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序卷 四十四、賤賤舞劍
又做夢。
夢見了我在現代的那些事。夢見孤兒院和孤兒院裡那幫孩子,夢見老頭兒,夢見地產開發商,還夢見了老頭那塊大金牌子。
我只聽見地產商對着老頭大喊“把藏寶圖交出來”,然後便看見老頭將大金牌子給了我。
後來,老頭死了。
好真實的夢,宛若幾年前某個雷雨夜,我伏在老頭墳前哭泣時,永遠也不想留下的記憶。
“刷”地睜開了眼睛,自宇文誠說我是兇手的那天,遺失在“兇殺現場”的大金牌就回到了我的手裡。伸手摸去,大金牌也確實是明晃晃地掛在脖子上,我忙不迭掏出來看了看,正反面都很光,半點玄機也沒有啊?
這東西,怎麼就能跟藏寶圖扯上關係呢?
視線側移,才發現宇文敏一言不發的盯着我,一看見他那張戲謔的臉,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撲過去,不問他爲什麼會在牀邊,不問他是否看我看了很久,直接抓起他的胳膊,張起嘴就咬上去,狠狠咬,纔不會像昨天一樣留情面了。
宇文敏臨危絲毫不亂,只是看着我撲過來,端起他的手臂,然後說道:“怎麼,小青瓜,還想試試昨天那‘甜美’的點穴?”
“嗯 ̄”(注:此表否定的搖頭語氣)我錯愕地搖搖頭,把伸到他胳膊邊的嘴挪了回來,然後露出了恬不知恥的諂媚假笑。
那感覺,沒人體驗,他是不會知道有多麼的痛苦,簡直比呆在浴缸裡,被野人煮了還痛苦,還煎熬,那感覺,就好像千百個姿容俏麗、凹凸有致的赤條條的美女從我眼前飄然而過,而我,一個也沒有抓到。
這仇,我不報了。眼下,我只想趕快逃離這敏賢殿,越快越好,越遠越好,哪怕讓我看見翠花…呃,等等,我想一想,如果跟翠花比,我寧願被宇文敏點穴。
呃。貌似現在不是想那個的問題,我擡起頭,剛想要編些體現我可憐外加讚美宇文敏的詞,祈求他放我走時,便看見他一臉壞笑地將臉貼近我跟前,冷峻的容顏在我眼前逐漸放大。
“小青瓜,”他幽黑的眸子直視着我,“跟五弟同感,我也開始對你感興趣了,你,也激發起了我的征服欲,你說要怎麼辦纔好?”
怎麼辦?他竟然問我怎麼?他們兄弟三個,xing取向都有問題吧?一個喜男色也就罷了,還兄弟三個都喜歡?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遺傳!?難道,大彥皇帝宇文薔一生只有三個皇子,是因爲他其他的衆多妃子,都是男的?
結果我剛要說什麼,就聽見宇文敏又說道:“其實,我本是不喜男色的,抓了你,也只是一時好奇,說不定哪一天你能成爲我擊敗五弟的棋子,可,自從昨晚你的一番表現之後,我便對你感興趣了,哈哈哈…”
還能怎麼辦?我簡直就是欲哭無淚了。聽他這話的意思,也就是說,即使他不喜男色,他也不會放我走。他要拿我來要挾宇文誠。
“你你你,你放我走。你還去喜歡你的女色去,沒事瞎變什麼啊。還有啊,宇,宇文誠怎麼樣,關,關我什麼事。我,我跟他,沒有一分錢關係。”
聽聞他說拿我來要挾宇文誠,我這心裡,沒來由的刺痛了一下,開始對宇文敏升起了小小的憤怒,卻還是要故作鎮定地表示出,我,不鳥宇文誠。
“是嗎?”宇文敏笑了,“放你走,那是肯定沒門了。我也知道你法子多,愛逃跑。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不在了呢,我就出去宣揚,說小安子是五弟指使你殺死的,到時候五弟會面臨什麼樣的境地呢,你自己看着辦吧。”
“你,你混球,你流氓,你畜牲,你王八蛋!”我一激動,便口無遮攔地罵了起來。
什麼時候,維護宇文誠,比維護我自己都變得重要了呢?我想不通,那個時常欺負我的壞蛋,那個時常壓我的混蛋,我現在,卻要盡心盡力維護他的立場,到底是爲了什麼。
最後,當然是我妥協了。無論在哪個社會哪個時代,弱者總是被強者欺負的,於是,我捏着拳頭暗自發誓,總有一天,我要變成強者。
……
當然,想要變成強者也不是說要就可以的,這個論證,就體現在我產生想要變強這個想法之後。
宇文敏那混賬,竟然要我跟着他學舞劍。
學舞劍倒是沒有什麼,我這瘦弱的小身板,弱者地位的小無賴,學個防身的技能也不應抱怨什麼,只是,宇文敏那傢伙,實在是很過分。
人家新手學習的時候,充其量只是給一把裝作樣子的小破刀比劃比劃,怎麼說也要把基本功打紮實纔可以吧?可宇文敏這傢伙,他,竟然,竟然要我拿那天初見他時他揮舞的那把劍!
那看似細小的劍,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煉成的,少說得有三十斤,就我這舉不動兩塊板磚的小體格兒,要我去耍那東西,後果,可想而知。
“小青瓜,你給我舉高點兒!”
“大哥,大俠,大爺(注:是輕聲,不是二聲)!”我嘟囔出聲,“你當我是舉重運動員啊?”
“嘟囔什麼呢?”宇文敏厲聲喝來,“再舉高點兒,別逼我威脅你啊。”
“知道了!”我欲哭無淚,兩條纖細的小胳膊,顫巍巍地將那劍揮出去,宇文敏這傢伙,吃定了我會維護宇文誠,動不動就以此來要挾我,我恨啊,怎麼就這麼沒出息,別人一提到宇文誠,我就沒了主心骨呢?
地心引力作用,外加我本就沒什麼手勁,我這一揮,那劍很輕易地脫離了我的手,呈一條拋物線飛了出去。
“啊!”我聽見宇文敏大叫,“我的寶貝!”
寶貝?寶貝還給我用?那東西到我這,充其量是一破爛兒。
只可惜不巧得很,劍的另一端,剛好站着一個下人,而那劍,不偏不倚,就向着那下人的方向飛了過去。
別,別的啊,我,我可不想第二次被灌上“殺人”的罪名,而且又是誤殺。
可是,劍已脫手,回不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