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師父郭老說的這話或許有點誇張,但絕對沒人認爲這話說錯了。
楊靖的這套宅子固然很不錯,放眼整個燕京也是絕對排在前列的,但要想和太和殿比,那差的還不是一星半點兒。
不過房子雖然無法和太和殿比,但這房子中擺放的這些寶貝,那可就遠遠超過了太和殿。
當然,在明清時期,太和殿的寶貝那叫一個多不勝數,可到了現代,太和殿中除了那座至高無上的龍椅之外,其他的寶貝還就真沒這間屋子裡擺設的寶貝多。
先不說別的,光是這間正房客廳中的那四個博古架,就價值不菲。
以前的博古架是老那用淘來的老木料打造的,可是後來楊靖覺得不夠氣派,於是把從沐天波寶藏中獲得的那些金絲楠木給拿了出來,老那一見之下奉爲珍寶,立刻就找高明的老木匠打造了四個博古架。
現在博古架依然在,博古架上的那些寶貝也在,可唯獨當年淘來這些寶貝還有打造這些博古架的老那卻不在了。
老那是在燕京奧運會那年年底去世的,享年七十九歲,也算是長壽了。楊靖當時來燕京看奧運會的時候還見過那老頭兒,還和老那喝了兩杯。不過那時候的老那根本就看不出來有什麼毛病,哪怕是一個虛歲八十的老人了,可身體依然好的很。
所以當時楊靖也沒有在意,沒有用鍼灸術給老那調理一下身體。
結果就在那年的年底,一場突如其來的寒流到來的時候,老那一大早裹得厚厚的出去遛彎,結果回來的時候快到家門口了,一腦袋紮在地上就再也沒有起來。
老那的病和楊靖外公的病是一樣的,腦溢血,但楊靖的外公幸運的被救了回來,老那卻是沒有救回來......
看着這一屋子的寶貝,再想起那個性格有點內向的老那,楊靖也不禁有點唏噓。
不過他的這種情緒很快就被四位師父的大驚小呼給打斷了。
“呦,老蔡,你趕緊過來看看這一對把門的天球瓶,絕對的極品啊,就算是放在咱們院裡,那也是絕對當得起鎮館之寶!”三師父郭老興奮的對着擺在門口兩側的那一對乾隆粉彩牡丹梅花紋天球瓶嘖嘖稱奇,同時招呼蔡易過去欣賞。
蔡易聞言回頭走了兩步,來到了這一對天球瓶跟前,只一眼,就忍不住點頭道:“好東西,好東西啊!這可是正兒八經的乾隆官窯粉彩牡丹梅花紋天球瓶,大開門的寶貝啊!了不得,了不得!這樣成對的瓶子在國內我還沒有見過,無價之寶!無價之寶啊!”
蔡易可是專精瓷器的,自然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對天球瓶的真假。
大師父和二師父也聞言走了過來,二師父肖老嘖嘖稱奇道:“老蔡啊,你就別再這裡流哈喇子了,喜歡就給小靖說一聲,抱回去跟着這對瓶子睡兩天唄!”
大師父劉老也笑道:“老蔡,瞧你那沒出息樣,在你眼裡的無價之寶,在小靖這裡也就是個把門的!”
四師父蔡易聞言瞪了瞪眼,但隨即又無奈的搖頭嘆氣道:“人比人該死啊!我說小靖,這對瓶子是誰這麼大手大腳的就放在這裡?這可是國寶啊!”
一旁的皮特.吳笑着解釋道:“蔡先生,這對瓶子是當年我的一位老夥計收上來的,我記得當時他是花了五千塊從一高碑店那邊過來的販子手裡買來的,距今已經三十多年嘍......”
蔡易一愣,隨即問道:“這對瓶子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收來的?才五千塊錢?”
皮特.吳點了點頭。
蔡易很沒形象的“咕咚”一聲嚥下了一口唾沫,雙眼緊緊盯在這對瓶子上再也挪不開了。他可是瓷器方面的大行家,業餘時間還兼着好幾家拍賣行的鑑定師,他當然知道這對瓶子如果現在上拍的話得多少錢。
說個毫不誇張的話,這對大開門的乾隆官窯粉彩天球瓶如果真的上拍的話,單單是其中一個瓶子,起拍價最少也得九位數。而最要命的是,這是一對瓶子!這種罕見的成對的粉彩天球瓶可能全世界就這麼一對,要真是這一對瓶子一塊上拍的話,那絕對能夠拍出一個駭人聽聞的價格來的。不敢說破掉元青花蕭何月下追韓信圖梅瓶那高達8.4億港幣的拍賣紀錄吧,但破掉乾隆粉彩鏤空轉心瓶那5.54億港元的拍賣紀錄絕對是沒問題的!
這種國寶級的瓷器,蔡易能不心動嗎?
“老蔡,別光看那對瓶子了,看看這裡,這裡還有一尊青花纏枝花卉紋八角燭臺,我覺得又是一個寶貝。”
聽到二師父肖老的話,四師父蔡易雖然不捨,但還是咬了咬牙轉身離開了門口,來到了肖老的身邊,只看了一眼,他就“嚯”的叫一聲。
然後,蔡易又湊近了瞅了好幾眼,這才搖着頭嘆氣說道:“老肖啊,你說今兒個咱們莫非是撞大運了?這短短的幾分鐘之間,竟然讓我看到了兩件國寶級的好東西啊。”
“呵呵,老蔡,你可莫激動,這一屋子寶貝現在都是小靖的,你要是喜歡,隨時可以過來啊。”肖老笑眯眯的說道。
蔡易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了笑容,“是啊,我怎麼把這個茬給忘了呢!我說老肖,這個燭臺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寶貝啊,瞧瞧這青花,瞧瞧這紋飾,瞧瞧這器型、這線條,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絕對是一件宣德年間的景德鎮官窯青花纏枝花卉紋八角燭臺!好東西啊,好東西!這個燭臺或許比不上剛纔那對天球瓶,可也了不得了,放到任何一家省級博物館都足以是鎮館之寶了!”
一旁的皮特.吳笑眯眯的衝着蔡易比劃了一個大拇哥,“蔡老弟果然是大家,一眼就看出這件燭臺的身份。沒錯,這確實是一件宣德年間的青花燭臺,我記得當年是老那在琉璃廠遇到了一個冀省的販子,然後花了三百塊買下來的。”
聽到這個價格,不僅是蔡易,就連其他三位師父都不由自主的嘬了嘬牙花子。
要知道比眼前這尊青花燭臺器型小一點的燭臺,在前幾年的拍賣會上還賣出了將近兩千萬的價格呢,而這尊燭臺無論是個頭還是品相都比那個燭臺強不少,這尊燭臺要是上拍的話,那又將會引發一波轟動的。
北屋的正堂中除了那對乾隆粉彩天球瓶和這尊宣德青花燭臺之外,在博古架上還擺放着不少的瓷器,這些瓷器不用仔細鑑別,僅僅是自身散發出來的那種優雅的韻味,就足以證明這些瓷器的身份。
蔡易這下子算是徹底挪不開腳了,對着楊靖說道:“小靖啊,你先領你大師父、二師父、三師父轉轉,我要在這裡品鑑一下這些寶貝,莫要打擾我啊。”
聽到這話,在看到蔡易那恨不能鑽進那些瓷器的表情,幾個人都無奈的對視一笑,劉老還有郭老在皮特.吳的帶領下去了東屋。而肖老則留在了正堂,正堂牆壁上懸掛的那些字畫纔是他的最愛。
一進屋,劉老和郭老就被屋子裡擺設的那幾件東西給鎮住了。
劉老和郭老雖然都是做文保工作的,但他們倆同時也是雜項方面的大家,對於雜項方面可是非常精通的,所以當他們倆看到屋子裡擺設的那些東西時,立刻眼睛都瞪圓了,兩個人一南一北,奔着兩張牀就走了過去。
大師父劉老顫巍巍的摸着那張黑黝黝的牀,似乎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又湊了上去仔細聞了聞,這才驚訝的問道:“老吳,這是小葉紫檀的羅漢牀?”
聽到劉老的這個問題,正在那邊欣賞那張黃花梨的拔步牀的郭老頓時就扭過了頭,三兩步就走到了這邊,一看這張羅漢牀,又和劉老剛纔的動作一樣湊上去嗅了嗅,用手指肚在羅漢牀的表面摸了幾下,這才驚歎道:“老劉,這張羅漢牀確實是小葉紫檀的料子打造的,而且還是正兒八經的小葉紫檀的大料打造的,這可不是那種小料拼湊起來的。光是這料子,就價值連城嘍!”
俗話說得好“一寸紫檀一兩金”,這還說的是紫檀小料。至於紫檀的大料那就不是這個價了,再翻幾番都沒問題。
這主要是紫檀的大料極爲罕見,尤其是小葉紫檀的大料那幾乎都是存在於傳說中的極品木料。當年乾隆皇帝曾經用一塊極爲罕見的小葉紫檀大料打造一張御用書案,就是因爲那張書案的案面是用一整塊極爲罕見的小葉紫檀大料打造的,所以在當年就是價值連城的存在,到了現在,更是無價之寶。
在新世紀初的那幾年內,海黃曾經被炒到了天價,甚至比小葉紫檀的價格還要高,但真正的行家都知道,那只是炒作的,當不得真。海黃要真的比小葉紫檀貴,那當年乾隆皇帝爲啥不用海黃打造御書案呢?難道乾隆皇帝腦殘嗎?
所以說,只有這小葉紫檀纔是真正的紅木之王,紅木至尊,你走到哪兒,都是這麼一個理兒!
眼前這張羅漢牀用的大料雖然沒有當年乾隆皇帝打造御書案用的料子大,但也相差不遠了。最關鍵的是,這張羅漢牀的體積可比乾隆皇帝的御書案大多了,所以這張小葉紫檀的羅漢牀價值絕對不比乾隆皇帝的那張御書案差!
最關鍵的是,在現代,這麼大的小葉紫檀大料根本就見不到,再加上這張羅漢牀的樣式明顯就是明代的,這麼大的明代小葉紫檀老料還是這麼大的大料,別說見了,就連聽恐怕都沒聽過!
絕對的無價之寶!
所以在這一瞬間,劉老和郭老也明白了剛纔蔡易爲啥會那個樣子!有這麼好的老物件在,對於他們這些大家來講,簡直就是耗子掉進了米缸裡,要幸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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