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溫樂陽剛剛要衝出同心鎖巫火的時候,突然身體重重的一沉,一股外力不知何時已經悄悄潛到了他的腳下,毫無徵兆的發難,一下子把他牢牢的桎梏住,沒有傷害和痛苦,只是單純的定住了他,似乎不想讓他貿然出手。
溫樂陽身上不疼不癢,所以也不怎麼害怕,就是有些駭然,錐子和旱魃激戰正酣,都不會有功夫對付他,難道附近還有能瞞過自己靈識的強者潛伏?瞞過自己不算啥,但是如果連錐子和旱魃一起都瞞過了,就得讓人心裡嘀咕了。
錐子和旱魃互相撲擊了一陣,兩個人幾乎同時爆發出一聲叱喝,比山嶽還要沉重的威嚴,霍然從兩他們身上噴涌爆發,狠狠的向着四周席捲開去,樂羊溫和所有的青苗,都在驚叫裡重重的向後摔去,溫樂陽卻因爲那股暗力的桎梏,像根釘子似的被牢牢戳在原地,身旁的同心鎖巫火也根本不理會近在咫尺的爭鬥,一心一意的向着玉符裡鑽!
漫天巨大的冰錐凌空而現,在朝陽下蕩起銷魂蝕骨的瑰麗,向着旱魃呼嘯而去;粗逾巨木的白毛旱煞破土而出,就像來自陰間的幽冥之草,翻着層層死氣纏綿的浪,毫不示弱的迎向冰錐!
一個天命神獸真水之身,一個絕代屍王遊走陰陽,兩個人在互相試探片刻後,同時發動了神通!隨之涌起的強者之勢,也像潮水般奔騰激涌。
而錐子似乎仍然略遜旱魃一籌,在劈里啪啦的爆碎聲裡,無數冰錐被幾乎要衝破天空的白毛旱煞纏住、絞碎,沒過多少工夫,錐子喚出的神通就被旱魃擊散,死氣沉沉的白毛旱煞卻毫不停留,向着她席捲而去。
這時候錐子卻詭異而嫵媚的翹起了嘴角,在脣邊抿出幾絲柔弱到銷魂蝕骨的笑紋,跟着另一道充滿了浩然正氣的劍光,卻如隱匿而陰險的毒蛇一樣,毫無徵兆的從空氣中悄然出現,像一道閃電般吻向旱魃的脖子。
劍光凜然正氣充滿了名門之勢,時機拿捏的無比精確,穩穩抓住旱魃擊潰漫天冰錐、力量剛剛鬆動的瞬間。
手段狠辣無情,這一劍就是要砍掉旱魃的腦袋,出手的方式卻卑鄙之尤,但是更讓人震愕的是,憑着這一劍之威,偷襲的人也許比不上旱魃和錐子,但是相差的也僅僅是一線之間!
誰也沒想到,錐子在明,卻有一個實力也在絕頂高手之列的幫手藏在暗處,一直隱忍等待着。
礙於掠落與靡續的遺命,旱魃一直打得無比吃力,不敢真的放開手腳殺死對方,對付錐子這樣的高手,想要生擒她,要比直接殺死難上萬倍,劍光乍現之時旱魃根本沒有一點準備,勉強移動身體躲過了脖子,劍光如電激閃,在憤怒的大吼中,旱魃五哥的右臂被連着肩膀砍斷!濃稠的好像糨糊一樣的黑色血液,緩慢而笨拙的從傷口中涌出。
樂羊溫怪叫了一聲,拼勁全力跳起來,在半空中身體猛的一僵,傷勢又告復發,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若不是老道有傷在身,屍煞根本躲不過我這一劍!”空氣裡蕩起一陣漣漪,一個身材魁偉但臉色比紙還蒼白的老道跳了出來,站在重傷的旱魃五哥身旁!
溫樂陽依舊不能稍動,但是腦子裡嗡地一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偷襲旱魃的人,竟然是鵝羊道三味老道。
一個被沙鷹打爆了頭,一個和樂羊甜同歸於盡,整個人被挫骨揚灰,兩個三味老道都死在了溫樂陽眼前,想不到現在又跳出來了第三個!
究竟有幾個三味老道?
旱魃的一條胳膊連着半個膀子都被飛劍斬斷,傷的極重,現在正摔在地上,苦苦的掙扎着想要站起來。
錐子望向同夥的眼睛裡,不僅沒有歡愉和讚許,反而閃過了一絲猙獰的淬厲,語氣卻充滿了僥倖的歡快,好像一年級的小女孩蒙對了一道數學題似的:“幸虧仙長重傷未愈,旱魃要是死了,孽魂和錐子可也都活不了了呢!”說着說着,語氣裡已經充滿了委屈:“當初你答應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
三味老道板起了臉孔,他身材太壯碩,脖子比普通人的大腿還粗,一本正經的時候不像玄門高人那樣仙風道骨,但也是滿身的正氣,一板一眼的回答:“老道答應幫你埋伏這個屍妖,但是可沒答應你不殺他!”
這時候同樣也摔在地上想要掙扎而起的樂羊溫突然開口,厲聲大吼:“溫樂陽,五哥的性命牽繫着什麼,你心知肚明,拓斜弟子難道真的是縮頭烏龜嗎?”
溫樂陽現在覺得自己就像被施了定身法,能聽能看想但是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甚至連個苦笑都做不出來,要是他能稍動,根本用不着矮冬瓜喝罵,早就撲出巫火拼命去了!不過,讓溫樂陽想不明白的是,究竟還有誰,能在旱魃、錐子、三味這些頂尖的怪物眼皮底下,偷偷施展力量釘住自己,而不被發現?
這時候,連心鎖的巫火已經漸漸稀薄,不像剛纔那樣氣勢磅礴,看來就快被玉符吸乾了。
錐子輕輕嘆了口氣,先沒理會三味老道的話,而是望着地上痛苦喘息的旱魃怯生生的解釋:“我察覺你體內有孽魂之後,就再沒想過殺你,本來是想讓老道幫着我把你抓住,你知道的,自己的命總要握在自己手裡才放心,沒想到老道很壞,騙了我,也傷了你。”
三味老道的飛劍上,似乎還有什麼剋制屍煞的厲害法術,旱魃始終沒能掙扎而起,黑色的膿血和着泥土,骯髒的裹滿了他全身。
火光影影幢幢,只要是還能動的青苗,現在都已經準備送死了,詭異妖冶的命火,在黎明之後顯得有些蒼白,卻把整個苗寨都塗上了一層悲壯!
錐子根本不用正眼去看一下苗人,好像兩隻獅子在談判的時候,根本不理會身邊摩拳擦掌的土撥鼠,苦笑着把目光從旱魃身上轉向三味,眼神和聲音全都是可憐巴巴的,充滿了哀求:“那好吧,現在這個屍煞沒死,您就把他給我吧?或者……”錐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楚楚可憐的臉上都燃起了一層柔軟的希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卻倏然怒嘯了一聲,身形比鬼魅還快,伸出纖纖細指,輕巧的捏着一根長長的冰針,閃電般扎向了三味老道!
三味老道卻沒有絲毫怒色,伸手指引飛劍,根本不理會錐子的驟然發難,而是一劍向着腳旁的旱魃就戳了下去!
錐子驚叫了一聲,一個跟頭就翻向了一旁,臉色倉皇而憤怒的叱喝:“住手!”
飛劍緊緊壓在旱魃五哥地脖子上,稍一催動,屍煞就會身首異處。
三味老道哈哈一笑:“本來我就身受重傷,剛纔偷襲屍妖又耗了不少力氣,現在更不是你的對手了,不過你要是想一拍兩散,我倒無所謂!”他的動作明顯要比錐子慢上不少,但是旱魃就在他腳下,錐子卻距離他足有一箭之地。
錐子此刻終於不再裝可憐了,而是寒聲問他:“你究竟想怎樣?”
“想怎樣?”三味老道聽到錐子的話,額頭上倏地迸起一條粗大的青筋,滿臉正氣一下子變得扭曲而憤怒,喉嚨裡就像突然被塞進了一把火燙的刀子,每一個字都說的聲嘶力竭:“你知道皮如火的滋味麼?你知道骨似冰的滋味麼……”
錐子居然沒心沒肺的吐了一下俏皮的舌尖:“骨似冰的滋味我都是知道。”
三味老道明顯被噎了一下,頓了片刻纔不理會錐子,繼續聲嘶力竭的怒嗥:“皮如火、骨似冰、血似銅汁滾燙,肉似冰針攢刺五臟六腑,每天我的腦漿都在沸騰與凝冰之間不停換轉,偏偏我還無法睡去哪怕一瞬,時時刻刻受着無窮苦楚的煎熬,都是拜這頭孽魂所賜,只要孽魂一死,我便解脫!你說我想怎樣?”
錐子的表情,隨着老道的話,時而驚駭,時而痛苦,好像正在受苦的,是她最最親近的家人,大眼睛裡充滿了盈盈的淚水,滿是心疼的搖搖頭,說出的話卻和自己的表情絲毫不搭邊兒:“我怎麼知道你能怎樣,你剛剛哭着喊着,都是要殺孽魂,結果卻不動手……其實,如果你動作快的話,我可能來不及在死前毀了你,不過我總得試試,你試不試?”
旱魃一死,柳相孽魂便死,和孽魂同命共生的錐子也必死無疑,不過錐子臨死前的反擊,‘風雨彩虹’也能想到會怎樣。
三味曾經給柳相逃逸的孽魂做了一千年的爐鼎,後來孽魂被旱魃種在體內之後,不知爲什麼沒死,還功力大進煉出了分身,而且一會跳出來一個,跟克隆科學家似的,搞得溫樂陽頭昏腦漲,聽他的意思,似乎是柳相孽魂還在他身體裡留下了什麼可怕的傷害,讓他生不如死,要想解脫只有誅殺孽魂。
三味老道笑了,最先的正氣、隨後的猙獰一下子全被笑容捏合在一起,看上去讓人毛骨悚然:“以前我要殺孽魂,是不知道和它同命共生的天錐還會復活,現在比起誅殺孽魂,還有一條更好的路等着我走,不過……得靠着你幫我。”
錐子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行!我幫你……咦?”錐子說着半截,突然不理會老道了,而是目光明亮的望向溫樂陽,現在的巫火只剩下了淡淡的一層,溫樂陽不用靈識,憑着目光也能看見外面的情形了。
玉符沒什麼變化,溫樂陽自己也沒啥特殊的感覺。
三味老道哈哈一笑,接着錐子的話繼續向下說:“說穿了,大家都是老妖怪,誰也唬不住誰,你先殺光所有人,然後自斷雙臂,再跟着老道……啊!”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飛劍不聽命令地一跳,劍下的旱魃五哥,用完全不可能發力的角度,遽然騰空而起,翻着跟頭向着錐子飛了過去!
三味老道又驚又怒,暴喝了一聲:“妖女什麼邪法!”身形如風向着旱魃就撲了過去,他現在根本不是錐子的對手,要是丟了旱魃這隻保命符必死無疑。
錐子也斜飛而起,像一隻投林的春燕迎向對方,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旱魃是她性命攸關的所在,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只要她控制了旱魃,三味老道對她來說就變成了一個臉色蒼白的屁。
與此同時溫樂陽身上也是猛地一鬆,那股壓住他的力量頃刻消失!暗中隱藏的高手已經出手,再也顧不上他了。
旱魃飛得不快不慢,在老道追上他的同時,恰好錐子也趕到了,兩個人同聲叱喝,空氣發出了一聲悽慘的爆鳴,跟着一蓬血雨飆濺而起,三味老道擋不住錐子的猛攻,剎那間竟然被活活撕碎,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三味慘死不及呼叫,而錐子卻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怒嘯!重重的摔向了一旁。
蓬蓬兩聲,旱魃和錐子相繼落地,同時一陣虛弱卻開心的笑聲,夾雜着兩聲輕咳,伴隨着一個精緻如魔術般的年輕女人,悄然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空氣猛地震動了起來,片刻之後又狠狠的跳動了幾下,連心鎖所有的命火都被玉符吸斂得點滴不剩,溫樂陽卻根本顧不上它,和小蚩毛糾、二孃一起歡呼着跑到剛剛出現的年輕女子身前,滿臉驚喜的喊了一聲:“萇狸!”
剛喊完,溫樂陽臉一紅,又小聲加了倆字:“師祖……”
雖然剛纔已經猜到,那個既怕自己貿然出手,又有能力瞞過錐子等人的潛伏高手就是萇狸,可是真的見到她的時候,那股由衷的喜悅,不叫出來的話會活生生把溫樂陽憋死!
萇狸依舊是原來那副活潑昂然的俏模樣,笑嘻嘻的上下打量着溫樂陽,點點頭說:“胖了?可別變成菜罈子,醜也醜死了!”跟着伸手摸摸小蚩毛糾的頭頂,又對二孃點點頭。
溫樂陽這時候才發現,萇狸的臉色也透着一層虛弱的蒼白,讓那副美到了極點的臉龐,沾染了幾分讓人不由自主就會小心翼翼的脆弱,這份脆弱彷彿古瓷青花,精湛、雅緻,讓所有看到她的人都忍不住屏起呼吸,不是怕會失手打碎,而是稍微粗重一絲的呼吸聲,對她都是一種褻瀆。
萇狸自己卻絲毫不以爲意,挑起一根春蔥般的手指,輕輕壓在自己柔軟的脣間,翩翩轉了一週,對着有人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當然也沒落下已經翻身躍起,但是嘴角沁出血跡的錐子。
錐子看到萇狸,平日裡永遠是怯怯的目光,變得好像烈火一樣,充滿了噴薄的怒意,不過卻也沒做聲,臉色鐵青的站在一旁,目光流轉了幾下,望向地面上,三味老道慘碎的屍體。
所有人都不敢做聲,萇狸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對着三味老道的屍體,用商量的口吻說:“沒得救了,出來聊聊?”
一聲低呼,讓人分不清是冷哼還是嘆息,一個淡金色、卻裹着一層青灰的影子,隨着空氣輕輕一抖,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影子漸漸清晰,卻不足以阻擋清晨裡微薄的陽光,就連普通人的目光,也能透過影子,看到它身後的山石樹木。
溫樂陽情不自禁的模棱了一下牙齒,驚異道:“什麼東西?怎麼這個樣子!”
“妖道的元魂!”錐子和萇狸同時回答,隨即兩個漂亮女人又怒目而視,彷彿搶上一句話,堪比殺親奪子的大仇。
溫樂陽依舊滿臉的驚駭,他根本不懂,能在肉身死後顯出元神,這種修爲足以笑傲天下了,就連黑白島的三位劍仙那麼高的修爲,人死之後也立刻魂飛魄散,他駭然是因爲三味老道的顯出的元魂,實在太難看了。
看輪廓像是個人,但是四肢的位置上,不是胳膊大腿,更沒有手和腳,而是四條滿身疤瘌肉瘤的蛇身,說是蛇身都算美化,說成是豬腸子到更加貼切,而且元魂的五官,分明就是一雙蛇眼,沒有鼻子只有兩個小孔,嘴巴的樣子也是蛇吻,如果不是確認得知柳相的孽魂養在旱魃身體裡,溫樂陽真要以爲眼前的這個東西,就是孽魂了。
萇狸似乎也被嚇了一跳,靈秀的雙眉緊皺着搖搖頭:“這麼醜,孽魂搞的?那你又是誰?”
三味的元魂反應很遲鈍,等萇狸問過話半晌之後,才緩緩的開口,聲音好像蚊子叫一樣又尖又細,讓人聽着說不出的難受:“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只知道我活來,就在這具身體裡,這具身體資質奇好,修行功法一日千里……”
萇狸向來我行我素,想說的話從來沒人能夠攔住,笑着點點頭:“你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是還懂修行的事?”
三味元魂尖聲尖氣的笑了,除了詭異邪氣之外,根本聽不出他到底是開心還是苦笑:“我不記得自己是誰,但是功法上的事卻無師自通,後來修煉的深了,大概能猜出來,我生前也是修士,而且悟性還不低,不知爲何肉身破碎,遊散的元神恰巧找到了這具無主兒卻活着的身體,才活了下來,不,不能算活下來,只能算又活了一次。”
溫樂陽明白事情的始末,旱魃把孽魂抓走以後,三味的身體就變成活死人,就算沒有野獸啃噬也活不了幾天,恰巧被一段遊散的元魂給找到了。
萇狸說過話了,錐子也不甘人後,搶着開口笑道:“你運氣真好,肉身散碎元神遊散,還能找到一具資質極佳的無主身體……”
三味的元魂靜靜的懸浮在自己的屍體上,足足過了半晌,才猛地發出一聲憤怒到極點的尖叫,四肢箕張惡狠狠的向着錐子撲了過去!錐子的臉色一冷,怒笑了聲:“作死嗎!”伸出一根尖尖的手指,向着元魂點去!
溫樂陽一點也不懷疑,在錐子輕輕一點之下,三味的元魂就會像個肥皂泡一樣,啵的一聲爆碎成空氣,她是天命神獸,這種即將消散的殘魂對她自然不會有任何傷害。
一抹香風突然振起,萇狸的身影飄然閃過,像好姐妹之間開玩笑一樣,咯咯笑着輕輕按下了錐子的手指,清脆的笑道:“先別急,他也活不了多久,聽他說說話兒。”說着,另一隻手一揮,穩穩的把元魂擋在了遠處。
錐子的神情,瞬間從憤怒驚異變成了親暱,對着萇狸順從的點點頭:“恩,那我就等一等,聽你的,總不會有錯。”
三味的元魂奮力的左衝右突,卻始終衝不透萇狸的阻攔,終於氣喘吁吁地停止了掙扎,卻依舊氣急敗壞的對着錐子怒吼:“運氣好?好!老道魂飛魄散之前,時時刻刻祝你也有我這樣的運氣,祝你也能變成我這般模樣,祝你日日夜夜在煎熬裡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祝你奮力千年,最終還是落個支離破碎、魂飛煙滅的好下場,哈哈哈哈!”
元神的聲音本來就尖細詭戾,再此刻咬牙切齒的奮聲詛咒,讓所有人都覺得身上一陣陣的發冷。
錐子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最後卻望向了萇狸:“若不是你攔着我,他這番話我根本不用聽。”
萇狸颯然一笑,大大方方的回答:“算在我頭上好了,反正也不多這一樁。”
元魂現身出來的時間不長,但是現在已經淡了許多,恐怕過不了多少時間就會被陽光煉化,兩個女人外加一個心神狂亂的元魂,溫樂陽生怕他們就這樣囉裡囉嗦的糾纏下去問不出個正經事,咳嗽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插口問三味:“那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三味還沒回答,萇狸倏然臉色鐵青,瞪着三味冷冰冰的提醒:“有話就好好說,你若對他也像剛纔那副德行,我保你死前受盡天地間諸般痛苦,保你能在死前明白,你生時所受的煎熬,是多大的幸福!”
溫樂陽回頭對着萇狸笑了,師祖奶奶這番話說的他心裡暖洋洋的,自己人就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