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王丹倒也不矯情，陳江話音剛落，又拉起陳江的手，大大方方走進那家壽司店。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兩個人是小情侶吶。
王丹沒感覺到什麼，陳江這個大老爺們反倒渾身不自在。
畢竟大家才第一天認識，就······就牽手了？感覺就像做夢一樣。
陳江藉着給王丹倒檸檬水的理由鬆開了她的手，當他端着兩杯免費的檸檬水回來時，他突然發現，王丹託着腮在一本正經的觀察他。
這令陳江感到心慌意亂，他忙低下頭去，將托盤放在他們兩個人中間。
“不是餓了嗎？”陳江怪尷尬的。
“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面。”
“在公交車上。”陳江緊接着回答。
“我不是指這個。”王丹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桌面，臉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陳江抿了抿嘴脣，又打算搬出自己長了張大衆臉的藉口。
王丹放棄了，她把兩手一攤，煩躁的在桌子上底下跺着腳。
“煩死了，怎麼就想不起來呢。”
陳江輕輕敲了一下桌子，藉此來吸引她的注意力。王丹擡起頭，稍微歪了歪頭，秀氣的面龐多了幾分懵懂呆萌：“怎麼了？”
“那個出租車司機·······”陳江試探的問道。
“那個出租車司機怎麼了？”王丹眼神越發迷惑。
陳江皺了皺眉頭，難道她也不知道那個出租車司機是怎麼一回事嗎？還是說她故意裝不懂。陳江拿捏不定，邊思考，邊舉起水杯喝了口檸檬水。
“沒，沒什麼。”他輕輕放下水杯，臉上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我去催催，都餓壞了，壽司怎麼還沒做好。”
“我就是感覺你要和那個出租車司機幹仗，所以才拉你走的。”頓了頓，王丹追問道：“你怎麼他了？你瞅瞅他看你的眼神，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鬼才知道，我是個好人。”陳江聳聳肩，順着她的話頭說下去。
王丹撇了撇嘴，一臉嫌棄：“一般自稱是好人的都是渣男。”
“那怎麼樣纔是好人？”陳江眼中來了興趣。
“來追我啊，說不定我會送你張好人卡，這樣你就成好人了。”
“謝謝，有被笑到。”
“不謝。”王丹捧着水杯，微微揚起頭，憨憨一笑。
陳江被她逗樂了，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有沒有女朋友？”王丹接着問道。
“你想追我？”陳江反問道。
“有這種感覺哦。”王丹非常認真的說道：“怎麼說呢？總感覺想和你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好彌補些遺憾。”
“聽不懂。”陳江搖了搖頭。
王丹擺了擺手，“我開玩笑的，吶吶吶，你不會真當真了吧？”
“你在捉弄我？”陳江挑挑眉。
“不敢不敢，師傅大人。”王丹連忙舉雙手投降，陳江注意到她那句話裡提到了“師傅”二字，他周了皺眉頭：“你都知道了？”
“我也是剛從林經理哪裡聽來的。”
這時，壽司店服務員端上來兩份壽司，王丹趕忙推給陳江一份：“拜師禮，您老笑納。”
“就這個？”
“這個還不行？”
“你好歹也是個富二代，就不能送點上檔次的玩意？”
“上檔次的玩意兒？”王丹臉上露出思索的神情，過了會兒，她豁然大悟，打了個敬禮，精神百倍的說道：“知道了，師傅。我明天就叫人把我爸那張紅木桌子拉到你家去。”
我靠，不愧是富二代，出手就是豪氣。紅木的，值老鼻子錢了。陳江差點被她這口氣嗆到。
“好了好了，我逗你玩的，你可別真當真。”陳江擺擺手，拿起面前那個壽司，嚐了口：“味道兒不錯啊。”
“我也是逗你玩的。”王丹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陳江朝她投去好奇的目光，這時王丹卻滿臉欣喜的捧起她面前那個壽司，狠狠咬了一大口，一臉享受的咀嚼。
這是個能讓人胃口大開的吃相，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突然覺得手中這壽司比之前要好吃的多。
“你可意外的坦率啊。”
“吃完了東西，你還有什麼安排嗎？”王丹嚥下那口壽司，突然一本正經的問道。
“約會啊。”陳江的態度相比較而言就比較隨意了。
“約會？!”王丹嘟起嘴，“不是說沒有女朋友的嗎？”
“和周公有個約會，我得回家睡覺了。社畜可不比你這富二代有精神。”不說困還好，一說困，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不能夠吧？除了睡覺你回去還做什麼？”王丹託着腮：“我可以考慮把約會地點換成你家。”
“別開玩笑了。”
因爲太像了。
面前這個王丹和天一教那個短暫做過他女朋友的王丹長得太像了。
他不願再和那種過去再有所牽連，什麼混沌空間，什麼饕餮，什麼修羅道，通通都去死吧！
壽司吃到一半，他霍地站起來，臉色陰沉無比。
王丹擡頭看着他，一時間愣在哪兒不知所措。
陳江察覺到自己失態了，拿起公文包，加快腳步從壽司店裡跑了出來。王丹趕緊付了帳，追了出去。商場人潮熙攘，耽擱了那半分鐘，陳江早跑沒影了。
王丹無奈只好打消了追上去的念頭。
“這個前輩好奇怪啊。”王丹撇了撇頭，盯着一旁落地大玻璃上倒映出來的自己的影子。鬆鬆垮垮偏男孩子氣的大體恤、洗的發白的重磅牛仔褲，還有這雙椰子鞋。這時候，她腦海裡突然多出一個很奇怪的念頭：我平時就是這樣打扮的嗎？
她皺緊眉頭，總覺得哪裡不對。
王丹在商場掃了一圈，一家女裝店引起了她的注意。嘛，算了，還是換身衣服吧。王丹撓了撓頭皮，打着嗝兒朝那家女裝店走去。
砰！
陳江推開門，像條敗犬似的一頭栽倒在牀上。在這個不滿十平方的小窩裡，他得到一種空前的安心。鬧來鬧去，這纔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在牀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打開手機，七八條未接來電佔據他的手機屏幕，無一不是陌生號碼。
用膝蓋想他也能想到，這肯定是林曦打來的。
那個身邊有幾條舔狗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大概想不到會被他這個窮屌絲一腳踹了吧？
陳江有些惡趣味的笑了笑，點開嗶哩嗶哩，久違的看起番劇。
看着看着，他就分神了。
爲什麼會在公交車上遇上一個長得酷似小鳥遊的女孩子，還有王丹？那個出租車司機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該醒來了，孩子。
他在嘴裡唸叨着這句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難道我現在是在做夢嗎？
他神經質似的擡手扇了自己一巴掌，疼，看來他並不是在做夢。他一邊揉着臉頰一邊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這種事，越想他越覺得頭疼。也是因爲辛苦一天了，現在躺在牀上，一股強烈的睡意涌上心頭。
不管了，過去的事兒反正都已經過去了。從明天起，就來好好享受平靜的日常生活吧。懷着這樣的心思，陳江給自己蓋上被子沉沉睡去。
“醒來吧，孩子。不要再睡了。”
—好煩吶，誰在說話。
陳江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他問道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不會是有回去了吧？他猛地睜開雙眼。
遠闊陰沉的天幕，蒼涼的戈壁灘，數以萬計的被啃食的坑坑洞洞的骨架，以及·····
陳江着急忙慌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掌心傳來粘糊糊的觸感，他放下手，掌心猩紅一片。
原來，那只是在做夢？
一個他沒有獲得混沌空間的世界，原來只是夢中的景象嗎？