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場兄弟聚會讓李冬兒給攪得一團糟。
寧可走到游泳池旁卻不下水,嚴肅敏感的感覺到寧姑娘心情不好,立刻從水裡鑽了出來。
張碩和顧易銘隨後跟上,那邊羅瀾也跟了過來。
幾個人去更衣室換了衣服先後出來,出了游泳館嚴肅給隊裡打了個電話,知道隊裡暫時無事,便決定和寧可在這裡住一個晚上,明天再回去。
寧姑娘是多麼玲瓏剔透的人,在游泳館休息區聽李冬兒跟羅瀾隻言片語的對峙便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回去的路上,寧可問嚴肅張碩和羅瀾還有李冬兒之間的事情。嚴肅卻搖頭說道:“那是人家的家事,我們不要多嘴。張碩這個人我瞭解,他看上去是花了點兒,整天跟那些明星什麼的在一起,可骨子裡卻傲得很,極少有人能入他的眼。當初爲了娶羅瀾,跟他家裡也鬧了一場。不過,張叔叔和張爺爺都支持他,只有她媽媽不同意,後來只能妥協。”
“羅瀾的家世不好?”問完之後寧可又自嘲的笑了笑,說道:“也難怪,像你們這樣人家的公子,一般家庭出身的女孩子根本配不上。”
“想什麼呢你,羅瀾的父母是大學教授,文化人。”嚴肅擡手揉了揉寧可的後腦勺,把清湯掛麪似的長髮揉的一團亂才罷手。忽然又笑着補充了一句:“沒準兒你還認識,她爸媽都是海大的教授。”
“啊?”寧可這下真是驚訝了,“真的?”
嚴肅微笑着點頭:“嗯,張碩每回去q市都要去拜望泰山泰水啊。”
“羅瀾……羅……”寧可認真的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我知道了!她該不會是羅教授和宋教授的女兒吧?!我記得宋教授說過她有個女兒在j市工作……啊啊啊——這也太巧了!”
嚴肅看小丫頭一驚一乍的樣子,忍不住又笑:“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好了,我也不用擔心以後你跟她相處不好了。
”
回到q市後,嚴肅陪着寧可吃過午飯便要歸隊。
寧可把他晾曬在陽臺上的作訓服拿進來整理好了放在牀角提醒他換上,又去廚房把做的多的排骨和燉雞裝了一個飯盒,讓嚴肅帶去給馬騏他們吃。
雖然墨龍大隊的食堂飯菜很不錯,給這些爲國家賣命的特種兵們最優飲食搭配,他們什麼好吃的都不缺,但大鍋飯和精心製作的愛心餐口味着實差了十萬八千里,馬騏他們每次吃到寧可做的紅燒排骨和燉雞都恨不得連舌頭一起吞下去。
嚴肅洗了個澡,把自己換下來的衣服丟到洗衣機裡洗上,出來後把牀角整齊的作訓服拿過來一一穿好。
寧可拎着兩個保溫桶從廚房出來,檢查了一下嚴密性後,用超市的塑料袋子包好,放到嚴肅的揹包裡,叮囑道:“這個你帶去給馬騏他們吃。”
嚴肅笑着走過去把整理揹包的寧姑娘摟到懷裡,低聲嘆道:“那些兔崽子快幸福死了。”
“他們一年到頭也回不了一趟家,想想就挺可憐的。”
“他們可憐?”嚴肅低頭吻着寧可的臉頰,“你老公我纔可憐呢。我跟他們那麼大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好的嫂子關心。”
寧可側臉,迴應着嚴上校的輕吻:“你們不是還有林姐呢嗎?我看她對你們這些人也挺好。”
嚴肅低聲笑着抱怨:“可林姐做的飯菜還不如食堂的老劉呢。尤其是做排骨,那叫一個難吃。連鹽都放不準。我已經提醒聶頭兒好幾次了,給他廚房裡配個小天平,專門給嫂子秤鹽用。”
寧可也忍不住笑起來,又輕嘆着搖頭:“不過林姐是事業型的女人,據說是外科一把刀?”
“那倒是。
”嚴肅輕嘆着點頭,“就是前幾年她出國進修,把我們聶頭兒跟孩子一丟下就是兩年多。我們頭兒還好,就他們家那小子,回來差點不認媽了。”
寧可聽了這話立刻想起自己小時候也總有幾個月見不到媽媽,便忍不住嘆了口氣,說:“在這個世上活着,想要渾渾噩噩倒是簡單,若要安身立命做出一點成績來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嚴肅不想惹寧可不開心,忙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勸道:“沒關係,你已經很優秀了,我的大作家。”
寧可也丟開哀傷,勸道:“行了,走吧。開車慢點,訓練的時候也悠着點。身體是自己的,明白?”
“知道了。”嚴肅把揹包拎到後背上,俯身抱了抱寧可,不捨的離去,“我說,你在家裡要乖乖的,像蘇陸軒啊,楚曉童那些人能不理就不理啊,別給自己找麻煩……”
寧可擡起頭來瞪着他:“是給我自己找麻煩呢,還是給你找麻煩?”
“呃……”嚴肅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反正我就是看他們不爽,你不要理他們。”
“我知道啦!他們哪有你好?”寧可無奈的笑着,踮起腳來吻着嚴肅的臉頰,“誰都比不上你,在我心裡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嚴肅知道是玩笑,可止不住的心花仍然怒放了。
有時候嚴肅自己也很奇怪,寧可不是他的初戀,他嚴肅從小就不是省油的燈,念初中的時候,念高中的時候,甚至到了後來念軍校的時候,他身邊漂亮姑娘一茬一茬的走過路過,從最初的生澀莽撞到最後的理智謹慎,他一向都是霸道而驕傲的那個。
即使追求都有一種摧枯拉朽的豪邁氣概,就算被甩也一樣瀟灑從容。
他喜歡這樣:我喜歡你,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我保證會對你好。你不要?行,不要你就走!
來來往往就是那麼簡單的事,所謂感情,最複雜的東西就是要用最簡單的方式來進行,而寧可顛覆了他的一切行爲。在他根本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他開始變得敏感,或者說願意爲此敏感,願意留意那個人的每一個眼神每一點笑容,甚至那麼喜歡逗她。
嚴肅記得自己原來是絕對不會吃醋的,至少絕不會表露出來,醋海生波大不了把那個男人拎出來揍一頓。可是現在他那麼喜歡,甚至熱衷於對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表達出一絲介意。
那甚至不是真正的心懷芥蒂,而是他喜歡……他喜歡做出一點點好像不高興的樣子,然後看寧可怎樣安慰他、哄他、逗他開心、讓他滿意!
真他媽幼稚,嚴肅有時候也會唾棄自己,真他媽的越活越回去了,可是——連他自己都忘記了,就算他十四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幼稚過。
可是,話又說話來了,爲什麼會這麼幼稚的很開心啊!
嚴肅走後,寧可把他換下來的便裝收拾了一下,又把屋子從裡到外整理一番,最後打開電腦,找出自己喜歡聽的歌曲,調出文檔,開始自己的工作。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嚴肅這次一離開便是幾個月的時間,整個夏天寧可都將一個人度過。
20xx年6月30日,中國海軍第x批護航編隊從廣東湛江起航,前往亞丁灣、索馬里海域接替上一批護航編隊執行護航任務。
這一支索馬里護航編隊由“深圳”號導彈驅逐艦、“黃山”號導彈護衛艦和首批護航編隊留下來的“微山湖”號綜合補給艦,以及2架艦載直升機和部分特戰人員組成,整個編隊共800餘人。
主要任務是保護我國航經亞丁灣、索馬里海域船舶、人員的安全,保護世界糧食計劃署等國際組織運送人道主義物資船舶的安全。
嚴肅挑選了墨龍大隊行動一中隊三分之二的精英提前一個月混編進這次護航的隊伍進行護航訓練,臨走時只來得及給寧可打了個電話。
護航艦隊離開港口的時候,各大官方新聞媒體都派出記者進行採訪報道。
那天晴空萬里,瓦藍瓦藍的天通透得像海一樣。護航艦船一字碼開,墨龍的隊員換上海陸偵察兵穿着黑色防暴服全裝上艦。墨龍的袖標縮小了繡在袖口和扣袢上。
寧可坐在開了冷氣的屋子裡看着新聞畫面上那一隊穿着白色海軍常服的小夥子們,長槍短炮架起來倍兒帥,倍兒神氣。只是她睜大了眼睛也沒看見自己魂牽夢縈的那張臉。
與此同時遠在地球另一面的凌墨,卻在牀第之間揮灑汗水後偶然打開電視,調到某國際頻道,無意間看見了這條中國海軍艦隊出發索馬里護航的新聞。
他耳朵素來好使,從新聞播報員抑揚頓挫的聲音裡聽到了某艦隊的番號,於是忽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安靜的看到新聞結束也沒聽見有關嚴肅的一點消息。
“怎麼了?”蘇羽迷迷糊糊的坐起來,拿過牀頭的水杯喝了兩口,又給凌墨遞過去。
“沒事兒,是中國海軍進駐索馬里海域護航的新聞。”
“啊?”蘇羽立刻反應過來,“是不是上次寧可打電話來說嚴肅要跟去的那支護航艦隊?”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新聞中說護航艦隊是從湛江某個軍港起航的。”
“那湛江跟q市離得很遠呢,說不定不是嚴肅那隊人。”蘇羽說着,又懶懶的靠在牀頭上。
凌墨伸手從牀頭櫃上拿了一支菸叼在嘴裡,打火機啪的一聲打開火,煙被點燃,絲絲縷縷黛青色的煙霧縈繞開來,模糊了凌少那張英俊的臉和桀驁的眼神。
蘇羽又迷糊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把凌墨的手機摸過來打越洋電話。
寧可看完了有關索馬里護航的所有新聞報道後,又把電視調到軍事頻道,看一位軍事專家解說有關中國海軍的現狀。
手機鈴聲響,她看了一眼是凌墨的號碼,忙把電視聲音調小了接電話。
“喂?凌墨?”
“可可,是姐。”小羽毛聽見寧可的聲音立刻來了精神,“你在幹什麼呀?”
“看電視呢。”寧可舒服的靠在沙發裡,看看牆上的鐘表,北京時間中午十二點,現在倫敦應該是半夜,“你在幹嘛?別告訴我你們兩個剛滾完牀單。”
那邊小羽毛順利的被口水嗆了一下,咳嗽兩聲平復了呼吸,才感慨:“寧大小姐,你能不能別這麼英明神武啊?”
“姐從來都是這麼英明,你才知道?”寧可頓時對某對狗男女表示深刻的鄙夷:“你們兩個混蛋吃飽喝足給我打電話是什麼意思啊?刺激本姑娘現在木有男人陪是吧?”
“這次真不是姐刺激你,是剛好看見電視新聞是有關索馬里護航的。凌墨說你男人要去那裡,不知道是不是這次?”
寧可從心裡嘆了口氣,心想果然是姐的好哥們兒啊,滾完了牀單還知道關心一下姐的現狀。寧姑娘嘆完氣,有些小失落的說道:“是啊,已經走了。”
“真的是他們那隊人啊?”蘇羽看了凌墨一眼,一臉的不忍,“要去多久?”
“三四個月吧,具體說不準。”
“那你豈不是三四個月都聯繫不上他?”
“是啊,如果趕上春節什麼的,還能通個衛星電話。不過目前看來,是連衛星電話也不可能通了。”寧可輕輕地嘆了口氣,心想就算是能通衛星電話,也輪不到自己。
嚴格說起來,自己根本不算是嚴肅的家人,只是社會上的朋友而已,軍隊就算開放護航軍人跟家人的通話,也沒有自己的份兒。
有時候,那張結婚證還真就那麼有用。
寧可跟蘇羽嘮叨了一會兒,心裡多少好受了點便催着那對沉浸在男歡女愛裡的男女早些休息。
掛了電話,寧可把電視也關了,索性繼續趴到電腦跟前去整理文稿。
寧可並不是那種無端端就春恨秋悲的人,而且她做事專注,一旦投入進去就會全心全意。
那本《軍嫂無敵》已經出版上市,網絡版結局也已經上傳。
紙書在各大書店上架的同時,網絡書店也開始上架,賣的雖然不是多麼火爆,但有之前一直跟文的讀者支持,也算是成績不錯。
這段時間是寧可應該是清閒的時候,新書開沒開始,現在要做的只是查閱資料同時寫寫故事大綱。
但她不敢閒下來,因爲一閒下來便會過分的思念嚴肅,所以她匆忙中開了新文,爲的就是讓自己忙碌起來,沒時間去想別的。
新小說是一本穿越小說,背景取在五代十國戰亂時期,主角是一個士族女,庶出,身份不高不低。在家族中並不受重視,靈魂穿越後通過自己的能力改變環境,最後成爲一代皇后。
這樣的故事在網絡文學中十分的普遍,想要寫出新意來並不容易。不過寧可有自身的優勢,她是歷史系的學生,對中國古代史可謂精通,再加上她本人的浪漫主義思維,想要寫出一篇唯美的愛情穿越小說來並不困難。
全心全意投入查閱中的寧可被手機鈴聲驚醒,她擡起頭來活動了一下痠痛的脖子,纔拿過手機接電話。
電話是韓曜安打過來的,簡單的問候之後,寧可直接問:“韓部長是有什麼事情嗎?”
韓曜安的語氣聽起來有點爲難,遲疑了一下,問:“寧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寧可一怔,反問:“出了什麼事?”
韓曜安輕輕地嘆了口氣,說:“現在上面有人放出口風,說《巾幗首相》不會通過審覈。我就是搞不懂了,這片子纔剛開始拍呢,怎麼就會通不過審覈?”
“所以,你怎麼會相信這樣的話呢?”寧可輕笑着反問。但她的心裡卻在想,是不是姓尚的女人從中作梗?如果真的是的話,自己又該怎麼辦。
“我本來是不信的。可這話是董大少說出來的,而且他已經撤回了對本劇的投資,他捧的演員陸雨詩也退出了拍攝,違約金已經給了,所以這事兒我就算是不信也得信了。現在劇組裡有很多傳言,都是郭導在頂着,不過我看他也快頂不住了。”韓曜安很是無奈,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按理說這事兒也不是你的責任,不過我想寧小姐你身份不凡,是不是可以打聽到具體的內幕消息?”
寧可一直在沉思,大腦飛速旋轉,等韓曜安這番話說完,她已經基本理清了思路。
第一,是董洛祺故弄玄虛在報復自己或者說是報復寧宇,因爲寧宇砸了他一輛車。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麼就一定是尚雅慧那邊出手了,就算不是她親自出手,最起碼也跟她有關係。
總的來說,n&b娛樂公司這次是被自己連累了。
“安部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會盡我的努力把這件事情弄清楚的。但你也知道,我對這樣的事情並不熟悉,我也只能讓我的家人出面。具體事情會做到哪一步,我還不敢保證。”
“這個沒關係,我也只是隨便跟你說一聲。公司這邊正在想辦法,拍攝也沒有停止。哦,對了,郭導還說如果寧小姐有時間的話,能來影視城轉轉就好了,說不定還能抓住些靈感。”
“嗯,有時間我一定過去。”
“那好,先這樣,你忙,我不打擾你了。”
“好,再見,安部長。”
“寧小姐,再見。”
掛了電話之後,寧可爲難的靠在椅子上默默的想。
這部電視劇根本沒有任何違背法律法規或者道德範疇的東西,不知道上面會以什麼理由不給審覈通過。當然,片子還沒拍完,沒有提交審覈,也無所謂能不能通過。
這顯然是有人先放出話來,目的不過是給n&b一個警告,跟某些人作對又跟某些人合作,是很不對的,一定要及時更正錯誤,站好隊,選好立場,不要做無所謂的犧牲,等等。
這些話人家當然不會明說,而下面的人卻不能不意會。
可是,這件事情該給誰打電話呢?
寧可捏着手機再三思量,凌墨在歐洲,那邊的生意已經影響到蘇氏,蘇氏開始加大競爭力度,凌墨爲了讓自己的利益漸漸地擴大然後足以跟蘇氏抗衡,不得不把q市這邊的事情先放一放,帶着人飛了過去。
寧宇?
大哥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如果能擺平,應該早就擺平了,不會等韓曜安給自己打這樣的電話。
寧和?
這個傢伙現在正在因爲不願回寧氏而跟舅舅鬧彆扭,已經兩個禮拜不見人影了。
寧可思來想去,最後想到了樑飛揚。
是的,樑總裁之前曾經說過,梁氏對這部電視劇進行了不小的投資,現在有這樣的事情,樑飛揚不應該不知道。
當然,寧可知道蘇陸軒也在這部電視劇上投了錢,但嚴肅不喜歡自己跟蘇陸軒來往,寧可自己也不願面對那雙深情脈脈的眼睛,所以,相比之下還是樑飛揚比較靠譜。
寧可打開手機把樑飛揚的手機號碼找出來,微微猶豫了一下,把電話撥出去。
樑飛揚的電話很快被接起,依然是沉穩霸氣的聲音:“喂?寧可?”
“樑總,你好啊。”寧可靠在椅子上,微微一轉,把雙腿搭到了牀上,身子往後靠,給自己一個很放鬆的動作。
“又叫樑總?”樑飛揚輕笑,“最近我可沒得罪你吧?”
“飛揚哥。”寧可立刻改口,“我跟你打聽個事兒啊。”
“什麼事,說。”樑飛揚素來不喜歡廢話,面對小姑娘也是。
“我記得你說過,你們梁氏集團給《巾幗首相》這部電視劇投了不少錢吧?”
“是啊,怎麼,你又有新劇本了?拉投資這樣的事情不該是你這個大作家的工作吧?”
“沒,哪有什麼新劇本。”寧可無奈的笑了笑,心想我現在是有心無膽啊。
“那是什麼事啊?”
“是這樣,我聽說《巾幗首相》被上面卡了?有些人的投資已經撤回去了?”
“怎麼,n&b還欠你稿費啊?膽子不小。”樑飛揚哼了一聲,“要不我幫你打個電話問問黎總?”
“沒有了,稿費早就結了。”寧可忙解釋,“我就是隨便問問。畢竟這是我的劇本,如果電視劇拍出來不給上映,那不是很遺憾嘛。畢竟那麼多投資,還有導演,劇務,演員們的精力,對吧?”
“這不該是你關心的事情啊,n&b公關部的人幹嘛吃的。”
“就是韓曜安給我打的電話呀,所以我覺得很奇怪。飛揚哥你幫我問問唄,我想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行,等我問清楚了給你電話。”樑飛揚很是爽快,“不過這事兒應該跟你沒關係。劇本有問題的話導演根本不會選。而且你這本書不是早就出版了嗎?如果有違禁內容也不會等到現在。”
“嗯,我知道。麻煩你了,飛揚哥。”
“跟我還這麼客氣。”樑飛揚笑了,“什麼時候來吃飯?c島度假村又推出新菜系了,歡迎你這個美廚娘來品評指正啊。”
寧可也笑起來:“好啊,只要你不要錢,我樂得去白吃白喝。”
“行,你來,我請客。”
掛了電話後,寧可呆愣了幾秒,對着手機屏保上嚴上校那張燦爛的笑臉,低聲嘆道:“嚴肅,你爹他老婆好像又沉不住氣了呢。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梁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裡,樑飛揚切斷手機立刻抓起內線電話來給秘書打電話。
樑飛揚的秘書是他從國外上學的時候認識的師妹,兩個人一向配合默契。
盧雅進來的時候給樑飛揚帶了一杯咖啡,問道:“樑總,有何吩咐?”
樑飛揚接過咖啡來道了謝,繼續問道:“《巾幗首相》那部電視劇的事情怎麼樣了?我聽說上面有什麼不好的評價或者傳言?”
“上個禮拜投資部的劉部長說了一句,好像是上面廣電局的某位領導對這部電視劇不看好,說歷史篡改的太過嚴重,上映的話會在社會上尤其是青少年中造成不良的影響之類的話。但這都是私下的言論,並沒有影響到這部電視劇的拍攝。而且在華夏大陸,戲說歷史的電視劇數不勝數,我們投資的這一部已經很靠譜了。所以這事兒我們都沒當回事兒,不過——樑總,這筆投資是有什麼意外嗎?”
樑飛揚擺擺手,說道:“你叫人把這件事情徹底的查一下,然後給我一份詳細的資料。”
盧雅有些不解的看着樑飛揚,沒說話。
“對了,”樑飛揚立刻想到了一件事,“這樣的話傳出來,肯定會有投資者撤回投資資金。你順便叫人查一下是否有人撤投資,如果有的話,梁氏的投資加大,把這個劇組的資金缺口堵上。”
“樑總?”盧雅這下不淡定了,如果上頭明擺着要拿這部電視劇開刀的話,梁氏這樣做不等於把錢打水漂嗎?
“不管是誰撤出投資,梁氏都不能撤。這部電視劇我很看好,她一定能火。”樑飛揚十分肯定的語氣等於給盧雅吃了一顆定心丸,盧秘書一向唯老闆之命是從,從來不懷疑她家**oss的眼光。
“好的。”盧秘書點頭,“我這就去辦。”
交代完這件事情,樑飛揚靠在老闆椅上也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這件事情絕不是某領導無心的幾句評論,這絕對是有些人有心而爲。
是因爲寧家?還是因爲別的?
n&b是香港過來的娛樂公司,二十幾年的老公司了,如果有什麼問題早就有了,絕不會在這部電視劇上出事兒。郭維山導演更是導了大半輩子電視劇了,也沒出過這樣的事情。
演員們?那更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寧可,或者說是寧家。可如果是寧家,寧二爺的脾氣也不會吃這種悶頭虧。而且,樑飛揚知道,這部電視劇寧仲翔根本沒有投資。
那麼只剩下了一個理由,這件事情是衝着寧可來的。
一個小姑娘能得罪什麼人?
樑飛揚想到這裡就下意識的拿起手機給凌墨打電話,只是電話號碼調出來了纔想起那傢伙早在半個月前就去了歐洲。
怪不得寧可會找到自己。
樑飛揚把手機關上丟到一旁,開始翻自己明天的工作安排,然後把中午跟國土資源局副局長的一個飯局推掉,改約了寧可。
樑飛揚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更不喜歡風月場上那些事。
只是寧可這個小姑娘與別人不同,樑飛揚很欣賞她的爲人。坦白,率性而爲,自強自立。
在這個年代,漂亮的姑娘都靠着自己的幾分姿色好逸惡勞,有點身價的女孩子更是恃寵而驕,虛華浮躁,自以爲是。好像只有相貌平平而且出身一般的女孩子還懂得一點奮鬥的價值。
而寧可,卻佔盡了天機,又不驕不躁。
尤其是當初自己懷了利用的心態跟人家姑娘接觸過,還放出自己跟她談戀愛的消息,樑飛揚自覺是欠了寧姑娘一回,這次也算是個補償的機會。
寧可如期赴約,開着她那輛小高爾夫去了c島。在跨海大橋上行駛的時候,寧可忍不住想此時嚴肅正在漫無邊際的大海上,不知道在忙什麼,是否有想起自己。
而護航艦隊那邊,開船的第一週是近海適應期,各式各樣的演練不斷,嚴肅要帶着墨龍的隊員們跟東海艦隊的人需要無縫配合。
在船上生活各式各樣的值勤更多如牛毛,特種作戰分隊負責整個艦船的防務工作,前後甲板上上下下分片值勤。雖然誰都不相信在近海能發生點兒什麼,可是應該值的更還是要值,應該巡的崗還是得巡。
溝通好了明天演練時需要配合的要點之後,嚴肅點了馬騏去巡查,自己則把作訓服脫下來搭到肩上,轉身進船艙去洗澡。
炎炎烈日下,戰士們每天都揮汗如雨,可偏偏是海上遠航,船上淡水貴如油,洗澡水流被調的極小,勉強能沖洗掉一身的臭汗,每天都洗的十分憋屈。
不過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因爲嚴上校的心裡自有一片桃源,那裡春光明媚,泉水淙淙,有鮮花聖果,有山珍海味,有心愛的姑娘。
爲期一週的磨合期過去的無驚無險,艦隊調頭南下,經馬六甲海峽,穿越印度洋直奔亞丁灣而去。
護航畢竟是全新科目,如何與直升機配合,如何與艦載武器配合,怎樣模擬上艦護航等等這一系列的科目都得在路上這十幾天裡磨合完畢,戰士們剛上船也新鮮得很,每天都有事兒幹,倒也不覺得無聊。
過了九段線,艦隊正式進入公海,天也就更熱了。
每天早上,清爽的晨曦從艦艉瀰漫開來,熱帶的海洋,瑰麗的天……一切如有天堂,然後轉眼間天堂就直墜入地獄,火辣辣的陽光像岩漿那樣潑下來,甲板上燙得嚇人,穿着軍靴踩上去,腳下會有融化的錯覺,發出橡膠燒灼的臭哄哄的氣味。
在如此酷列的陽光下,戰士們穿着嚴嚴實實的作訓服與防彈衣進行反劫持訓練,汗水像瀑布一樣從身體裡蒸騰出來,浸透衣裳,留下一片片白花花的汗漬。等到休息時脫下鞋,直接會有流動的汗水倒出來,非常誇張。
嚴肅沒事的時候就把這些都記錄下來,存在電腦裡。想着等回去之後拿給寧可,可以給她做資料用。也可以當成自己給老婆做思想彙報的一部分。
到時候可以炫耀的說,老婆,看我多好,隨時隨地都在想你,都想爲你做點什麼。
有關《巾幗首相》那部電視劇的事情依然沒有明確的說法。
樑飛揚畢竟只是個生意人,而且又是從國外回來的,對國內的人脈關係還沒有完全張開。
而n&b通過關係得到的一句話很是匪夷所思,有位可靠的人指點韓曜安:把這部電視劇的編劇換一下,一切就都好辦了。
韓曜安頓時愣住,當場疑惑的問:編劇換一下?是劇本有問題嗎?
那位可靠人士搖了搖頭,神秘的笑道:“劇本沒有問題,是編劇有問題。其實這也是一點個人恩怨,不過這個人的身份太特殊。不如這樣,你們多出點錢,把這個劇本完全買斷,然後換個編劇的名字,肯定能夠順利通過。”
韓曜安懵在當場,回來後又想了很久都沒想通,最後還是一個電話打到了寧可這邊,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寧小姐,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是得罪了誰。”
寧可無奈的輕笑:“你說我一個平民老百姓,能得罪誰呢?”
“可是這事兒是真的不好辦了。雖然郭導那個倔脾氣還在堅持拍攝,可幾個主要演員的心裡都打起了退堂鼓。這部電視劇已經拍了半年多,總不能再換演員。而且——投資商那邊也不好交代啊!是誰這麼缺德呢,你說!”
寧可聽韓曜安抱怨完之後,平靜的問:“他們到底要怎樣才肯讓這部電視劇審覈通過?”
“現在還不好說。”韓曜安遲疑了一下,最後決定說實話:“不過我找了個可靠地人,那位領導說,只要編劇的名字不是你,審覈就十有沒問題。寧小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寧可沉默了片刻,說道:“電視劇才拍了不到三分之一吧?”
“是啊。”韓曜安不知道寧可是什麼意思,只好順着她的話說。
“那你們現在換劇本還來得及。或者,你找別人再重新寫一本有關上官婉兒的劇本,反正歷史資料是現成的,只要不跟我原創的情節雷同就行。劇本你們可以退給我,改編的費用我按比例退還給你們公司。”
“那不能夠。”韓曜安立刻搖頭:“歷史資料誰都知道,當時我們看上的就是你這本書裡面的原創情節。再說,我跟投資商也沒辦法交代。”
還有一點韓曜安沒說,改編的合約已經簽了半年多,電視劇也已經開拍,劇本在導演的手裡放了那麼久,再說解除合約,那就是明擺着欺負人。n&b是娛樂公司的巨頭,怎麼可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韓曜安萬般爲難之際,只好勸寧可:“寧小姐,我跟你打這個電話的意思是,希望你能想一想到底得罪了誰,我們究竟要找誰才能解決這件事情。華夏是人脈社會,雖然說我們公司在上面也是有關係的,但我們總要有的放矢纔好啊。”
寧可笑了笑,說:“如果你們能跟九辰集團的董事長尚雅慧女士聯繫上,這件事情或許會有轉機。”
“九辰集團?”韓曜安遲疑的反問了一句,繼而給了個肯定的回答:“那好,我試試看。”
掛了電話,寧可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到底該怎麼辦呢?還沒來得及細想,手裡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樑飛揚的號碼,寧可忙接了起來:“喂,飛揚哥。”
“可可,電視劇的事情你放心,我來解決。”樑飛揚也打聽到了這件事情是有人專門針對寧可,雖然他還沒查到源頭,但已經打定主意爲寧可出這個頭。
他不是盲目的充英雄,只是覺得在這個國家還應該有正義在的。這件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四人恩怨,這也太欺負人了。
“飛揚哥,這事兒恐怕不好解決。”寧可知道梁氏雖然龐大,但還不足以跟嚴家抗衡。
“所以,你要告訴我,到底應該找誰。這樣我也好少繞彎路。”
“九辰集團的董事長是我男朋友嚴肅的後媽。”
“嚴家?”樑飛揚的聲音沉了下去,“那天你帶着來明珠海港吃早餐的那個人是嚴家的人?”
“是的。”
“好,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樑飛揚沉默了兩秒,又說道:“我會找尚雅慧談。”
“你?”寧可很是詫異,“你怎麼找她?”
“我自有辦法。”樑飛揚的聲音很沉穩,不自覺的給人一種力量感,“你放心。”
寧可聽了這話心底也生起一股豪氣:“那飛揚哥,你需要我做什麼?”
“你等我電話,有需要的時候我會打給你。”樑飛揚頓了頓,又補充道:“你的意思,這事兒是否跟二爺說?”
“嗯,我會跟他說的。”
“那好,那我等二爺的電話。”
“好。”寧可慢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着窗外漸漸低沉的暮色,柔聲說:“飛揚哥,謝謝你。”
“寧可,我希望拋開我們彼此的身份,還能是朋友。我幫你,是因爲我欣賞你這樣的姑娘。”
“好,我明白了。作爲朋友,我不會讓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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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時候,即使有了愛情,我們也還需要純淨的友情,不是嗎?
有些時候,即使你們不給月票不留言,珠珠還是堅持萬更的,不是嗎?
所以,友情和月票一樣重要哦!
感謝親們一路陪伴我。
這對我很重要。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