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當初在紫檀中學上初中二年紀的時候,因爲原先的校廣播站站長升學了,剛一開學,陳浩楠就被推任爲廣播站的新站長。新官上任,他當然備感責任的重大。可是過了一個多月,廣播站竟然沒能收到一篇像樣的稿子,學校領導因此不斷地給廣播站施壓,陳浩楠爲此也捱了好幾頓批,他自然是心急如焚,但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四處抓狂了。
一天,陳浩楠正爲廣播稿的事傷着神,廣播員吳小玲給他遞來了一篇稿子,並說這篇稿子很好,但就是不知道爲什麼會有兩個人的落款。聽她這麼一說,陳浩楠也覺得奇怪了,忙翻開稿子最後一頁,顯眼之處果見有兩個名字躍在紙上:餘芬、餘娜。
奇怪之餘,陳浩楠想到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八個字——兩個人合寫一篇文章並不是什麼很奇怪的事呀!於是,他就細細品讀起稿子來了。這一讀,他就忍不住拍案叫絕了,大嘆:“想不到我們學校竟會有如此高手啊?”
吳小鈴站在一旁,見陳浩楠精神失常了似的,就忙問:“你怎麼啦?”
“還能怎麼?”陳浩楠笑着說,全然不顧吳小玲在旁爲他擔着憂,反而更起興致地講道,“這篇《四季小悟》真是太絕了,超絕超妙啊!它以‘四季小悟’爲總題,下設‘春’、‘夏’、‘秋’、‘冬’四個小分題,且文字‘柔美細膩’和‘剛勁豪放’相隔而出,我敢打包票,這‘春’和‘秋’是一個人作的,而‘夏’和‘冬’又是另外一個人所作……”
“真那麼牛嗎?”陳浩楠這麼一講說,吳小玲也忍不住犯奇了,忙一把扯過來稿子又細讀了起來。片刻過後,她就嬉笑着說:“嘿!你還別說,真的是那麼一回事呀,我們的大站長還真是‘慧眼獨具’啊!”
“這你就別誇我了,我會驕傲喲……”陳浩楠樂不可支。
“先前我只是把這篇稿子泛讀了一下,只是覺得好,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沒想到被你這麼一點,再細細一讀,前後一對照,才發現這篇稿子處處都好、處處都藏着精妙,簡直就是無可挑剔呀!”吳小玲連連點着頭稱道,忍不住念把稿子讀了起來。
吳小玲向來孤傲清高,很少夸人的,然而這一次,她的話竟然飽含着敬佩之意。這讓陳浩楠很是意外,但突然之間他想到了一個問題,就馬上問道:“吳小玲,你覺不覺得這‘餘芬’和‘餘娜’是一對姐妹兒?”
“這話何以見得?”吳小玲立馬反問道。
陳浩楠本來只是發疑,但是被這麼一反問,他就越發自信起來了,說;“一是你看這餘芬、餘娜她們都是姓‘餘’,二是她們兩個人的文風迥然不同,正所謂‘文如其人’,這一點可以看出她們的性格也不盡相同——你有沒有聽說過親姐妹或是親兄弟之間大多性格差異很大,特別是孿生的!……哦,她們兩個還很有可能是雙胞胎的呢!”
陳浩楠話一說完,他立馬就意識到自己的猜想尚欠周到。然而,吳小玲卻也不緊不慢,彷彿是補充似地說道:“我現在也覺得她們倆是孿生姐妹了……”
“要不我們把她們倆找出來?”吳小玲的話使得陳浩楠對自己的猜想又多了好幾分肯定,他越來越對兩個未曾謀面的“餘”姓女孩產生了興趣。
“好呀!如果她們的文筆真這麼好,我們還可以把她們招進廣播站來呀!”吳小玲也跟着陳浩楠瞎起鬨來。
“吳小玲同志,”陳浩楠笑着就打起了官腔,說道,“現在就交給你一個光榮而艱鉅的任務,由你代表咱們廣播站找到餘芬、餘娜兩位同志——希望你不負重託,勇往直前!”
“小人遵命!”吳小玲接了“命令”,樂顛顛地就跑了出去。
然而三天過去了,吳小玲卻沒有打聽到一丁點關於那兩個“餘”姓女孩的消息。爲此,她覺得很沒有面子,老是躲着陳浩楠,她生怕他笑她、羞她……
很快地,陳浩楠就發覺了吳小玲的“毛病”。但是,他實在沒有一絲一毫要譏笑她的意思,儘管對於兩個“神秘”的女孩備感興趣,想一睹她們的風采,可他畢竟也深知在一個千數人的學校裡找一兩個人並非簡單之事啊……一天中餐過後,陳浩楠終於叫住了吳小玲,說道:“你別老是覺得不好意思,跟你說的那個‘任務’又不是很簡單的事,我也只不過是一時興起、隨口說說而已!再說了,是聚是散都要靠一個‘緣’字,有些事情是不能強求的——既然我們找不到餘芬和餘娜,那就算了,你也別再費心了,說不定她們用的是筆名呢,也說不定她們會來主動來找我們呀……”
聽了陳浩楠這樣一說,吳小玲臉上的陰雲就立刻消散了,高興得幾乎要蹦着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