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這親事不能早成

更新時間:2013-1-11 10:20:56 本章字數:13722

真姐兒狠哭一回,趙赦心疼的不行。把真姐兒往自己懷裡又抱一抱,讓她面頰伏在自己肩頭在。紅箋綠管在外間看到,只移動一下步子。一手按着真姐兒小腦袋在自己肩頭上,一手抱着她腰間的趙赦,轉頭狠狠瞪了一眼。

這些臭丫頭們!沒有看到我在哄人?紅箋綠管得了這樣的眼光,也不敢來犯趙赦逆鱗。停在外間眼巴巴地看着趙赦,只望王爺您多想想京里老夫人的話。人言是可畏的!

把丫頭收拾過的趙赦,低聲來哄真姐兒:“傻孩子,以後有話對錶哥實說。”真姐兒哭着道:“你不肯聽,你還要兇人,你說我頂嘴。”趙赦微笑:“聽聽你這孩子說話,不該插嘴亂插話,還不是頂嘴嗎?”真姐兒只是哭,王爺決定息事寧人:“好了好了,此事不許再提。真姐兒早些好起來,表哥帶你出門玩。”

真姐兒“吭吭”哭了半天,背上被趙赦輕撫着,慢慢在他肩頭上入睡。趙赦抱着真姐兒,不由自己地想道真姐兒今年十四歲,也到了可以成親的年紀。母親這親事訂的也罷了,怎麼會答應沈家十六歲才成親。

聽着真姐兒哭聲漸止,趙赦又抱了一時待她睡得安穩,這才輕輕放她下來。蓋好杏黃色綾被,再回頭示意丫頭們進來:“這裡多守幾個人,再驚醒看到人多,害怕也就好些。”紅箋綠管低聲應是。

立於真姐兒牀前再看一眼,趙赦往外面來。緩步慢行出了真姐兒院子,不時側耳聽聽房中是不是還會有哭聲。想來剛睡下,也不會就驚醒。走出院門,趙赦纔想到,要是自己抱着真姐兒睡,有自己這樣戰場上殺過多少人的人在,鬼也不敢入夢來。

唉,這親事爲什麼還要等兩年。王爺難得悵然一次,就悵然在今年的中秋月圓夜上。

又過幾天,秋雨又霏霏。兩天不在的趙赦午後回來,換過衣服來看真姐兒。廊下遇到丫頭們請安,先問道:“這兩天好些?”丫頭們回過好。錦簾高打,真姐兒扶着紅箋迎出來。趙赦攜起她的手,看她小臉兒還是消瘦,但是氣色好上許多。兩邊面頰上原本血色全無,現在已有淡淡紅暈。

白貓已成真姐兒一份儀仗,一個一個窩在新換的玉堂富貴錦榻上,對着趙赦和真姐兒“喵喵”數聲。真姐兒難得笑靨如花:“表哥,虎將軍又長胖了,抱得久了,就壓得我手臂酸。”趙赦把肥貓一隻拎遠些,自己在榻上坐下來:“真姐兒幾時長胖,才叫好。”

真姐兒嘟一嘟嘴:“人家不是貓。”說過看看小桌子,道謝道:“表哥不在家,多謝還想着我。”已經秋天,青玉桌子換成紅木小桌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紋。桌子上放着五、六樣子玩意兒,是趙赦人雖然不在,東西是天天送來。

從外面回來的趙赦,進門就有笑臉兒相迎,他也格外高興。拉着真姐兒的手到自己面前:“來,表哥看看,可胖了多少。”紅箋綠管又提上心,看着王爺扳着姑娘面龐看過,只說一句:“這也罷了,再胖些吧。”才放真姐兒回去:“坐下吧。”

真姐兒有些難爲情,爲着自己生病,醫生住在王府裡離自己最近的地方,表哥一天幾看,東西一天送好多過來給自己玩,丫頭日夜陪伴。她很想和以前一樣,對着趙赦絮語。只是這一場病,真姐兒如實說出心中話。現在好了回想過,自己很是不自在。

低頭想了又想,想不出什麼話來說。擡頭看到趙赦微帶笑意的眼眸,真姐兒擠出來一句話:“表哥去了哪裡?”說了以後更不自在,趙赦去的地方自然多,真姐兒以前從來不問。

趙赦往後推一推迎枕:“騎了一天的馬回來,累了歪一會兒可使得?”聽到真姐兒嗯一聲,趙赦歪在迎枕上,慢慢和真姐兒說話:“在軍中,你病了我也不能走遠,就是城外住了兩天。”真姐兒有些嚮往:“遠的地方要去幾天?”

“去我的中軍快馬來回也得半個月,沿途再看看,就得一個月。”趙赦說得無意,真姐兒聽得有心。面上飛起兩朵紅雲羞赧道:“那自我來,表哥就沒有去看過。”趙赦漫不經心:“你看你,又多心上了。你問我就隨意說說,這不關你的事兒。你再好些,我再去也不遲。”

真姐兒聽到這裡,心被撩撥起來:“我也去行嗎?帶我去我不再亂說話。”趙赦聽着要笑,坐起來伸長手臂在真姐兒面頰上擰一把,再回來歪着道:“有話就說,不過表哥可不是件件答應。軍中你就不必去了,就是太平時候不打仗,也不如家裡樣樣方便。”

前事就此提起,趙赦儘量放緩嗓音:“這亂不亂說話,以後要改改。不過也是我不好,以後家裡不會亂有人進來。”趙赦想到前幾天曹大人來說,他女兒賢淑貞德。趙赦當時就回絕了:“納人我傷了心,以後再說吧。”

來到西北就遇到一干倨傲的官員們,覺得他們樣樣都好。隨便挑了兩個人,就是這種樣子。作爲王爺,只要想要,就不缺女色。趙赦目前對再進人,是一點兒心情也沒有。韋姨娘是自己不好,才捲入漩渦中。

趙赦對此,是毫不內疚。官場也好,軍中也好,京裡也好,處處都有漩渦。往裡踏的可是自己,不是別人推你下去。對着真姐兒再一笑:“和表哥生分了,這就沒有話了。”只有我的真姐兒,是被她們推進來的。

真姐兒想上一想,最想問的話還是:“表哥的中軍是什麼樣子?一定人很多是不是?帳篷裡住着是什麼滋味兒,是不是睡得會安穩些?”趙赦放聲大笑:“讓你想着,不聽話的孩子,偏不帶你去。”這對於閨中的姑娘們,又是一件新奇的東西了。

“哦,”真姐兒被笑,伸手抱過小些的一隻貓在膝上,微偏着小腦袋在想軍中是什麼樣?趙赦閉目假寐,偶然看一眼穿着銀紅色刻比如意雲紋薄錦襖的真姐兒,在明窗雨色的陪襯下,面龐盈白如玉。象是房中坐着的她,是白玉雕刻而成。趙赦微笑,還在琢磨着一個問題,爲什麼今年不能成親?要讓表哥等上兩年。

真姐兒突然想到一件事,喊花開進來:“早起說陳姨娘病了,你可去看過了。”真姐兒是全無心思,花開下意識對榻上歪着閉目養神的趙赦看看。姑娘這一病,更病得象透明人兒,王爺現在,何必提姨娘。見問,花開還是道:“纔剛去過,就說進來回話。”

花開回來,趙赦就在,花開這機靈鬼兒,當然不進來回話。真姐兒聽過放下心道:“我想到的時候要是不問,一會兒我也忘了。”對着明知道沒睡的趙赦解釋一句:“陳姨娘病了。”趙赦沒有睜眼睛,溫和地道:“我知道。”

一進家門,管家也好管事的也好,要來回話的都是趕快來回。說過這句話,趙赦才睜開眼睛對真姐兒看看,不出意料之外看到真姐兒面上飛紅一片,趙赦再溫和地道:“在想什麼?”

真姐兒在想什麼,她在想自己纔不是在表哥面前裝賢惠裝好人,也不是提醒表哥往姨娘那裡去。她就是隨口一說,被趙赦回一句早知道,弄得真姐兒無心之舉,有些象裝好人。她急急找話來掩飾:“表哥不帶我去玩,就說些打仗的事情給我聽聽,”

趙赦見真姐兒掩飾,更是微笑。真姐兒在這樣笑容下,只覺得自己無所遁形。趙赦是個精明厲害人,在種種事情上早就明白得很是徹底。真姐兒一急之下,又掩飾出許多話來:“表哥要是不肯說,就讓趙如來對我說行不行?都說讀萬卷書如行萬里路,聽人說行萬里路,也和讀書一樣。”

“軍中不是新奇的好玩處,不能帶你去。”趙赦所問非所答,回答的意思沒跑題。真姐兒聽過大窘:“我再也不會害怕,我會學着膽大些。”趙赦見她急了,坐起來拍拍真姐兒小手,安慰道:“不要再提,只想着好玩的吧。”

真姐兒又嘟囔一句:“人家要聽。”趙赦含笑:“等表哥幾時閒了說給你聽,你就不用亂打聽了。”真姐兒高高噘起嘴:“我幾時亂打聽了。”說過低下頭來只是撫自己的貓。這小女兒家情態,看得趙赦只是微笑。正要說什麼,又看到侍立的紅箋和綠管。趙赦下面的話就此煙消雲散。

算算自己坐的時候也差不多了,歪着還打了個盹兒。馬上顛覆半天的趙赦很是知趣地道:“晚上自己用飯吧,表哥要會人,同官員們用飯去。”真姐兒聽聽這話,再想想趙赦也足夠辛苦。一個年青的王爺初封王,根基不穩時應當是熬神的。

把貓從膝上抱下,真姐兒起身送趙赦,想想自己受到表哥約束太多,也優遇是多多。真姐兒蹲下身子行禮:“表哥剛回來,晚上少用酒的好。”趙赦回眸微笑:“我知道了。”轉身從紅箋綠管身邊過時,趙赦心中哼一聲,今天我走得快吧,沒等這些臭丫頭們催。

第二天秋雨依就迷茫,小雨下得院子裡花葉如洗,更見蒼翠。趙如從院子裡走來,滿面笑容來回真姐兒:“沈老爺來了。”真姐兒大喜:“真的?”趙如笑着道:“王爺讓來報姑娘一聲兒,一會兒他陪着沈老爺過來。”再對紅箋綠管陪笑:“王爺說,讓姐姐們給姑娘收拾齊整,好見沈老爺。”

趙如出去,紅箋綠管請真姐兒重新梳妝。鏡中小小尖下巴,不是妝容可以遮蓋的。趙赦讓趙如來交待,就是人人都看得出來,真姐兒比初離沈家的時候,瘦了不少。一個原因是真姐兒這年紀正是拔個頭兒的時候;一個原因就是真姐兒在沈家,還算是自在過日子。雖然沈家姨娘們吵鬧,比起這裡姨娘們生事,其實是水平低。有時候真姐兒街上跑一圈回來,聽到父親的姨娘們又爭執上了,真姐兒聽過笑眯眯,覺得比相聲還要好聽。

書房中趙赦在見沈吉安。沈吉安遍體行裝進來。見王爺先行了國禮:“王爺安好。”趙赦親手來扶:“並無外人在,岳父不必多禮。”沈吉安愣了一下,這一次見王爺,象是客氣許多。

坐下來沈吉安也不客氣,趙如獻茶畢,就對趙赦道:“我來看真姐兒,王爺接走真姐兒,原說是就送到京裡去。可巧兒有個不常見的朋友約我京中做生意,我去到京裡,才知道真姐兒還沒到。”

趙赦不動聲色地問:“岳父是京中母親處直接過來的?”沈吉安一愣道:“這倒不是,我還有生意在手裡,先回了一趟家。聽說王爺招待了小女們,在此相謝王爺。”

道過謝,聽趙赦客氣地道:“爲真姐兒想着妹妹們,我就接來了。自真姐兒來,也給她招來幾個陪伴和她玩耍。真姐兒這孩子,是個念舊的人。我待得盡心盡力不敢有失,她知道感激但是常思念家人。岳父既然回過家,想來也看到我書信了。”

怕沈吉安來是接真姐兒走的趙赦,先表白自己待得十分之好,再把沈吉安的嘴堵上。書信之中不是寫得清楚:真姐兒獨身上路不能放心,等我進京一併帶去。

沈吉安聽得明白,進王府前壓下的火氣又要上來。雖然他這草民一向恭敬趙赦,可是這一次,是王爺做錯了。在京裡王府和真姐兒外家都沒有見到真姐兒,沈吉安回來是先回了家。在家裡把生意上料理清楚再來,是做好接女兒要與王爺磨上幾天的準備。

“多謝王爺待得好,不過尚未成親,久居王府不便。”沈吉安弄不明白趙赦爲什麼不送真姐兒去京裡,不過他是知道趙赦以前不待見這親事,而且悔婚之意的確是有過。他剛從京裡會過趙赦的母親,一切問得清楚。也對着親家母鄭重託付過:“真姐兒年紀幼小,王爺要是不喜歡,求老夫人留在身邊只服侍您吧。”

此時聽趙赦表白自己待的好,來時就知道這場嘴仗很難打的沈吉安,是一步也不放鬆,這裡哪能久住。你是王爺沒人敢說話,我們家這點兒面子還是要的。又不是沒吃沒穿的,要住到你王府上不走。

趙赦這樣人,怎麼會被岳父難倒。他輕描淡寫地哦上一聲,顧左右而言它:“母親怎麼說?”沈吉安立即把老夫人的話亮出來:“請王爺速速送往京中,我也來了,明兒我們就動身,王爺不用擔心路上獨身難走,我自己送過去。”

“岳父不必着急,”趙赦輕輕巧巧地就是一句:“您來了,我得好好招待纔是。來人,擺下酒宴,我和沈老爺看過姑娘,就一併過去。”站起來請沈吉安:“岳父請,我陪你過去。”沈吉安到此時總算是發現一件事情,王爺本人,客氣恭敬得可以。這跟以前見他,總覺得是兩個人。

由沈吉安這草民身份,想到趙赦這王爺身份。再加上路上進來時,第一次見識王府的沈吉安是很滿意的。不管身份高低,這私下裡的禮節,這一次王爺是學會了。

小廝打傘身後跟着,出門數步沈吉安先誇讚一聲:“這石榴花林好。”偶然還有幾點紅花晚開在綠葉中,讓人看到能想明白樹樹紅花時,一定是盛景。

面上沒有笑容,也不顯冷淡地趙赦一直是有禮,聽岳父說過,趙赦微有笑意:“要是天晴的時候,真姐兒最喜歡在這裡玩耍。岳父既來,請安生住上幾天容我好好招待。讓真姐兒陪着園子裡去,也是她最喜歡的。”

粗粗這麼一聽,沈吉安笑逐顏開,王爺相待果然是不錯。想女兒在這花樹下玩耍,一定是喜笑顏開。

離真姐兒院外有數步遠,趙赦再道:“這就是真姐兒的住處,離我最近。有話要同我說,也極是方便。”

沈吉安用目仔細看,垂花門內是個三進的院子。沈吉安先就哦了一聲,喜歡地道:“多謝王爺,這住得是極好。”進來花樹錦連,初秋天氣菊花大放,桂花猶濃,走在石徑上,彷彿是另一個天地。沈吉安越看越喜歡,身邊趙赦又指指旁邊廂房:“這裡給真姐兒派的廚子,大廚房上的東西要是不對她口味,由她自己做去。”

剛纔還有火氣的沈吉安腳底下有些飄,他千擔心萬擔心的,就是先入爲主知道趙赦不喜歡,怕女兒在這裡受他不待見。爲什麼不送到京裡去?應該是不喜歡,所以往旁邊一丟不管了。現在再進一層院子,沈吉安是喜上眉梢,生意人哈腰慣了,對着趙赦很是客氣地道:“王爺費心了。”

趙赦道:“這是該當的。”再往前看:“真姐兒出來了。”臺階上的廊下,繡萬字不到頭的錦簾高高打起,魚貫而出的是七、八個大小丫頭。分兩班站立好了,打扮得天仙一樣的真姐兒這纔出來,等到父親近前,蹲身行下禮來。

沈吉安至此,是哈哈要笑了。一把扶起女兒來笑着道:“父親掛念你,所以來看看。”這一眼看去,沈吉安心裡“格登”一下,狐疑地對着趙赦看過去。怎麼真姐兒?消瘦如此。

裝作看不到的趙赦,提醒真姐兒道:“請岳父房中去。”真姐兒不無尷尬,表哥不是待得不好,是有些地方不能讓人接受。象是從自己病了,表哥也好上許多。雖然不知道下一次惹到他還是不是這樣,可是此時他不錯。一會兒父親問起來,這話可不能實說。

實說沈吉安肯定擔心,讓趙赦知道,也不會喜歡。

房中坐下,沈吉安徹底糊塗了。真姐兒小臉兒尖尖,可氣色還行。看她一身衣服,大紅刻絲牡丹花的上等錦衣,首飾也是珠光寶氣。還有房中擺設,瑪瑙碗碧玉硯,以沈吉安這生意人來看,沒有一件不是精品。只是女兒瘦得這樣,這是爲什麼?

真姐兒坐於下首,趙赦和沈吉安對坐在錦榻上。沈吉安猶不敢坐,是趙赦再三讓之才坐下。只顧着打量女兒和房裡,不想身後一物“喵”地一聲,把沈吉安嚇了一跳。

回身一看沈吉安也樂起來:“這幾隻貓是真姐兒養的?”幾隻雪白可愛的白貓,不然能全伏在錦榻上。趙赦笑,抓起一隻小的給真姐兒:“這隻輕,只抱着這隻吧。”真姐兒也笑,接過來放在膝上,餘下幾隻也過來,依在她裙邊蹭來蹭去。沈吉安看在眼裡,又放心好些。私下裡竊想了,或許是真姐兒自己病了也不一定。

小雨淅淅一直在下,正廳上屏開芙蓉,宴擺奢華。除了真姐兒莫明的消瘦以外,沈吉安看不出來王爺待她哪裡不好。眼睛看向廳上站着侍候的兩個姨娘,都是美貌佳人。陳姨娘早些又病了不能來,只有施姨娘和水姨娘在這裡侍候。爲表家宴鄭重,趙赦讓姨娘們來侍候。沈吉安對着姨娘們打量,妻妾自古不兩立,看她們年青又美貌,是她們給了真姐兒這孩子氣受?

正廳上因爲人少,只擺着兩張几案。一張是趙赦居中坐,真姐兒側邊兒坐。沈吉安獨坐另一張,見趙赦正挾菜給真姐兒,而且笑語殷殷:“看你瘦的,多用些吧。”

小廝丫頭們在廳上侍候,上來一盤子菜,施姨娘接過,躬身布上。真姐兒手裡掂着雪白絲帕,因擦拭嘴角沾染上菜汁。水姨娘看到,又陪笑送上一塊新的來。真姐兒對她一笑接過,那神色中全無懼怕厭惡的樣子。這看在沈吉安眼裡,是王爺待得好,姨娘們也恭敬。

“難得岳父前來,請多用幾杯,”趙赦舉杯先飲幹,沈吉安把心思收回來舉杯飲幹。心裡打算明天見到真姐兒,私下裡好好問問她。要是住得不好,去京裡也行,回家也行。趙赦以前的倨傲,讓沈吉安時常氣得鬱積在心。

一直吃到二更後,趙赦才讓人送沈吉安去休息。沈吉安回到房中,軟枕絲褥一覺到天亮。起來自己好笑,昨兒王爺盛情款待,吃多了這就睡過了頭。

用過早飯正要往真姐兒那裡去,一個服侍人提醒道:“姑娘上午在書房裡唸書,沈老爺要見姑娘,請往王爺書房裡去。”沈吉安聽得稀奇,這話昨兒可沒有人提。他來了興致盤問服侍的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請的是哪位先生。”

“是姑娘進府沒多久,王爺就指了張先生,俞先生和展先生三位爲師。這上午,是常時在書房裡。”服侍的人回過話,沈吉安喜動顏色:“可是號稱名士的那三位?”把三個人名字一報,服侍的人應聲說是。

沈吉安樂開了懷:“好好,認幾個字也不錯。”身爲生意人的沈吉安,外面做生意時,會過不少位站櫃檯的老闆娘,都是會認字也能做生意能獨檔一面。

說到會認字,到底不是件壞事情。不過有女子無才便是德在前面作祟,世人追隨其後難免受影響。現在王爺肯請先生,在沈吉安覺得這是鄭重相待。

這就房中休息,打算下午再去。近午時的時候,外面有人回:“張先生來拜,展先生來拜。”兩位先生一位老成持重,一位風采如玉。三個人會了面,沈吉安是格外地喜歡,再看兩位先生不拿大很恭敬,沈吉安這個久受冷落的岳父又樂得飄到雲端裡。

“我們真姐兒在家裡時,也胡亂讓她認幾個字。現在有幸能拜到先生們面前,我補送禮物送來。”沈吉安這生意人能知道名士們的名字,是他平時和隔壁的趙秀才相得聽說的。

銅錢裡鑽得久了,無事聽聽秀才說幾句話,很覺清爽。趙秀才吃上三杯酒,就要說自己胸中悶氣,再把當今天下名士的名字和文章一一說一說,權當解個鬱悶。

因此沈吉安一聽真姐兒先生是趙秀才格外推祟的人,他先想到的是,下次趙秀才再說名士,就可以告訴他我個個認識。

兩位先生欠欠身子:“沈老爺客氣了。王爺說姑娘聰慧,讓我們說些書上道理。姑娘極得王爺寵愛,王爺有空時,常是自己親自教她。”沈吉安滿面春風:“哦,哦,這是極好的。我記得王爺是十四歲那年高中的,中在一甲第五名。”

閒話說過幾句,張先生面帶微笑說出來意:“王爺讓我們致意沈老爺,當初京里老夫人訂親事,曾答應貴府待到姑娘十六歲時迎親。如今王爺年紀不小,姑娘也已長成。這親事嘛,今年辦也來得及。”

沈吉安剛愣了一下,展祁再道:“如今是九月,沈老爺要是答應,王爺摺子快馬不過一個月到京裡禮部,待皇上旨意賞賜下來,臘月裡成親時間是有餘的。”趙赦王爺成親,是要經由禮部裡遞摺子奏請的。

“王妃冠服早就賞賜下來,或缺的衣服首飾也可以及時辦得起來。園子本是王爺封王后新蓋的,裡面正在修整。有賞雪的地方,也有避暑的地方,可用的地方是不少。就是這王府,現粉刷起來新房,也是極快的。”張先生再道。

展祁先生跟上:“王爺意思,姑娘不必回家去,花轎由園子裡走一遭兒也就是了。到時候京里老大人老夫人都接來,鄭重是肯定的,這回家去就不必了吧。”這話說得很是客氣,其實骨子裡他們一人一句,壓根兒就沒有沈吉安說話的份兒。

好不容易沈吉安弄明白,臉色極其難看。張士禎和展祁知趣閉上嘴,王爺讓來說這件事情,果然碰了釘子。

書房裡教過真姐兒,不是一個貪圖富貴榮華就走不動路的人。有女如此,父親也一定不會差。再說進來見到沈吉安第一面,滿面堆笑卻無有些商賈人邪氣。當時給張先生和展祁的印象,就覺得這事情不好說。爲什麼有這感覺,他們並不知道。但是心裡,就有這感覺了。

或許是因爲趙赦對真姐兒太鄭重,才致於兩位先生也把學生看得高高的,覺得早成親事這事兒,光想就是棘手的。好好的,怎麼會違背母親遺命呢?

沈吉安壓壓心頭的火氣,明白趙赦此次客氣爲着何來。原來王爺他,有求於我。要早成親?原因何在。難道真姐兒消瘦,是被王爺逼迫?王爺年紀大了膝下無子,沈吉安只當他找的姨娘都不爭氣。他想要孩子,真姐兒又理當是他的人,他要早成親,只能是爲着要孩子。

子嗣不多的沈吉安第一個孩子就是真姐兒,但是這個孩子來得極不容易。妻子遲遲不生,沈吉安納了姨娘,一房兩房都不生,還是妻子先有了孕。爲着這事情,真姐兒外祖父家對沈吉安從沒有好臉色:“有孩子是天定的,還是我女兒先生下來。”

因爲年紀大了,真姐兒母親產後失於調解,一直病歪歪不能行房。臨去前唯一遺言,就是真姐兒不能太早成親。太早生孩子太晚生孩子,都是一道鬼門關。現在王爺只想到他自己,全不把亡人遺命放在心上。沈吉安沉着臉:“請二位先生上覆王爺,這親事有先妻遺言,我女兒要到十六歲方能成親。”

送走兩位先生,沈吉安來見真姐兒,不管丫頭們在眼前,對着女兒劈面就是一句:“爲何消瘦如此?”真姐兒先對着丫頭們看上一眼,沈吉安隨着看過去,更是氣壞。原來這麼多的服侍人,都不是讓真姐兒安心的。父親問一句話都不敢立即就回,沈吉安臉色更是難看。

紅箋綠管會意,忙帶着人出去。房中只有父女二人,沈吉安對女兒道:“你只管說,這裡住得不好,咱們今天就走!”真姐兒只能中肯地說出來一句:“表哥說話,樣樣要聽他的。”

沈吉安聽過忍不住一笑:“孩子話,王爺的話當然要聽。”突然明白過來:“件件要聽?”真姐兒點頭:“件件如此。”沈吉安怒氣是沒有了,轉爲沉思。

他也不是個莽撞人,又上了年紀。由真姐兒穿戴到房中服侍人,再想想昨天所見趙赦對真姐兒,姨娘對真姐兒……正想着,錦簾輕響,一羣大貓小貓走進來。

看到這羣貓的人,沒有一個不笑的。沈吉安拋下心思,先笑了一聲:“你在家時並不養貓,不想你愛貓。”真姐兒看到貓,就變得喜滋滋,伏身抱起一隻對父親道:“這一隻叫虎將軍,是管家媽媽送我的。表哥見我喜歡,送了我餘下幾隻。”

大肥貓一隻,在真姐兒懷裡懶懶睡下來,不能到真姐兒手中的幾隻白貓,就賴在她腳下撒嬌。沈吉安微微一笑,心中火氣又全沒了。王爺說話件件要聽,沈吉安這草民不覺得錯。當然夫妻之間件件要聽,件件不能商議,這倒是一個問題。

可是王爺年長,真姐兒年幼,。真姐兒在世事上,全然不如王爺精通。如果王爺相待的好,又是真心在疼愛,那真姐兒,理當聽他的。

想到這裡,沈吉安慎重開了口:“爲父看他對你極好,只有一件事情要問,他守禮否?”這話問出來,沈吉安自己咳了一聲,妻子不在,這話只能父親來問。

真姐兒對父親認真的誇了趙赦:“表哥極疼愛,又鄭重。從不越禮一步。”後院子裡引發丫頭疑心,但其後趙赦相當守禮。對於一個執掌生殺大權的王爺來說,這是不容易做到的。

沈吉安聽過大爲放心,如果真姐兒說出不好來,要讓沈吉安去和趙赦理論,對他來說其實是個難題。沈吉安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怒之下,帶着真姐兒離開。至於趙赦答不答應,還是兩回事兒。

“那你爲什麼瘦成這樣?”沈吉安還是要問這一句。真姐兒爲難地還是那一句:“表哥說話,件件要聽。”沈吉安放心大半,安慰女兒道:“王爺說話,這裡人人都聽。”真姐兒努力對父親微笑:“父親說的是。”

父女正談心,房外走來趙如:“王爺纔會過大人們,這一會兒有空,請沈老爺去說話。”沈吉安對女兒道:“你且寬心,王爺留我住上幾天,我再來和你說話。”

隨着趙如去到書房,趙赦還是很客氣讓座。兩位先生沒有說通,是趙赦意料之中。他讓人先去說,是給沈吉安先想想。接下來他自己說的,纔是正經的。

“先生們來回我,說岳父提出岳母遺命不答應。我想岳母訂下這親事,也希望看到我和真姐兒夫妻相得。不瞞岳父說,我年紀已有,膝下無子,這親事嘛,再等上兩年,我真是等得煎熬。”

這話聽得沈吉安心花怒放,我女兒好是不是?不然你肯低聲下氣。雖然這樣,沈吉安也不鬆口,死死咬住亡妻遺命不放。說過再試探地道:“真姐兒在這裡住着,是不是水土不服?要是不慣水土,我接回家去住些時日如何?”

趙赦不慌不忙:“她前些日子病了纔剛好,岳父在家裡問一問真姐兒妹妹們在這裡時,真姐兒是什麼光景。”

沈吉安想想也是,他回家時兩個女兒是喜不自禁的,把帶回來的東西衣物給沈吉安看。女兒們雖然不是一個母親所出,但是從小就玩在一起。要是真姐兒以前就消瘦,玉盈玉香肯定會說纔對。

“這是往禮部奏請婚事的摺子,我已經寫好。岳父既然來了,請訂下日子,我往京中請母親去。”趙赦把一本奏摺遞給沈吉安。

沈吉安看過樣樣滿意,但是他還是不答應:“這親事不能早成。真姐兒還小,件件要聽王爺的。等她大些自己可以拿主意,也可以讓王爺少操心。”

趙赦對於這話裡有話,只裝聽不到:“她不聽我的,還能聽誰的。岳父家裡也有幾房,難道都不聽岳父的不成。”

交談幾句過後,沈吉安重起疑心。王爺說話句句不鬆,真姐兒說的件件聽他的,要是全這樣聽,也難怪這孩子消瘦,她心裡苦纔是。沈吉安打個哈哈:“我這一次來,是特地接真姐兒的。離成親只有兩年,讓她在家裡自在過上兩年吧。”

趙赦有些惱火,面上不動聲色地道:“在這裡,她一樣自在。”沈吉安見他眼眸一冷,也有些害怕:“在王爺面前,和在家裡,那是不一樣。”

“岳父說話我不明白?怎麼個不一樣,難道我待她不好?”這句話讓趙赦壓不住火了。他對真姐兒委實不錯,就爲着讓人說他待得一個“好”字。自覺得真姐兒在身邊要比在沈家好的趙赦,想起來真姐兒冬天時不敢用手爐,衣服首飾被姨娘們要。趙赦好笑,在我身邊,哪個人敢這樣對她!

當然是在我這裡好!

沈吉安不敢和趙赦明着爭,但是真姐兒說的話他很是上心。我還沒有答應,他先把奏摺都寫好了。想着他一說我就得答應、就應該答應是不是?這樣子對真姐兒,也是夠她嗆的。沈吉安就堆着笑容,拿出生意人的圓滑來:“請王爺體諒,這成親前兩年,容我接回去父女多住一時。”

趙赦就更生氣,好好的住着又回家。好不容易養得真姐兒規矩多了,再去沈家那小院裡,沒事兒街上瘋跑一回。再讓我看到,給她幾下子讓她哭去!

再說王府裡總比沈家好,王府不住回沈家,不知道的人要說我待得不好;母親知道要說我怠慢。趙赦面無表情,眸子更冷:“岳父家裡屋子窄,真姐兒回去,光服侍的人就住不下。”

沈吉安的火就是這樣完全上來的,我不是貪富之人,我女兒也一樣!沈吉安忍了又忍還是說出來:“外面再好,不如家好。”

“這裡就是真姐兒的家!”趙赦也是忍了又忍才說出來:“岳父你多住幾天,這些話咱們再說也行!”

一對翁婿不歡而散。趙赦越想越不高興,早也成親晚也成親,我想着成親不好,難道不聞不問的好?

沈吉安身份不如趙赦,對着他揣着小心憋了一肚子的氣,回到住處氣得怔怔的。要成親?得我答應。我還沒有答應,誰讓你寫奏摺的?

第七十四章,撈人家的魚對不對第六十七章,以後的家人(修)第八十五章,宮中驚變第一百五十六章,對女人理當如水到渠成第一百五十二章,腹黑的安平王夫妻第四十三章,趙赦出席露個面兒第六十八章,做客第一百五十九章,王爺心思第三十四章,念舊的真姐兒第一百四十七章,舞陽郡主吃癟第八十一一章,大灰狼和真姐兒第二百零九章,人是會改變的第四十章,出來吃飯第一百七十八章,兩個慫孩子第一百八十三章,表哥三天不打,要折房子第二百零五章,回西北第一百六十五章,有主兒的王妃第九十九章,似曾相似第一百零四章,伍側妃變成同盟第一百七十八章,兩個慫孩子第一百二十七章,相當相當的表哥第一百二十八章, 真姐兒的主意第六十六章,到家了第二十八章,救不救人?第一百八十章,插手六部的王爺第二百零六章,離不開父母的小小毛第四十四章,爲來爲去爲王爺第六十五章,攪活一次第七章,不願意離開家的沈姑娘第七十九章,娘娘廟第二十七章,趙赦審人第七章,不願意離開家的沈姑娘第八十四章,漸成情癡第六十二章,這一口不值得的氣第一百八十章,插手六部的王爺第一百八十三章,表哥三天不打,要折房子第八十五章,宮中驚變第一百八十六章,皇帝賠罪第一百五十九章,王爺心思第三十三章,阿諛奉承之徒第一百二十三章,誰是黃雀?第七十三章,責備第一百八十二章,這一跪,從此低三分第八十四章,漸成情癡第一百六十七章,真姐兒有秘密?第七十二章,趙赦進宮去告狀第四十九章,越想越歪的人第一百七十三章,要和母親一樣的人第二百章,未婚夫妻的避嫌第二百零四章,世子成親第八章,碰的石頭和釘子第一百二十三章,誰是黃雀?第六十九章,展先生會討好第一百二十章,父母親來到第九十九章,似曾相似第六十三章,陪伴的姑娘們第十三章,表哥陪着逛集市第一百一十八章,真姐兒的仁心第二百一十一章,回京第四章,當沈家的女兒可以出門玩第一百零五章,藏拙的人露出馬腳第二百章,未婚夫妻的避嫌第一百六十二章,第一王位繼承人第一百一十六章,世家裡的事情第一百六十六章,清理第一百九十四章,安平王府和西平侯府第一百五十五章,最後一家親事第五十三章,王爺一腳勝似千言【 】第一百五十七章,兩位先生的親事第二十一章,不長眼睛的人第九十六章,真姐兒挑唆第一百八十三章,表哥三天不打,要折房子第十七章,書房裡找貓兒第二百一十四章,真姐兒訓子第一百二十五章,循循的安平王第七十五章,長平又輸一回(小修)第九章,服侍人也換過第十五章,真姐兒進王府第四十八章,小玩手段的陳姨娘第一百九十六章,是誰陷害的真姐兒第二十三章,到底對誰不滿?第一百九十六章,是誰陷害的真姐兒第一百二十二章,商少陽第一百八十九章,送花神第一百七十四章,父與子第四十五章,初碰王府規矩第三十三章,阿諛奉承之徒第二百一十二章,私奔第三十章,丫頭碰個釘子第四十二章,女兒大了要想親事第七十九章,娘娘廟第二百零九章,人是會改變的第一百三十七章,風聲暫過第四十三章,趙赦出席露個面兒第二百零一章,離間第五十四章,王爺心思如電不容人瞞第六十六章,到家了第四章,當沈家的女兒可以出門玩第一百零四章,伍側妃變成同盟
第七十四章,撈人家的魚對不對第六十七章,以後的家人(修)第八十五章,宮中驚變第一百五十六章,對女人理當如水到渠成第一百五十二章,腹黑的安平王夫妻第四十三章,趙赦出席露個面兒第六十八章,做客第一百五十九章,王爺心思第三十四章,念舊的真姐兒第一百四十七章,舞陽郡主吃癟第八十一一章,大灰狼和真姐兒第二百零九章,人是會改變的第四十章,出來吃飯第一百七十八章,兩個慫孩子第一百八十三章,表哥三天不打,要折房子第二百零五章,回西北第一百六十五章,有主兒的王妃第九十九章,似曾相似第一百零四章,伍側妃變成同盟第一百七十八章,兩個慫孩子第一百二十七章,相當相當的表哥第一百二十八章, 真姐兒的主意第六十六章,到家了第二十八章,救不救人?第一百八十章,插手六部的王爺第二百零六章,離不開父母的小小毛第四十四章,爲來爲去爲王爺第六十五章,攪活一次第七章,不願意離開家的沈姑娘第七十九章,娘娘廟第二十七章,趙赦審人第七章,不願意離開家的沈姑娘第八十四章,漸成情癡第六十二章,這一口不值得的氣第一百八十章,插手六部的王爺第一百八十三章,表哥三天不打,要折房子第八十五章,宮中驚變第一百八十六章,皇帝賠罪第一百五十九章,王爺心思第三十三章,阿諛奉承之徒第一百二十三章,誰是黃雀?第七十三章,責備第一百八十二章,這一跪,從此低三分第八十四章,漸成情癡第一百六十七章,真姐兒有秘密?第七十二章,趙赦進宮去告狀第四十九章,越想越歪的人第一百七十三章,要和母親一樣的人第二百章,未婚夫妻的避嫌第二百零四章,世子成親第八章,碰的石頭和釘子第一百二十三章,誰是黃雀?第六十九章,展先生會討好第一百二十章,父母親來到第九十九章,似曾相似第六十三章,陪伴的姑娘們第十三章,表哥陪着逛集市第一百一十八章,真姐兒的仁心第二百一十一章,回京第四章,當沈家的女兒可以出門玩第一百零五章,藏拙的人露出馬腳第二百章,未婚夫妻的避嫌第一百六十二章,第一王位繼承人第一百一十六章,世家裡的事情第一百六十六章,清理第一百九十四章,安平王府和西平侯府第一百五十五章,最後一家親事第五十三章,王爺一腳勝似千言【 】第一百五十七章,兩位先生的親事第二十一章,不長眼睛的人第九十六章,真姐兒挑唆第一百八十三章,表哥三天不打,要折房子第十七章,書房裡找貓兒第二百一十四章,真姐兒訓子第一百二十五章,循循的安平王第七十五章,長平又輸一回(小修)第九章,服侍人也換過第十五章,真姐兒進王府第四十八章,小玩手段的陳姨娘第一百九十六章,是誰陷害的真姐兒第二十三章,到底對誰不滿?第一百九十六章,是誰陷害的真姐兒第一百二十二章,商少陽第一百八十九章,送花神第一百七十四章,父與子第四十五章,初碰王府規矩第三十三章,阿諛奉承之徒第二百一十二章,私奔第三十章,丫頭碰個釘子第四十二章,女兒大了要想親事第七十九章,娘娘廟第二百零九章,人是會改變的第一百三十七章,風聲暫過第四十三章,趙赦出席露個面兒第二百零一章,離間第五十四章,王爺心思如電不容人瞞第六十六章,到家了第四章,當沈家的女兒可以出門玩第一百零四章,伍側妃變成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