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春夢

當小朱子急匆匆從太醫院歸來時,已經夜半子時。

與燈火輝煌的整個皇宮相比,靜寧宮低調落魄,不小的院子中無奢華擺設,幾間宮殿也只有三間屋子有些光亮。

“靜妃……娘娘,奴……奴才將藥取來了。”小朱子用最快的速度跑着,此時已經呵斥帶喘。

沉浸在矛盾中的東傾月猛地驚醒,滿面通紅,趕忙站起身來接過藥,但忽然如想到什麼似的,將藥又放回桌上,快步從一旁的櫃子中又拽出了兩牀被子,細心爲李清瑟蓋上,而後吩咐小朱子務必要守在房門前,自己親自去煎藥。

其實這煎藥之事讓小朱子來做就可,但東傾月還是選擇自己去,與其說是去煎藥,倒不如說是逃。

少頃,藥已煎好,他端着藥罐歸來,心思也已經平穩了許多。

“靜妃娘娘,公主怎樣了?無大礙吧?”小朱子見他歸來,離大老遠便衝了過去,想伸手接下東傾月手中滾燙的藥罐,卻被拒絕。

“五公主是傷風,喝了藥發了汗便好,你去打一些熱水。”東傾月腳步沒停,直接進了房內,牀上,即便是幾牀厚厚冬被,牀上的小人兒還是忍不住渾身冷顫。

將藥罐裡的冒着熱氣的湯汁倒到碗中,坐在牀沿,一隻胳膊儘量小心地將她扶起,爲了喂藥方便,乾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另一隻手端着碗便準備喂向她的口中。在碗沿即將碰到她脣的前一刻,他猛然想起,趕忙將碗端在自己脣邊輕輕一沾,感受到藥汁溫熱不燙,方纔重新將藥汁送到她脣邊,一點點喂她喝下。

將一切事做完後,他將她在牀上放平,重新蓋上被子,頭腦卻亂的很。

他何時這樣伺候過人?

“靜妃娘娘,熱水來了。”小朱子在門外輕輕喚道。

東傾月趕忙到門邊,接過了盛滿熱水的木桶,“天色不早了,你去歇着吧。”

“靜妃娘娘,奴才……奴才不放心主子。”小朱子趕忙道,自家主子在牀上捻轉難受,他怎麼能睡得好?

東傾月接過木桶,將那木桶放在一側,本欲關門,但聽到小朱子如此支支吾吾,不由得一愣,他能感受到小朱子是真心關心她,卻不解。就如同爲什麼六皇子猥褻她的原因一般,爲什麼小朱子要對她死心塌地,她有什麼魅力讓這麼多人圍着她轉?

“你,”東傾月爲人性冷,能引起他興趣的人或事不多,以往的他只知道效忠教主,完成教主發佈的每一個命令,初此之外毫無能引起他關心之事,但如今,他真的對這女子十分好奇。“你爲何要對她如此忠心?”

小朱子沒想到靜妃娘娘能問他這個問題,“效忠主子,是奴才的本分。”這回答十分官方。

“本宮要聽的是你的實話。”東傾月雙眸微微一眯,冰冷的殺氣瞬間從身體散發。

小朱子其實鬼機靈的很,知道自家主子爲了躲避那三尊大神非來靜寧宮,便隱隱覺得這靜妃是個臥虎藏龍,如今被這殺氣一嚇立刻腿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唉呀媽呀,敬妃娘娘饒命啊,奴才可沒說謊啊,奴才一點也不敢隱瞞娘娘啊。”一頓鬼哭狼嚎。

“那就如實回答。”他的聲音冰冷如同勾魂鬼使。

小朱子趕忙道,“其他主子對待奴才,那真是奴才,不高興便打罵出氣,高興了便賞點,如同對待個畜生一樣,但公主卻不,公主……”他頓了下,面色有點潮紅,是激動與感動交織。

他的半句話成功勾起了東傾月的興趣。

“公主真心關心奴才,公主早起晨練拉着奴才讓奴才減肥,公主見奴才一天勞累會和奴才搶着幹活,公主有時爲了讓奴才休息一會,便自己獨身去辦事,而且……”小朱子的淚花在眼眶子裡轉悠,“而且,公主說過,奴才就是淨過身也是個男人,公主是真正看得起奴才,尊敬奴才,而非其他主子那般,當奴才是畜生。”

小朱子說完便跪着不說話,心中的激動難以自已,東傾月愣了一下,而後深深看了眼房內還在掙扎的小人兒,“你家公主無礙,明日就好,你下去吧,本宮在這照顧便可,男女有別,即便你留下也幫不上忙。”

“是。”看到靜妃關上了房門,小朱子趕忙站起身來,腿還有點發軟。剛剛靜妃身上的殺氣絕非一般的女子或者妃子所有,他開始擔心房內的公主了,但他在這確實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也只能祈禱公主平安吧。

房內。

東傾月矛盾地看着她。

即使蓋了幾層冬被,她還是冷得瑟瑟發抖,她身上一絲不掛,他實在不方便再與她同牀。

罷了,這房間就讓給她吧,他到偏室就好。

就在東傾月欲轉身出房的瞬間,他感覺到這房間周圍竟然隱隱有三道氣息,是人所發出,皆是武功高強之人。三道!?也就是說,這周圍有三名武功高強者的虎視眈眈,能是誰?

無論是誰,此時他不方便出去!

夜已深,明月高懸。

靜寧宮主臥房頂傲然站立三人。

一人溫潤謙和,一人冰冷俊美,一人妖孽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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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武功皆高,明明身材修長高大,但站在屋頂上竟然輕如落葉,沒踩壞一塊磚瓦不說,連聲音都未發出一點,可見其內力之高深。

妖孽之人開口了,那聲音慵懶無比,卻又無比惑人。“借父皇壽宴之機,能與兩位皇兄一同賞月,清玄真是榮幸之至啊。”

李清澤冷冷掃了他一眼,並未說話。

“你們爲何來這?”溫潤世人一掃平日裡的假面,今日聲音中卻帶着淡淡疏離。

“太子皇兄來這做什麼,我們便來這做什麼,這賊喊捉賊可不好。”清玄繼續道,他可不怕這僞善的太子。

李清睿淡淡掃了一眼李清玄,知道此人是個刺頭,惹不得,好在他確實對皇位沒什麼興趣,他對他的忍耐也多了幾分,“本宮是來看看瑟兒,她提前離席,作爲兄長的來探望有何不對?”

李清澤突然開口,“既然太子願做清瑟兄長,那清澤便不攔,瑟兒,我要定了。”

“瑟兒是我的!”太子立刻反駁。

“呦呦呦,太子皇兄剛剛說是瑟兒的兄長,現在怎麼又成你的了?”李清玄是最喜歡看熱鬧的了,煽風點火好不開心。

李清睿冷哼一聲,“如今瑟兒在靜妃娘娘這裡,本宮也放心,我們之間事自己解決,但在我們有實力保全瑟兒安全之前,最好別將這爭鬥表露出來,最終遭殃的還是瑟兒。”

其他兩人不語,他們也是如此想,這便是現實,男尊女卑,即便是男子犯錯,但最終也會將這錯誤歸罪於女子身上,就如同亡國皆歸咎於妖妃。

李清澤深深看了眼腳下的瓦片,彷彿透過這厚厚的屋頂能見到朝思暮想的人一般,而後便轉身用輕功離去。

李清玄見二皇子走了,也聳一聳肩,轉身之際如同腳踩繁花一般,以天人之姿態飛走。

最後離開的是太子李清睿,他不知未來會發生什麼,這皇位能在誰身上,但心中卻已堅定,定要得到瑟兒,保護她一輩子。

三人的談話若是一般人定然是聽不到,但內力越是高強之人耳力便越好,東傾月光憑氣息便能知曉三人的存在,他們三人在他屋頂的對話自然也是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秀眉微微皺起,一直站在牀邊的他,用疑惑的目光看向牀內之人,她到底有什麼魅力能引得三名皇子不顧亂倫之禮法追隨?

難道因爲容貌?像李清瑟這般絕姿的美色確實不多,但也並非唯一,那是?

清瑟隱隱約約做了個夢,夢見她的狐朋狗友拉着她去喝酒,好吧,喝就喝,每次做完一筆大生意他們都要去喝酒。但剛喝完,就有人提議去爬山。清瑟在夢中大爲不解,我們是黑道、是流氓,何時有了這麼健康的娛樂活動?不過想想也怪新鮮的,於是名震半個省的幾個黑道頭頭便開始爬山,那山很高,爬起來很累,爬着爬着,突然發現本是夏季,怎麼冰雪皚皚?

怎麼會有雪?——清瑟疑惑地問。

因爲海拔高了。——有人答。

海拔?我們爬了這麼高了?這是什麼山怎麼有這麼高的海拔?——繼續問。

喜馬拉雅山啊。——回答的聲音帶有一些不屑。

靠!喜馬拉雅山!?——李清瑟震驚!尼瑪,好好的爬什麼喜馬拉雅山?她穿的還是夏裝好不好?

再等她回頭一望,這被厚厚積雪覆蓋的山頂還哪有半個人影?那些狐朋狗友的黑道頭頭突然都不見了,只留下穿着夏裝的她在這吹冷風。

“冷……好要冷啊……”在牀上的人捻轉,痛苦呻吟。打斷了東傾月思路,他趕忙查看,皺眉,五公主雖喝了藥,但因傷風太重,不能馬上恢復,還要等藥效慢慢起作用,而在這之前,公主只能承受這種痛苦。

東傾月伸手到她額頭,試試她體溫是否發燒,發現燒已經退了,但她應該很冷,能感覺到她牙齒的微微輕顫。就在他想將自己手拿開的時候,卻被一雙冰涼的小手緊緊抓住,還未等反應過來,已經被她抱在懷中了。他想抽回,但發現她抱得甚緊,彷彿連吃奶的勁兒都使上了。

夢中的李清瑟,穿着夏裝站在白雪皚皚的山頂,突然從天上掉下來個熱水袋。大喜,抱在懷中,雖然這熱水袋不是很燙只能說溫溫的,但總比她什麼沒有的好,抱在懷中甚是舒服,但那熱水袋如同長得腿似的想跑,開玩笑!到了她手裡就沒有跑出去的道理,她狠狠抱着,恨不得將腿也拿上來使勁。

東傾月愣住了,面色大紅,清瑟幾乎一絲不掛,而她還將他的手緊緊抱在懷中,於是……他的手貼上了她的柔軟,能感受到她如凝脂般滑膩的膚質。突然他呼吸更沉,因爲他無名指好像……觸碰到了什麼。

“別走……別走……嗚嗚嗚嗚……”清瑟用盡全身力氣抱着那“熱水袋”,無奈身上痠疼使不上力,最終還是被那熱水袋逃脫了,只能苦苦哀嘆。“好冷……冷……”

東傾月最終長嘆一口氣,偏過臉,眼神中滿是尷尬,猶豫的手解開自己外衣,最終,只留下白色中衣褲。一咬牙,雙眼一閉,最終還是上了牀。

小心撩開被子,他一再對自己解釋,他只是不忍心看她受苦,他只是不忍心……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雙手滿是鮮血的熠教東護法,何時有了這麼多不忍心。

她身上是涼的,此時正是藥效逐漸發揮之際,最爲痛苦。

清瑟在迷迷糊糊之間,發現身邊竟然有了熱源,便直接貼了上去,緊緊的,不留一絲縫隙地,將自己全身都貼上那高大的溫熱暖氣。

東傾月很尷尬,除了上一次被她衝進懷中的一下下,這是他第一次觸碰女人,女人身子很軟,即便是他用縮骨功僞裝成女子練就陰術還是沒有她身上那般軟;女人很香,即便是他聞便百餘種胭脂,也沒她身上這般沁人的香。他的手不自覺環繞在她身子周圍,這滑膩的如凝脂的觸感讓他忍不住一摸再摸,愛不釋手,不忍拿開。

有了這“暖氣”,清瑟覺得沒剛剛那般冷了,夢結束了,那該死的喜馬拉雅山也終於消失了,她陷入了甜美的睡眠,她將頭深深埋入他的頸窩,喜歡聞他身上乾淨的氣味,就如同這幾日睡的牀褥一般,不知是什麼味,但那氣味就是聞着舒服。他身上還穿着中衣,隔着中衣無法汲取更多溫暖,她有些不耐煩,伸出小手拽住他的衣領便吃力地向旁拉,企圖將這該死的“暖氣罩”扒掉。

東傾月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清瑟閉着眼睛,在半夢半醒之間將他脫得乾淨,一時間驚訝得甚至忘了反抗。

沒了中間的阻礙,李清瑟更加舒適,如今已經不冷了,她緊緊貼在那熱源的身上,上身貼着上身,雙腿交纏,一顆小腦袋心滿意足地枕頭對方平坦的胸膛,因練的是柔功,他身上的肌肉不是很明顯,卻十分有韌性,而李清瑟也十分滿意這溫熱的枕頭。沒了剛剛的寒冷,如今才真正香甜的睡去。

不過……

俗話說。

溫飽,

思淫慾!

在爬了喜馬拉雅山成爲穿着夏裝的登山者後,李清瑟又做了個夢,夢見她回到了小學時期。

那時候的李清瑟因爲“年幼無知”“不知正途”,還是個好學生,每天上學放學不亦樂乎,雖然不懂爲什麼其他家長接孩子的時候見到接自己的忠叔渾身發抖,有些甚至直接嚇哭,但那時候她真是個好孩子。忠叔人很好,很和藹,雖然臉上有四道猙獰的疤痕,渾身有着羅剎刺青,身上永遠帶着兩把鋒利匕首,但她還是很喜歡忠叔,因爲爸爸媽媽每日“辛苦的工作”賺錢養她,接送放學和平時照料她的只有忠叔。

好吧,說遠了,小學時期對於李清瑟十分重要,因爲在這,她有了初戀,也是一段無果的暗戀,那個男孩子是學習委員,他的名字她永遠記得——尹悅。她當時學習雖然也是前十,但與常年高居榜首的他還是有着天壤之別,所以,她對他,永遠只能遠遠看着,將炙熱的愛戀永遠隱藏在心底。

但如今,在夢中,他回來了,來找她了,他長高了,還是那般儒雅,還是那般溫和的笑意,他神情地看着她,他沒變,但她變了,她可不是當年小丫頭了,雖然拒絕無愛之性,但她對他絕對的有愛!

一個衝刺將他撲倒在地,狠狠壓在他身上,他沒拒絕。

正在思考的東傾月被她撞了一下,一愣,低頭看着在自己懷中拱啊拱的李清瑟,隱約可聽到她嘟嘟囔囔說着說什麼,卻聽不清楚。

他一直對自己催眠說,他只是爲了減少她的痛苦,他只是爲她取暖,但那股莫名熱火卻在胸膛熊熊燃燒。

她在他赤裸的身上胡亂抓着,用臉蹭着他的身子,而後低頭親上,溫熱溼潤的小舌經過,點燃他每一寸肌膚。

“別……”東傾月下意識想一掌拍過去,但馬上意識到對方是五公主,將那掌硬生生收了回去,將她的臉小心支開,不讓她親不該親的地方,而後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地說減少她痛苦,他只想逃。

李清瑟哪給他機會,兩隻手猛地拉住他的脖頸,剛剛還在他身上的小口瞬間轉移,準確無誤地捕捉住他的口。

時間彷彿一瞬間停止,東傾月第一次被人吻。

感受到溫熱,感受到馨香,而後是那粉紅色靈活的小舌。

他從來不知要如此,她探入他的同時,他頭腦一片空白,呼吸沉重,一股股熱流向身上四面八方流竄,他不知所措地躲避她的舌,但卻總被她捉住,相邀嬉戲。當理智正式被慾望壓倒的瞬間,只聽他身上一陣清脆骨骼響,縮骨功破。

但他身上之人在迷糊之間根本未發現任何一樣,甚至更加專心親吻。兩隻手輕輕捧起他的頭,小拇指甚至輕輕颳了刮他單薄精緻的耳垂,身子慢慢蠕動,徹底爬他身上。

東傾月哪被人如此對待過?理智告訴他應該推開她,但情慾卻一再縱容自己。

他對她的感情是複雜的,說不出,無法用一個好或者一個壞字來概括,他第一次對一個人有興趣,總是想觀察她,看她的反應,但這些都是次要,還沒發展到男女之情,他知道。

如今,他承認,他被情慾所征服,這是男人的本能。

既然如此,他便一不做二不休……

一個翻身,他將她壓在身下,他的雙眼都已經火紅,滿是慾望,他主動吻着她,憑藉人的本能,探索她口中的一切,卻發現那檀香小口如同有一種莫名的魔力一般吸引他一探再探。她的身子,他是見過的,但此時的她更加誘人,毫不猶豫將她身上唯一一塊衣料撕掉。

離開她的脣,坐起身來,居高而下地欣賞眼前的一切,她太美了!

他吻上她的身子,一寸一寸,滿是憐惜,明明是她沒對他做什麼,但他的情慾卻一漲再漲,就再他理智徹底崩潰的一瞬間,卻隱隱聽見了她的聲音。

“悅……悅……”

李清瑟做夢都想不到……哦不,做夢的時候想到了,她的初戀竟然來找她,兩人竟然雲雨,也許她現在已不喜歡他,但這皆是還一個夢,一個每一名少女都有的初戀之夢。

她的聲音如同冰水瞬間醍醐灌頂,一下子將東傾月澆得透心涼,剛剛那高漲的慾望瞬時平息,理智重新回到腦子中。

她知道他的身份!?

她怎麼能知道他的身份!?

她喊的是初戀情人尹悅的名字,但他卻以爲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東傾月的猛然大悟,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他此時正在執行教主下派的任務,他從來都是理智當前,爲何……

翻身下牀,運縮骨功,不消一刻,剛剛那七尺男兒身子憑空縮短,變爲一身材玲瓏的妙齡女子,若不是胸前平坦,那等曼妙之姿絕對能引無數公子折腰。

將衣服穿戴好,回首竟看到李清瑟已經呼呼睡去,均勻的呼吸聲,安詳的面孔,剛剛的一切彷彿未曾發生一般,但他知道,此事真真確確發生,深深影響了他。

再次定睛一看,她的身子還暴露在外,那美麗的軀體,卻燃不起他的慾望,相反是濃濃憐惜。回身,將一層層冬被重新蓋好,站在牀旁,一雙冰冷卻帶矛盾的美眸一動不動凝視着其安詳的睡容。

他早就該想到,這扮豬吃虎的五公主定然知道他的身份,不然不能跑到靜寧宮來躲避那三名皇子的騷擾。她能吸引那三人的目光,她能爲樑貴妃設計出轟動天下的舞蹈,她能說出二十四節氣歌,她定然不簡單!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殺了她,卻下不去手!

他就這麼愣愣地看着她,一直到天際微白。

晨曦,出了一身汗的李清瑟按時醒來,發現頭不疼了,身上也不疼了,大病痊癒,十分開心!轉頭一看,身旁竟然無人。

靜妃哪去了?

一旁忽響潺潺水聲,一股香氣飄來,是花瓣的香氣。

“既然醒了,就來沐浴。”靜妃冷冷的聲音從一側的房內飄來,那聲音比平時更冷、更淡。

清瑟納悶,前幾天兩人相處的不還不錯嗎?她怎麼又得罪到這靜妃娘娘了?她終於知道什麼皇上不寵幸他了,尼瑪,這種冷熱無常的女人,男人怎麼會喜歡?

下了地,拿起一旁屏風掛着的外衫隨便套在身上,向着聲音而來,不得不說,靜妃考慮的真周到,昨夜她睡覺捂了一身臭汗,此時最想幹的事就是洗澡了。

見她過來,東傾月的面容未變,連眉頭也未動半分,在傾訴的錯愕中轉身而去。

“靜妃姐姐,我哪兒得罪你了?”她趕忙衝過來抓住他胳膊,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她得問清楚。

一個巧勁將自己胳膊從她手中掙脫,他背對着她,“今日你便搬回去,什麼老鼠不是理由,若真是怕,找內務府就好,本宮安靜慣了,不習慣與人同住。”說完,轉身便走。

李清瑟一愣,奇怪,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雖然冷是冷了點,但最起碼也算是默許了,今天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是……來大姨媽了!?

嗯,應該就是來大姨媽了!人們都說來大姨媽的女人性格暴躁喜怒無常,雖然她來大姨媽時還很正常卻不代表其他女人。

聳聳肩,脫了外套,跳進木桶裡,舒舒服服洗熱水澡,大姨媽嘛~,頂大天七天,這七天,她能忍!爲了貞操,這點算什麼!?

但隨後,李清瑟便知,她錯了……

……

舒雲宮。

李清瑟不知已經第幾次唉聲嘆氣。

小朱子垂着頭,一邊用抹布輕輕擦着灰,一邊回頭偷偷看自己主子,心中也可憐主子,本以爲找了個大腿抱,但如今卻被大腿直接踢了回來。

李清瑟如今算是徹底明白了,靜妃鐵了心的拒絕她。

回想剛剛的情景,清瑟的眸中閃過沉思。她眉頭皺起,眯着雙眸,將剛剛發生的一切在腦海裡回放。剛剛……

“李清瑟,別以爲本宮與你鬧着玩,若是你堅持賴在這,這便是你的結果。”與冰冷的聲音同時響起的是一道轟鳴,靜妃纖細白皙的小手只輕輕一掌,那上好的梨木桌便四分五裂,與其掌心相交之處甚至直接粉碎。

他在告訴她……他的武功。

“李清瑟,你這麼聰明的人應該知道何爲明哲保身,若是堅持,那便是以身犯險。”

他在告訴她……他不簡單,他另有所圖。

清瑟一動不動坐在太師椅上,身型未動,但頭腦卻翻江倒海,她相處一萬種可能,相應也要相處一萬種解決方案,她瞬間想起各種假設,好的、壞的。

小朱子的手腳更輕,偷眼望向主子,總覺得此時的公主十分陌生,她背部挺直地端坐在太師椅上,一雙美眸半眯,那眸子中滿是算計的目光,雖不算陰狠,但也絕對不善。同時,他又覺得公主本就該如此,平日裡,只是她僞裝的假象罷了。

無論公主是什麼樣,都是他主子!

小朱子在心中瞬間便有了打算,也不擦灰了,輕輕退了出去,深怕打擾了主子的思考。默默守在房門外的一角,隨時等待主子的傳喚。他有種預感,無論主子作何決定,一定有主子自己的理由。

整整考慮了一炷香的時間,這一炷香,李清瑟一動不動,若不是均勻的呼吸和微微眨動的美目,就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像,但一炷香時間一到,她猛地站起身來衝了出去。

“主子,您這是去哪?”小朱子忙問。

“我去去就回,你不許跟着。”李清瑟連頭都沒回,除了宮門便開始想靜寧宮狂奔,她在打賭!結合這幾天的所見所聞打一個天大的賭!若是贏了,有了她想要的;若是輸了,便是……死!

靜寧宮。

與此同時,靜寧宮死一般寂靜。

東傾月靜靜站在窗子一側,若是平日,他定然是思考那鳳珠所在,但今日他腦中卻十分亂,理智告訴他,那般聰穎之人萬萬不能留在世上,他應該親手解決了她以絕後患,但同時,他卻找了百餘種理由拒絕如此做。

他,莫名其妙地下不去手!

回眸望向那牀,牀上的被子已經整理,伊人已不在,但空氣中還是彌留着馨香,他不知這馨香是瀰漫在空氣中,還是迴盪在他腦子中。

忽然猛地一響,有人破門而入。

東傾月一驚,瞬時提起內力,他譴責自己,爲何要鬆懈,因爲剛剛的專注思考就連有人近身也忽略,若是敵人,那就糟了。

“靜……呼呼……靜妃。”一腳踹開門衝進來的自然是李清瑟,此時她全然沒了平日裡的嬉皮笑臉,一張小臉兒滿是嚴肅,美眸中是無人看過的認真。

東傾月面色頓時鐵青,忍不住咆哮出聲,“不是讓你走了嗎,爲何還回來?難道你在逼我殺了你!?”他的心猛地顫抖,如同被刀割一般,卻莫名其妙。

“喊什麼喊,難道你想全皇宮人都知道你有鬼?”李清瑟狠狠白了他一眼,轉身將房門關上,靠在房門上做着深呼吸,深呼吸一次,深呼吸兩次,儘量快速調整好自己心跳,以適應接下來的談判。

東傾月的臉從鐵青到蒼白,眉頭微皺,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他笑了,是苦笑,如同親自在自己胸口挖一塊肉所承受疼痛的苦笑。“五公主,你知道嗎,你回來……是來送死。”

李清瑟終於喘勻了氣,“我說靜妃姐姐,你先冷靜,我知道你身上有天大的秘密,你要殺我也等我把話說完好嗎?反正我來這,就是羊入虎口,墊板上的肉,你武功高強,想怎麼殺我都行,也不差這一會了不是?”

她的回話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怎麼也沒想到她能說這個,不由得有些懷疑,將剛剛那種心頭疼痛壓下去幾分。“你說。”

“呼——”因爲剛剛跑得太猛,李清瑟只覺得腿肚子抽筋,趕忙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子旁坐下,爲自己杯茶,“靜妃姐姐,衝動是魔鬼,來來,坐下來,咱有話慢慢說。”

東傾月皺眉,“說。”

“嗯,那我就說了,”收起了之前的嬉皮笑臉,李清瑟的神情逐漸嚴肅,一雙美眸認真地盯着對面冰冷的身影,即便是一再受到威脅,她還是勇往直前,非說不可。“首先,你爲什麼來宮中,定然有所圖,你定然是在找尋什麼東西吧?”

東傾月雙眸瞬間睜大,眼中除了大駭還有一絲不可思議,她怎麼知道?

“不用那麼疑惑地看着我,其實細想想就知道。你我第一次相見是在舒雲宮前,大半夜的,你孤身一人亂溜達,難道在夢遊?若是說那一次是巧合,那第二次呢?第二次我們相遇是在你靜寧宮的門口,不是在宮內見,而是宮外,還是大半夜的你一人遊蕩,不是我多想,而是你這行爲確實詭異。”

東傾月皺眉。

“當然,這只是其一。其二,原因!”清瑟慢慢伸出兩根潔白的手指,“這宮中別說妃,就算是嬪,就算是個小小的美人都比你受寵,你身在妃位不受寵不說卻安然自得,若是我的消息沒錯,你是地方官員送上來的貢品吧,既沒聽說過你受人控制,又沒發現你有什麼心理陰影,就這麼愜意地生活在如冷宮一樣的靜寧宮,除了別有所圖,還有什麼可解釋?

其三,宮人。靜寧中傳說不乾淨,太監宮女皆無故死亡,其他活着的都跑了,而你這正主呢?還是安然自得。可能你想說你技高人膽大吧,但我敢打賭,皇上不知道你的武功。”

李清瑟一邊慢悠悠說着,一雙眼一直沒離開靜妃的臉,他雖極力控制自己情緒,但卻有一點他露餡了。他,太過冷靜了!冷靜得離譜。

若是被冤枉,此時早就反話駁斥。若是沒被冤枉,想必也得辯解,但他的從之前的鐵青到後來的蒼白,又恢復到了原色,她敢肯定,他已經做了決定——殺了她滅口。

“靜妃,你先別想殺我,我就是一女人,手無縛雞之力,你一根小手指都能戳死我,既然我敢來,敢說這些,肯定有我的原因。這些事兒都簡單的很,之所以你未被發現,是因爲這整個後宮沒人搭理你,大家都在爭寵,但若是你有一天因爲某事突然出現在衆目睽睽之下,想必這本就漏洞百出之事實,就一目瞭然。”

“你到底想說什麼,別繞來繞去。”東傾月突然開口。

李清瑟點了點頭,嫣然一笑。“我想說的是,也許我能幫你。”

又是一記驚雷,劈中了他。“你幫我?”

“是啊,我幫你,我敢說你在找什麼東西,既然這一年都沒找到,想必這東西很隱蔽,別看這皇宮不大,但也不小,既然人家是皇宮,想藏什麼東西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找到。想找到這東西有兩個辦法,其一,你重新受寵,在皇上那得到第一手消息。若你決定如此做,你還真需要我的幫助,今夜皇上留宿在霓裳宮你應該知吧,你覺得是誰的功勞?。”

是她的功勞,是那一曲天舞的功勞!

東傾月皺眉,這確實是好方法,成爲了寵妃,搞不好在龍牀上能得到消息,但他爲男人,怎麼去受寵?“其二呢?”他突然對五公主的意見有了興趣。

李清瑟一聳肩,一看這靜妃就是不想出賣色相的人。“其二,還是需要我的幫助。我是皇上的女兒,也與太子他們有淵源,有些東西,我可以慢慢去了解,我不知,還可以問太子,太子不知,還可以從樑貴妃嘴裡套上一套,你覺得,是這樣有根有據地去查好,還是你如同一隻無頭蒼蠅再撞上幾年的好?”

她的語氣有一些調侃,聽着便讓人生氣。

東傾月雙拳攥緊,陷入沉思。

整整一年,他沒追查出下落,能用的辦法都用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但教主說這鳳珠在皇宮那便是在皇宮。五公主說的對,自己這樣查下去永遠也是拖延時間,而多停留一天,便多一天危險。沒錯,他心動了,爲了任務,此時哪還有比和公主合作更明智的選擇?

“條件。”冰冷的聲音透露出一絲妥協。

莞爾一笑,李清瑟知道有戲,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

“兩個條件。”她又重新伸出了那白嫩嫩的兩根手指。“一,繼續讓我在這住,不許趕我,不許半夜把我綁住,不許拒絕和我同一房間。”

怎麼會是這個條件?萬萬出乎東傾月的意料,但轉而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本熄滅的某種想法重新點燃,這室內憑空上升了幾度,是尷尬!想到她嬌嫩透着粉紅的身子,他莫名其妙的口乾舌燥,若是之前還好,但發生剛剛不該發生之事後,他不知應該怎麼面對她。

但,爲了任務,他別無選擇。

深呼吸一口氣,“好,就這麼定了。還有什麼條件。”

李清瑟突然來了精神,雙眼猛地一睜,眼中閃過一道金光,站起身來衝到他面前,用一種興奮中帶着懇求,懇求中帶着威脅的神態。

“還有最後一個條件,事成之後,帶我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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