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驚的看着她:“許一繁,你背叛我……”
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巨大的身影籠罩,我詫異擡頭。
“你到底想幹什麼?”來人聲音很輕,沒有不耐煩,但是並不溫柔。他低頭俯視我,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我只是覺得他的眼睛燦若星辰,我眼淚又止不住的下掉。於是他的影子,便也溼潤,我笑笑:“倒是很久不見了。”
“我先離開這裡,你們倆失蹤人口慢慢談。”許一繁起身,將位置讓給了蘇罙,然後是她離開的聲音,在這樣喧囂的環境下,我仍然奇蹟般地,聽到了她步伐紊亂。我不知道蘇罙有什麼魔力,竟然許一繁,也是站在他那一邊的,我和許一繁大學四年,一個寢室,工作後一直相互扶持,但是現在,我前腳約了她,她後腳,就帶來了蘇罙。
蘇罙並沒有坐下,他的影子從上面照下來籠罩着我,這種感覺熟悉得要命,我拼命壓制住逃跑的衝動,如坐鍼氈。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聲音很輕,雖然並沒有不耐煩,但是有疲倦。蘇罙他累了。他有什麼好累的?他在兩個女人之間,只怕是每天在家高興得直燒香,舊情人和新女友齊齊報道,追着趕着要在一個公司裡爲了他爭出個高下,如今抱得美人歸,還要在我這裡說累麼?
我纔是真的累了。
在蘇罙的光環下,我很累。如今又多了何小艾,自然也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我寧願離開,也不願意更累。
“我想離開你了。蘇罙。”
“現在不是說笑話的時候。”蘇罙輕微的,嘆了口氣。
我終於擡頭看向蘇罙:“就當是我愛鬧彆扭,所以我們分開吧,我不適合你,是我配不上你。”我拉出包包裡的面紙,稀稀拉拉全往臉上抹,摩擦得臉生疼,終於能清晰的看見蘇罙,和他臉上不明來由的哀傷,他怎麼會爲我哀傷。
蘇罙一把握住我的手,“郝小心,你不要用這樣的方式讓我恨你。”
“蘇罙,你愛和誰攪和和誰攪和去,我現在,再也不想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了。我這輩子都沒有那個本事能夠了解你,我想走了。”
我想起身,蘇罙拉着我的手,他看着我,一字一句:“我老婆只有一個人。”
我看着地板,“蘇罙,你甭在我面前說這些,何小艾她是誰,你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言奶奶,阿眉奶奶到底怎麼回事,你從來沒有想過和我解釋,甚至你父親母親,是死是活,我都從來沒有聽你提過。你和s罙公司,你和言默,你和我,所有和你有關的,你從來都不告訴我,我是老婆麼?我是玩具吧?”我聲音很平穩,沒有想象中的一觸即發。我一直低着頭,輕輕的將這些,告訴蘇罙。至少我們,平和的說再見吧,下一次見到的時候不至於,尷尬的躲開。
蘇罙臉色一點點黑了下去,眼神變得極冷。他看着我,經過掙扎般,終於,只是緩緩說了三個字:“留下來。”
我起身,想要掙脫他的手離開:“蘇罙,到此爲止吧,我厭倦了你。厭倦了每天都猜測你到底在想什麼的日子。找一個足夠配得上你聰明的女人吧。”
蘇罙拉住我的手不放,我不動了他也仍然牢牢地攥住我的手。“你說過聽我解釋的。”
“那天晚上何小艾的解釋很精彩,畢生難忘。”我和蘇罙站在桌子前面,就這樣僵持着,很多人的目光頻頻朝我們看來。我掙不脫蘇罙的手,反而被他捏得手腕生疼,我努力矜持地笑,“拉拉扯扯可以出去麼?我不想在這裡被當做猴子看。”
蘇罙拉着我快步走出了餐廳,然後直奔他的車,我扭着身子不肯合作,“蘇罙,你這樣有意思麼?很好玩麼?蘇罙你贏了,我玩不起,你放過我,蘇罙你流氓你天打雷劈,蘇罙……”
忽然有一雙手攔在了蘇罙面前,我擡頭,竟然是嘵。我驚醒:“哥,救我。”
蘇罙停下步子,看向嘵,“叔叔。您這是在幹什麼?”
“我帶小心走。”嘵看了看當前的情況,字字鏗鏘的說,我想要藏到嘵的身後,奈何蘇罙一直握着我的手不放。兩人一瞬間就將氣氛撥到緊張狀態,各自瞪着眼。嘵的身體恢復得很好,似乎這樣的治療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剛能下牀,不知道怎麼就出現在這兒了。我有些擔心的看向嘵,後者給我一個寬慰的眼神。
“小心是我老婆。”蘇罙悶悶的,對嘵的神色很恭敬,但是語氣卻很桀驁。他們的眼神很奇怪,各自有着各自的言外之意,蘇罙或者嘵知道什麼內情,我肯定。
“小心不是了。”嘵只是淡淡說了五個字。
蘇罙如遭重擊,他猛地擡頭:“嘵叔叔?”瞧瞧這驚慌勁兒,可比我說要離開受打擊多了,難道說我走不走沒關係,只要還是他老婆就行,而且是,我自己承不承認沒關係,貌似倒是跟嘵關係比較大,我抽抽嘴角,可以不要把我忽視得這般徹底麼?
“現在我要帶小心去瑞士,所以請你放手。”嘵的聲音冷得像有石頭擱着一般。
目光如炬,森森然的直視蘇罙,蘇罙見到這眼神,似乎掙扎了很久,終於放開了我的手:“嘵叔叔,我會盡快過來找小心,那麼這段時間,希望您能好好照顧她。”語氣僵硬。內情,有內情!
然後蘇罙竟然像嘵鞠了一個90度的躬,我訝異得合不攏嘴,就被嘵一言不發的拉走了。我回頭看蘇罙,蘇罙神色哀傷,像是他纔是被始亂終棄的那個人一樣看着我,眼睛裡面水光瀲灩,然後他說:“我就知道你會回頭看我的。”
嘵聽不見,蘇罙的口語。
嘵鐵青着臉坐在車上,我們飛快地前往往機場,我在一旁愣着不說話,蘇罙說,我就知道你會回頭看我的,他憑什麼知道?我爲什麼要管他是死是活,我覺得最最不對勁的是,爲何蘇罙會對嘵如此畢恭畢敬?明明是關於我的事情,卻和嘵有着商量的口吻一般。
他們之間有秘密麼?可是照言默的說法是他們應該連面都沒有見過啊,不對,嘵住院的時候蘇罙和言默到醫院來看過何小艾,那個時侯蘇罙就很順口的叫嘵爲嘵叔叔,難道是真的認識?或者只是因爲何小艾和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所以他們知道小艾爸爸的名字也理所當然?
還有,蘇罙至此也沒有說的,爲何會在大學時候追我,呃,這個現在不重要了吧,那,他和何小艾的秘密呢?還有那天他所說的,他所有的秘密和他知道的我的秘密,那些又是什麼?
我的腦袋開始慢慢的,糊成一團漿。
“在想什麼?”嘵觀察了我很久的樣子,然後輕聲問我。
“在想你和那個姑娘後來怎麼樣了。“我笑笑。
“我以爲你是在想蘇罙。”我心虛,然後晃着腦袋,“我沒有。”
嘵也不和我計較,他抓住我的手:“和媽媽說好了沒有,去瑞士。”
我不吭聲。
他嘆了口氣接着說:“也對,先出去了再說吧,和朋友都說好了麼?沒有掛念了吧,我們可能會在近三天出國,我的身體,只能儘快,不能延遲。”嘵說話慢慢的,我在一邊點頭如搗蒜。
“哥。”我喊他。他輕輕恩了一聲算是回答。
“你到底和我有什麼關係,爲什麼對我這麼好?”我想要知道。在所有的事情都像是一個陰謀的時候,我迫切的想知道。
“因爲你像我女兒。我死去的,第一個女兒,你和他很像。”嘵沒有猶豫,但是卻陷入了回憶。
我不依不饒:“但是你有了第二個女兒,你卻沒有好好愛她。”我指的是何小艾,以前言默說何小艾不得嘵的喜歡我還多少有些不信,嘵是如此溫和的人,怎麼可能會不喜歡自己的女兒?但是這段時間以來,多多少少的,我也感覺到了那麼一絲彆扭,嘵和何小艾的。
“因爲我比較喜歡第一個女兒啊。”第一次,聽見嘵說話像個不負責任的父親。
“你還沒有通知許一繁,我記得蘇罙在我面前提過她。”嘵見我還要說什麼。打斷了我,微微笑道。
看着嘵的目光。我心裡忽然有些慎得慌,我連忙就着這個臺階下來,最後給許一繁打了一個電話,那邊飛快的接通,但是她不說話。我沉默了一瞬,終於擠出一個笑:“許一繁,姐姐我去瑞士發展了,你在家鄉替我守好大好河山啊。”
許一繁反常的沒有接話,電話裡傳來她一抽一抽的呼吸聲,半晌她才說:“郝小心,走了也好,小心,蘇罙他……早在比賽之前,就已經把那個名額,給了何小艾。蘇罙他……是站在何小艾身邊的……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
許一繁的聲音低低的,我甚至聽到她抹眼淚的細瑣聲,我接着笑:“我現在終於姓郝了,恭喜我甩掉前面那個蘇姓,回覆單身吧。”我想象着先前許一繁的玩笑話,調侃着。
“郝小心,忘了蘇罙吧,何小艾和他的故事,我都聽過了。”
我笑笑:“好,你好好和何小艾發展友誼,“我忽然想到何小艾在她的歡迎舞會上那般璀璨的笑容,然後說,”到時候……我會和她……好好的,喝一杯。”
我掛掉電話,取出卡,扔向窗外。然後對着嘵笑:“哥,讓我重新開始吧。
(親們春節快樂,情人節快樂!大家在新的一年都開開心心滴昂··謝謝一直看我文的親們,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