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口外這種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大草原上,對付飄浮不定的的馬匪沒有什麼比裝甲汽車更加有效的武器,馬匪所依仗的無非是其馬力,靠着馬力在這草原上打着遊擊,但是四條腿的馬肯定跑不過六個輪子的卡車。
在高速行動的裝甲汽車面前,騎着馬手裡只有步手槍和馬匪,只有被屠殺的份,手榴彈、重機槍都將是裝甲汽車用來屠殺馬匪的利器。
至於汽車的駕駛員,司馬倒是不擔心,從建廠開始,廠里拉石料之類的物資都是用五輪農用車往返於採石場和工廠之間,後來運貨用的也是五輪農用車,後來還弄了十來輛六輪農用車,廠裡的駕駛員照樣能開,開這種eq240卡車的和開六輪農用貨車沒有任何區別。只不過是車更大點罷了。
“咦?史道姆,這裝甲板上怎麼開了t型孔?”
司馬看到裝甲板上的幾個t型孔洞,有些不太確定它們的用處,難道是搭載人員的射擊孔?好像自己畫的草圖上沒有這些啊。
“老闆,這是我讓他們在側面的主裝甲板,還有後部一共設了六個射孔,到時座在裝甲汽車裡的人可以用手槍或步槍射擊周圍的敵人。”
史道姆在看司馬所畫的草圖時發現整個裝甲汽車只有一個武裝就是那架簡陋的機槍塔,所以就自座主張在主裝甲板上加了六個“t”型的射孔。
“嗯!不錯,這樣一來汽車上搭載的十名隊員,就不至於在那呆坐着,光看着機槍手掃射。”
後世好像很多裝甲車、步兵戰車之類都有加裝這種射孔,史道姆的加這個射擊孔的想法倒是不錯,只不過不知道那些個連趴在那打槍都找不到什麼準頭的護廠隊員,到時在顛簸的車上打槍,還能不能找着什麼準,恐怕到時也只是起到嚇阻的作用。
一架大正四年式重機槍連槍架重將近一百斤,三個護廠隊隊員分別扛着一個腳架,倒也不顯得多麼吃力。因爲機槍上蓋包着槍身帆布包的原因,雖然扛着機槍朝哨臺那去,到也沒引起正在趕工修建圍牆的工人們的注意。
因爲已經知道馬匪很快就會來襲擊工廠,爲了自己的安全,現在工人更加拼命的砌起圍牆,現在圍牆已經普遍已經砌了一米來高,照着現在這種進度。估計再過幾天砌成兩米到三米沒有什麼大問題。
“劉工,您先忙着,隊長下令讓機槍連把重機槍在哨臺上架好。”
看到劉工正那忙着,馬四打了個招呼說到,馬四口中的隊長就是司馬,司馬早先已經下過命令,護廠隊的人不用稱他老闆,而是直接稱他隊長。
“你是說司馬隊長,讓你們現在就把重機槍架上去?”
看到馬四身後的幾個扛着重機槍的機槍連的人,劉季元問到,因爲已經知道了昨夜的發生的事情,劉季元對司馬現在讓人把機槍安放到哨臺上的決定到不覺得奇怪。
“嗯!隊長下的命令,要是昨天這重機槍能按上去,估計昨天那幾個馬匪都得擱在這。”
對於重機槍的威力馬四早在當年參加革命黨造反時上就見識過,只不過是那機槍是打在自己人身上,一架機槍打的一哨的兵丁連頭都擡不起來,眼下這裡架着九架機槍,到時就是來個幾千號馬匪,馬四都不覺得有啥,反而人越多,重機槍掃着越舒坦。
“馬隊長,你先忙你的去吧!這重機槍可得看好,咱們可全指往他了。”
雖然對重機槍不甚瞭解,可是自從在靶場上見司馬用重機槍掃倒了幾十個靶子後,知道司馬全指往靠着這東西來打退馬匪的劉季元,當然知道這機槍眼下對整個公司的重要性,幾乎不亞於公司的命根子。於是便開口囑咐道。
“劉工,您放心,這放機槍的哨臺子上從今個起,至少會留一個小隊在那守着。一有風吹草動,就打機槍掃他孃的。”
“對,就這個位置,再加幾個沙袋把這槍架高點,要能觀八方。”
見重機槍架好後馬四操着重機槍,作勢對前方掃了掃說到,雖說這高臺子上面加重機槍再合適不過,可是這哨臺子並不是機槍塔,四周凸起了將近一米高的護牆用於保護哨臺上的人,但是如果用來做機槍塔就有些麻煩,若不是用沙袋把架位墊高,估計到時會有射擊死角。
“周圍多加些沙袋,子彈打在石頭上能彈起來,彈飛的子彈可不長眼。多加點沙袋可是保命的。”
從臺下把百十斤重的沙袋運上幾米高的哨臺顯然並不容易,馬四看到有幾個護廠隊的隊員想妥懶,大聲的咋呼到。
“你們這幫子丘八根本不知道這都是爲了你們自己好,等到死了的時候可別怪老子沒提醒你們。”
馬四大聲的罵着幾個想妥懶的隊員,參加過和北方軍的戰鬥的馬四當然知道工事的重要性,也知道這些石頭砌成的石牆雖說結實,可是子彈打在上頭非常容易發生跳子,到時候要是不走運被跳飛的子彈咬一口,恐怕人死了都是連死不都怎麼死的。
“副隊長,到時馬匪要是打來了,咱們是不是真和他們拼命?”
一個護廠隊的隊員有些膽怯的說到,要知道來的可是殺人如麻的馬匪,單靠自己這邊的這幾百號人怎麼能擋得了那些個橫行口外多少年的馬匪。
“你覺得咱們老闆,就是咱們東家對大傢伙如何?”
聽到這個隊員這麼說,馬四出奇的沒有發火,只是隨口的問了一句。
“東家待咱們是沒說的,每頓管着飽,天天能吃着肉腥,月月還能見着餉錢,這剛入冬大衣、棉襖的就給備齊了,擱關裡頭就是財東家過的也就是這了。俺……俺明白了!”
說到東家待自己這些人是怎麼樣,沒說兩句話剛纔還有些膽怯的隊員就覺得有臉上開始有些發熱了,就是東家平日裡待自己這些從關裡來這討飯的窮哈哈那是沒得說,吃的用的都比得上關裡的一些富戶了,現在東家遭了難應了劫,正是自己這些報答東家的時候,自己剛纔竟然那麼想,就是養條狗,碰到主子逢了難的時候也知道衝上去咬幾口。
“你小子知道就行,好話馬四不會說,可是弟兄們自己個拍拍胸脯膛子,平日裡東家怎麼對大傢伙的,大傢伙心裡頭都明白,看着那些在下面的工人沒有,昨個人家的槍都指着頭上了,也都見着血了,可是沒一個逃的,爲啥!平日裡東家待大家那是沒得說,現在東家逢了難,公司應了劫,現在就是咱們報答東家、報答公司的時候。反正我馬四是定了心要報答東家,只要馬四還有一口氣在,定不會讓那羣馬匪毀了東家的基業。不圖其它的只圖能對得起東家的這份情,對得起自己個的良心就行。”
馬四站起來大聲的說到,馬四說的是實話,只是讓弟兄們自己問問自己的良心,按着良心辦事。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昨天夜裡頭,當時疤六把那個帶着血污的人頭扔到工人們面前的時候,雖說那些個工人沒有一個不怕的,可是最後卻沒有一個提走字的,爲的啥?就是爲了還東家的平時裡的那份情。
當時有幾個膽小的還沒說走就被本家的長輩沒頭沒臉的甩了幾個耳光,做人得先對得起自己個的良心,在這個時候棄東而逃的事,沒幾個人能做出來。這也許就是司馬平時厚待這些工人的回報。
當司馬得了信聽人這麼一說的時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按老高的話說,這是好人有好報,可是最初司馬之所以這麼做,只不過是做着自己應該做的事,別人給你幹活你總得給別人吃飽穿暖不是,餓着肚皮誰也沒心思給你好好幹活。
“隊長,你就放心吧!到時候咱們隊裡保準不會有一個慫人。就衝咱們東家平日裡怎麼待大家的,大傢伙就是衝着這份情意,也會拼命保着公司。咱們這不是有這機槍嘛,到時馬匪打來了,可勁的掃死他孃的”
“就是,副隊長,你就放心吧!”
一個隊員的話激起了旁人心裡的血性,不就是來些馬匪嗎?論槍咱們的槍不比他們少,有啥可怕的,大不了拼他孃的,死了全當報了東家平日裡的情份。還了東家的這份情到了閻王爺那閻王爺也得衝咱樹起大拇指,稱一聲好漢。
打從不知道千把年前起,這河北、山東就是一倍出豪傑的地方,這一塊的男人骨子裡頭就泛着血性,受不起人激,被人激了啥事都能做出來,更受不起人情,受了人情就以死報之。
“大家大可放心,咱們隊長待咱們這些人是沒話的說的。昨天晚上被馬匪砍了的那個工人,隊長已經着人給他家裡頭郵去了一百塊現洋。若是兄弟們爲護廠子折了命,我馬四擔保咱們隊長也不會少這個數,有了這些錢家裡頭在關裡就能置上幾畝好田,到時候吃喝不愁了。大傢伙就是去了也能安心。”
給那個被殺的工人家裡匯去一百塊大洋是司馬知道後讓人做的,必竟人家一個大活人活生生的來到口外做工,這讓人砍了頭,在這個時代一個大男勞力在家裡那就是頂樑柱,頂樑柱倒了,這個家也就意味着快了散了,給他家裡人匯過去一百塊大洋,怎麼着也能讓他們家裡撐過這一關。說到底也是因爲自己公司裡的麻煩才丟掉的性命。
這會司馬做的這個事,正好被馬四拿過來給護廠隊的兄弟鼓勁,本來這給那人家裡匯一百塊大洋的事就已經傳開了,大家都羨慕着那人好命輪着好東家,這聽隊長這麼一說,心裡頭僅剩下的一點不安這會也被衝的煙消雲散。
本來嘛!這死誰都害怕,但是大多數人更怕的是自己死了沒人照顧,但是要是自己死後家裡能得上百十塊大洋,那麼就是死了也值了,有了百十塊大洋,買頭牛,再置上幾畝好田,家裡老的少的幾代人可就吃喝不愁了。
這個時代的人,想法簡單,他們所想的、所求的僅僅只是吃喝不愁罷了,僅此一條足夠他們爲之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