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懷疑

大當家下了一趟山,又帶回來一名貌美男子回來,整個山頭的人都知曉了,此時都紛紛議論大當家的豔福不淺。但在聚義廳卻又是一番景象。

李清瑟和凌尼坐在主位,衆人在下首位置一一坐好,眼光都審視這今日第一次見面的名爲東傾月的男子。

凌尼是好奇的目光,他早就聽說東傾月的事,縮骨功他也聽說,不過卻未見過,此時目光滿是驚訝。如影的眼神自然是明顯的敵視,不只是因突然殺出的男人,更有一部分原因是對這"東傾月"身份的不確定。劉疏林慢慢搖着扇子,一雙看似溫和的眼滿是複雜。

"你說你是熠教東護法東傾月,有何證據?"說話的是如影。

"我在宮中便與瑟兒定好,只要我與熠教脫離關係便即刻找她,但苦於無脫身之法,後來總算找到時機,瑟兒卻音訊全無。"東傾月雙眼平和,無絲毫畏懼,與其對視。"直到前幾日聽聞教主來五嶽被一渾身火紅的貌美女子擊敗,我才嘗試着前來。"

劉疏林從始自終沒生氣,反倒平和地笑了一笑。"那東公子,如今瑟兒已與我們三人成婚,你有何感想?"

可以感覺到東傾月身子一僵,但僅僅是一瞬間發生之事,他馬上又恢復了之前的平和。"劉公子稱呼在下爲月便可,沒什麼感想,我東傾月雖不算君子,但也是一言九鼎,答應了瑟兒之事,便會履行諾言。"其意思,不言而喻。

"哼,諾言?也許之前瑟兒需要你帶她離開皇宮,但如今不需要了,這諾言自然也就作廢了。"如影對他滿是敵意。

"如影,別這樣。"清瑟爲難了半天,最終還是出口勸解。東傾月對於她來說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在她最無助之時第一個給予她支撐的人,無論於情於理,他對她都有恩,如若當時他真將她交給了穆天寒,想必也就沒有現在的她了。

凌尼馬上明白了李清瑟的意思,這時候又是他"正夫"需要發光發熱的時機了。"既然來了,就先住下吧,我分個院子給月公子,有什麼事,慢慢商量。"

"好。"劉疏林笑着點頭,而後對一旁的如影使眼色。

"麻煩凌公子了。"東傾月對其頷首。

另一房間,料理完東傾月的事時候,三名"夫侍"開了個小會。

"如影你剛剛實在不應該,你以爲突然殺出個東傾月我們心裡很舒服?但你要明白,就算是先來後到,那東傾月也是第一個出現在瑟兒身邊的男子,硬來,不行。"劉疏林淡淡地說。

如影面紅耳赤,"既然決定和瑟兒在一起,這些我又怎麼會在乎?只不過你不覺得這東傾月出現的實在可疑嗎?他出現的也實在太過湊巧了吧。"

劉疏林點了點頭,"他出現的理由滴水不漏,讓人抓不到什麼漏洞,但,最大的漏洞便是他的態度。"

凌尼疑問,"什麼態度?"他沒看出來。

疏林對凌尼笑笑,"瑟兒有新人,你難受嗎?"

凌尼愣了一下,表情尷尬了一下,而後搖頭,"不難受,只要是瑟兒的決定。"那桑國傳統,男子不能善妒,他又一次告訴自己。

疏林哈哈大笑,"難受不難受,只有你自己知道。"

凌尼的面色一紅,低下了頭,說不難受,是假的。

如影也明白過來,"難怪之前我便覺得有些詭異,原來問題在這!他太過平和了,若是發現自己心中女子已有夫君,怎麼會如此平和?但又有問題,若他背叛瑟兒,就不會出現穆天寒參加武林大會的一幕。所以,要麼是他後來背叛了瑟兒,要麼就是……"

疏林點了點頭,"要麼就是他根本不是東傾月。"

"是易容?"凌尼問。

"我仔細觀察數次,不像易容。"劉疏林搖了搖頭,"無論怎樣,我們都要提防着。"

"那是自然。"如影和凌尼兩人點頭贊同。

…………

李清瑟完全相信?自然不是!

她不得不承認,東傾月在她世界中特殊的地位有些干擾了她的判斷,但她的理智並未完全罷工,一再提醒着自己定要冷靜。

"雖然周圍山上都是重新修建的房屋,但這黑風寨的房屋未動,屋子有些簡陋,不知你能不能住得慣。"薛燕出去了,房內只有李清瑟和東傾月兩人。

東傾月微笑着點頭,"住得慣。"

李清瑟狀似親手幫他整理牀鋪,眼中滿是矛盾。最終,一咬牙,還是決定試探下。雖然東傾月對她很重要,雖然她不應該懷疑他,但如今的她真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定要謹慎。

她回過頭,臉上滿是隨意,讓人看不出她糾結的尷尬。"月,你終於出現了,你知道嗎,當時我在慕容府,日日夜夜的想你。"說着,面容上多了動容,這話,半真半假。真的是她確實日日夜夜思念,假的是這句話她此時說,是爲了麻痹他。

他白皙俊美的面容上,平和的微笑漸漸淡了,彷彿緩緩放下一張面具一般。垂下眼,眼中有着失神。"我又何嘗不是?"說到這,粉色的脣角微微上鉤,帶着嘲諷,"日日夜夜思念,卻不知瑟兒你已夫侍成羣。"

清瑟一愣,想說的話沒說出口。

他擡頭淡淡看着窗外風景,一派綠色。"原本,我是你的唯一,是你的救星,除了我,這世上你沒有可信任和依靠之人。但如今……我是多餘的了。"

"不,怎麼會?"清瑟趕忙開口否認。

東傾月又笑了,目光飄渺,彷彿在遠方見到一抹人影一般。"見到你,我便知曉了,這裡,已沒我的位置了。"

他回過頭,低頭,視線放在她的心臟位置。他的意思很明瞭,她的心,已無位置。

"怎麼可能?雖然我現在有……其他男人,但你的位置從來都是特殊的,真的。"清瑟慌張地開始解釋。

他搖搖頭,微風入室,將他柔軟的髮絲吹起縷縷,"別爲難自己了,我也不想爲難我,這世間並非有緣定然有分,也許你我二人是註定的有緣無分罷了。"

清瑟慌了,一下子從過去,伸手摟住他的腰身。還是那種觸感,還是那個味道,她歷歷在目,卻今非昔比。"別走,你都費盡心思離開熠教了,你還要去哪?現在我是危險的,但你也危險!"

東傾月如同想到什麼似的,臉上帶着認真。"瑟兒,你有鳳珠護體,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要小心。"

"嗯,知道了。"清瑟點點頭,"那你答應我,別走行嗎?我不想你走,答應我,從前的誓言並未失效。"

東傾月苦笑,"我用什麼身份留在這?"

李清瑟一時間也語噎,怎麼說?說他也是夫君之一?還是乾脆是面首?她開不了口。

雖然沒說話,卻還是緊緊抱着他,就是不鬆手。許久,室內一派平靜。

最終,東傾月還是長長嘆息,不忍見她爲難。"知道了,我留下便是。"

李清瑟開心,將他抱得更緊。不過,她頭腦中還是有一絲警覺,她暗暗咬牙,不知如何將接下來的試探說出口。

想了許久,最終,清瑟的理智佔了上風,擡頭緊緊看着面前的東傾月,直視他清澈的雙眸,暗暗一咬牙。"月,好久沒見到你的鎖骨功了,你做了給我看看好嗎?"聲音滿是軟糯,彷彿撒嬌一般。

如果是東傾月,他一定不會背叛他,她敢確信,她相信自己的直覺。現在的問題是,他到底是不是東傾月,或者只是與東傾月長得很像的人。

他低頭看着她,一時間未說話,眼神中帶着笑意,又帶着無奈,更多的是矛盾。相對於他,李清瑟更矛盾,心裡抖得要死。

最終,他長嘆一口氣,將一切話都嚥了下。"好,你退後兩步。"

清瑟的眸子帶着些許歉意,鬆開了抱着他腰身的手。

只聽一陣骨骼脆響,用肉眼能看見的速度,東傾月的身子驟然縮小,剛剛還挺拔修長的身子,變爲一種詭異的形狀,而後逐漸調整,不大一會,便成了窈窕之軀。

寬大的男裝穿在他身上很是鬆散,卻別有一種慵懶的味道,他的臉未變,但線條柔和了些許,面容上一派冰冷。這不是當初的靜妃,又是誰?

見到此景的清瑟更是尷尬愧疚,低下頭,滿是歉意。"對不起。"喃喃說着。

又是一陣骨骼脆響,他的身子恢復了之前的挺拔。伸手整理了下衣物,不一會,風度翩翩的佳公子再次出現在清瑟面前。"沒什麼,看到你如此謹慎,我也放心了。"

"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晚膳我們一起吃。"扔下一句話,李清瑟便逃也似的出了房門。

跑了很遠才肯停下,失魂落魄。

"主子,您沒事吧?"薛燕也跟着跑了過來。

清瑟回過頭,看着帶着關切的薛燕,搖了搖頭,沒說話。無話可說,又不知從何說起,千萬種思緒齊齊涌上心頭,腦海中各種情緒搏鬥的結果便是大腦一片空白。

仰頭望天,一片蔚藍,長嘆一口氣。

晚膳,除了李清瑟覺得彆扭外,衆人彷彿絲毫不在意這件事一般,該說說該笑笑,還時不時爲李清瑟夾菜。只有清瑟自己的心不上不下的,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矛盾非常。擡頭偷眼看向東傾月,見他目不斜視,一派的優雅,那行爲舉止,與之前在宮中無二,她的心這才緩緩平穩下來。

夜幕來臨,本來今日應該與劉疏林同寢,但李清瑟帶着歉意的拒絕。她實在做不到懷着心事去和什麼人纏綿,她覺得這樣是對對方的不尊重。疏林是什麼人?七竅玲瓏心,自然是知曉,他知道她需要時間去自己考慮清楚,此時外人不好置喙,說多了也易引起人反感。

夜晚,清瑟房內,門窗微敞,徐徐晚風入內清涼。

李清瑟自斟自飲。

她不是嗜酒之人,但此時心煩意亂,卻又不知應該與誰說,只能借酒澆愁。她知道劉疏林應該能幫她出出主意,但她與疏林關係敏感,與東傾月關係也特殊,可以說這種話題是對疏林的生生折磨。

當滿肚子煩心事無人傾訴的時候,也許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喝酒罷。

李清瑟酒量很好,即便是在現代喝五十幾度的白酒也能喝上一兩斤,如今這古代的酒水頂天二十度,她就如同喝啤酒一般。一杯接一杯,帶着一些微醺。

她自然是喜歡他的,他是在她最需要幫助之時出現,東傾月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永遠是特殊的,永遠是不可磨滅的,外人也許不會理解,這種感覺只有她自己深有體會。那一段時光是她最爲膽戰心驚的時刻,是他給了她希望。曾經有那麼幾個月,她的心裡滿滿都是他,都是新生活。

如今他出現了,她卻又猶豫了,爲什麼猶豫?是因爲這中間發生的事太多了,多到她彷彿脫胎換骨重新成爲一人一般,她對他無比陌生!

況且……

雖然東傾月的言辭嚴謹,但她還是隱隱不安。

酒杯發出一聲脆響,清瑟將酒杯重重摔在桌上,她腦子中突然涌現一個畫面——之前在宮中,她便有所感覺東傾月和熠教人有時夜間聯繫,那今日……如果“他”真是別有目的,成功混入了黑風寨,會不會有所動靜?

掙扎過後,她決定前去觀察,心中卻暗暗祈禱千萬別讓她猜中。

東傾月的房內,一盞小燈搖曳,從窗紙來看,屋內無人。清瑟一愣,隱了氣息,靠近窗沿,許久卻發現,屋內毫無人的跡象。

“他”不在房內!?

心中一慌,也管不了太多,一把推開房門。果然,屋內沒人。那牀榻上平整連半點痕跡都沒有,說明那人根本就不曾在牀上休息。

“他”在哪!?

“他”果然有問題!

李清瑟只覺得有一個大鐵錘重重在她頭上砸了一下一般,強烈的打擊過後就是無盡的失望。

苦笑,她不知說什麼是好。

失魂落魄地出了房門,擡頭望月,一輪彎彎勾月,繁星點點。胸口憋悶得緊,那種苦悶不知道如何發泄,不知和誰說!找她的男人,傾訴她“失戀”了?這不是打她男人的耳光嗎?

不知不覺催動內力,運了輕功,向離山寨最近的一座山峰飛去,希望用清新的空氣緩解下胸口的壓抑和憋悶。

一擡頭,吃了一驚。因爲那山峰頂早有人佔了。遙遙可望,那人身材消瘦頎長,面向着北方,負手而立。一動不動,任由晚風吹起他衣衫,髮絲呈現完美的弧度,整個身姿融入夜幕中如同一幅優美的畫,但這畫卷卻給人一種孤獨感。

離近了,才發現,那人竟是他,他來這做什麼?

“月?”清瑟小聲詢問。

他並未回首,還是遙遙望着北方。“你來了?”對她的到來,他彷彿從未驚訝。

“夜深了,你還不睡,在這做什麼?”清瑟問。

東傾月還是沒回頭,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一指北方。“熠教的總教,在這個方向,也是我生活十八年的地方。”

清瑟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除了一片黑漆漆,看不出什麼,當她回首看他的雙眼時,心中狠狠一震!

他幽黑的眸子中滿是不捨,臉上雖帶着禮貌性的淡笑,卻笑得十分無奈。

“月,你……想念熠教嗎?”清瑟的秀眉微微皺起,緊緊盯着他的臉,捕捉他的情緒。

“那是我的家。”東傾月的笑意加深,眼神卻黯了許多,是一種遊子不得不背井離鄉的沒落。

李清瑟心頭一震。她之前想的都是他離開熠教,和她“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但卻忘了,熠教對東傾月來說,不是一個“工作”,而是一份生命的歸屬。東傾月是孤兒,被熠教培養長大,熠教對於他來說,真的便是家!

他選擇和她在一起,其實就是“叛家”吧。

他最終爲了她選擇了離家,而她此時卻一再懷疑他,她不是人!她此時就連自己都鄙視自己!

整整一日的矛盾和憋悶終於找到了爆發的導火索,那種強烈情緒的變動,終於有了着落。

東傾月微微低下頭,將她的內疚看在眼中,他的笑容滿是包容。“之前在教派,我每一日都在擔心你,因爲答應與你離開,卻因種種情況無法履行我的諾言。如今,看到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李清瑟聽他的話,心中總是有不好的預感,皺緊了眉,拉住他的胳膊,“月,你在胡說什麼,上午在客棧你不是答應過我不離開了嗎?你要反悔?”一想到月要離開,她的心就如同被挖空一塊一般。

東傾月笑着,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上她的面頰。“瑟兒,爲什麼要一直爲難自己?別自欺欺人了,你不信我。也許曾經我們兩人真是山盟海誓,但如今今非昔比了,你變了,不再是之前無依無靠的五公主了,而是有着大權的武林盟主,你已不需要我了。”

“不,我需要你。”清瑟趕忙否決。他說的都是實話,一字一句如同尖刀一樣扎她的心,她真是卑鄙!

“呵呵,如今我已不能回熠教了,我此番前來,僅僅是看你過得好不好。別再挽留我了,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如果你對我沒了愛,我還留這幹什麼?”他頓了一下,而後再次將雙眼看向遠方。毫無表情的俊顏,淡淡迷茫。“你做你的盟主,我還是按原計劃遠遊,只不過不再是五公主伴我身畔,而是在我心中而已,沒什麼區別。”

清瑟真是怕了,轉身摟住他的腰身,面容蒼白,眼中有着驚恐。“月,別說了,之前都是我的錯,不是我不喜歡你了,真的不是。我李清瑟可以對天發誓,我若是對你沒情,天打雷劈。我只是對你的身份表示懷疑,不是懷疑東傾月是不是背叛我,而是懷疑你是不是東傾月,月,你千萬別誤會好嗎?”

東傾月緩緩搖了搖頭,“善意的謊言,也是謊言。”

“真不是!”清瑟擡頭看着他,直視他雙眼,“之前真的是誤會,你相信我好嗎?我可以發任何毒誓,之前僅僅是對你身份的懷疑,而不是對你目的的懷疑,相信我。”

能察覺到他身子僵了一下,呼吸停頓了好久,目視遠方,“我早就,沒了目標了。”

伏在他懷中的李清瑟很明白他話的意思。從最早兩人相遇,便扭轉了他的生命軌道,如果不是她,他應該還好好在熠教做東護法吧,因爲她,他背叛了穆天寒,如今又背井離鄉,現在又被她懷疑。

將心比心,若是她,應該也沒有目標了……

“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再也不會懷疑你了,真的。”清瑟緊張地看着他的雙眼,期待看到他迷茫雙眼中能恢復堅定,但等了好久,那雙幽靜的眸子還是一片迷茫。

她伸手攬住他的脖頸,踮起腳,親上他的脣,有一些涼,還是那般柔軟。是他,怎麼看,都是她的東傾月。

她捻轉了好久,一直努力地用自己的熱情化解他心中的迷茫,想喚起他從前的記憶。曾經兩人同牀共枕,吻過,擁過,她想和他發生些什麼,是他一再拒絕,並非不想要,而是怕破了她的身,給她帶來麻煩。

他就是這麼負責任的人,面容冰冷,但內心卻溫柔如水。他總是爲她着想,爲她排憂解難,包容她的任性,寵溺她的一切。

不得不說,東傾月的預見是對的,如若當時她真的破了身,隨後應該就是困難重重,最起碼在皇后那裡便十分被動。鳳珠融入了她的身體,他沒帶她出宮相反將她留在宮中,所以才能將穆天寒逼到親自參加武林大會。

李清瑟,你真不是人!她的內心狠狠想着。

東傾月對她已如此,她卻還這麼懷疑他,試探他,逼着他在她面前用縮骨功。縮骨功是他的恥辱,即便是在皇宮,他也很少在她面前用,因爲是這縮骨功將他弄得不男不女。

之前發生的一切,可想而知,對他的傷害有多大。

“對不起,原諒我一次好嗎?”伶牙俐齒此時早就沒了影,她此時不想用什麼“雄辯”來爭辯自己的舉動沒錯,她只想誠懇地道歉。

最終,她還是將東傾月融化了。

他長嘆一口氣,伸手將她的臉拉來,“知道了,我沒生氣。”

清瑟的鼻尖又是一陣酸。他對她,爲什麼總是這麼好?

“如果你沒生氣,那你吻我。”清瑟嬌蠻,她心裡知道,他怎麼會輕易放開。

東傾月失笑,搖了搖頭,“瑟兒別鬧了,夜深了,早點回去休息。”

李清瑟卻抱着他腰身死也不鬆手,“你還是生氣,如果不生氣,面對喜歡的人,怎麼連吻都不吻?還是說你不喜歡我了?”她脫口而出,說出後連自己都嚇一跳。天!如果東傾月不喜歡她了該怎麼辦?

心慌!

東傾月無奈地嘆氣,“你是我的生命,我怎麼會不喜歡你?”見她堅持,他也無奈,只能低頭吻上她的脣。

也許是許久未碰,兩人有了隔閡,他只是輕輕觸碰了下,並未深入,時光殘酷,將從前的激情早已磨沒。

李清瑟哪裡肯?現在她要說服他!有些問題用語言無法解決就直接行動好了,生米煮成熟飯,他就不想着逃跑。

她緊緊捧住他的臉,不顧他的反抗,強硬吻他。是真正的吻,不是那種蜻蜓點水,而是將一條香舌深入他的口中,舔舐他,與他的舌纏綿。

東傾月有一些小驚慌,也許是未曾想過李清瑟能這麼“火辣”主動。清瑟心中暗笑,許久不見,他還是他,當年兩人在牀上激吻多半也是她主動,他怎麼永遠這麼害羞?

她的吻技很高,不一會就能感覺到他呼吸失了均勻,有了淡淡粗喘,她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柔軟上,勾引他。他嚇一跳,猛地向後一退,“瑟兒,你是姑娘家,不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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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不能?你是我愛的人,也不是陌生人。”清瑟白了他一眼,“我要是大街上隨便抓個人如此,那是我淫(和諧)蕩,但對我喜歡的人,有又有何不可?”

他想掙脫,但她用力很大,他不敢亂動傷了她,只能紅着臉感受手心中的奇妙。

他的反應將李清瑟也弄得一慌。“拜託,以前也不是沒摸過?我身上什麼地方你沒摸過?雖然沒做到最後,但也不是第一次,你害什麼羞?”雖然大部分都是她逼着他摸的,至於他的身子,她也摸過無數次了。

她突然一抓他下面,笑得得意,“你真是越來越不誠實了。”也許是剛剛的激吻,讓她找到了之前兩人相處的感覺,那種欺負與被欺負,包容與被包容的感覺。

東傾月失笑,“我是個正常男人。”

“正常男人就應該做正常男人的事,你這躲來躲去算什麼?之前在宮中你拒絕我,只因爲皇室公主若是失身被人發現便是死罪,但如今呢,你又有什麼理由拒絕我?”她不顧他的反對開始解他的腰帶,這件事早就應該發生了,如今生生拖到了現在。

東傾月無奈,“在這?”野外。

“嗯,有何不可,如果你還愛我,就拿出實際行動嘛,月。”清瑟今天是鐵了心的要“辦”了他。

東傾月一把將她攔腰抱起,運輕功飛下山,到了他的房間。“這裡行嗎?”

清瑟點頭,“行。”吻着他,連拉帶扯地弄上了牀。

她急不可耐地撕他的衣服,而後脫自己的衣服,不一會,衣衫盡褪,兩人赤裸相見。

她的美讓他震驚,月光下,她緊緻的肌膚泛着健康的光澤,身體玲瓏有致,纖腰長腿,散發着如同罌粟一般致命的誘惑。

他的還是之前她在宮中看過那般,雪白的皮膚,修長的四肢,沒有分明的肌肉,但線條流暢完美。

月光朦朧射入放內,他居高臨下看着她,眼中帶着驚豔,伸手輕輕觸碰她柔嫩的肌膚,彷彿爲了確定面前不是幻境而是真人一般。她側過身子,輕輕啃咬他的胳膊,溫熱略帶潮溼的氣息感染他,他低下頭吻上她的脣,她雪白的頸,品嚐她的粉嫩。

他的口有些涼,卻給她帶來別樣的感受。身子被他挑撥得火熱,嬌喘吁吁。

他覆蓋在她身上,溫熱包裹着他一般,她粉嫩的脣瓣溢出一連串天籟之音。

嬌喘與粗喘交織,伴隨着爆發,火熱的一切又歸於寧靜。

她睡得很熟,他懷抱着她,藉着微弱的光線低頭看她睡熟的容顏。長長的睫毛垂下,掩住了眸子,看不出他的心思。

她睡了,因爲累了,更因爲他給她點了睡穴。

東傾月緩緩放開她,修長雪白的手臂撩開牀帳,隨意穿了身絲綢中衣褲便下了牀,將牀帳重新放下,讓人看不到帳內的風景。

他的髮絲披散在肩頭,與雪白的中衣褲成鮮明的對比。站在窗子一旁,彷彿看向窗外景象。

不一會,只覺得一陣微風過,房內多了一道人影。

那人一身黑色,在袖口處有暗紋,是火焰狀。

黑衣人單膝跪地。“屬下參見西護法,護法恕罪,剛剛這房間周圍有三名武功高手,屬下無法現身,直到他們離去,屬下才能來見護法。”

“嗯。”那聲音淡淡,凌尼、如影、劉疏林一直尾隨着李清瑟暗中保護,他是知曉的。“回去稟告教主,我已潛入,雖李清瑟的神功平時好像消失,但一切還應小心,我再觀察一陣子。”

“是,西護法。”那人回答。

沒人知道的是,教主穆天寒在那一次和清瑟交手後重傷,修養了好一陣才能行動。

“東護法人呢?”他的臉上永遠帶着淡笑,溫和如風。

“回西護法,東護法被教主關入水牢。”黑衣人答。

“嗯。”又是淡淡地一聲,聽不出他的情緒。“你退下吧。”

“是。”那人瞬間消失在夜幕中。

他俊美的面容還是淡笑,但笑容中卻有了一絲嘲諷。“哥哥,爲了這個女人,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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