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強接通徐明的電話,傳來徐明焦急的聲音:“大哥,游龍有下落了,但不知去向。”
“此話怎講?”
“昨天下午趕往省城,到達省一附院時已是晚上了,很多醫生都不當班,晚上查了住院部,並沒有查到游龍的住院記錄;今早,我們又到各個科室挨個查詢,總算在外科找到游龍就診記錄了。”
“怎麼樣?”
“我們再次趕到住院部時,醫生說游龍昨晚未辦出院手續已經離開了,去了那裡他們也不清楚,至於傷情,只是頭部有輕微腦震盪,腹部脾臟受傷,轉院治療也問題不是很大,情況就這些。”
“是不是因爲游龍的沙場缺堤被關閉,月亮灣商貿街和柳堤碼頭被咱們攪了,而緊急回江城來了?”
“是吧,有兩種可能,一是游龍轉院至江南市某醫院繼續治療,二是潛回江南伺機報復。”
“有沒第三種可能,游龍在躲避警方的追捕?”
“是啊,也有可能啊。”徐明聽高強說的第三種可能,覺得高強分析的也有道理,但還是無法確定,又接着請示高強:“大哥,現在我們怎麼辦?”
高強回道:“你們先回柳城,繼續想辦法查找游龍下落吧。”
“好的,大哥,我會想辦法的。”徐明掛了電話,叫上兩位同來的廠保衛處的機動隊員火速回柳城繼續追查青龍幫幫主游龍的下落。
高強緊接着打電話給李小明的表弟江維和:“表弟呀,游龍沙場現在什麼情況?”
江維和的電話裡能聽到呼呼的江風,儘管有些嘈雜,還是能聽得清:“大哥,我正在游龍沙場的上游200米的地方,沙場已經關閉了,周圍船隻嚴禁靠近沙場,出動了大批的防暴警察控制了沙場,這種陣勢,估計游龍是吃不住了。”
“哦,表弟呀,你的意思是游龍這次可能會因柳江缺堤而栽了?”高強也不能確定游龍的下落,故有此一問。
“很可能,我和幾個與游龍沙場有過交道的船主問詢過,他們也不知道游龍的下落,連運輸費都賒欠着,一夜間人間蒸發了呢。”
“好的,知道了,你繼續跟進吧,有什麼最新動態隨時回我電話。”
“好的,大哥,你啥時用船,也請隨時通知我咯。”
“行,就這樣說。”高強掛了江維和電話,陷入沉思。
出了這麼多事,關於游龍的下落,確實難以預料,但種種跡象表明,無外乎兩種去向,一是游龍潛回江南伺機報復,至於如何報復,採取何種方式報復,無法預料?二是游龍在逃,至於警方是不是下達了追捕令,不得而知?
游龍報復的事,無法預料,但是否下達了追捕令,這個到是可以通過柳城區的女政法委書記打聽打聽。
高強隨即撥通郭明月電話,以一種成熟男人極富磁性的語調,充滿體貼:“小月啊,起牀了啵?”
郭明月溫柔的聲音:“小強啊,說啥呢,你真以爲我是懶貓啊……”
“呵,懶是女人天性嘛,做貓幸福啊,現在生活條件好,貓成天有魚有肉的,都不用捕老鼠吃的哦。”
“噁心吧你,臭小強,我懶嗎?我趕大早的就來月亮灣了,還不是爲了你呀。說吧,又有啥事要求我?”聽得出來郭明月的聲音充滿柔情,接到高強的電話很是快樂。
高強呵呵一笑:“小月,別那麼俗啊,沒事就不可以打電話嗎?打電話問候下你嘛,剛纔你說啥來着,還在商貿街?”
“是啊,你不是說了,至少給你三天時間嘛,就三天哦,頂住好大壓力呢。”
“哦,也是啊,可是我也不能確定要挾商戶保護費的青龍幫在哪呢?”
“你想說什麼啊,你直說啊,我都聽不懂了。”
“好吧,你現在幫我打聽下,市公安局是不是下了命令在追捕游龍?”
“你怎麼知道?”郭明月反問了句。
“我是猜的。游龍沙場被警方關閉,又因胡亂挖沙造成柳江缺堤,這事兒大了去了,不抓他纔怪呢。”
“哦,我也不能確定,游龍沙場隸屬江城,不在柳城轄區,我可以打聽打聽。”
“好啊,我現在等你電話,要快哦。”高強掛了郭明月電話,點上一支軟中華,抽上了,站在窗前凝視前方。
……
才抽半支菸,就見雙胞臺姐姐恬柯哼着歌蹦跳着進屋裡來了,恬柯用手扇扇鼻子,快步到窗前,將窗簾徹底拉開,將窗子完全推開,甩甩馬尾,歪着頭,瞪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地望了眼高強,說道:“大壞蛋想啥呢?”
高強猛吸一口煙,一個漂亮的動作,將菸頭彈出窗外,然後笑了笑:“柯柯來了,不哭鼻子了?”
“還說,就你,大壞蛋,好心當了驢肝肺。”恬柯嗔了高強一眼,自然地將高強的手一挽,幸福地靠在高強的肩膀,無視正在門口張望的胥子更。
高強拍拍恬柯的臂膀,輕輕地說:“軒軒呢?”
“妹妹去雲飛哥那了,我說了,呆會我同你一起去吃早餐再叫上他們,我不是想趕早過來和你聊上幾句嘛,你白天總是那麼忙。”
“嘿嘿,晚上我也忙啊。”高強壞笑了下。
恬柯晃了晃高強的手臂,嘟着嘴:“又來了,我可不是來和你聊天的,和你談事呢,物流公司的事哦。”
高強用手輕輕刮下恬柯的鼻子,笑道:“呵呵,有你這麼談公事的嗎?有沙發呢,坐吧。”然後高強朝胥子更喊了句:“子更,給恬經理泡杯茶。”
恬柯聽高強叫自己恬經理,心裡那個樂啊,但就是不鬆開高強的手,反而撒起嬌來:“不嘛,不嘛,這樣談事纔好呢。”然後也朝胥子更喊了句:“子更,不用啦。”
高強說歸說,並未移步:“說吧,柯柯,物流公司的事,你有啥想法?”
柯柯挽着高強,緊緊地依偎着,和高強一起凝視窗外,秋日的陽光溫馨和熙,正有一對小鳥落在窗前的樹枝上,嘰嘰喳喳,秋風拂動窗簾,街上已是車水馬龍。
柯柯深情地說:“強哥,我和爸爸吵架了,發過誓不再回去了,往後我就沒地方去了。在這兒,除了妹妹和你,我就沒親人了。你昨晚說的,人也要,錢也要,是真的嗎?”
高強聽恬柯這麼一說,心想壞事了,恬柯這丫頭當真了,這又是郭明月,又是溫小燕的,感情之滔滔江水是來勢洶涌啊,擋都擋不住了。
想到這麼幾個女人,高強一個頭,兩個大。
還能怎麼回答恬柯,說開玩笑的吧,那會傷恬柯的心,說是真的吧,可貌似不是那麼回事。現在的女孩子怎麼了,難道開一兩句玩笑就當真了嗎?
高強無奈,不想傷恬柯的心,有些答非所問:“柯柯,你爸也是爲你好,天下父母心呢,認個錯也沒啥啊。”
恬柯死死瞪着高強的眼睛:“別扯別的,你會要我嗎?”
高強這下沒轍了,訕笑道:“傻丫頭,說傻話呢,就愁嫁不出去啊。”
恬柯不依不饒,晃着高強的手:“不,要你說,要你說。”
高強抵不住恬柯纏問,正思索着如何措辭回答恬柯,牀頭櫃上的手機在拼命地震動着,高強鬆了口氣,脫開恬柯的手臂,上前拿起手機一看,正是郭明月的。
高強望了眼恬柯,沒有直接稱呼小月,而是裝着聲音很急道:“怎麼樣?”
郭明月並不知道剛纔高強還和恬柯依偎在一起呢,電話裡傳來郭明月咯咯地笑聲:“瞧你急的,打聽到了。”
“是在追捕游龍嗎?”
“沒有單獨發佈追捕游龍的命令,但據說近期江南市將組織一次大規模的打黑反恐行動,可能游龍聞到風聲躲起來了吧,青龍幫的幾個場子也沒人看管,似乎一夜人間蒸發了。”
“哦,知道了,謝謝啊,郭書記。”
“臭小強,說啥呢。那這邊武警要不要撤了?”
“暫時不撤,我們得防着游龍突然襲擊,越是不知道游龍的下落我們越要加強防備。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不防不行哦。有三天時間,情況便會有很大變化咯。”
“行,你說的有道理。上午,你還來商貿街嗎?”
“今天就不去了,我得跑下保安公司的事,馬上都打黑了,事不宜遲啊。”
“好吧,對了,還有個重要的事,電話裡說不方便,事情緊急呢,你還得來下商貿街,與你那幾百號兄弟的命運有關哦。”
“是嘛,好吧,我馬上趕過去。你等我。”
高強急急掛了電話,心想,這風暴說來就來了,打黑反恐?弄得不好,高強的民間團隊也在打擊之列,畢竟也曾參與過打砸游龍的沙場呢。
恬柯站在窗前未動步,一直很專注地靜聽高強的對話,聽不出是與誰通電話,至於高強說的郭書記是何許人也,恬柯並不清楚,但高強接電話的神態和焦急的語氣聽得出來,事情很緊急。
見高強掛了電話,恬柯走上前,關切地問道:“強哥,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