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請鎏仙閣主

俠劍山莊雖不若五嶽那般在山區,此時已是春季偏夏,但早晚還是涼的。

李清瑟赤身裸體套着外衣抱着薄薄厚厚大大小小的衣服在屋頂上飛奔,冷風順着鬆垮垮的領口灌入,本應該十分寒冷,但李清瑟非但不冷,還渾身冒着熱氣,滿頭大汗。除了剛剛溫泉的原因,還有就是心中緊張的很。

完了,完了,這下真是闖禍了。

突然一道人影從她面前閃過,一把將正在飛奔中的她抱個滿懷。清瑟心中大驚,她這用這內力飛奔衝力甚大,這麼突然抱住她,不得把人撞壞了?

但她害怕之事並未發生,她只覺得撞入了一團帶有緩衝減震的海綿上,熟悉的清爽味道讓她開心,“疏林,太好了。”

劉疏林的臉色卻不好,雖然帶着慣有的淡笑,但眸中有掩飾不住的氣憤。二話不說,將她攔腰抱起,向着所分房間方向飛去。

清瑟不敢啃聲,現在多說多錯,一會到了屋裡再慢慢解釋。

室內角落,有一火盆。

火盆是冬季取暖用的,這個時間大半都不會再用,這火盆是劉疏林剛剛特意交代管家備下的,就是怕清瑟夜間着涼。因爲這小小的火盆,房間內十分溫暖舒適。

入了房間,劉疏林便把李清瑟狠狠向牀上一扔,清瑟如同刺蝟一般抓起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小心謹慎卻又可憐兮兮地看向來者。“事先說好,打人別打臉,明天還要見人。”

劉疏林失笑,“怕什麼,反正那面具很厚,就是鼻青臉腫也看不出來半分。”

清瑟自然知道他不會動手,只是說說而已,扔了被子,到了牀沿,伸手摟着他結實的腰,將臉埋在他結實的胸膛,若是仔細聞,清爽中還帶着微微汗味,想來他剛剛應付完歐陽容止後並未換衣沐浴就到處尋她,心中是甜甜的感動。“讓你擔憂了。”

“你還知道我擔憂?這俠劍山莊機關重重,這裡的機關比皇宮中機關更甚,尤其是幾間主要院子周圍有五行八卦陣,是由無極老人親手佈下,你可知無極老人是誰?”他面色雖然緩和下來,但一想到剛剛那一幕,後背生生一層冷汗,只要一想到她陷入危險,劉疏林只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不知道。”清瑟乖巧的搖頭。

劉疏林看見她乖巧的樣子,最終嘆了口氣,氣消了。坐在牀沿,將她抱在懷中,“是我與茗寒的師父。”

清瑟瞭然,雖然沒見崔茗寒的本事,但看了劉疏林,她敢肯定這無極老人也是個厲害人物,難怪疏林這麼生氣擔憂,原來他知道這屋子陣法的可怕。

伸手環住他的腰身,“對不起,我真錯了,你切磋完還未換衣吧,我幫你更衣?”

劉疏林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算了,你這是去哪了,爲什麼如此穿着?”

清瑟咬了下脣,擡眼看了他,“我剛剛看見一處溫泉,就泡了一會,然後就回來了。”打死也不說歐陽容止的事,死也不說!

疏林眯了眯眼,直直地看着她,本來李清瑟還信誓旦旦,最終在這咄咄逼人的視線中敗下陣來,將剛剛發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說了,說完後,小臉一陣紅一陣白,心中十分愧疚。大大的綠帽子就這麼戴在他頭上了。

果然,劉疏林又生氣了,卻又無可奈何,“清瑟,你呀!平日裡聰明絕頂,怎麼做這麼欠妥的事?”

“你聽我解釋嘛,當時你和他正打着,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去的路,再說天又那麼黑,我走了那麼久,以爲早就出了歐陽容止的院子,誰知道他院子那麼大!我以爲隨便洗洗就走,誰知道進了那溫泉就暈了。”她也無奈,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現在事已至此,劉疏林自然是心疼清瑟的,“罷了,還好你謹慎,什麼都沒遺留下來,下回做事前要三思,你從五嶽到京城,又從京城到俠劍山莊,本身身子就弱,萬萬不可輕易泡溫泉,何況是歐陽容止院子中的。”

清瑟驚訝,“他院子中的溫泉有什麼特別?”溫泉她自然是泡過,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但這麼丟人的暈倒是第一次。

劉疏林笑笑,“爲什麼歐陽容止年紀輕輕便有如此紮實的功夫,有人曾懷疑是這溫泉的作用。這溫泉除了溫度高,硫磺含量高,還有一種特殊物質,人侵泡後體內真氣自動運行,運轉週期縮短,也就是說在溫泉中即便是睡覺也比在外自行調息提高功力多。”

李清瑟一拍大腿,“所以說,因爲我身體的勞累,到了溫泉中,內力卻自行調息,所以加速了體力的消耗,最終暈倒?”

“正是。”疏林點頭。

“我靠!我靠!”清瑟跑到牀的一側用頭去撞牆,尼瑪,禍不單行!

疏林趕忙將她拉住,“你這是幹什麼?”

“別管我,自我懲罰。”清瑟語氣懊惱,自作孽不可活。

劉疏林趕忙拉住她,“好了,此事到此爲止了,過去吧,你也不是有意的,今日我也有錯,好了那虛榮,上了他的當,這歐陽容止從小便習武成癡,只要論起比武切磋,他就瞬間由英明睿智的盟主變爲癡傻孩童,我從來都是躲着他走的。”

清瑟靠在疏林懷中欲哭無淚,“知道了,以後我倆一起躲着他走。”

疏林的眼中帶了些許異色,“你的面具,以後都不摘了?”

“不摘啊,好好的摘面具幹啥?過個幾十年,等人老珠黃了,就算是摘下面具,別人也認不出我來了,豈不更好?”

他很是驚訝,“女子從來都在意自己容貌,爲何你不在意?”

清瑟笑着,“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倒是你,那暴雨梨花針好厲害,和熱追蹤導彈似的,是不是你那扇子裡有磁石之類的東西?”她去他腰間摸那把死沉死沉的扇子。

他將扇子給了她,“不,這扇子只是裝暗器的容器,也只是個噱頭,其實是我用內力操縱的。”熱追蹤導彈又是什麼?

李清瑟睜大了雙眼,很是驚訝。“劉疏林,你真是越來越讓我另眼相看,之前我真以爲你只是普通官宦子弟,如今越是相處的深了,越是發現你很厲害。”

疏林微微一笑,抱着她,兩人和衣躺在牀上,“你也是。”

清瑟自責到了極限,因爲劉疏林的寬容,讓她內疚加感動,攀着他的脖子便上主動獻上香吻,暗暗發誓今天晚上好好報答他。

疏林未拒絕,平躺在牀上接受她的“美意”。

她兩隻手捧着他的面頰,撬開他的脣,用舌勾引着他,後者卻不急不緩地迴應。

過了一會,清瑟皺眉,離開了她的脣,“疏林,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有些忐忑。

“怎麼會?”他問。

“從兩天前見面到現在,我們兩人的……呃……歡好,都是我主動,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敷衍我?”

疏林微微一笑,外表無害的眼角閃過精明,“我當然喜歡你,只不過之前我們兩人有協定,一年之內,我不會碰你,現在都是你在碰我。”

清瑟一下子坐起在牀上,大眼眨了一眨,那時候爲了應付他的約定,實在沒想到他還記得,她早就忘了,“劉疏林,你一直都記得,就是不提醒我是嗎?”微微惱火。

疏林但笑不語。

“靠,你這個壞人,你這個狡猾的狐狸,我怎麼總以爲你是隻良犬!?靠,你是不是一直在偷眼看我笑話?”說着,便拿起衣服一股腦地塞到他臉上。

疏林哈哈大笑着將那些衣服推開,一把抱住她,將她壓在牀上,“怎麼會看瑟兒笑話,我還等着去五嶽,讓瑟兒娶我過門呢。”

“……”這廝還真是不要臉,清瑟臉紅,“你願意?”

劉疏林低頭狠狠吻上她,他早就想這麼做了,奈何不願讓人抓到把柄,此時既然清瑟都送了口,願了意,他還有什麼理由可忍?

“當然願意,以後我劉疏林就是瑟兒的人了,你可要對我溫柔哦。”說着,一雙手便伸入她敞開的領口,隔着一層不算厚的外衣撫摸起她光滑的皮膚,如同按摩似的揉捏讓她舒服又害羞,那隻大手一路向下,帶着挑逗。

“知道……了……”清瑟輕輕咬住下脣,這劉疏林該死的,好像凡事都十分拿手、胸有成足一般,在他略帶薄繭的大手下,一連串的舒適又刺激的戰慄,讓她忍不住想呻吟出聲。

疏林微笑,並未撕開她衣服,相反脫了自己衣服。強壯的胸膛,棱角分明的腹肌,讓清瑟忍不住偷眼看了又看,面紅耳赤。隨後,自然是劉疏林主動,厚實的牀帳內傳出一連串宛若天籟的嬌喘。

……

於此同時的另一邊在,整個俠劍山莊幾乎都鬧翻了天。

若是那女子還在,也許歐陽容止真收了她,要麼便視而不見。但這女子一旦是沒了,歐陽便覺得一顆心都被掏空了,空得讓他坐立不安。俗話說,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放在此時的歐陽身上最恰當不過。

他立刻依照着記憶將那女子畫像畫了出來,因爲只看了很短時間,加之在月下,他畫得不是十分相像,但多少卻也有那三、兩分相似。他將整個山莊的大小管事都召了起來,把畫像讓他們輪流仔細查看,非要找到這名貌若天仙的女子不可。

結果?自然是無人知曉這女子下落。

歐陽容止越來越生氣,想找到女子的心更爲強烈。

只可惜,越是着急便越是找不到,越是找不到便約爲着急,於是,整個山莊便這麼人仰馬翻地找了整整一個晚上,甚至,一些上了年紀的嬤嬤都開始懷疑,這是不是根本就是少主的一個春夢。

想來也是,二十三歲還不往房裡收人,不是個長久之計。

月亮逐漸落去,旭日東昇,又是新的一天。

李清瑟在劉疏林懷中幽幽甦醒,後者已等候多時,兩人自然又是一陣纏綿才起身。

“疏林,怎麼辦,我實在不敢去見歐陽容止。”穿好衣服,將面具整理妥當的李清瑟,一想到歐陽容止,就怕的很。

疏林也整理好了衣物。“昨夜你不是未曾說話嗎?”

“沒有,肯定沒說。”清瑟使勁搖頭,昨夜她一直處在半昏迷狀態,哪能說話。

“那就行,”疏林輕拍她的背部,“你未說話,現在又帶着面具,誰也猜不出昨夜那人是你,聽話,淡定些,裝成若無其事便可。”

清瑟深吸一口氣,點點頭。“知道了。”

兩人多慮了,從用早膳開始,便沒見到歐陽容止的人,一直到他們臨出門,歐陽才匆匆趕來送行。

“劉兄,李姑娘,十分抱歉歐陽的招待不週,實在是着急尋一故人,時間緊迫。”歐陽容止一拱手,臉上滿是誠懇。

“……”清瑟心中的弦一下子蹦得很緊。

與李清瑟相比,劉疏林倒是十分灑脫,一搖那摺扇,“歐陽兄多慮了,是我們叨擾,就此別過,歐陽兄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好,劉兄、李姑娘,一路順風。”目送着兩人上了黑色馬車,歐陽容止又回了俠劍山莊開始找人。

……

馬車疾行,是京城的方向。

李清瑟拍拍胸膛,“嚇死我了,嚇死我了,還好他沒認出來我。”

疏林微笑着輕拍她的肩,“瑟兒別擔心了,這只是歐陽容止一時的興趣,他從小嗜武,只要這武林大會舉行,他便會忘了這事。但瑟兒,你怎麼就敢肯定鎏仙閣主在京城的水上人間?這水上人間只是鎏仙閣其中一個產業,甚至只是一個小小分支,鎏仙閣堂堂閣主不可能無時無刻不在那裡。”

清瑟趴在他身上,找了個舒適的角度,“我也沒說馬上就能找到端木流觴,但他們互相通信定然都有方法,我是去鬧事的。”

“鬧事?”劉疏林大駭。

“嗯,別想了,就是去鬧事,最壞的打算就是讓皇上老爹出來保下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除了這方法,難道你還有別的建議?”趴在他懷中,昏昏欲睡。昨天兩人折騰了好晚,如今在車上搖來搖去,真是困了。

劉疏林低頭看着她略帶疲憊的倦容,幽幽嘆了口氣,“瑟兒,你這麼做,到底爲了什麼?”

清瑟未睜眼,慢慢地回答他,“最主要原因是不忍看五嶽山區的百姓再過那種水深火熱的生活了,五嶽山區正好是大鵬國的行政管轄死角,到處是山,土地貧瘠,國家不可能在那設立城池,沒了城池便沒了駐兵,雖然此時山賊們被剿滅,但這天下最不少的就是惡人,過一陣子還會有人不死心的捲土重來,若是想將那賊匪橫行的山區真正變成安樂窩,將身懷武藝的江湖人引去是最好的方法。”

劉疏林自然也是理解,不免感慨,“瑟兒,你雖不是真正的公主,但你的所作所爲,你的憂國憂民,比真正的親王公主更甚,若是太子知曉,想必也會自相形愧。”

清瑟微笑着在他懷中動了一動,“那是因爲你們沒見到那場景,若是見到,也會和我做同樣選擇,這和身份無關,和地位無關,這是人性。”

疏林笑着,將身子向下移了一移,方便她更好的枕臥。“這便是你的魅力罷。”

清瑟沒吭聲,說完話,便沉沉睡了去。

京城,湖畔。

還是那艘精美絕倫的畫舫,只是那妓子媚娘已不在。

清瑟與疏林付過了船資,走正規渠道上了畫舫。畫舫依然如舊,還是鶯歌燕舞,還是附庸風雅,還是一派洋洋得意又自以爲是的書生才子,只不過,此時對於清瑟來說已經物是人非了。

半年,才短短的半年,便經歷了這麼多。從宮內到宮外,從東傾月到慕容幽禪,從公主到現在的山大王,清瑟好笑,自己的經歷完全可以寫本書了,太過離奇。

清瑟易容,劉疏林卻未易容,一衆青年才子見到劉疏林都跑來寒暄,清瑟則是找到船上的管事,說是受五公主的密林,來找端木閣主,有要事相商。

不說閣主現在人在何處,到底在不在這畫舫,只說即便是人在,也不是說見就見的,別說她號稱是五公主的人,就算她是五公主本人,也只有閣主召見她,沒有她跑來見閣主的事兒。管事自然是拒絕,李清瑟自然是怒了,站在船甲板上就開始嚷嚷起來。

“你這個老小兒,趕緊叫你們你們頭頭出來,不然老子燒了你們的船。”既然是當無賴,清瑟便放開嗓門讓讓起來,沒一會,衆公子都圍過來看熱鬧。她的想法很簡單,鎏仙閣自然是有聯絡的信號,只要這事兒鬧開,低層的管事處理不了,自然就是有高層的管事,只要見到高層管事就好辦,她可不想和這羣小管事們浪費口水。

穿上自然是有侍衛,都齊齊圍了上來,李清瑟也不客氣,很快便與之纏鬥起來。

劉疏林在一旁,清瑟千叮嚀萬囑咐,不到關鍵時刻他千萬不能上前,可她一個人當壞人便好。

船上侍衛還不是她的對手,管事的急了,上前與之纏鬥,“你這人真是無理取鬧,天子腳下還敢鬧事,就不怕見管?”

清瑟則是狂笑,“你們也知道這是天子腳下?你們在這開妓院目的何在大家心知肚明,報官更好,看看這官,是向着你們這來路不明的江湖門派還是向着我們堂堂國親。”說着,一掌將那管事拍飛。

她心情大好,與如影或者劉疏林武功沒法比,但她的武功在外對普通人還是有些威懾力的。一掃之前的沮喪,越打越開心,那麼多侍衛都無法奈她何,她還真有了一些高手求拜的感覺。

因爲內心自信心爆滿,態度不知不覺也開始猖狂了起來。一手指天,大吼一聲,“端木流觴,你這個孫子!”

衆人大駭!

別說衆人,就是連被打趴下的管事也滿臉蒼白。

整個船都靜了,靜悄悄,只有湖水微微敲擊船體的聲音。

清瑟脣角斜斜勾起,心說,這樣鬧就夠了吧?一會這管事是不是就得放信號給他上層的管事,之後他上層的管事來處理此事,她便能說上話了,讓那端木流觴來見她。嗯嗯,就是這麼辦!別說劉疏林總誇她,此事就連她李清瑟自己都覺得自己聰明絕頂,牛逼哄哄!

“我說老頭兒,怎麼樣?怕了吧?”整條畫舫絲竹聲早就停了,死寂一片,李清瑟咄咄逼人地問向那管事。

管事的臉就如同見到妖魔鬼怪一般,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清瑟皺眉,難道自己是太過分了?人家好好的,自己來找茬,還鬧成這樣,若是被端木流觴知道,會不會牽扯到這無辜的管事?

“公主,閣主有請。”

清淡的聲音從她身後傳出,是年輕少年的聲音,毫無情緒。

清瑟一愣,渾身一僵,一點點轉身,果然,身後有一人。

那人一身青色絲綢衣,面容清秀,卻渾身散發出駭人的殺氣。即便是兩人很近,卻絲毫沒察覺到那人的腳步聲,甚至連一絲氣息都沒有。這人她見過,正是第一次擡轎子少年中,爲首的少年。

尷尬……李清瑟覺得自己應該去廟裡燒香,最近她倒黴邪門得緊,洗個澡被人抓到,罵個人也能被人抓到,這端木流觴好死不死地怎麼真在京城水上人間!?欲哭無淚。

“呵呵……小哥兒,好久不見,近來可好?”清瑟想哭卻哭不出來,微微斜眼看向一邊的劉疏林,見他身前站着同樣打扮的兩名少年,見後者皺緊了眉頭,想必欲殺過來保護她,她趕忙使顏色,告訴他不能衝動。

“公主,閣主有請。”那少年又說了一次。

公主……哎,人家連她身份都知道,真窘迫。

“好,你們閣主在哪?”上一回那閣主在畫舫外的一艘別緻小船上,這回估計也是吧,她四處尋找,“小哥兒,轎子呢?”

少年神色未變,“閣主交代,公主武功蓋世,定然能用輕功跟隨,不用飛轎。”

“……”擡眼看了遙遠的水平面上,絲毫沒有船隻的影子,清瑟有些不自信。這輕功可不是長了翅膀飛,全憑丹田一口氣,內力越是高深,這氣越足,可用輕功飛行之間便越長,反之亦然。一咬牙,“好。”誰怕誰?

“小哥兒,麻煩您引路吧。”清瑟對那少年笑笑。

李清瑟話還未說完,只覺得一陣微風,哪還有少年蹤影。清瑟立刻斂下笑容,回頭對着劉疏林微微點頭,讓其不要擔心,也催動內力,騰空而起,足尖狠狠一點船體欄杆,身子也如同一根箭一般飛去。

劉疏林身前兩名少年一隻矗立原位,想來是來監視他的,疏林無奈,即便是沒有少年他也不能追去,這是清瑟的要求,他要尊重,此時只能捏着一手心的汗爲她擔憂。

果然,端木流觴還是在那小船中。

香柏木的船隻爲淺色,門窗大敞,輕紗飛起,周圍淡淡青煙,這小船不像在湖面上,倒像似在仙境。

離穿近了,湖面上淡淡腥味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木香。

清瑟不敢吭聲,臉上早就沒了那嬉皮笑臉,一臉嚴肅,專心運轉內力。在水面上用輕功最爲考驗內力,若是在平地,中途踏地借力之時可以稍作休息,但水面不同地面,即便是點水借力的瞬間,丹田一股氣也不能散開,只要散了,便直接栽水中,所以可以說,在水面上用輕功是一直提着氣的。

當李清瑟看見面前船隻時,恨不得哭出來,太尼瑪感動了,終於到頭了。

她感謝上蒼也感謝端木流觴,因爲這船隻若是再遠上稍微那麼一丈,她就肯定掉水裡丟人的游過去,她的內力已經到極限了。

當上了甲板後,清瑟終於將丹田那口氣放開,頓時覺得眼冒金星,無數白色雪花在她眼前翻滾,喉嚨間滿是甜腥,嗓子癢癢很想咳。

“請。”少年就如同沒見到她的不適一般,伸手一個“請”的動作,目標正向船艙。

清瑟努力睜眼,隱隱約約見到少年的身影,點了點頭,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儘量遏制住自己想咳的慾望,她真怕這一不小心將血咳出來。

又緩了一會,眼前的金星少了許多,她便咬着牙前行。丟人不丟範兒,現在就算是撐,她也得撐着自己的面子。

踏入船艙的第一步,又是那股淡淡的木香,清爽宜人。

清瑟已經好了很多,蒼白的面色有了一點血色,擡眼,那人還是在大廳中央,一張碩大精雕細琢的太師椅上,純白色的毛皮蓋在太師椅上,而那一身白色長袍之人正在悠閒地坐在其上。

潔白長袍,看不出其面料,似是輕紗,卻有着絲滑厚重,似是絲綢,卻有着垂順飄逸。寬大似裙似袍的衣着在他修長的身子上非但沒有女態,卻平添逍遙恣意,猶如謫仙。

黑色髮絲隨意在頭頂豎起,發冠是晶瑩冰玉,白色,即便是暗處也發出盈亮,玉面之上,一雙上挑鳳眼狹長,微微眯着,掩不住精亮的眸子。

“閣主安好。”不若在外的流氓狀,如今的清瑟,挺直了腰身,面色淡然,眼中一派從容。

端木流觴淡淡一瞥,而後垂下眼,手上拿着的是一串佛珠,粒粒晶瑩,用料正是他頭上束冠所用的冰玉,一顆值萬金,何況這整整一串。

“公主此番前來,所爲何事?”

清瑟點點頭,“想請你幫個忙。”雖是求人,話裡半點不軟,理直氣壯。

狹長的眸子微微擡起,薄脣抿着上勾,一伸手,那手指修長,皮膚白皙,與他手中那晶瑩的佛珠渾然一體。之前李清瑟根本沒注意這人的手,如今一看也是大爲驚豔,此手不比崔茗寒弱了多少,但馬上把她花癡的情緒一收,她是來辦正事的。“多謝,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着,便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與他隔着一道精緻雲鶴浮雕茶几相對。“端木閣主,您的時間寶貴,我也便不和您繞圈子了,此番前來,想請您幫個幫,當個嘉賓。”

“嘉賓?”饒是端木流觴,也有些不解,嘉賓爲何意。

清瑟點頭,“四年一次的大鵬國武林大會召開在即,此次大會由我承辦,所以想辦得最好,爲此特意修建了五嶽山區。此次來叨擾閣主,是想邀請閣主坐鎮大會,有了您這種尊貴身份的嘉賓,大會才能更爲有說服力不是?”

端木流觴細長的眉微挑,“公主在畫舫上指名點姓的罵本座,就爲此事?”語氣淡然優雅,聽不出絲毫氣憤,但這船艙中的壓力卻越來越重。

“咳咳……”清瑟好像小貓被人踩了尾巴,“閣主誤會,還請您原諒,因爲事發緊急,我也實在找不到方法找到您,只能是用這種極端的方法……”去踢場。後面三個字,她沒好意思說出來。

後者也彷彿不打算追究此事,“公主打算如何說服我?”他笑了,好像玩弄手上佛珠一般看向李清瑟。

清瑟早有準備,“端木閣主,我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現在是我們第三次見面了,也算是半個朋友,您想想,第一次您莫名其妙把我叫來說要看看,您看了。第二次您又把我叫來讓我喝酒,我也喝了,即便是禮尚往來,您是不是也得……咳咳……依我一回?”

端木流觴未語,一雙狹長的眸子就淡淡地看着面前的李清瑟。

清瑟被他看得發毛,“這麼說難道您不明白?那我換個說法。禮尚往來您懂嗎?其實您想想,我李清瑟不是您的手下,也不是您的對手,您在大鵬國做生意,我是大鵬國的公主,這麼說起來其實你還……有求於我。”

看見端木流觴的的眉頭一動,清瑟趕忙繼續道,“當然,出門在外,朋友之間互相幫助是必然,我不會用此事來要挾,但您想想,前兩次都是您把我叫來,我給了您面子,您說什麼是什麼,這一回怎麼說也得回報我了不是?”

端木流觴微微點了點頭,還未等清瑟高興起來,他便淡語,“剛剛你辱罵本座之事,便不與你追究了。”

“……”清瑟無語,這就算扯平了?這怎麼行?“別,閣主,要麼您也罵我吧,說大鵬國五公主是天下第一醜女,是孫女,使勁罵,行嗎?我讓您罵一百句。”

“本座從不罵人。”凡是敢以下犯上或者挑釁者,皆死。

清瑟無奈,剛剛罵人是她不對,但若是不罵,她就不信這端木流觴能乖乖出來。

身子向前傾,根本不顧面前之人用高深內力擋起的氣牆,兩隻手伏在茶桌上,“端木閣主,算是我李清瑟求你了行不?您除了看看我,或者讓我喝酒外,難道就沒別的要求了?只要您說,我便去做。這武林大會對我真的很重要,拜託了,就當你去遊山玩水了行嗎?”她想來想去也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好方法吸引端木流觴。

“送客。”端木流觴身子微微向後,輕鬆一語。

“端木閣主,難道您就不再想想?”李清瑟急得都想哭了,一雙大眼可憐巴巴地看着他,眼中滿是淚水,可惜了帶着面具,沒了那花容,少了一種人見人憐。

“不。”端木流觴拒絕起來毫不口軟。

李清瑟頓時火大,媽的,這神經病一而再再而三地辦莫名其妙的事兒,他真以爲她李清瑟是軟柿子隨便捏?士可殺不可辱,“端木流觴,你還有沒有點人性,你真以爲自己高高在上其他人都是傻子隨便你玩弄?好歹我也是個公主,還把鳳珠那種秘密告訴你了,我告訴你端木流觴,你畫舫上的劉疏林確實是我的人,但你真以爲我只帶了這麼一個人?還有很多人潛伏在暗處,只要我在這出了事,隨後整個天下都會有一種傳言,想知道是什麼傳言嗎?”

端木流觴好像是來了興趣,身子稍微直了一直,狹長的美眸閃了一下,“你說。”

清瑟乾脆豁了出去,對着他微微一笑,即便是有面具,卻也難掩璀璨,“江湖盛傳鳳珠在大鵬國,而這珠子最後陰差陽錯被五公主吸了去,此事後來被鎏仙閣閣主端木流觴知曉,便害了五公主取了鳳珠,從此,這鳳珠便成了鎏仙閣閣主的囊中之物了,那閣主爲了神功不僅僅要鳳珠,還想要……龍珠。”

清瑟微微笑着,隨口胡說,但表情卻極爲認真。心中暗暗祈禱這端木流觴能信,但心中也是知曉,即便是信了,她這麼威脅他,兩人的樑子也算是接下了。

雖然有些遺憾,但這端木流觴分明不買她的帳,給臉不要臉,是他逼着她如此的。

果然,整個室內忽然捲起一陣狂風,兩人面前茶几上茶碗紛飛,之前在窗旁瑤瑤而動的窗紗被狂風颳起,隨着清脆耳朵裂錦之音,有些窗紗乾脆被撕碎。

清瑟趕忙運起內力抵抗這狂風,心中暗歎端木流觴武功的可怕。

“雕蟲小技,你以爲江湖人能上當?”端木流觴的聲音一掃之前的清雅,有了陰冷。

清瑟按捺住狂跳的心,咬牙反駁,“江湖人信不信無所謂,只要穆天寒信就行。”穆天寒,熠教教主,整個天下尋找鳳珠最爲狂熱之人,也是能與端木流觴匹敵之人,更是能用來威脅端木流觴之人。

“你以爲我怕他?”端木流觴的聲音越來越冷,清瑟只覺得這狂風中帶了殺氣。

老天爺啊,她真怕了,這端木流觴的武功……還叫什麼武功?分明就是魔法,隨便動動氣就狂風大作,她開始懷疑這貨壓根就是有特異功能。怕雖怕,但牙關卻越咬越緊,“沒說你怕,只不過告訴你,我李清瑟不是讓人隨意拿捏之人,即便是我死,也不讓你佔了便宜!”

“李清瑟,你好大的膽子。”端木流觴凌空一掌。

“多謝閣主誇獎,本人除了貌美,就是膽大。”清瑟絲毫未軟上半分,用盡全身內力,舉起雙掌,硬生生地承了下來。

兩人對掌,無異於卵石相碰。

只見一道湖藍色身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從船艙大門飛了出去,正是被擊飛的李清瑟。

在空中,李清瑟只覺得胸口一疼,喉嚨中早已有的甜腥終於忍不住噴了出來,身子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拋物線,而後便重重摔落,掉入湖中,沒了知覺。

在船艙門外的少年趕忙道了牀倉門口,低頭不語,等待主子隨時下發命令。

船艙內一片狼藉,端木流觴萬萬沒想到這世上竟有人敢威脅他,甚至是面對面的威脅,好,當真不怕死!

他雖是生氣,卻也心中好笑加驚奇,還不至於因這點小事惹得失了理智。之前用內力催動風力也是爲了給對方施壓,他就是想看她求饒的樣子,沒想到她卻能一直不求饒,好樣的。

他那一掌只用了一層功力,而且在發掌之前已給了她足夠的時間準備,不然以他的武功,她連看都不會看清便被一掌斃命。

他能看出她眼中的恐懼,但她做的判斷卻讓他驚訝。

風波平息,端木流觴卻毫不在意,優雅地坐回鋪着白色毛皮的太師椅上,眼中滿是玩味。“把她帶上來。”

“是。”在門口等待命令的少年身影瞬時消失,眨眼間再現之時,手上已拎有一物,正是渾身水淋淋昏迷不醒的李清瑟。

……

木香清爽,暖風拂面,周圍有悅耳的水聲。

清爽覺得胸口疼痛,但已逐漸緩解,周身滿是舒適,她不知自己躺在何處,只覺得這牀比宮中的牀還要舒服。意識逐漸清醒,清瑟想起,她和端木流觴“對”上了,她被他打飛了,生死未卜,落在湖中。

她沒死吧?得救了?

趕忙睜眼看,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帶着玩味加嘲弄的狹長美眸。

“李清瑟,你還真是讓本座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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