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西北,街頭兩側從各地移業的高大的樹木原本光禿禿的枝條,此時已經開始抽嫩,佈滿了嫩綠的枝芽。夕陽西下,路邊兩側雄偉的中式建築樓羣的挑檐,在夕陽的照射下閃出金黃色的光芒。
路邊的人行道上總是可以聽到一些人的驚歎的歎服聲,顯然這些人是初來到西北否則也不會發出如此的驚歎,隨着三區建省會議的招開,那些從三區各地乘火車、馬車、汽車趕來的議員和民意代表們,此時都已經開始雲集西北,再加上他們帶來的隨員之類,最近幾日接待這些代表的西北飯店以及其它幾個西北的高檔飯店早已是暴滿。
來自己三區的議員和民意代表大多數都是隻是從別人的口中聽說過西北,他們中的大多數對於西北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傳統意義的城市之中,現在看到西北之後,由不是季們不發出打從內心的驚歎。
“看到沒有,那輛車就是調查部的石部長的座車!”
當一輛黑色的CA-100型轎車高速從寬敞的實業路中間穿過的時候,一些眼尖的的行人在看清車牌之後向身邊的人炫耀着,以此來證明自己是個地熟的西北人,隨着西北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原本一直處於地下的西北公司調查部也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尤其是一好事之徒在奉天的《順天時報》的頭版上發表了《當今中國之東廠》一文之後,按照文中的描述西北公司調查部在西北的地位,有如歷史年的東廠一般。權力在西北的安全機構憲兵隊之上,而且只對司馬一人負責,可以不經批准,可隨意監督緝拿任何人,甚至於還曾數次在國內其它省份秘密緝拿數十人,甚至於還曾涉及到國內多起政治暗殺事件,甚至於指名道姓說到原察哈爾都統田中玉,就是死在調查部的暗殺之中。
由此可以想像當這篇發表在《順天時報》頭版上的報道一經發表會在國內引起什麼樣的軒然大波,即便是在獨權的封建朝代,特務機構都不爲民衆所喜。更何況是在這個自許民主、自由的時代,一時之間各地報社的知名報評人指名道姓的批評可謂是不絕於耳。
最後調查部雖然查出整件事都是日本特務機關在經過周密的策劃,而發動的一次針對調查部的一次輿論打擊,但是一直不爲人知活在陰影之中的調查部,卻被放到陽光之中並引起人們的關注,着實讓石磊憤怒不已。
後來爲了消除人們對“特務機關”的恐懼和因而產生的對西北公司的恐懼心理,除了證明那是日本特務機關爲了打擊西北公司的陰謀之外,爲證明調查部只是一個純粹的商業調查機構,那一段時間調查部還特意來了一個所謂的陽光操作,實際就是把一個僞裝按在調查部的身上。
結果雖然平息了國內對調查部是個特務機關的懷疑的同時,卻把調查部置於了陽光之中,而石磊這個調查部的老闆,也隨之被推上了前臺。當然這一切不可能消除所有人的疑心,調查部這個機構在不少人的眼中仍然是一個特務機構,只不過是一個秘密的特務機構。
那篇報道的副作用,就是一直隱藏在黑暗之中的調查部,被世人所熟知,自然的石磊也成爲了一個西北的名人,就是連忙國外駐華的使館之中,也收集了一些石磊和調查部的資料。
在34米高的西北大樓的側對面的,有一座建築在西北顯得規模頗大,與西北大樓迎面而對,整座樓長146米,南北向中間略寬,兩翼略窄,合乎中國古代傳統,又引如了西方建築鋼混技藝。
站立在西北廣場之中,人們的視線會被這座宮殿式的大樓所吸引,傳統木結構建築中的樑柱結構。門口浮雕,階梯左右,兩隻巨大石質白虎坐守。白虎兩側有兩旗臺,旗杆與大廈齊高。由臺階可上二層,門頭上方及檐部匯聚了各種精美雍容的裝飾畫形、吉祥圖案,帝王宮殿的色彩。屋檐下是斗拱和樑,屋頂蓋以綠色琉璃瓦,裝飾有仙人和小獸等,怎麼看其式樣與北京故宮相似。
這座佔地面積龐大的氣勢雄偉的建築,原本是準備用早西北申請建市之後的西北市市政府以及議會所用,但是隨着西北省的建省已經迫在眉睫,這座氣勢雄偉建築剛一建成,就被改成了西北邊防公署的辦公地點,同時這裡的一層類基座的會議廳和辦公室將會被用做西北聯合議會的辦公地點。
之所以如此將議會以及基辦公地點設於此處,其中還有另一層喻意,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議會是西北之根本的意思,當然至少在報紙的宣傳上是如此這般的意思。
當石磊的坐車駛入西北邊防公署的那座氣勢雄偉的辦公大樓外,CA-100轎車龐大的身型剛一在辦公樓外的停車道上停穩,前車門就被打開,從中下來的一個身着黑色的“西北裝”實際上就是歷史上的中山裝的年青人,一邊朝周圍打望着一邊快步跑到後車門把門打開。
穿着一身灰色的西北裝的石磊下車之後,便在一名隨員的陪同下,順着大樓一側的石質階梯朝上走去,走在階梯上的石磊,忍不住把眼睛的餘光朝階梯中央的浮雕看去,浮雕下爲盤山五嶽,上爲雲海,而云海之中卻是漢式白虎圓標。
石磊知道這座類太和殿式的西北邊防公署辦公大樓,當初在報紙上公佈了設計圖的時候,曾經引起過人們的爭議,原因很簡單他的建築形式實在是太接近京城皇城中的那座太和殿,尤其是兩側階梯中的浮雕,太和殿前不也有嗎?只不過是龍而已,和以往一樣,在西北有爭議的時候,都是把決策權交給司馬,而司馬敲定了這個方案之後,這座氣勢不凡的建築便聳立在了這裡。
當石磊在隨員的陪同下上到二層的時候,西北邊防公署門前的執勤的憲兵看到,連忙站立在門旁行着標準的立正禮,儘管調查部和公共輿論資訊委員會一起聯手掩飾了一切,但是在很多人的心中,調查部仍舊是個特務機構,對於那個不苟言笑的大特務頭子,大多數人可謂是敬畏有加。
“烏里揚諾夫回國了!”
當司馬看到從彼得格勒發來的電報中提及烏里揚諾夫,這個司馬可以說在幼兒時期就聽說過他的名字,而且在司馬所接受的教育之中,烏里揚諾夫是一個開創了人類新紀元的偉人,儘管司馬並不如此這麼以爲。
“他現在應該是在塔夫利達宮開會吧!”
放下手中的電報後司馬看了一下桌子上的檯曆,檯曆上的時間是共和六年四月四日,按照少時看到過的《烏里楊諾夫在十月》那部電影中的記錄,好像在他在回到彼得格勒城之後,在和彼得格勒社會民主工黨的核心領導進行的了長達一夜的深談之後,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在塔夫利達宮舉行了社會民主工黨的黨代表會議,並且在會在做出了報告,就社會民主工黨在這次革命中的任務來了一個定性。
隨着這份在歷史上稱爲《四月綱領》的報告的出籠,也就意味着社會民主工黨和俄國家杜馬立憲黨派和其它黨派的決裂,同時也意味着俄羅斯革命之後,兩個政權體系的對抗,俄國內戰雖然尚未爆發,但是已經走到了爆發的邊緣了。
“石部長,您來了!主任在辦公室裡!您稍等!我去通報一下。”
在司馬辦公室外的辦公桌上的南宮一聽到了走廊裡專來的腳步聲後,擡頭一看走過來的是調查部的石部長,作爲司馬的侍從官的南宮一那裡會不知道來的這個石部長,是西北的特務頭子,連忙站起來迎接到,說完話便敲門進入了辦公室之中。
“石部長,主任請您進去。”
從主任的辦公室出來之後的南宮一恭敬的對站在自己的桌旁等候着的石磊說道。
“有勞您了!”
雖然位居調查部長一職,手中的調查員更是分佈全國甚歐美日各強國達數千人之多,但是石磊對眼前的這個南宮一還是非常客氣,必竟在中國自古一來都有宰相門前七品官一說,更何況司馬還是名副其實的西北的主人。
“四石,你來的正好,我正好有事情找你!”
看到四石推開厚實的夾鋼木門進來之後,司馬揮手示意石磊坐下的同時開口說到,
“主任,這是從彼得格勒發的最新電報!這是調查部俄羅斯處的情報分析。”
從手中的文件夾裡拿出電報和情報分析放到司馬的辦公桌上之後,石磊才坐在司馬辦公桌前的木椅上。
……革命的根本問題是政權問題。俄國的政權已由沙皇貴族階級轉到資產階級手裡,因此資產階級革命已基本完成。現在應從革命的第一階段向第二階段過渡,應當使政權轉到無產階級和貧苦農民手中……新建的國家應是代表會議共和國,而不是議會制共和國。必須推翻資產階級臨時政府。……不給臨時政府以任何支持……全部政權歸革命委員會……”
看着手中的電報司馬知道歷史並沒有因爲自己的出現,而影響到歷史的大的變化,至少俄國仍然像歷史上一樣的暴發了革命,而現在司馬手中的這份《四月綱領》則明白的告訴司馬,中國的外部環境仍然和歷史上一樣,沒有發什麼什麼歷史拐點。
“石磊,你的這個二研處的俄羅斯部的情報分析做的不錯。”
看着手中的俄羅斯處給出的情報分析司馬一邊看着一邊點頭稱讚到,這份情報分析司馬看的很慢,很仔細,調查部的情報分析,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費話,大都是直切重點。看着手中的這份情報分析,司馬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的智慧,必竟之後的歷史就像這份報告中提到的一般。
情報分析之中認定隨着烏里揚諾夫的這份《四月綱領》的出籠,控制着軍隊基層和工人的社會民主工黨和臨時政府的決裂只是時間問題,之所以烏里揚諾夫不支持打倒臨時政府,實際是因爲在這場突然爆發的革命之中,社會民主工黨並沒有做好準備,準確的來說是社會民主工黨暫時還沒有能力消化勝利的果實,所以他們的暫時的妥協實際上只是在爲不久之後的全面奪取政權打基礎而已。
而在所謂的革命委員會以及代表會議之中,社會民主工黨只不過是起主導作用,如果社會民主工黨想要全面奪權,那麼就必須要把革命委員會以及代表會議之中的那些其它黨派勢力排擠出去。
“南宮,請楊秘書長、蔡總指揮、王參謀長到作戰中心開會。”
放下手中的情報分析之後司馬拿起桌上的外線電話,開口對辦公室外的南宮一說到,現在是時候作一次計劃了。
“我們的力量很弱,目前我們的每個連隊裡都只剩下那麼十幾或幾十個人。政府至今仍然沒有給我們任何食物,我們的靴子還是去年入冬時發下的,我們請求的援兵至今仍然沒到,如果再這麼下去,前線的戰壕裡就沒人了。要麼給我們和平,讓我們回家!要麼就給我們補給和增援!停止戰爭謀求和平或是提供補給支援軍隊,讓政府在這兩者之中作出選擇!”
一個前線的軍官向臨時政府發出了這麼一份越級電報,目的再簡單不過要補及、要增援,這這是前線的需求。
當俄羅斯的土地上那厚實的凍土開始在南方吹來的暖風的之中慢慢消融的時候,在前線的泥濘的陣地之中,那些腳上穿着破舊的中國生產的皮布混合的靴子的士兵們,在黑碣色的爛泥戰壕之中,絕望的抱着手裡破舊的步槍依靠在已經泥濘一片戰壕裡。
這些身着穿着破舊的大衣如同乞丐一般的士兵們,早就厭倦了這種生活,春天的到來意味着冬天的結束,隨着春天的到來,新一輪的撕殺的槍炮聲隨時會在平靜了數月的前線再響起,雖然在半月之前,這些穿着破爛的俄國士兵還和德國兵一起在戰區中央的村落裡喝酒聯歡。
絕望的情緒在這些面色中透着疲憊不堪的士兵們之中漫延着,雖然是初春的暖風已經從南方吹來,但是戰壕裡這些絕望的士兵們的臉色仍然被凍紫了,破碎的衣服無法提供足夠的溫暖。
在距離前線不遠的一個破舊的已經空置的軍火倉庫之中,正在舉行着一個大規模的羣衆俯,這種羣衆集會在前線隨處可見,參加的人數一天比一天多,那些衣着破爛和士兵對此更是樂此不疲。
在那四壁由破舊的木板釘成的倉庫裡寒風透過木板釘成的牆壁上的缺口裡吹入這破舊的倉庫之中,一條細細的電線上吊着的幾個小電燈燈發出的昏暗的光線,就是這裡唯一的照得。但是在倉庫裡的一排排骯髒的簡易木板凳上擠滿了士兵、工人和農民,甚至於一些前線妓院的妓女也太在這裡參加着這種政治集會,好像這集會關係到他們的生死一般。
“同志們”一個第三二六師的士兵站起來發言到,沒有人知道三二六師生在什麼地方,是什麼師,這一切都不重要,在這名士兵沮喪和絕望的手勢中,帶着一種無奈和絕望。
“無論是沙皇還是現在的臨時政府,總是告訴我們要爲俄羅斯去做更多犧牲,而他們卻不知道這裡的一切,他們的子女從來沒到過前線。……請告訴我,我們爲什麼還在在這裡爲他們打仗……我們總以爲革命會帶來和平,但是現在,臨時政府卻禁止我們討論和平……還不給我們的足夠的食物維持生存,也拒絕給我們足夠的軍火打仗,告訴我,我的兄弟們,我們爲什麼還要爲這些人賣命!”
那些聚精會神聽着革命委員會宣傳員和士兵代表們發言的人們,並沒有注意到在倉庫的陰暗的角落裡站着兩名身上穿着半舊的軍衣的軍人,正皺着眉頭全神貫注的聽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士兵們,一切權力歸士兵委員會,絕對不能讓那些軍官們控制我們的命運!是我們起來行動的時候了,我們絕對不能淪爲那些野心家、高利貸、黑心的戰爭販子的炮灰……”
當那個三二六師的士兵發言剛一落音,一個穿着顯得有些破舊頭戴着俄國式的帽子的中年人站起來大聲的向那些士兵呼喊到,從這個人的打扮和說話來看,顯然他是社會民主工黨的宣傳員,他的呼籲引的破舊的倉庫之中的那些士兵和工人們鼓掌和賀彩,顯然他的話引起了人們的共鳴。
“隊長,你看這些俄國士兵,如果我是德國人,我一定趁現在派兵打過來。”
在角落裡的李光頭聽着這些俄國士兵和那些宣傳委員的發言和鼓動,在那裡搖着頭說到,李光頭怎麼也沒有想到現在的前線會亂到這個份上。
自從一個多月前,前線傳來了彼得格勒發生了革命之後,緊隨其後的從白俄羅斯傳來了沙皇退位的消息之後,前線就變得失控起來,尤其是那些社會民主工黨的宣傳員到來之後,隨着在那些個宣傳員的鼓動下士兵委員會開始在建立,軍官們便慢慢的失去了對軍隊的控制,前線變的越發混亂起來。
“大李,我們走!回去後你立即帶着憲兵隊,對咱們那裡進行排查,所有的人都在確定他們是從那個營來的,什麼時候招工招過來的,一但發現不是咱們的人,不管他是什麼人立即趕出去。我不想咱們那裡變成這種樣子,至於那些個老毛子宣傳員,絕對不准他們進咱們的營地裡頭,。”
本來報着好奇心參加這場社會民主工黨的政治集會的王桂山,在觀看了這次集會之後,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對自己的營區進行清洗,隨着在這一帶前線的十多個華工營集中到自己的營中,王桂山所在186號勞工營現在的華工已經高達七千多人,來自近二十年華工營裡的華工其中自然魚龍混雜。
作爲總部派來的軍事指揮官,王桂山需要爲這七千多華工的安全負責,而安全的前提就是令行禁止的紀律,尤其是在這個特殊的時期,在參加了這場集會之後,王桂山需要清除所有的影響華工營穩定團結的不穩定因素。
“隊長,你是說……我明白了”
一聽到隊長說的話,李光頭明白了爲什麼隊長會這麼說,對於這種任務李光頭並不陌生,之前的在鋤奸隊時李光頭沒少幹這種事。
“李!你終於回來了,我在這裡等了您差不多一個多小時!”
就在李光頭和王桂山騎着馬趕回186勞工營區的之後,馬剛一走到勞工營區的大門外,就從路邊穿出一個一身平民打扮的俄國人大聲的說到。
混雜在軍官隊伍中的馬可洛夫有些慌亂的看着自己和身邊的司令部的同事們,被這些揹着步槍的士兵們像趕牲口一樣的趕出司令部所在的莊園,對於發生了什麼事情,馬可洛夫並不知道,此時的馬可洛夫感覺自己的心跳好像跳的像機槍一般,此時的馬可洛夫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他們想要幹什麼?”
被這些士兵從司令部裡趕出來之後,馬可洛夫就在推測着他們想幹什麼,這些帶着紅布條的自稱是士兵革命委員會的人,來解除軍官們的武裝的時候,馬可洛夫心中就充滿着一種不安感,而現在這種不安越發的強烈起來。
“你是?馬可洛夫少校,您怎麼在這裡了?”
藉助營區前的微弱的燈光,李光頭看清了這個一副平民打扮的馬可洛夫一臉吃驚的說到,李光頭曾經和這個馬可洛夫少校有過一面之緣,曾經從他那裡買過幾十箱子彈。對他丟棄自己的軍裝半夜三更的跑到自己這裡來,到是有些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會讓他如此這般。
“李,我想問你,你們需要大炮嗎?最好的M1910式122毫米榴彈炮,都是法國製造的新炮,上個月前剛剛運到前線,都在一個森林裡的秘密倉庫裡!看管倉庫的士兵早在皇帝退位的時候,就逃走了。”
把從馬上跳下來的李拉到一邊後,馬可洛夫底氣有些不足的輕聲開口說到,如果是在一個月以前,馬可洛夫還不會對一箇中國人這麼客氣,可是隨着前線變的越發的混亂,這麼一支因爲身在異國他鄉而緊密團結在一起的擁有武裝的華工,在這個混亂的時期無疑是不能得罪的,就像儘量不要得罪士兵委員會一樣。
“榴彈炮!”
看着眼前的馬可洛夫聽着他說的話,李光頭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詫異的看着眼前的這個馬可洛夫,雖然一直以來從那些俄國士兵和軍官的手裡或多或少的買過武器彈藥,可是像這樣把大炮和彈藥賣掉的事還是第一次碰到,而且一次這麼多。
“二百萬盧布或者三十萬美元,只要你們給錢,現在你們就能把這些大炮拿走!你們放心,士兵委員會現在並不知道這些大炮的存在,但是如果過兩天,他們沒收了司令部的文件之後,就很難保證了。”
此時的馬可洛夫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心裡頭卻沒有一丁點底氣,馬可洛夫知道這些中國人買槍和彈藥更多的是爲了自保,而現在讓他們買這些大炮,可能性並不大,但是馬可洛夫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一想到河邊的河岸上的數百名軍官的屍體,死裡逃生的馬可洛夫知道如果自己想要活命,只有逃離這裡。
“馬可洛夫少校,可以告訴我你爲什麼認爲我們會要那些大炮,還有你爲什麼要賣出這些武器。”
聽着李光頭和馬可洛夫之間的對話的王桂山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冷靜的開口問到,大炮!這是目前華工營最需要的武器,現在的華工營只有步槍和機槍,有了大炮會爲華工營提供多一份的安全保障。
“那些士兵屠殺了司令部的所有的軍官!所有的!整個河岸上都是軍官的屍體,河裡飄滿了軍官的屍體,河水都被染成的紅色。”
聽到那個中國人的問話馬可洛夫眼神中帶着恐懼的大聲說到,那場死裡逃生的經歷對於馬可洛夫而言根本就是一場噩夢,一想到河岸和河裡的軍官們的屍體,馬可洛夫所感覺到的只有恐懼,前所未有的恐懼。
“什麼?”
聽到眼前的馬可洛夫的話后王桂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於是驚聲問到,王桂山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前線的這些俄國士兵徹底的失控了,他們竟然屠殺了所有的軍官!看着眼前的這個馬可洛夫發自內心的恐懼,王桂山相信他說的是實話。
“但是,馬可洛夫少校,你有什麼能讓我們相信,那些火炮那些士兵並不他們的存在呢?如果我們花錢買下這些火炮的話,我們必須要在得到那些火炮之後,才能夠把錢給你。”
儘管已經相信了馬可洛夫的話但是王桂山還是如此開口說道,必竟兩百萬盧布對於自己而言是一個不小的數字,更何況這些錢還需要互助會幫助籌集,王桂山必須要首先保證自己的確可以得到那些火炮和炮彈,至於付錢那就等到時候再說。
“先生,森林中的軍械庫一直是由哥薩克看管的,那些哥薩克在多天前就已經逃離前線,因爲自己革命以來前線就陷入了一團混亂之中,這您也是知道的,司令部的命令再也無法調動一支部隊,所以那些倉庫一直都處於無人看管的境地,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我想那些火炮應該還在那裡,如果你們同意的話,我可以帶你們過去,等你們把炮運回營地之後,再付錢給我怎麼樣?”
聽到眼前的這個像是華工的指揮官模樣的中國人的話馬可洛夫猶豫了數秒鐘之後開口說道,馬可洛夫知道這些中國人在沒見到那些大炮之前,他們是不可能給自己錢的。馬可洛夫知道自己現在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而在這裡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這些中國人。至於所需要承擔的風險,已經不在馬可洛夫考慮的範圍內。
“馬可洛夫,你放心,我們中國人說話是算話的!只要得到那些火炮,我保證你可以得到你要求的那份報酬。”
看到馬可洛夫雖然答應了下來但是面色中仍帶着一些猶豫王桂山便開口說道,中國人從來都是說話算話的,這一切絕對是不容質疑的,在錢和火炮之間,作爲軍人的王桂山所選擇的當然是後者,沒有強大的軍力和優良的武器裝備,再多的錢也是給其它的準備的。
十多分鐘之後,一羣百人的騎兵隊奔出了華工營,在領頭的那個穿着便服的俄國人的帶領下朝十多公里外的森林地區飛馳而去,而在騎兵隊後則尾隨着數輛馬車,馬車上架着一架重機槍,這就是華工營所特有的搭槍卡。在這個混亂的時代,每一個在俄國的華工都相信一個真理,只有手中的武器才能保衛自己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