有點摸不着北的感覺。
“是啊,我媳婦,你嫂子。”
“啊呀!這可是大事啊!大哥,你終於擺脫單身啦!我得給外公和舅舅打電話,那什麼,哥,你把嫂子的手機號短信給我,我掛了啊!”
“慢着!”嚴肅忙阻止,“這事兒還用不着你多嘴啊。我結婚報告打上去,父親自然知道。而爺爺那邊,我回頭自己帶人回去給他老人家看。你這會兒把這事兒給我捅出去,明兒爺爺還不得飛過來啊?”
蘇陸宇笑道:“說的也是。爺爺天天盼長孫媳婦都快盼瘋了。連嚴明都把結婚的日子定下來了,家裡的兄弟們可就剩下大哥你一個人獨孤求敗了。”
“不是還有你小子嘛。”嚴肅微微皺了皺眉頭,又笑:“有你這個大科學家墊底,我怕什麼。”
……
那邊開始上菜,寧和見嚴肅還在打電話,便招呼馬騏:“我們先吃,有情飲水飽,某些人不用吃飯也是精神抖擻的。不用等了。”
寧可瞪了寧和一眼,轉身叫嚴肅:“吃飯了,給誰打電話呢嘮嘮叨叨的沒完沒了?”
嚴肅忙掛了電話走過來挨着寧可坐下,小聲解釋:“我表弟過幾天來q市,我不一定有時間招待,到時候得麻煩你一下啊。”
“啊?”寧可很是意外,心想哪兒跟哪兒啊,我就替你招呼親戚了?
“沒辦法啊,我休了兩個禮拜的病假,聶頭兒心裡還不恨得牙根兒癢癢啊?”
馬騏在一旁笑道:“隊長,我進咱們基地兩年多,還是頭一次見你休這麼長時間的假呢。咱們頭兒這會兒可能每天都念叨着你的名字下酒呢。”
“閉嘴!”嚴肅伸手夾了一個雞腿送到馬騏的嘴裡,“吃你的吧。”
這頓飯是寧少做東,招待的是遠道而來的佐羅先生和他姐的男朋友嚴肅上校,自然是撿着最好的菜餚上。況且,明珠海港的大廚祖上是御廚,菜餚色香味絕佳。
這五個人吃的心滿意足,之後寧和又提議去找個地方玩兒。
嚴肅打心底裡想要做的事情是帶着寧可回家去,兩個人該幹嘛幹嘛,因爲明天一早他就要歸隊了。
可是看着馬騏那小崽子亮晶晶的眼神,和寧可開心的笑臉,又不好意思掃了大家的興致。於是一拍桌子,走着!
在q市,若論玩兒,誰也玩兒不過寧二少。
寧二少開着他那輛騷包的明黃色蘭博基尼帶着佐羅,寧可開着自己的白色小高爾夫帶着嚴肅和馬騏,直奔q市最熱鬧的夜店——睚眥。
馬騏坐在小高爾夫的後座上看着前面寧二少的跑車,羨慕的感慨:“姐啊,你跟寧二少不是親姐弟?”
“嗯,不是。”寧可微笑道。
馬騏原以爲是個否定的回答,卻不想是肯定的。原本準備好的臺詞沒用上,一時有點尷尬。
“我們是表姐弟。他爸爸是我舅舅,我跟我媽媽姓。”寧可看了一眼觀後鏡,發現馬騏的尷尬,只得跟他解釋。
嚴肅輕笑:“你是不是瞧不起咱們可可開的這輛車?”
“隊長,我沒有。”
“哼!我還不知道你個兔崽子心裡怎麼想?”嚴肅冷笑:“前面那輛跑車是好,可並不是寧二少自己的錢買的。而可可這輛車卻是自力更生。”
馬騏立刻笑了:“原來是這樣。”
說話間,寧二少的車已經刷的一下拐出了街道,開到了睚眥的門口。
寧可也減速慢慢地跟進過去,在蘭博基尼之後停下。
睚眥門前的泊車小弟立刻上前來,寧可的這輛小車在這裡得到的待遇一點也不比那輛蘭博基尼差。
馬騏進門時又攀着嚴肅的肩膀笑道:“這家夜店不錯,最起碼沒有狗眼看人低。”
嚴肅但笑不語,心想這些人但凡想在這裡混飯吃,就不敢對寧可不敬,觸了他們家老闆的逆鱗。
幾個人先後進了睚眥,裡面早有經理迎上來招呼。
寧和平時跟朋友來都是在大廳裡玩兒,但這次有寧可跟着,在大廳玩兒有些不方便,於是進了凌墨單獨留給他的包房裡。
這是睚眥最大的包房之一,平時都是凌墨再用,因爲寧二少來,所以經理纔給他開了房門。
裡面有個小舞臺,唱歌跳舞,無所不能,還可以單獨叫人進來表演。
半圈沙發靠着牆,中間一個大茶几。五個人進來有些空,經理看着服務生送上酒水果盤之後,便悄悄地問寧二少是不是找幾個人過來活躍氣氛。
寧和看了看馬騏和佐羅,又看了看那邊靠在一起的嚴肅和寧可,點點頭,吩咐:“叫幾個清純乾淨的進來就成了。”
“寧二少放心。”經理答應着出去,一會兒便有四個姑娘和四個少年先後進來,站成一排。
“喲呵,這是幹嘛啊?”馬騏驚訝的看了一眼嚴肅。
嚴肅也不在意,只拿了一杯果汁遞給寧可。
寧可不悅的瞄了一眼寧和,也沒說什麼,畢竟是出來玩兒,只要不過分,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佐羅高興地問那幾個姑娘誰唱歌好,點了兩首英文歌叫人陪他唱,寧和則朝着一個漂亮的少年點了點頭。那少年忙微笑着湊過來給寧二少倒酒。
寧和又拍拍馬騏的肩膀:“找個人給你倒酒,別看你家隊長,又不幹什麼實事兒,不會違反紀律的。”
馬騏覺得叫個姑娘過來很不方便,也跟寧二少時髦了一把,叫了個少年過來陪坐。
佐羅在那邊拉着姑娘情歌對唱,寧和和馬騏二人跟兩個陪酒的少年東拉西扯。
寧可有些累了,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沒精神,嚴肅把她拉到懷裡,手指從頸椎一路往下,順着穴位不輕不重的按摩着,一直到腰。
那邊佐羅跟姑娘唱了兩首歌之後,非要拉寧可去唱歌。
寧可只得過去點了一首《愛情》。
這首歌的伴奏音樂很輕,莫文蔚的聲音帶着一種性感的磁性,一首歌唱的很是憂傷悲涼中還帶着幾分理性的纏綿。寧可的聲音原本是清亮甜美的,不想一唱歌居然竟有幾分原唱的感覺。
嚴肅本來渾不在意的,卻在寧可唱了第一句後坐直了身子。
若不是因爲愛着你怎麼會夜深還沒睡意
每個念頭都關於你我想你,想你,好想你
wωω✿тт kǎn✿C O
若不是因爲愛着你怎會有不安的情緒
每個莫名的日子裡我想你,想你,好想你
愛是折磨人的東西,卻又捨不得這樣放棄
不停揣測你的心裡可有我姓名……
寧可唱的很專心,一首歌唱完甚至都沒有回身看任何人一眼。
等她唱完,佐羅帶頭鼓掌,大家都叫着再來一首!
馬騏更是振臂高呼:“姐啊!這簡直就是原唱啊原唱!強烈要求隊長來一首情歌對唱!”
嚴肅端着一杯鮮榨西瓜汁送過去,把寧可摟回來坐下:“寶貝,唱的真好聽。你該早跟我打個招呼,我錄下來帶回去,晚上有空的時候聽着睡覺。”
馬騏見嚴肅摟着寧可低聲說話,又打呼受刺激了,非要吼一把。
陪他的小哥兒忙過去幫他點歌拿麥,周到的服侍。
寧和拍拍身邊小哥兒的手,起身往外走。馬騏轉臉看見,喊了一嗓子:“寧少,幹嘛去啊?我唱歌你就跑,這麼不給面子啊?”
“去個洗手間。”寧和朝着馬騏打了個響指,痞痞的笑道:“絕不耽誤給你鼓掌鮮花!好好給哥們兒唱啊。”
馬騏朝着寧和一揮手,我這話筒開始唱他那首《世外桃源》。
只是一首歌唱完後,陪酒的小哥兒歡呼着送上一杯酒時,寧二少都沒回來。
馬騏把酒一口悶下去,轉頭看着嚴肅問:“隊長,寧少不會有什麼事吧?”
“去個洗手間能有什麼事?搞不好正蹲大號呢。”嚴肅這會兒正專心的伺候寧姑娘吃開心果,哪有心思管別的?
“隊長,你敢不敢再粗魯一些?”馬騏皺着眉頭把酒杯放下,心想別是出什麼事兒了吧?這地方怎麼看都挺亂,於是他說了一句,“我也去一下洗手間。”便拉開門出去了。
佐羅看過來:“沒事吧?”
寧可笑着擺手:“這是我們的根據地,你管他們怎麼鬧呢。”說着,又喝了一口果汁,跑過去親自給嚴肅搜歌。
馬騏出了包房的門,順着服務生指引的路穿過幽長的走廊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在路過一個包房時腳步頓了頓。
那個房間的門沒有關好,敞開了一道縫兒,裡面有音樂聲傳出來,卻並不高,也沒有人唱歌。也沒有亂七八糟的聲音,只有一個人在說話。馬騏經過特種訓練,對有心捕捉的聲音特別敏感。他之所以頓住腳步,是因爲裡面說話的聲音跟寧少很像。
他猶豫着轉身,走到包房門口,順着門縫兒往裡一瞧,果然見寧和單腳踩在茶几上,手裡握着一個酒瓶,正對着什麼人教訓。
身後有人走近,馬騏機警的回身。
一個服務生走過來,很是客氣的說道:“這位先生,您有什麼事兒嗎?”
“沒事。”馬騏微微皺眉。
“您不是這個房間的客人,請您回自己的房間,好嗎。”雖然在問‘好嗎’,但卻沒有任何徵詢意見的意思,而是直接通知,請你離開。
馬騏剛要說什麼,身後的房門便被人拉開。
“馬騏?”寧和一臉燦爛的笑,“你怎麼過來了?”
馬騏哼了一聲,抱起雙臂,說道:“還說呢,不是說好了回去給我獻花獻酒的?一跑出來就沒影了。”
“有點小事,處理完了就回去。”
“小事?”馬騏倒是不擔心別的,只覺得寧二少這單薄的小身板兒,別是想教訓別人不成,反而被別人教訓了。
“進來吧。”寧和閃身讓開門口,又對着門口的服務生吩咐了一句:“守好房門。”
那服務生恭敬地答應了一個:“是。”等馬騏進屋後,伸手把房門關緊。
一進房間,馬騏才發現裡面居然坐了四個男的四個女的,幾個人都面帶驚慌之色,其中有一個女孩子本來穿着吊帶衫和熱褲,剛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細細的吊帶從肩膀上滑了下去,露出半隻酥胸。
媽的,大庭廣衆之下,如此香豔爲哪般?
馬騏暗暗地罵了一句,悄悄地別開眼,不再看那香肩半露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