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這裡,愛情是一個人的事情。對我來說我愛的人陪在我身邊,這就足夠了。
寧遠昔的眼淚又溢了出來,她輕輕地吸了口氣,說道:“這太不公平。”
“這個世界上沒有公平,幸福也好,不幸也罷,都是一種感覺。跟公平無關。”古云馳輕聲說着,像是自言自語:“當初愛上你,我就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的心是一座緊閉的城堡,那座城堡裡住着一個人,永遠不會走,而我,恐怕終其一生也走不進去。可那又怎麼樣?你心裡的那個人在天堂,而你,陪着我在人間。”
“雲馳,謝謝你。”寧遠昔微微欠身,在古云馳的脣間輕輕地一吻,“謝謝你這麼多年陪在我身邊呵護我。我愛的人在天堂,但我依賴的人卻在身邊。”
古云馳的笑容滿溢開來,他忽的轉身把身畔軟軟的身體壓在身下,深情注視了許久,猛然低下頭去,吻的熱切而瘋狂。
第二天,寧遠昔沒有去畫廊,而是單獨出門,約見了一個人。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她臨走的時候交代古云馳帶着寧可和佐羅去畫廊照看。而古先生居然一個字也沒多問,只叮囑她帶好保鏢,注意安全。
寧可很是奇怪,在去畫廊的路上忍不住問:“叔叔,你知道我媽媽去見誰嗎?”
古云馳笑着搖搖頭:“我不知道。”
寧可眼神閃爍,看了一眼開車的佐羅,終是忍不住問:“那你就這麼放心?”
“怎麼,你怕你媽媽有危險?”古云馳笑着拍拍寧可的手,“放心,有保鏢跟着。再說,這裡是倫敦,不是剛果金,社會秩序還是比較安定的。”
“叔叔,我甚至都懷疑你是不是愛着我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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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可輕笑搖頭,“因爲你一點妒忌都沒有。有人說,愛情就是獨佔。沒有妒忌的愛不是真愛。”
古云馳淡淡的笑:“那麼,你是希望我跟你媽媽每天因爲那些莫須有的事情吵架,然後吵到忍無可忍,最後去離婚嗎?”
“不,當然不。”寧可搖頭,心想我也就是覺得好奇。你們十三年的夫妻了,怎麼每天都像是蜜月期,你們這愛情保鮮的辦法完全可以寫成大典,供世界人民參考查閱了。
古云馳看着寧可姑娘一臉的問號,忍不住笑道;“可可,人活在世上,想要擁有幸福安定的生活,可以沒有錢,可以沒有權勢,但必須要做到一件事。”
“信任?”寧可秀眉一挑,反問。
“不,”古云馳笑着擺擺手,“要能夠分得清楚輕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如果本末倒置,那麼永遠得不到幸福。就算是得到了,也是暫時的。”
“噢。”寧可點點頭,坐直了身子不再說話。
看着古先生這般幸福的模樣,寧可暗暗地想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難得糊塗’了吧?
那麼,按照這個說法,自己應該放開對嚴家的仇恨?
可好像根本做不到啊!寧可皺了皺眉頭,心想殺父之仇啊!怎麼能說放下就放下呢?!
就算真正的仇人已經死了,可親手開槍打死父親的那個人還在啊!
嚴振華,嚴振華……
最起碼你還欠我一個解釋吧?
其實,愛情觀和人生觀一樣,只是某一個人的個人觀點。
別人的想法,完全不能代表自己的,甚至有時候想借鑑都很難。
當然,有寧可這種想法的也不是她一個。此時的寧遠昔就在做一件跟古云馳的說法完全相反的事情。
倫敦某個隱蔽的會館裡,寧遠昔隨着一個穿制服的侍者在長廊的盡頭拐彎兒,又走了幾十米之後,再拐彎兒,推開一道厚重的木門,閃身進去。
屋子裡有上百隻蠟燭安靜的燃燒,火苗簇簇的往上拔,在寧遠昔打開房門又關上的那一刻,受氣流的影響晃了晃,很快又恢復了安靜。
“葉大哥?”寧遠昔看對着那個穿着牙白色中式絲綢褲褂的男子輕輕地叫了一聲。
“小昔。”姓葉的男人緩緩轉身,露出一張白皙卻猙獰的臉。
這原本應該是個美男子,只是有一道傷疤從左眼眼皮上劃過,漫過鼻樑一直劃破了右臉頰,完全破壞了這張面孔的美好英俊,看上去那麼猙獰可怕,令人驚心。
寧遠昔走過去,在姓葉的男人面前三步處站定,仔細的看了他兩眼,才微微笑道:“你氣色還好。”
“我有什麼不好。”男人笑了笑,指着旁邊的沙發:“坐。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要見面說?你也不怕古云馳多想?”
“這件事情我不想把他牽扯進來。”寧遠昔在沙發上坐下來。
“喝茶。”一杯伯爵紅茶遞到面前,男人臉上的微笑很是和煦,連那道傷疤也少了幾分猙獰。
“葉大哥。”寧遠昔接過茶來卻沒心思喝,“可可昨天專程飛過來,給了我一份文件。”
“噢?”
“跟當年那個晚上的事情有關。”寧遠昔說着,便把那個檔案袋子拿過來遞過去。
男人接過來掃了一眼,說道:“既然是寧可拿過來的,肯定跟嚴家有關吧?”
“你知道?”寧遠昔詫異的看着對方。
“我猜的。”男人笑了笑,“尚雅慧這個女人不簡單。而且——近期來她快被某些事情給逼瘋了。她想要給嚴肅和寧可一點教訓,會出手也是正常的。”
“你是說,這些資料是她僞造的?”
“那到不至於。只是同樣一份資料,如果我來處理,也會變成完全相反的一種說法。你信嗎?”
寧遠昔愣了愣,慢慢地點頭。
自己還是太着急了。寧可是小孩子,自己不是。
怎麼一牽扯到厲劍的身上,就如此六神無主了呢?
“小昔,如果厲劍在天有靈,他也是希望你幸福的。”
“可是,葉大哥,我不能……”
“我知道。”姓葉的男人擡手阻止了寧遠昔的話,“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如果嚴家人真的做了什麼,我不會袖手旁觀。不過,我們也要當心被尚雅慧那個女人給耍了。據我所知,她現在跟嚴振國的關係出現了裂痕。嚴振國因爲嚴肅和寧可的事情已經不再完全相信她。”
“會這樣?”寧遠昔有些詫異。
“夫妻反目的事情不是很常見嗎?哦,對了。我有個老兄弟是二十年前從華夏轉到這邊來的。他提出想要見見你和寧可,正好他人現在在倫敦。你看什麼時候有空,把寧可帶出來見見。”
“這……合適嗎?”寧遠昔猶豫的問,“寧可還小,一些事情……”
“放心,我是那種沒分寸的人嗎?該有的有,不該有的什麼都不會有。”
“那好吧,那就明天晚上,請二位去我家裡。可可做飯的手藝不錯,你也一起來嚐嚐。”
“好。”姓葉的男人溫和的笑了,“小昔,是不是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喜悅啊?”
“喜悅什麼啊,女兒長大了,就要嫁人,心裡裝了別人,就沒有我這個媽媽了。”
“話不能這麼說,她也會給你帶回半個兒子來嘛。而且,這半個兒子還那麼優秀,前途無量啊!”
“什麼前途無量啊?只要他能陪我女兒平安到老,我就知足了。你說我們這些人什麼沒見過?大起大落之後,惟願平安到老。”
“嗯,你放心,放心吧。”男人呵呵笑着,“他們會平安到老的。”
京城,嚴老爺子的四合院裡。
嚴肅坐在鬼臉花梨木茶海跟前,認真的泡茶。
嚴老爺子威嚴的目光掃過他的臉,落在額頭那一到半寸長的淺色傷疤上,忍了忍,終究沒忍住:“不是說好了要保護自己的嗎?怎麼還傷到了腦袋?!”
嚴肅滿不在乎的笑了笑,說道:“這是一片榴彈片劃傷的,又不是包炸的。爺爺您什麼沒見過,這也值得大驚小怪?”
“放屁!”嚴老爺子立刻開罵:“你當老子是傻瓜?!榴彈片劃的?這都過去多久了?若是榴彈片劃的,早他媽沒什麼痕跡了。就你這道疤痕,當時若沒有見着骨頭,老子這‘嚴’字倒過來寫!”
“喲,喲!行了啊爺爺。”嚴肅無奈的笑,“您那個‘嚴’字倒過來寫的話,我不也得跟着嘛?”
“哼!”嚴老爺子被噎了一下,生氣的哼了一聲,專心的喝了一口茶,然後忽的一下又吐出去——這混蛋臭小子,泡的茶還是那麼難喝!
“怎麼啦?燙着了?您倒是慢點喝啊。”嚴肅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有模有樣的端起來,聞茶香,喝茶,回味。然後咧了咧嘴,嘆道:“這什麼破茶葉啊,這麼難喝?”
“這是他們專門給我送來的大紅袍!”嚴老爺子冷聲哼道:“都被你給糟蹋了!”
“茶不好,還賴我?”
“你磨磨蹭蹭的,泡的時間太久啦!茶葉又給糟蹋了那麼多?!”嚴老爺子大爲不滿,“泡茶跟打仗一樣,也是要掌握時機的!錯過了好時機,美味就沒有了!”
“多謝爺爺教誨。”嚴肅收起那股痞氣,正經呃給了嚴老爺子一個微笑。
嚴老爺子還要說什麼,就聽屋子外邊警衛員的勸說聲:“夫人,老爺子跟大少爺說話兒呢,不叫人進去。”
“讓開。”尚雅慧一肚子邪火,原來的架子也端不住了。
嚴明在回京城的路上遇到了車禍。當時尚雅慧接到電話一聽車禍倆字差點沒一頭栽下去。後來才聽清楚,是別人車禍,高速公路堵車。
嚴明在車上坐不住下來轉悠的時候遇到了從對面方向慢慢開過來的一輛卡宴,卡宴的車窗降了下來,速度也不快。慕雲的側臉那麼清楚的出現在他面前。
於是嚴少義無反顧的跨越了高速公路中間的隔離帶,攔住了卡宴,然後不分青紅皁白鑽進了車裡,跟慕雲一起被凌墨帶去了q市。
當然,這只是一場戲而已,從車禍到堵車,然後是凌墨從對方開着車載着慕雲從嚴明跟前路過,從頭到尾都是設計好的。凌墨甚至還打算好了如果當時嚴明是坐在車裡的,他還打算停車,拉着慕雲下來尿個尿什麼的,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嚴少給弄到手再說。
你尚雅慧不是牛嘛?你不是有個章含壁嘛?你不是敢欺負我們家寧寶嘛?
那我就把你兒子給牽走。
急死你急死你,看我不急死你!
尚雅慧知道自己兒子被q市混黑道的給接走之後,恨不得把辦公室裡的東西都掀翻。
不過憤怒之後她用僅存不多的理智分析了一番,斷定此事定然是嚴肅的報復。單憑那個凌墨,根本沒有這樣的膽量。但如今她是投鼠忌器,爲了兒子的安全,一點也不敢妄動。
聽說嚴肅回了京城,她立刻急匆匆的趕過來,當着老爺子的面問個清楚,這到底算不算是手足相殘!
嚴老爺子聽見尚雅慧的聲音時心裡就開始不痛快,等她進來時,老頭子的臉色已經拉的比驢臉還長。
“爸爸。”尚雅慧進來後先跟老爺子問好。
“嗯。”嚴老爺子手裡的青玉菸斗往茶海上磕了磕,眯着眼,不看任何人。
“我找嚴肅有點事兒。”尚雅慧說着,目光鎖定了嚴肅,也不等老爺子開口,直接問:“你把嚴明弄到哪裡去了?”
嚴肅莫名其妙的笑了:“我哪裡有見過嚴明?你不會是搞錯了吧?”
“q市那個叫凌墨的混混不是你的朋友嘛?他帶走了嚴明你會不知道嗎?”
“你說凌墨?”嚴肅擡頭看着尚雅慧,無辜的笑了笑,“對不起,我跟他不熟。”
“當着你爺爺的面,你還敢裝?”
“當着我的面,你不也敢這樣說話了嗎?”嚴老爺子冷冷的笑着,犀利的目光看着尚雅慧,“這些年你裝賢惠裝累了吧?竟然敢在背後搞嚴家的小動作?振華倒黴了,與你有什麼好處?”
尚雅慧愣了愣,繼而無辜的反問:“爸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嚴老爺子連冷笑都懶得給了,“你自己做的事情,該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你自以爲那點偵察手段很了不起?殊不知你那都是十幾年前的手法了!東西也不夠先進,過時了!”嚴老爺子說着,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個小鈕釦樣的東西朝着尚雅慧丟過去。
尚雅慧的臉色白了白,卻強自鎮定的笑了笑,說道:“老爺子,您這話什麼意思?您什麼時候對這種竊聽設備感興趣了?”
“哼!”嚴老爺子冷聲道:“我對這些偷雞摸狗的手段從來就不感興趣,但也不准你們這些宵小之輩動嚴家的心思!尚雅慧,我真是不明白了,嚴振國是你的丈夫,你再給他用這種東西的時候,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爸爸……這怎麼可能呢……您這是聽了誰的謠言,我……”
“夠了!”嚴老爺子手中的菸斗啪的一聲摔到茶海上,上等青玉質地堅硬,跟花梨木一碰,發出金石般的聲音,轉調到地上,因爲地毯尚厚,菸斗居然沒有摔碎,落在尚雅慧的腳邊還打了個滾兒。
尚雅慧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穩了穩心神彎腰把菸斗撿起來,看了看裡面早就滅了的菸絲,轉身交給旁邊的保姆。
“我不是說過,不叫你不要來這裡嗎?出去。”嚴老爺子是真的厭了,緩緩地站起身來扶着嚴肅的手往後面走,看都不堪尚雅慧一眼。在穿過後門屏風的時候,嘟囔了一句:“我聽說張碩媳婦已經懷孕了?你這混蛋什麼時候把媳婦領進門啊?!你們三個從小到大你都是頭兒,這會兒落到別人後面了吧?老子若是你,早他媽無地自容了。”
嚴肅笑了笑,低聲說道:“爺爺,我也想早點領媳婦進門啊,可我媳婦被人給氣跑了,我這還得想辦法哄回來。再說了,這婚嫁之事,你們這些長輩不出面,只讓我一個人厚着臉皮上門人家也不答應啊,是不是?”
“你這混小子……”嚴老爺子嘆了口氣,從後廊走遠,後面又說了什麼尚雅慧再也沒聽清楚。
終究還是敗了?!尚雅慧的手攥緊,抹過指甲油的長指甲掐入手心的肉裡,疼的那麼鮮明。
不過,老孃不好過,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大不了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安生!尚雅慧咬了咬牙,轉身出了堂屋,離開了四合院。
嚴肅這次回來並不單單是爲了氣尚雅慧來的,他來京城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
打發嚴老爺子安睡之後,嚴肅出了四合院開車直奔西郊某別墅區,直接敲開了顧雲峰少將的家門。
顧少將早就泡好了茶在等着嚴肅,見他進來便呵呵笑道:“你小子,終於想起你顧叔的門口朝那邊兒開了?”
“顧叔。打擾了。”嚴肅把手裡的禮品交給保姆,嘿嘿笑着走到顧雲峰的面前,“您老一向可好?”
“好,好着呢。”顧雲峰擡手讓嚴肅入座,笑問:“你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兒,說吧,神神秘秘的跟顧叔搞哪一套?”
嚴肅也不繞彎子,他從小跟顧雲峰的關係就好,顧雲峰很照顧他,在嚴上校的心裡,顧叔是比他爹嚴振國還重要的存在。所以他在這位長輩跟前沒必要鋪墊陳設,直接開門見山:“是這樣的,我有急事需要出國。您能不能幫我辦一下?”
“去哪兒?”顧雲峰一邊沖茶一邊問。
“倫敦。”
顧雲峰沉思了一下,說道:“這倒也不難辦。”
“那就麻煩顧叔了。”
“不過你小子總得告訴我,你去倫敦幹什麼吧?”
“私事,完全是私事。”嚴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女朋友跟我鬧彆扭了,一生氣直接飛倫敦了。電話裡有些事情說不清楚,我得跟她解釋啊,解釋不好,她還說不定什麼時候纔回來。我爺爺還一個勁兒的催着我結婚呢!”
這下顧少將立刻來了興致:“真的假的?你小子甭蒙我!你什麼時候談的女朋友?我怎麼沒聽說?”
“談了一年半了,哎呦,顧叔您也知道,就我現在的狀況,一年到頭就那麼幾天假。這戀愛談的,要多辛苦有多辛苦,我們倆能走到今天着實的不容易啊,顧叔您是看着我長大的,這事兒你可不能不管我。”
“管,管!”顧雲峰眉開眼笑,“顧叔管定了!”
“那,顧叔,有您這句話,我這媳婦是跑不了了。”嚴肅心想有總參二部這位大佬給頂着,哪個國家去不得?這全世界咱們就得是平趟了!想去哪兒去哪兒。回頭帶寧寶世界各地兜一圈兒,給我加寶貝兒積累一下寫作素材。
顧雲峰倒了杯茶給嚴肅,饒有興致的問:“你跟我說說,你這個媳婦是個咋樣的人?哎我說,你這臭小子肯定有照片吧?拿出來給叔瞧瞧。”
嚴肅立刻得瑟起來,把手機打開,寧可的照片調出來給顧雲峰看着,又把他家媳婦怎麼怎麼賢惠,做的飯菜怎麼怎麼好吃,尤其是排骨什麼的,絕對是吃過不忘,又說他家媳婦怎麼怎麼有才華,她寫的小說已經紅遍整個網絡,有兩本已經出版,其中一本已經改編成了電視劇,正在緊鑼密鼓的拍攝云云。
總之,寧可被嚴上校誇得天上僅有地上絕無,華夏古今幾千年就出了這麼一個好女人,那就是他嚴肅的媳婦……
顧雲峰聽這小子吹牛吹得有模有樣,說話間還用手機直接上網,把他媳婦寫的東西都找了出來,還有那個《巾幗首相》電視劇的開機儀式以及後來炒作的各種帖子,你還別說,這小子還真是沒怎麼誇大其詞。
於是,顧少將聽着聽着就不淡定了,擡手在嚴肅的腦門上拍了一巴掌,不樂意的哼道:“你小子,不厚道!”
嚴肅一陣愕然,擡頭看着顧少將:“顧叔,您這話什麼意思啊?我又沒坑蒙拐騙,我哪裡不地道了?”
“你自己找了這麼好的媳婦,也不知道拉我家易銘一把。你跟張碩你們三個可是從小玩兒到大的。現在你這混蛋也有媳婦了,我們家易銘還單着呢。”顧少將提及這事兒就犯愁,他們家那個混蛋更不像話,別的事兒還好說,唯獨婚姻大事……顧少將想起來就頭疼。
顧少將辦事素來靠譜,一個電話打到墨龍基地聶大校辦公室,一個密令傳過去,嚴肅的事情就搞定了。
當然,嚴上校這次不能白出去,總要帶點公事。
然後顧少將叫人專門給他做了假身份和相關的資料。嚴上校先去瑞麗,然後以越南人的身份去了華盛頓,然後轉戰倫敦。這一趟的任務是跟潛伏在華盛頓的一個密工取得聯繫,拿一份名單轉交給潛伏在倫敦的一個線人。
嚴肅當天晚上便離開北京,飛去瑞麗,按照顧少將給安排好的路線開始任務之旅。
顧雲峰給他安排的任務難度不高,那邊又有專人配合,嚴肅很輕易地就拿到了那份名單,然後直接去機場乘飛機去倫敦。
這三天的時間裡,尚雅慧幾乎抓狂。
嚴明被凌墨接到q市後便好吃好喝供起來,要啥有啥,白天有慕雲陪伴,晚上有凌少相守,過的是神仙的日子。唯一一點遺憾的是,嚴少沒辦法跟外界聯繫,自從跟凌少混,就沒給他媽打個電話報平安。
尚雅慧終於坐不住,從北京殺到q市。到q市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分公司的人約凌墨見面。然後召見章含壁。
章含壁是正經的商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對商業上的事情十分精通,但也僅限於商務事宜。她在國外讀書,對華夏的人脈關係以及特殊的做事方法都不怎麼了解,雖然回來後也專門下了一番功夫,但卻不足以跟上尚雅慧的節奏。
“董事長,您找我?”章含壁自以爲自己的事情做得不錯,所以朝見尚董的時候十分的自信。
尚雅慧臉色鐵青,看着章含壁沉默了幾秒,方冷笑一聲開口:“看你的樣子,是很高興?”
章含壁詫然,忙斂了微笑正色問:“尚董,您有什麼吩咐?”
“我?”尚雅慧自嘲的冷笑:“我能有什麼吩咐?我只不過是想問問你,我交給你的事情你辦的怎麼樣啊?”
“回董事長,那個寧可已經離開了q市,另一份資料也給了嚴肅。嚴肅現在……應該是回北京去了吧?他沒去找您?”
“蠢貨!”尚雅慧低聲咒罵,“你就那麼肯定他去北京是找我?!你都跟他說了什麼?你是按照我的吩咐做的嗎?!”
章含壁小姐自從上幼兒園便是佼佼者,學習成績一路都飈着第一去的,在國外學習的幾年也都是優等生,從小到大都被人追捧爲‘聰明’,今天還是第一次有人罵她‘蠢貨’。
“董事長?!”章含壁忍不住擡起頭來,怨憤的看着尚雅慧,“我當然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難道我哪裡弄錯了嗎?或者,哪裡做的不好,讓您不滿意?您可以就事論事嗎?”
“怎麼?不服氣?”尚雅慧冷笑道:“我有沒有告訴你,第一份東西給了寧家那丫頭後,至少隔開一個禮拜再把另一份資料給嚴肅?!你是怎麼做的?!”
“您是說寧可一離開q市,我們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兒,接下來就可以牽制嚴肅了。那天嚴肅找到我,我們聊得雖然不是很愉快,但也沒有很差。而且那個時候寧可已經走了,我把東西給他有什麼不對?!”
“有什麼不對?!”尚雅慧氣急敗壞的轉了一下身子,又轉回來,指着章含壁咬牙道:“嚴明被他們扣住了!我們就晚了一步,如果你晚給他半天的時間,嚴明現在應該是在北京而不是這裡!更不會連一點消息都沒有!事到如今我們受制於人,都是你貪功急進的後果!”
章含壁完全不知道事情會是這樣,一時間有些發懵。
尚雅慧一直把章含壁作爲自己的左膀右臂在培養,卻想不到用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搞成了這樣。
一時間又氣又憤,這股火悶在心裡還發布出來,恨不得把九辰集團分公司的樓頂給掀了。
這邊分公司的執行總裁也姓章,是章含壁的二叔,名叫章贇。
章贇在q市呆了十年多,對凌墨是相當熟悉的。而且這邊分公司跟英籍華裔鉅商合作的時候,凌墨還專程來道賀,並送來了賀禮,這在他凌大少的處事中是從來沒有過的。當時很讓章贇洋洋得意了一把,心裡想着九辰集團的名頭到底是好使,任他凌少在q市稱王稱霸,也不得不敬着九辰集團。
殊不知凌少本身是一隻九尾妖狐,明着一套暗着一套,他若是想耍誰,還從來沒走過空。
就他章贇這樣的人,三個都不夠凌少一小指頭扒拉的。
凌墨接到章贇的電話時,人正在自己的別墅裡同嚴明下棋。
慕雲在一旁觀戰,並煮咖啡,三個人這兩天處的相當好。
嚴明是貴公子,尚從小就注重培養他的氣質,琴棋書畫這些能夠陶冶情操的東西他雖然說不上樣樣精通,但也還拿得出手。凌墨呢,完全是個混子,這些陶冶情操的東西他一樣不行,也就五子棋能拿得出手。
嚴明原本是想拉着慕雲切磋的,然凌少的氣勢在那裡,又是東道主,嚴明也不好太駁了他的面子。
再說,誰知道他凌大少萬一不高興了是個什麼結果?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嚴明便陪着凌墨下五子棋。
結果兩三局五子棋下完,嚴少反而上了癮。
每天都要拉着凌少下幾盤,由一開始贏得輕鬆到艱難,再到平手,居然成了癮。
凌墨的手機鈴響,旁邊的保鏢忙拿過手機遞到手邊,凌墨拿過來一看號碼,樂了。
嚴明還捏着棋子盯着棋盤細細的琢磨。
凌少手指一番接通電話:“喂,章總?你好啊。”
“凌少。”章贇很是客氣的說道:“你好,好久不見了,請問你在q市嗎?”
“這話說的,q市是我家啊,我不在這兒能去哪裡?”
“哦,凌少在就好。”章贇笑道,“是這樣的,我們尚董來了,想跟您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